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行,我再想办法。”
“哥,你最近变得好聪明,聪明得我都有点害怕呢。对了,那只井底之蛙要怎么处理?”
“那家伙不必管了,反正他点用处也没有。”
金阁银阁就此离去。
么弟冲撞铁门,大喊大叫地向外头求救,但第仓库是杂物仓库,平时没人会来。明知家人有危险,他却无法和家人联络。
不久,阵地鸣般的巨响令仓库为之震动,就像有人扔石头砸屋顶般不断传来声响。
是雷雨来袭。
想到母亲四处躲避雷神大人的模样,么弟便坐立难安。时间分秒过去,他大喊大叫拍打着铁门,累得筋疲力尽,最后窝在配电盘堆里放声大哭。
“妈!哥!”
打在仓库屋顶的雨声将他包覆。
○
大哥不知道么弟遭此无情对待,在雷雨交加中,驾着自动人力车赶往纠之森。
大哥今天计划先去南禅寺趟,再前往木屋町的仙醉楼。但在结东南禅寺的聚会后,他冒着雷雨匆匆赶回纠之森,因为他很担心母亲。
然而,就在他经过夷川发电厂时,只圆滚滚的幼狸突然窜出冷泉通。
自动人力车为了闪躲幼狸,整部翻覆,大哥被抛出车外的滂沱大雨中,膝盖重重撞向地面。大哥哀嚎声,恢复狸猫原形,被夷川的手下掳获。造成那起事故的小狸猫,原来是躲在树后的夷川手下滚出的玩偶。
大哥被夷川亲卫队的人关进小铁笼,以车子运走。
不久,大哥被载往位在木屋町纸屋桥西侧的栋住商混合大楼,楼是空荡荡的水泥壁面,单调无趣;看不出年代的木制台座上,陈列着褪色潮湿的旧杂志,墙上挂着只空鸟笼,营造出诡异的气氛。乍看之下,像间无心做生意的旧书店,几乎不见半个客人。其实这家店的收入来源不是旧杂志,而是伪电气白兰。
夷川亲卫队捧着大哥的铁笼,打开店内深处的道门。
里头是间简陋的房间,颗灯泡从天花板垂挂而下。屋里满是酒瓶。工厂制造出的伪电气白兰,就是像这样夜夜运往京都各个贩售处。
大哥发现仓库角落,有只和他样被关进铁笼的狸猫。
是母亲。
夷川亲卫队将泪流满面懊悔不已的大哥放在冰冷的水泥地,离开仓库。
母亲被关在铁笼中,阖着眼,副做好觉悟的表情。大哥使劲摇动铁笼,大叫:“妈!妈!”母亲微微睁眼。
“矢郎,你也被抓啦。”
“妈,我马上救你出去”大哥极力挣扎,但始终无法自铁笼挣脱,也无法保持从容变身。“出不去,可恶!”
“旦进了笼子就筹莫展了,矢郎。”母亲长叹声。“因为雷神大人降临,你才想回来找我,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太惧怕雷神大人,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现在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矢三郎和矢四郎不知怎么样了,希望他们别受苦才好。”
“这是夷川的阴谋!”大哥大发雷霆地说。“身为狸猫竟然做这种事!去死吧你!”
然而不管他再怎么发怒,仍无法撼动牢固的铁笼分毫。大哥和母亲被关在寒冷的仓库,不安地度过了漫长的时间。母亲频频打喷嚏。
终于,大门开启,夷川早云和名老人走了进来。两人都身穿高级的和服,神色从容。大哥目光炯炯地瞪视早云,对方则派轻松地回望着他。
“都备好放在这里了。”早云说。“您需要多少?”
老人脸富态,环视伪电气白兰酒瓶的眼神极为冰冷,我大哥察觉出对方是个神秘莫测的人物。老人伸长脖子,环顾堆在房内的酒瓶。“因为有弁天小姐在,得准备十人份才行。”
“对了,我刚见到了弁天小姐。哎呀,真是教我为难啊。”
“是吗?”
“弁天小姐有时玩笑开过了头,真教人伤脑筋。”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就是她可爱的地方。”
聊到这里,老人目光瞥向仓库角的两个铁笼。“哎呀呀,这地方怎么会有狸猫呢?”
早云拍着大哥的铁笼。“这是说好要交给淀川教授的。”
“原来如此,布袋先生果然是请别人帮忙真没用。布袋先生最近遇上狸猫的事就不积极,这样不行呢。”
“所以我才得这么卖力啊。”
老人眯起他那对蛇眼,打量着早云。“早云,原来你也做这种生意啊,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坏。”
“您过奖了。”
“今晚有两只狸猫是吧,还真丰盛。”
老人话才刚说完,夷川旋即脸色大变,挡在老人与母亲的铁笼中间。“不行,这只不行。”
“只有只是吗?”
“就算是寿老人您开口,这只狸猫也不能给。”
“原来你中意它啊。”
“没错。”
老人歪着脸笑道:“算了。”他选好伪电气白兰后,吩咐早云:“将这些送到千岁屋去。”早云送那名神秘的老人到门外。
“妈,你可有什么好点子?”大哥说。“看来,我会被拿来下锅。”
“我岂会让你被煮成火锅。可是,偏偏现在又束手无策。”
“能救我们的只有矢三郎了,但他搞不好也被抓了,否则早云不会这么从容。”
“现在死心还太早。”母亲坚决地说。“还不能确定他也被抓了,矢三郎身手俐落,天不怕地不怕,我想他定不会有事的。”
○
我辜负母亲的期待,被关在小铁笼里。
可口的玉子井里被下了药,这种恶行真是把狸猫的脸都丢尽了。如果是喜爱玉子井的弁天知道了,定会大发雷霆。
我原想变身成龙,狠咬金阁的屁股,但此刻我就像块毛茸茸的豆腐,被摺得方方正正的,使不出变身术。狸猫定得保持从容的心境才能变身,但我现在这副德行,如何能保持从容的心境呢。此刻的我,只能微微抖动身体,转动眼珠。
“喂,金阁。”我说。“放我出去。”
那个顶着张神色倨傲的招财猫脸的冒牌淀川教授坐在铁笼上,弓着背俯看着我。他得意洋洋地鼻孔翕张,哼了声。
“你脑袋有问题啊?你是傻瓜吗?”
我板起脸,无话可说。
“你这个傻瓜,想必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来告诉你吧。我早看出你打算尾随在淀川教授身后,想救矢郎脱困。”
“早看出了!”自天花板传来银阁的声音。
“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上当,真是可悲啊。下鸭家的人就是这么没用!想也知道,这切未免太巧了吧?你是傻瓜吗?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啊。淀川教授可能那么巧刚好经过加茂大桥吗?你这就叫作方便主义,你定在心里想‘真是天助我也’,对吧?”
“早看出了!”
虽然八成是凑巧,但他确实说中我的心思,我无话反驳。
“虽然弁天小姐搞砸我爹的计划,但好在有我们这些优秀的孩子,我爹定会好好夸奖我们。话说回来,我的变身术很厉害没错,但你竟看不出我是冒牌的教授,未免太不长眼了吧,你不是和教授很熟吗?”
“金阁银阁,等我离开铁笼,我会把你们的屁股打成八片,两人加起来共是十六片!”
我瞪着冒牌教授的屁股,视线在伪荞麦面店店内游移。我怒火中烧,试着找寻银阁的屁股所在位置,金阁见状笑得更得意。
“我们穿着长滨的铁匠心不甘情不愿打造的铁内裤,才不怕你。”金阁说。“而且这次里头还塞了怀炉,屁股不会冷,真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啊!我真是天才,可说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些都是我哥想出的点子,真是准备周到!准备周到!”
“认输了吧,矢三郎。”
“还早,我才不认输。”
“你就是爱逞强。去年起我就运用冷静清晰的头脑,审慎拟定这项计划。可怜的矢郎,我爹应该会将他交给淀川教授吧。至于你那老是露出狸猫尾巴的弟弟,则被关在工厂的仓库里,门外锁了个镜饼大的大锁,谅他插翅也难飞。你娘也在我们手中,你则被关在银阁肚子里的铁笼,这样你还不认输?还有谁能救你?”
“还有我二哥,矢二郎。”
“你还真傻呢。你说,那只井底之蛙能做什么?你们下鸭家已经四分五裂,再来就是等天黑了。”金阁双手合十,阖上眼睛。
“南无阿弥陀佛。要被煮成火锅的矢郎,你好好往生极乐吧,南无阿弥陀佛。”
“浑帐!你们再傻也该有是非之分吧!”
“像你这种傻瓜也想教训人,谁理你啊。矢郎被煮成火锅,我爹成为伪右卫门,而我终将继承他的衣钵,背负狸猫族的未来,我就是那个既聪明又厉害的后继者,这事点都没错!”
“点都没错!”伪乔麦面店摇晃不已。
金阁坐在椅子上,悠哉地喝起茶。
“干脆来讲电话吧,就讲到电池耗尽为止。”说着,他拿出么弟的手机,打电话给海星。海星在纠之森被捕后,被带回伪电气白兰工厂软禁。
“你就委屈点待到晚上吧,现在不行,我们正在竹林亭教训矢三郎。啊,拜托啦,别这样
“拜托啦,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你可是还没出嫁的大闺女耶,听好了,你要好好珍惜自己”
面对没完没了的臭骂,金阁再也无法忍受,硬是挂断电话。他愣了半晌,打开风神雷神扇,瞪着上头风神大人的脸。
“我是为她着想才这么做的。”金阁说。
“看来,你妹妹点都不尊敬你嘛。”
“要你多嘴。”
时间就像垂落的麦芽糖,缓慢但确实地行进着。
我转头望向墙上的挂钟。时间分秒过去,大哥被下锅的时间正不断逼近,连我也不禁心想——今天也许就是大哥的末日了。我强忍心中的憾恨,时钟的指针在我面前缓缓行进。
○
那时候,大哥也正瞪着仓库角落的时钟指针。
在摆满伪电气白兰的仓库里,母亲和大哥被关在笼子里,现场能动的就只剩时钟的指针。母亲的脸紧抵着铁笼,双目紧闭。大哥不安地唤道:“妈,你不要紧吧?会不会冷?”
“我没事,我不冷。”
“看你动也不动,我很担心呢。”
“我是在保留体力,现在乱动只会让屁股痛而已。”
这时,早云又走进仓库。
灯泡摇晃,照耀着面无表情的早云。大哥抬头仰望早云,早云手里拿着张摺好的包袱巾。“淀川教授来了,把你交给他后,我将前往仙醉楼。狸猫族的未来就包在我身上吧。”早云说。“永别了,矢郎,你就乖乖躺进铁锅里吧。”
“去死吧你!”大哥扭动着身躯。“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我才不会那么容易让人丢下锅呢!”
“你母亲的性命握在我手中,要是你逃走,你猜她会怎样?”
“你到底要多卑鄙才甘心!”
“你说再多也没用。”早云捧起大哥的铁笼。
大哥脸抵在笼子上,望着从水泥地仰望他的母亲。母亲眼中泛泪,但仍未放弃希望,像是要给大哥勇气,频频朝他点头。尽管事态如此紧急,母亲仍不放弃希望,这正是为人母的魄力。
“我大哥是吧?”早云转头望向母亲。“我大哥他早知道了。”
“狸猫不该这么心狠手辣,那是天狗和人类才做得出来的事!夷川夷川,算我求你了,别再折磨我的孩子了。”
“你叫我夷川是吧。”
“你明明就是夷川啊。”
早云回头。“那么,你和我大哥的孩子和我又有何干?”
早云捧着大哥走出仓库。大门关上前,大哥听到仓库里的母亲喊道:“要是有机会逃走,你就尽管逃吧!”
淀川教授撑着伞,站在空荡冰冷的店门前。
“嗨,谢谢了。”教授说。“就是它吗?”
“我依约替您准备了。”
早云如此说道,将大哥连同铁笼交给教授。教授双眼微湿,望着笼内的大哥。大哥也回望教授清澈的双眸。
“好漂亮的狸猫啊。”教授叹了口气。“不过,今晚我们会吃了你。”
大哥听了毛骨悚然。
在教授的手中,大哥不断想着母亲和弟弟们的事,感受到股前所未有的孤寂。那深不见底的孤寂,几乎将他吞没。大哥心想,老爸当时想必也感受到这股孤寂吧。大哥试着保住狸猫的威严,但终究按捺不住,脸紧抵着铁笼悄声哭泣。
包覆铁笼的包袱巾松开,雨水打向大哥的脸庞。
教授发现包袱巾松脱,在高濑川沿岸的林木旁蹲下,每当雷声响起,教授便会发出哀声。这时,急着想将包袱巾绑好的他突然停手,温柔地望着大哥。
“抱歉,害你淋湿了。”教授说完,以包袱巾擦拭大哥的脸。
○
这时候,么弟在昏暗的仓库里哭湿了脸。
他哭哭啼啼地在冰冷的黑暗中爬行,拨开堆积如山的杂物,撞上个触感熟悉的东西。原来是制造过程中发生意外时会告知危险的老旧警示灯。么弟以他的特技注入电流,警示灯顿时闪起黄灯。在灯光的帮助下,么弟进步拨开杂物,竟意外发现整箱的伪电气白兰。他喝下生平的第口酒液,股暖意自他腹中源源窜起,令他活力大振。
但不管再怎么使劲,他还是无法独力推开那扇铁门。
历经多次徒劳无功的挑战,么弟背倚着铁门颓然垂首。这时,雷雨声中有个细微的声音唤道:“矢四郎矢四郎。”同时传来搔抓铁门的声响。微启的铁门缝隙间,射入手电筒的光线,照在猛然抬头的么弟脸上。
“海星姊!”么弟将脸贴在铁门缝隙。“救我出去!”
“铁门上锁了,而且门太重,我推不动。”
“可是我得去救人啊。”
“我知道,你先冷静。仓库角落有个暗门,你快去找,只要从内侧解开门闩,就能离开这里。”
海星说完,离开铁门。
么弟藉着警示灯的亮光沿着仓库墙壁探寻,发现个少了秒针的大型时钟钟盘,可能是以前工厂用的时钟。么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取下,找到个仅能容幼狸通过锈迹班班的小门。他使劲打开门,大雨喷湿了他的脸。太阳明明还没下山,但天空却昏暗犹如日暮,雷电交错。么弟以狸猫的姿态叼着小瓶伪电气白兰,穿过狭窄的小门。
海星握着手电筒站在雷雨中,么弟将切希望全寄托在她身上。
“我哥他们呢?”
“矢郎先生被星期五俱乐部的人带走了,金阁和银阁刚打过电话来,说在教训矢三郎。”
“我妈呢?我妈在这里吗?”
“伯母也被抓了,但不知道人在哪儿。”海星推着么弟的背,气喘吁吁地说:“她不在工厂里,我爹定是将她关到其他地方去了,可能是伪电气白兰的贩卖处。”
“可恶的家伙!”
“如果救出矢三郎,可能就有办法。”
这时有人高声叫道:“不行啊!小姐!”写有“夷川”的灯笼将海星和么弟团团包围。“请您快回房间,否则我们会挨早云先生骂的。”
灯笼渐渐逼近。海星抱起全身湿透的么弟,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快去竹林亭!”
“只有我个人,定会被金阁和银阁修理得很惨。海星姊,你跟我起去,好好说说金阁和银阁好不好?”
海星瞪视着逐渐逼近的灯笼。“我无法离开工厂,你个人去!”
就在夷川家的手下同扑向海星时,她使劲将变成团毛球的么弟往上抛,么弟在雷声隆隆的空中画出道圆弧,腾空飞去,在大银杏树旁溅起了泥水。么弟急忙变身成少年模样,不过又被震耳欲聋的雷鸣给吓着,多次差点露出狸猫尾巴。
海星朝着想回头的么弟背影大喊:“收好尾巴!快跑!”
么弟握着伪电气白兰的酒瓶,在雷雨中拔腿狂奔。
○
来到川端通,层层交叠的乌云将街道染成片灰濛。
看到眼前暗澹的景象,么弟登时失去斗志。矢郎在星期五俱乐部手中,母亲下落不明,矢三郎掉进金阁与银阁的陷阱中,他已是孤零零人。面对毫无胜算的局面,悲苦的泪水掺杂着冰冷的雨水,顺着他脸颊滑落。
他想喝口伪电气白兰提振勇气,但突然停手。如同黑夜降临般昏暗的河岸地,不时被电光照亮,金阁兄弟在铁门外说过的话,自么弟脑中掠过。“那家伙不必管了,反正他点用处也没有。”
二哥真的点用处也没有吗?
我真的是孤零零人吗?
难道我真该就此绝望?
么弟紧握手中的伪电气白兰,转身奔向珍皇寺。
么弟想到了个没人料得到的妙计——借用井底之蛙的力量。那是被逼上绝路自暴自弃苦其筋骨后,上天所赐予的生次的启示。要是那时他没在雷雨中转身行动,下鸭家也许会就此灭绝也不定。
么弟飞奔而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来到珍皇寺的古井,他探进幽暗的井底,大喊声:“哥!”然后不断呜咽喘息,时说不出话。
“喂喂,矢四郎,你在这里做什么?”二哥不悦地问。“雷神大人发怒了,你怎么没陪在妈身边呢?”
“哥大家都被夷川家抓走了。”么弟说。
“什么!果然是他们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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