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三更的时候,门外的侍卫通报,魏子阳还在守着他,眼睛都没闭一下。
侍卫连叫了几声,秦穆才惊醒,蹭的一下睁开了眼,入目就是魏子阳温柔的目光,“你怎么还没睡?”秦穆揉了揉眼睛,对外喊了一声,“进来!”
魏子阳已经起了身去点油灯,秦穆接了军报,伸手把走回来的魏子阳揽进了怀里,“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打开一看,秦穆的脸色随即就阴沉了几分,魏子阳也凑过去看,顿时心惊。
秦穆未等他看完便匆匆的收了,回身拽过衣服套在身上,“你先睡,我去去就回。”
魏子阳不解的看着他,秦穆不想他现在为那些旁事操心,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弯腰把他塞进被子里盖好,“那些事你就无需操心了,睡吧。”
魏子阳好像懂了他的意思,点点头,算是应了,目送秦穆出了营房。
大敌当前该做的事还没做完,魏子阳又哪有心情睡觉。
陆央不知给了孟国什么好处竟让他们此时发兵一同围攻秦国,看来局势大大的不妙啊。
魏子阳越想越是不安,翻来覆去的无法静下心来,最后干脆起身也出了门。虽然聋了他也是军官,这个商讨应敌之策的会议他觉得他还是有必要参加的。
连夜召开的会议,除了魏子阳以外,高官一个不缺,他一进门,算是齐了。秦隆在看见他那一刻着实心惊不小,饭菜和汤药都已下了毒,按理说这魏子阳应该早就毒发身亡了才是。刚才没看见他的身影还当他已经去见了阎王,没想到心中暗骂小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奴!“魏参领还真是尽职尽责啊,耳朵都聋了还来旁听。”
“不是叫你休息吗?”
魏子阳对秦穆笑笑自己找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顺便递了纸和笔给刘权贵,让他做了临时助听器。
“听闻魏参领在山中研制神兵利器,怎么反倒把自己伤成这样,难不成你研制那神器是为了让我大秦兵将自尽用的?”秦隆的口气还是一样的叫人火大,不过魏子阳听不见反倒落得清静。
秦穆听了可有些怒了:“子阳为我大秦鞠躬尽瘁,为研制退敌兵器险些丢了性命,皇兄又何必出口伤人?”
“不过是开句玩笑,看来九弟对他还真是在意,竟然如此袒护。不过话说回来,九弟若是在意就应当将他护好一些,脸本就毁了,如今连手都毁了,若再有下次怕是连这幅身体都保不住了!到那时,九弟可真要追悔莫及了。”
“皇兄,如今大敌当前还是想想该如何退敌的好。这些私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刘权贵在纸上写下秦隆的话一字不落的给魏子阳看。魏子阳看过之后暗自恼火,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接过笔匆匆草写下几字。刘权贵定眼一看,吓的顿时冒了一头冷汗,赶紧几笔涂黑了那几个字,赔着笑道:“参领说那只是意外而已!”
二人隔着远,秦隆也没看见他在纸上写了什么,不过秦穆却很肯定这句话绝对不是魏子阳要说的,能把刘权贵吓成那样,估计肯定是什么大不敬的话,魏子阳的胆子就是这么大。
“罢了,魏参领既然来了就说说你有何退敌之策吧?这军中谁不知道,魏参领满腹经纶计谋过人,就算聋了也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大秦的生死可全指望你呢!”那明褒暗贬的口气在座的怕是都能听的出来。
☆、四十:
正如魏子阳所说的,秦国虽然产铁,但因为土地贫瘠,铁矿多数都换了粮食,兵力反倒不如其他两国强劲。如今两国开战秦国已将重兵全部压在了此处,边陲仅仅只剩不足万余官兵苦苦支撑。
相反陆国因为占据了最富饶的土地,可算三国之中最为强大的,无论粮草还是兵马。虽然主力在金沙江,但驻守城池和边陲的守军数量仍不可小观。若陆央调来所有重兵在此决一死战,怕是秦国也不好对付,不能说必败无疑,但最后也会落得鱼死网破的下场。
想来陆央也不想两败俱伤,所以至今也没有将备用的军马全部调来。他为人精于算计,与曹元一样想用最小的代价攻下金沙江,正当他为上次全败而忧心不已时孟国偏在此时答应出兵相助一臂之力。可谓得老天相助。
因为三国地形关系,陆央与秦国开战不得不谨防孟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索性在开战前便把最得他宠爱的妹妹明阳公主嫁给了孟国国君,以安抚孟国。明阳公主号称陆国第一美人,为人聪慧,不久前又刚刚为孟帝产下长子,枕边风那么一吹,一来二去孟帝便动了出兵之心。
加上陆央亲笔密函与孟帝,秦国在短时间内兵力突飞进展,又有各种神兵利器相助,若不在此时同心协力予以打击,任由其发展壮大成为军事强国,有朝一日秦国定会窥视南方富饶大地,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思来想去,孟帝心动,为瓜分秦国铁矿趁人之危出兵攻打。
如今秦国单单对抗陆国大军已经需要倾尽全力,若是孟国此时再插上一脚两面夹击,那秦国岂不是成了盘中餐早晚被瓜分殆尽。
为今之计也只能兵分两路,左右迎敌。众人皆是赞成只有魏子阳一人暗道此法太过冒险,主力一分为二战斗力自然也会随之减弱,被敌军逐个歼灭的危险系数太大。可大敌当前也只能用此下策,总不能腹背受敌等死吧。
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想要退敌就要马上与陆军速战速决,赶在孟国大军进入秦国领土之前送陆央归西,到时孟国定然不攻自退。
想到此魏子阳已经无心养伤,悄悄写下留言与刘权贵便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溜走了。
秦穆的眼神时刻没离开过他左右又怎能没发觉,刚待起身去追感觉手中被人塞了一物,回头正对上刘权贵面无表情的脸。
(今夜午时,北陵山!)
心道:这个魏子阳,真是叫人不省心。
魏子阳出了营房翻身上马,余光突然扫到一人,鬼鬼祟祟的躲在不远处的营帐后面看着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穆的侍宠小念,见魏子阳向他这边看过来,转身就跑。
他险些以为是见了鬼,又怎能不心惊。为了以防万一,他把毒药分两份,第一份下在了饭菜里,第二份他趁李太医不备下在了那碗汤药里,就算他不吃晚饭,但那碗药他是一定喝下去了,可事到如今他怎么还活着?
突然眼前一花,一匹高头大马扬着前蹄拦住了他的去路。马上的人带着面具,月光一晃发出幽暗的光。藏在后面的两只眼睛像紧盯猎物的鹰眼,锐利的可怕。四目相对那一刻小念觉得他仿佛把自己所有的心事都看穿了。
不,这不可能,做的那么小心他怎么可能知道!他不过就是嫉妒自己趁王爷不在给自己个下马威罢了!
这么想着他就放了心,敷衍的行了个礼,“魏参领!”说完才想起来,对一个聋子根本没必要摆这些场面的话,暗自嘀咕了一句,“你可真是命大!”
正如他想的,魏子阳是个聋子,就算有人当面骂他他也听不见。
骑着马在他身边饶了整整一圈,居高临下如审视猎物。最后一勒缰绳快马而去,从头到尾都没有过说一个字。
商讨结束时已接近午夜十分,秦穆赶着前去赴约,临上马时突然想起一事,回头把刘权贵招到身前。
“王爷有何吩咐?”
“你不回山?”
刘权贵抱拳道:“参领刚才吩咐属下去北陵城办事,暂时不能回山。”
秦穆点点头冲他勾勾手指,刘权贵附耳过来听他问道:“刚才,子阳在纸上写了什么,把你吓成那样?”
“额,参领写的属下皆据实说了,没有任何隐瞒。”
“休要骗我。”
“属下哪敢骗王爷啊。”
秦穆嘴角一勾,笑的不怀好意,一手搭上他的肩膀,闲聊似的道:“刘总军至今未曾娶妻吧?听闻薛将军的妹妹年方二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正待嫁闺中,不如本王做主为你牵线搭桥如何?”
“啊?”刘权贵顿时一脸黑线,这军中谁不知道薛天的妹妹长的比他哥还有男人味儿,“别别别,我,我说。”反正二人是那种关系,反正王爷会护着他,反正魏参领对大殿下向来不削,“额,参领就写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刘权贵摸摸冷汗,声音小的比蚊子还不如,“让他去死!”
秦穆差点没乐出声,憋的差点内伤。这种大不敬的话普天之下估计也只有他敢说吧。
末了刘权贵又解释了一句,“我想参领只是一时气愤才会出口不逊,何况他也知道,我肯定不会照实说的。”
“他既然敢说也就不怕被人知道罢了罢了,你去办你的事吧。”
秦穆得了一乐子,心情好大,未带随从独自一人快马加鞭的上了山。山下守军早就得了吩咐,一路放行。
魏子阳正在新搭建的帐篷里忙乎着什么,早先那顶旧帐被他毫不客气的炸飞了。门外数丈开外被铠甲在身的守军围的水泄不通,估计魏子阳也怕自己再有失误,误伤的自己的手下,便命他们如临大敌般全副武装。
“王爷请留步,属下要先去通传。”见了王爷,守军也铁面无私的不肯放行,看来魏子阳将他们训的很好。秦穆点点头挥手道,“去吧,本王在此等着。”
守军行到门口三步开外便不敢靠近了,“魏参领,王爷来了。”
“让他等一下。”
“额是!”
守军回身去禀报,心里还怕王爷怪罪,不想王爷不但不怪反倒还保持着一脸的笑意,这一等就是足足半个时辰才见着了魏子阳的面。
营房内已经全部被坛坛罐罐堆满了,桌子上还放着各种粉状的物体,魏子阳满脸细汗的坐在一边喝水。见他进门露出笑意,招招手指示意他过来说话。
“一眼没看住就跑了,你可真不让人省心想说什么,本王听着。”
魏子阳取过纸笔在上面写道(退军之计)。
“哦,你已经想到退军之计了?”说完想起他听不见,赶紧接过笔写给他看。
魏子阳看过之后点点头,写道(按照先前的计划,兵分两路,留给我两万兵马足矣。)
“两万?”秦穆着实吃惊不小,区区两万对抗陆军十万。不是他瞧不起人,可这也实在太过天方夜谭了,(你想送死不成?)
(我有把握,信我就是。)
见他信心满满的表情,秦穆觉得他不是信口开河,(那你就说服本王,否则我不会让你冒险。)
魏子阳想了想,点点头,拿过一张新纸,写道(以下内容,希望你能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皇上。)
(我答应你。)
落笔之前魏子阳犹豫了片刻,不是他不信秦穆,而是怕道出天机,会遭天谴。可若不说,秦穆是断然不会同意他的险计的。(如今两军作战皆用刀枪剑棍,血肉屠杀,我们称之为冷兵器时代。)
秦穆看的一脸不解,“本王不懂。”话音一落赶紧执笔写下。
(也就是说,冷兵器之后就是炸药,按照历史进程至少要几百年之后才会发展到那个地步。可大敌当前我不得不篡改历史。)
秦穆看的是一脑袋问号,(篡改历史?)
魏子阳点头(所谓炸药就是火药,此物杀伤力及大,残忍无比。那天将我炸伤的就是火药,王爷刚才大概也看过远处的残骸了,那只是轻微的计量造成的,若是加大计量王爷应该能想象的出它的威力。)
秦穆想起刚才在门外看见的场景,那满地的焦黑与残骸,看就知道当时火势不小。心中着实一惊,一是因魏子阳而感到后怕,二是因那火药的威力,实在太过惊人。
魏子阳将写满的纸丢进火盆烧掉,又拿过一张新纸,(只要有火药,这两万人马足可以将陆国大军打回老家!)
(子阳,你到底从何而来?)
魏子阳一笑,执笔写下(我是老天派来帮你的!)
秦穆心头一颤。
(明日兵分两路,让薛将军带兵牵制孟国大军,无需应战,只需周旋几日即可。数日之内我定会收复失地,到时孟国自会退军!)
(我也正有此意!)
(一会我就命人加紧赶制火药。)
(这火药竟然如此厉害,不知是何物所制?)
这个却是万万不能告诉任何人的,谁也不行!(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那要如何制?)
(我自有安排!不过制作火药的人,事成之后全都不能留了!)
他不肯说自然有他的道理,罢了,何必强人所难。(所以你才要借调那三百死囚?)
(对)(还有一事,希望王爷应我!)
(你说!)
(我要三千两白银!)
(本王应你!)
(你都不问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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