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魏子阳急忙起身抓住秦穆的手,肩膀的被子顺势滑了下去。秦穆生怕他受凉赶忙把被子盖上去,又反手抓住魏子阳的胳膊塞进被子里。
魏子阳痛哼一声,随即便咬住牙强忍住了,胳膊在被子里挣脱了两下似要甩开秦穆的手。
他如此抗拒自己的碰触让秦穆非常奇怪,想来大概是久病的原因身体受不了自己的手劲儿便想要放开,却突然察觉那手感不对,衣服下原本应该纤细的手腕,可为何触感却是凸起的一圈,似乎有什么东西缠在手腕上。
“你的手?”秦穆脸色一变随即便将那只手抽出来,抻下袖子。
手腕处被一圈厚厚的药布包着,仔细看竟然还有血迹渗出来,“这是怎么弄的?”
魏子阳满不在乎的抽回自己的手,笑着说道:“没什么,上山抓蛇时不小心划的,小伤,已经快好了。”
如此解释似乎很合理,可秦穆直觉却有些不信,眼神变了几变突然抓过他的手撕开药布,一层层的拽了下去。他动作有些急躁,手劲儿自然是不轻,疼的魏子阳连连讨饶。秦穆哪里肯听他敷衍,他觉得这伤肯定不轻,不然怎么都这么多天都还不见好。
一想到魏子阳为了抓毒蛇以身犯险,又受了伤秦穆就觉得心疼无比,此时气恼魏子阳欺瞒更气恼自己害他置身险境。
可让秦穆无论如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撕去药布出现在眼前的竟是这样的伤。从新到旧,长短均一,整整七条伤口,有些地方已经结了痂,有些地方还在渗着血。上了药,药粉和血迹掺和在一起,模糊一片看起来更是慎人。
若是此时再不明真相,他便妄称一世英名了。七条伤口,七碗血。自己这几日喝的竟是魏子阳的鲜血!秦穆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眼前一湿,泪水险些冲框而出。
“我这几日喝的是你的血?”
魏子阳眼神躲闪,扯着笑道:“王爷想哪儿去了,怎么可能。”
“还在骗我!”
“怎么敢骗王爷,真的是上山时不小心被树枝划的。”魏子阳正想拿回药布从新把伤口包上,冷不防被人一把按在床上,摔的他后背的伤口一痛,这次怕是真的扯开了。
眼前是秦穆勃然大怒的脸,尤其那双眼,愤怒的差点喷出火来。“事到如今还在欺瞒本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二人离的如此之近,鼻尖几乎都贴上了,手腕又被抓的生疼,魏子阳受不住险些叫出声,话未出口就被扑面的气息给生顶了回去。那气息竟是如此的迷人,炽热,霸道,又带着男人特有的味道,熏的人腰部发软。
魏子阳自是不是轻浮的人,会一次次舍身相救也不过是对其感恩而已,可没想到身体却先出卖了自己,身为一个同性恋竟如此受不了一个同性物种的靠近。
一个男人把另外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会给对方造成很大的压迫感和恐惧感。魏子阳感觉到自己此时此刻非常的危险。
“你想让本王欠你一辈子吗?”得知真相秦穆应该高兴,可他此时是真的动了怒,那怒火来的不明不白莫名其妙,好像有人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地方,隔靴搔痒般的不痛快的又带着刺痛,那滋味其实并不好受。
既然他不好受他也不想让别人好受,一手穿过那白皙的后颈用力提了起来,作势便要吻下去。
秦穆算是彻底明白了,他想要这个人,非常非常的想,不关乎外貌,也不关乎感情,那是单纯的冲动,此时,还有感动。
☆、二十三:
这动作做的突然,魏子阳受惊不小,在秦穆那形状漂亮的嘴唇靠近之前连忙开口道,“王爷多虑了。”
趁秦穆晃神的功夫急忙把头侧到了一边,躲过危险的气息,“实不相瞒,几年前我曾误食金焕丹,听主持说那灵药的药性可以在体内数年不散,加之日前那软筋散也对我无效,我就想也许我的血也会据有一定的药性,说不定可以解毒便试一试。”
说的似乎在理,可秦穆想听到的却不是这些话,到底想从这苍白双唇中听到什么连秦穆自己也很迷茫,“若是换了别人你还会这么做?”
魏子阳想也没想就点了这个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自己积德的事我自然会做。何况”不动声色的将身上的人推开一点,魏子阳才觉得安全了一些,说话也似乎更有条理了,“何况,王爷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军中的许多人怕是都会受到牵连,包括我自己在内,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自己,我也会尽力相救。王爷不必说什么欠不欠的话,这是身为臣子的本分。”
一套话说的秦穆万分的失望,心里好像一下子就空了,也静了。盯着那半张侧脸看了半晌,最终还是直起了身,脸色也随之冷了几分,“既然如此,多谢魏公子救命之恩!不知魏公子想要什么赏赐,只要你开口本王一定办到。”
“不求赏赐。”
“既然救了本王的命,本王自当犒赏,何况”秦穆深吸一口气,“本王不想亏欠任何人的恩情,说吧!”
秦穆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冷的声音同他说话,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好几分。魏子阳觉得很不习惯,“既然王爷坚持,那随便什么都好。”
这一句所造成的结果实在让人始料不及,秦穆拂袖而去之后的当天晚上,魏子阳便被几名禁卫军送进了了一间似乎是刚刚搭建起来,布置奢华的营帐内,紧接着山珍海味飞禽走兽就摆了满桌,这还不算,秦穆更指派的四名身手都是一等一的禁卫军做魏子阳的贴身侍卫,外带一千两黄金的赏赐。
因为严重缺血,魏子阳的身体虚弱的很,先前那几天因为怕影响药性,魏子阳不敢喝任何汤药以弥补血液虚亏,只能在膳食上进补,一天早晚四五顿的吃。可如今面对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魏子阳竟然没有半分食欲,再看桌子上那金闪闪的黄金,更是觉得分外的刺眼。
若非体虚无力走动,魏子阳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一连三天,魏子阳吃不好睡不好加上心情郁闷,身体反倒越来越差。
转眼再看秦穆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因为自己看上了一个比常人还不如的男子,秦穆曾鄙视自己眼光低下,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心里有问题。一个丑男而已,为何自己如此的放不下?何况他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想我堂堂王爷风流倜傥,天下多少人求之不得,恩赐于他他却不要,太不识抬举了。
秦穆气恼,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办法不去在意。
虽然躲着不见,还是忍不住处处关心,每当侍卫来报他总要大事小情的问个清楚才能心安。听说魏子阳身体越来越差,心里那滋味竟比中毒时还不痛快。
秦穆迫切的想去看看他,那股子冲动比酷刑还要叫人难熬。纠结了许久之后秦穆突然想明白了,我是堂堂王爷,想做什么便去做何需如此忍着自己。
感情这东西会降低人的智商,这句话古今通用。秦穆简直像着了魔一样,找了堆理由躲着不见,又找了堆理由说服自己去见,于是这日深夜便匆匆披了件狐袄提步出了门。
两个帐篷相距不过几十米,秦穆却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走到了门口,好不容易近在咫尺了却又犹豫了。见了面说什么?
正想着,隐隐约约的听见了薛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才松了口气大大方方的进了门。秦穆撩开门帘时魏子阳正侃侃而谈,不过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底气不足,似乎身体还很虚弱。
因为背着门,所以魏子阳并没有再第一时间看见身后的人,薛天倒是看见了,正要行礼却被秦穆抬手止了声。
“两军一旦开战那便是生灵涂炭,最好能避免战争又能让陆国退军。这几天我想过了,所谓擒贼先擒王,一旦群龙无首陆国大军自然不攻自破。”
“贤弟是说,派人刺杀曹元?”
魏子阳摇摇头,“曹元身手了得,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派人去岂不是白白送命!”
“那依贤弟的意思?”
嘴角一扬,魏子阳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据我所知,曹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哦?”薛天马上被勾起了兴致,两眼瞪的溜圆。连坐在椅子上正旁听的秦穆都被他忘到了脑后,“贤弟快说,是什么?”
“自视清高!”
“这算什么弱点?”
“一旦被我们利用了那就是弱点。”想起曹元所作所为,魏子阳慢慢收紧拳头,“我有办法不费一兵一卒便让曹元死于非命!”
☆、二十四:
“知道我性子急你还卖关子,快说!”
“气死他!”
“什么?”薛天与秦穆几乎同时出声,魏子阳一怔急忙回过身,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见秦穆急忙低首作揖,“参见王爷!”
秦穆听的兴致正浓,早将自己来此的目的忘的干净,摆摆手说,“免礼,魏公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魏子阳眼神变了几变,把心中那般不是滋味隐了起来,继续道:“凡是自视清高的人最受不了别人贬低,而且你们这些”而且你们这些古代人最在乎名节!魏子阳停顿一下,觉得这话不妥便改了口,“而且像他那样的人定会非常在乎名节,我们不如就利用这一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当真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活活把人气死,看不出来这魏子阳的鬼点子还真多、真损!秦穆暗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且不说此计可不可行,就算曹元真的死了陆国也不会撤兵,陆央会马上派遣大将接管军权,魏公子想的是好却是治标不治本的下策。”
“王爷错了!”魏子阳挑起眼皮,露出一丝不悦,“陆央这个人向来猜忌多疑,除了曹元他不会将军权交给任何人,倘若曹元一死,那么接下来陆央只可能会御驾亲征。”
“哦?魏公子怎会如此肯定?”秦穆心里犯了嘀咕,魏子阳对陆央如此了解实在有些奇怪。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小人自然是先做足了功课。”
又自称小人,秦穆听的出来魏子阳的口气是已经生气了,因为自己又怀疑他才生气吗?仔细想想刚才的话的确会让人产生这样的误会。“魏公子气死曹元难道就是为了引陆央亲征?”
“不错!”一提到这个名字魏子阳的眼神都变了,“我刚才说过,擒贼先擒王,他不出来还怎么杀他!”
薛天挠了挠头发,开口说道:“贤弟的主意是好,只不过,如此一来是否有损我秦国颜面?”
“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最重要!”魏子阳拍拍他的肩膀,“用你们的话说,这叫兵不厌诈!”
倘若没有与陆央一事,助秦国抵抗外敌,击退陆国大军其实并不需要拖这么久。因为魏子阳一直藏着一份私心,在之前的几场战役他还刻意阻拦了薛天速战速决的打算。魏子阳要的不过是逼着陆央御驾亲征,在这滚滚金沙江上要了他的命!只是这份私心万万不能被外人道罢了。
秦穆紧了紧眉头,心有所思,如果没看错那魏子阳提到陆央时的神情可是满腔恨意?难道他们认识不成?想了想对薛天吩咐道:“就照魏公子的意思办!你下去吧。”
薛天还想和魏子阳说说话,不过看王爷意思怕是二人有话要说,自己自然不能留下打扰,行了礼对魏子阳嘱咐一句保重身体便告辞了。
人一走屋内的气氛就尴尬了。
秦穆上下打量立在不远处那单薄的身影不免有些心疼,几日不见又清瘦了,正要开口打破这种沉默,却听魏子阳说了一句,“时辰不早了,王爷是不是”
这么急着送客?秦穆心中不快,却还是压住了火气,柔声道:“身体可有好些?”
这一句实在温柔,柔的人心底发软,魏子阳咬咬齿贝,低声应道:“谢王爷关心,已经好多了。”
“你何时能与本王坦诚一些?”秦穆长叹一声,“听闻你这几日都不曾好好进食,如今一看身体又消瘦了,嘴上还说假话。”
说完起身一步步走了过来,本想与他亲近一些却又觉得冒失,所以未曾有所动作。低头见魏子阳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想也没想便把狐袄脱下来搭在了他的肩上。“本王曾说过,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信你。”
秦穆酷爱狐毛,尤其是白色的,他的披风与暖袄也多是狐毛制成。先前上山时穿的那件因为脏了也破了便丢了,此时这件是刚刚命人找出来的,名贵的雪狐,柔软白净,一根杂毛也没有,带着秦穆的体温,还有迷人的气息。魏子阳有些抗拒却经不住秦穆态度强硬,最后也只好由了他,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多谢王爷!”也不知这句谢是谢王爷的信任还是谢身上这个件衣服,反正没什么诚意。
秦穆也不计较,反倒笑着说,“应该是本王谢你才对,若不是你本王这会儿早就见秦家列祖列宗去了。那么多血,亏你舍得。”
“可以再生的东西有什么舍不得。”魏子阳抿起嘴,头还是侧在一边,一眼都没看秦穆。
“舍得?”秦穆偷偷露了个坏笑,“今日本王身体有些不适,怕是余毒未清,魏公子若是舍得再给本王喝一些可好。”
魏子阳哪知他是在开玩笑,还当了真,暗道:难道那方法不行?一转头急切的问道,“王爷身体又不舒服了?”
秦穆幸灾乐祸,面上却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还揉着胸口露出一丝痛楚的神色,“前几日还好,可一断了药就觉得体内燥热难耐,怕是那余毒未清又要发作。哎,这可如何是好?”
“既然喝了有效那就是剂量的问题了,如果再多喝几日毒性一定可以彻底除去。”秦穆的话早就让魏子阳乱了神,哪里还分的清真假,回身从凌乱的杂物中翻了翻找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双手托着举到了秦穆眼前,“王爷,请!”
“恩?”秦穆挑了下眉,略有不解,应该说是不敢肯定,“你这是让本王自己动手?”
“前几日都是李太医动的手,我自己没那个胆子也不知道该割多深。所以,只好请王爷自己动手了。”
秦穆的眼角抽动几下,心中暗道:好你个李新桂,你可真敢下手啊!转眼再看眼前低着头的男人,又觉得暖暖的,好像被人塞了个太阳在心口,热的整个人都要化了。
接过那把匕首,魏子阳很痛快的把胳膊伸了过来,摆出一副大义凌然的神色,好像即将赴死一样。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伸到眼前的胳膊纤细白皙,腕上却满是疤痕,一条条一道道都已结了疤,暗红色的,趁上肌肤竟有些残忍的魅惑。
听闻大皇兄的府上藏了很多折磨人的闺房之物,那些东西能把人弄到伤痕累累,折磨的神志不清,凡事在房中伺候过的美妾皆受过此等折磨,大皇兄偏偏对此道乐此不疲,尤喜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伤痕。昔日听闻时曾对此事唾之以鼻,万般不削。未想今日自己见了这些伤口竟也会有此冲动。
秦穆看着呆了,只觉得浑身燥热,干咽一下抓住那只手腕缓缓的送到嘴边,用鼻尖轻轻的嗅着他的味道。那上面有些地方已经见了好,长了新肉,秦穆如此不轻不重的撩上去实在是痒的很。偏偏他又可恶到了极点,呼着热气,嘴里还说着叫人气恼的话,“魏公子的血真是清甜无比,本王若是上了瘾可如何是好?不如”另外一手一把揽过细腰带进了自己怀里,紧紧搂住,“魏公子救人救到底,以后每日都让本王饮一口鲜血可好?”
魏子阳这才反应过来王爷是在逗他,一时间气恼不已,又惊觉二人近身相贴实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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