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有要事禀报。”
陆央疲惫不堪的支住额头,许久才对外叫了一声,“进来吧。”
李公公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进了门,跪地行礼后禀报,“皇上,秦国使节在城外求见,看那样子是来议和的。”
议和,的确,虽然陆国大败但毕竟还守住了这两座城池,秦国却已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再战下去,秦国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派谁来的?“
“是尚书府刘大人,听闻是九王爷派来的。”
陆央暗自思量片刻,冷声道:“叫他回去转告魏子阳,想让朕签下降书,除非他亲自前来,否则,就算只剩一兵一卒朕也绝不退兵!”
“这是,老奴这就去传皇上口谕!”
“等等还有一件事交与你去办。”
“是!”
陆央思量片刻,解下腰上玉牌递给他,“传旨后,你即刻回宫,替朕去查一件事”
一切都不出魏子阳所料,他对陆央的性情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我就说了这是白走一趟,你派个尚书去他会见才怪。”
“本王知道,陆央想见的是你!”秦穆狠狠的磨了磨洁白的齿贝,“他做梦!”
“我又不打算去见他,你有什么好生气的。”魏子阳亲手倒了杯茶,双手拖着递上去,“王爷请喝茶,顺便消消气。”
秦穆不买账,“陆央对你绝对没安好心,我不生气才怪。哼,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若不是他你又怎会身中重剧毒,险些丢了性命。”
说起这个,魏子阳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据娄寒所言,乌鹊的确是陆国皇宫才有的东西,可也不能说其他人就弄不到这毒药,民间还有很多精通毒理的江湖人士,如此一来那下毒的人就不能肯定是不是陆央了。“陆央说,他没有给我下过毒。”
“我听见了你信?”
“我不知道。”
“就算不是他给你下的毒,也跑不了皇宫里那些人,若是他一心一意待你,旁人想下毒怕是也没那个机会!”
秦穆说的对,魏子阳已经派人秘密去调查当年的事了,除了陆央这个薄情寡义之人,其他暗害他的人魏子阳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眼看着我们就要弹尽粮绝了,接下来王爷打算派谁去?”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本王自有安排,总之,我绝不会让你去见陆央!”
“王爷信不过我?”
“这天下我只信你一人,本王只是担心陆央会害你罢了!”秦穆将魏子阳揽在怀里轻轻的摸他的头发,“你要非说本王是因为吃醋,我也不否认。”
☆、四十五:
孟国冒然出兵,不想,竟被薛天带领的重兵压制在了东岳一带丝毫动弹不得,秦国大军简直犹如天降神兵,手上又有魏子阳的神兵利器助战,让孟国连续数战都吃了不小的亏。
又眼见着陆国大军已经被魏子阳打的溃不成军,紧闭城门再不敢出来应战。孟国又怎敢再贸然行事。
此时竟到了进退不得的地步。
不但得罪了人还没讨到好处,若是此时退兵回朝又难免成了人家的笑柄。
魏子阳亲自上书于皇上,请皇上此时派遣使节出使孟国,实为议和,规劝孟国休要再不识时务,免得落得鸡飞蛋打的下场。
秦国已经给足了颜面,进退不得的孟国正好趁此机会收兵。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如此一来陆国大军已经再无回天之力,只剩两条路可选,一,举旗投降,赔款割地,二,誓死抗战,同归于尽。在这点上两国倒是达成了共识,都不想再战了。
可陆央就是铁定了心非要魏子阳亲自前来谈和不成,否则一切免谈!
陆央想见,魏子阳不想见。秦穆派去的使臣一次次吃了闭门羹,甭管多大的官就是进不了那座城门。
各自就这么僵持了个把月,一直到了开春。
平日里魏子阳很少出这守备府到军中走动,自结战以来他几乎每日都会遇到刺杀,次次都被秦穆有惊无险的化解了,他不想再将自己置身险境,给旁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这是其一。其二,他也无心再过多的理会军中的事了,只等谈和一成就要辞去官职,此时已经开始逐一将大权交给部下代理。
那日为出城迎接凯旋而归的薛天,魏子阳难得亲自出城迎接。没想到却目睹了一幕心酸的场景。
大街小巷布满了逃难的灾民,各个衣衫褴褛面黄肌肉,随处都能看见饿死的尸体倒在路旁,腐烂变质发出阵阵恶臭。有些饿急的灾民竟然在分食尸体,那景象简直惨不忍睹。虽然知道城中早已无粮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到了这般悲惨之地。
“传令下去,派人将尸体收了,如今天气热了放在这里会引发疫症。府里可能还有些存粮,拿出来分给他们。”
“是,王爷。”
魏子阳冷声的问,“你早就知道,所以才不让我出门?”
秦穆移开视线,道:“薛将军应该会带粮食过来,多少还能顶一阵子。”
“那之后呢?”
“再过一月就能开耕了。”
“一个月?你看他们现在这样还有力气耕地吗?”魏子阳觉得心像刀剜一样的疼,“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穆将袖子里的锦帕递给他,他不接,只好又默默的收回去了,“告诉你又能怎么样?难道真让你去见陆央不成?”
我不想见他!可又能怎么办?难道要眼见着这些人活活饿死吗?只是我和他之间一人的恩怨,为什么要让这些无辜的人受到牵连?我怎么能这么自私!
陆央!你是不是早就料定了秦国缺粮?是不是早就料定了我会心软?是不是早就料定了我会为了千万百姓的性命去求你?好,算你狠!“我去!”
“本王不许!”
“我已经造下了太多的杀孽,不想再有人因为我的关系而死了!”
“本王自会想别的办法,今日你先回府吧,我去接薛将军!来人,护送魏参领回府!”说完就提马走了。
四周的侍卫凑上来将魏子阳护在中间,为首的人说,“魏参领,请回府吧。”
魏子阳站在原地没动,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总觉得他近来似乎单薄了许多,面色也大不如从前了。偶然想起这几日他似乎都不曾好好睡过,每日夜里总是一个人站在庭院里发呆,也许,他也很为难吧。
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四年了,有时竟然还是用现代人的思想对待这里的人和事,自私自利的性格一直都没变过。什么君国,什么天下,什么大义,根本装不在心里,自己过的舒坦就好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那是现代人的通病。
薛天带来了一些粮食,算是暂解了燃眉之急,可这也并不是长久之计,谁的心里都清楚。
那天晚上在接风宴上魏子阳难得一次喝多了。
众将士吵的热闹,魏子阳听着头疼,索性便提了一壶酒独自去了后花园。刚刚开春而已,四下也没什么好看的,月色倒是还算不错。
“魏参领还真是有闲情雅致呀。”
难得的清静也不让人消停,魏子阳不耐烦的起身行了一礼。“是大殿下,下官有礼了。”
秦隆也不恼,笑了笑独自找了一旁的石椅坐了下去,“魏大人请坐。”侧眼偷瞧,心道:这男子长的还真是绝色,剑眉,星目简直都像画出来的一样。想不到他在军中半年竟然能骗过众人耳目,实在是厉害。不过,如此才貌双全之人还真是世间少有啊。
“下官可不敢与殿下平起平坐。”
“无妨,本殿下不会介意的。”
魏子阳心说,你不介意我介意。见他是执意要来扰清静了,索性便拿起自己的酒壶,“殿下有心在此赏月,下官就不打扰了。”
“前几日九弟接到了父皇的密旨,你难道不想知道是什么?”
这个秦隆,老实了一段时日,还以为他改过自新了,如今看来可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道他肚子里又在搅和着什么坏水。“该我知道的王爷自会告诉我,不该我知道的,我也不想知道。”
“魏大人果然快人快语!不过,只怕那是该你知道的却没告诉你。”秦隆冷笑一声,“魏大人你当真以为今日那分食人肉一幕只是巧遇而已嘛?”
魏子阳忍不住转了身,低声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哎,我九弟这个人呐”话到此为止,他便不往下说了。明摆着是告诉他今日一幕不过就是秦穆演给他看的一场戏罢了。
“殿下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在这拐弯抹角的!”
“实不相瞒,父皇已经传了旨意,命九弟在限期之内一定要拿下陆国的降书!而这降书是否能倒手可就全看魏大人你的了。”
难怪他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忧心忡忡。“这些,即使你不说我心里也清楚,皇上的顾虑不无道理,我自会想办法替王爷早日拿下降书!”
“换做是我的话,我定会直言相告,断不会演这一场戏给你看。”
“就算是戏又如何,那也是实情!”
“这些倒是其次,魏大人想过没有,九弟这么做是想让你去又要让你心甘情愿的去,而且还能防止你有去无回!这就说明,他对你并不信任!”
魏子阳心头一紧,细细琢磨起来秦隆的话也不无道理。
秦隆摇着手里的酒杯,不紧不慢的又道:“生在皇家,哪个人不想坐上龙椅,你真当他甘心屈于人下?我比他大了十几岁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性情我最是了解不过。实话便告诉你,表面上看去他似乎与世无争,可实际上他这个人是最善权谋的,知道他为什么要主动请缨到军中历练吗?因为这是最好的机会,若是这一仗打的漂亮,父皇自会对他刮目相看,这可大大有利于他争夺太子之位。”
“那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这个九弟,为达目的可是会不择手段的!什么人,他都能利用!”
魏子阳把秦隆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却静静的站在一边没搭腔。秦隆等了许久,独自饮下了三杯酒,可再见魏子阳还是一脸的沉静如水,索性便又加了一剂猛药。
“九弟历来喜爱美色,但凡看的上眼的不管用什么手段也会弄到手,府内娈童美妾足足不下四十人,各个皆是天下绝色。为何突然转了性不计较你面目狰狞,屈身于你?那是因为,你最有利用价值,若是能得你相助,定能登上皇位。在来这军中之前他可就打算好了!呵~也算是他运气好,谁能想到魏公子竟隐藏了一张天下绝色的容貌。”
魏子阳挑起眼皮冷声道:“他至少对我付出了感情,这就足够了!”
还真是个痴情的人!秦隆对他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嗤笑一声道:“感情?呵~~我们生在皇家自小便不知道什么是情了!魏大人你未免太过天真了。”秦隆放下酒杯,道:“你真当他怕你有去无回是因为什么所谓的情和不舍吗?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那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不能让你落在陆央手里!”
魏子阳沉默,低着头半晌才轻声说了一句,“即使是利用,我也心甘情愿!不劳大殿下费心!”
秦隆失笑,饮下杯中酒起了身,临走前留下一句,“既然有利用价值就有失去价值的一天,到那日你以为他还会为了你舍弃天下美色吗?好心奉劝你一句,魏大人还是为自己留条后路的好,免得最后落得为他人做嫁衣的下场!”
好好的寂静夜,好好的月色都被秦隆的话蒙上了一层阴影。魏子阳独自坐在亭子里将壶中的酒饮尽,却再没心情去拿酒了。三更天了,太静了,静的人心里空落落的。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走到身后。
☆、四十六:
那人穿着夜行衣,光亮的脑袋在月下泛着光。
魏子阳微微侧了下眼,轻声问道:“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药册里没有任何记录,应该是从宫外流进去的。”
“也就是说那毒不是他下的?”
“应该不是他所为。还有一件事,我想应该也与此有关。”
“什么事?”
“那位还子,似乎来头不小。”
“你的意思是”
“也许这毒”身后有动静,黑衣人耳朵动了两下,低声道:“有人来了。”
“辛苦了,你先回去吧。”话音未落身后的人已经消失了。
“子阳,你怎么坐在这?找了你半天。”秦穆也喝了不少的酒,脚步都有些不稳了,呼出的气成了一道白雾,一阵阵的有些急促,想是一路跑来的吧。
魏子阳整好神色,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喝多了?”
“你不是也喝多了?怎么这副表情?心情不好?”秦穆脱下披风盖在他身上,又将他搂在怀里暖了暖,“是不是因为白天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沉默,还是沉默,魏子阳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沉默了,好不容易开了口却是一句让秦穆大感意外的话,“王爷,你想当皇上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只说想还是不想?”
秦穆反问一句,“你呢?想让我当皇上吗?”
魏子阳迟疑了那么一会,盯上他的双眼,小声道:“我觉得,做皇上太累了,不做也好。”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自打从冷宫出来之后我就想远离皇宫,那里太冷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我真的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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