”
程岩微一抿唇,转身整理包袱去了。
等他弄好回头,就见庄思宜盘膝坐在床上,一手撑着下巴看他。
程岩的直觉告诉他此刻不要搭理庄思宜,但后者并不想放过他,说:“我让庄棋回家里报信去了,要不,你给我上药吧。”
程岩:“……”
庄思宜:“给你的救命恩人上药,不是理所当然吗?”
程岩突然一笑,“你确定?”
庄思宜一愣,觉得程岩有点不怀好意,但他不想认怂,还是点了头。
程岩:“好。”
程岩先去院里洗过手,然后几步走到庄思宜身前,命令道:“脱衣服,背过去。”
庄思宜微微舒展身体,懒洋洋地说:“受伤了,不方便,烦请阿岩代劳。”
程岩低眼看他,片刻后直接弯下腰,轻解庄思宜的衣带。
结扣散开,传来细微的衣料摩擦声,当程岩一只手碰到庄思宜前襟,却被对方一把抓住,“咳,还是我自己来吧。”
之后,庄思宜便没再作妖,乖乖脱掉上衣,又自觉松开绷带的结,背转过身。
稍微等了会儿,庄思宜就感觉到程岩的靠近,随着肩背缠绕的绷带慢慢解开,他心里居然有点紧张。
突然,一股钻心剧痛袭来,庄思宜整个背都绷直了,两侧肩胛骨挤向中间,浑身都在发抖。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上刑啊?”
程岩无辜地说:“药效就是这样啊,虽然敷上去有点儿疼,但保管好得快。”
庄思宜心说原来在这儿等着呢,难怪答应得那么快!
背上的伤仿佛火燎一般,庄思宜没什么力气与程岩争辩,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抵抗疼痛上。
见他如此,程岩唇角飞快地翘了下,但上药的动作却轻了不少,柔软的指腹一圈圈涂抹着伤口。
尽管只是皮外伤,但庄思宜从右肩到背部很大一片都像被剥了皮,血淋淋一片。程岩想着这些伤都是因他而起,终究有些心软,犹豫了下,便朝伤处吹了口气。
没想到庄思宜猛地一震,差点儿跳起来,回头质问:“你干嘛?”
程岩这回真的很无辜了,“你不是痛吗?吹口气而已你又干嘛?”
庄思宜脸上忽红忽白,半晌憋出一句:“你轻点儿……”
他觉得时间从未如此难熬,就连当初被罚跪三天祠堂也比现在轻松,庄思宜除了疼痛之外,更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受刑”终于结束。
程岩为庄思宜换上新的绷带,后者如蒙大赦。
庄思宜擦掉额头的细汗,又看了程岩一眼,默默穿上衣服。
五日后,铜陵县终于有消息传来,民/乱的危机已基本解除。
好消息不止如此,到了七月中,朝廷的救济粮终于到了,那天,据说武宁县外人人高呼皇上万岁,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
难民们似乎遗忘了数月来的苦难,他们只知道自己又能活下来了,再过不久还能返回故乡,而这些都源自于天子的恩典。
他们或者愚昧,但也简单。
得知消息的程岩彻底松了口气,心中却久久难以平静亲眼看着前生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让他确信未来是可以改变的,至少在雷剧剧情之外,命运可以不受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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