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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话没说完呢,正要撩了袖子继续讲――也是康熙最近纵容的,把他惯得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胤|胤i眼睛是尖得很,看对方架势就知道对方要干嘛,赶紧上前拉住了,拽着对方磕头跪安。

闲杂人等离开了,留下的下人还处在万岁爷跟容若先生吵架了的震撼中回不了神,整个房间内瞬间安安静静空空荡荡的。

康熙慢慢走到桌前坐下,空白一片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容若的一句句犀利言辞:

――大清的战船看起来是气势十足的,但它一没灵活的动力,二没强力的炮火,应付下海寇倒还罢了,若是破釜沉舟比个你死我活,朝廷水师也只能以数量取胜了。

――皇上难道没有发现,大清的战船,不止战船,还有商船,比起百年以前没有丝毫进步么?可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西洋人的技术却在不动声色地提高!不要看郑成功当年打退了侵占台湾岛的荷兰人,我们都知道以数量取胜的战争并不是长久之策,反而是最愚蠢的退敌之法!

――到现在为止,西洋人在海上的势力角逐最少已经经历了三轮,他们在造船方面耗费的精力不是我们能比的。确实,西洋诸国大部分环海,土地稀少,他们为了获得生活的物资不得不冒险上海,不得不历经万险到大清交换货物,可是,人心是不会满足的,会不会有一天他们不满□换,开始来抢呢?也许我们可以倚仗强大的武力,大量的士兵,可西洋默默发展起来的战船让我担心他们会不会有一天发展出更强大的武力。

――大清的船只,有几只能够穿过马六甲,绕过好望角到达西洋的?可西洋人的一只普通商船甚至都能到达天津港!皇上您知道大清最次的茶叶经过这些商船的运送、转手能达到多高的价格么?这中间高昂的利润,大清竟然全部让给了西洋人!

――皇上您是君主,您有自己的算计,如今容若一介布衣也不太了解朝廷的局势,只是容若在西洋待了两年,西洋局势混乱,常年战争,让我愈发确认一点,不要小看任何国家!西洋人在我们眼里是蛮夷,是落后,是低等人,可当初我们满人入关前不也被中原人视为蛮夷么?可最后还不是入主中原,成就霸业?西洋小小的英吉利先是打败了荷兰,后又打败了西班牙,这些难以想象的事情不是都发生了么?

――就连俄罗斯最让我们忌惮的火枪也是从西洋传过来的么!“‘有精兵而无精器以助之,是谓徒强'”“‘若有人无器,则人非我有矣'”,皇上您好好想想,就算您平定了三藩,这天下,也不一定就是您的!

容若,你说的这些,朕不是不懂,可是……

――一个帝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超出掌控。而你提到的火器船只,具在此列。

只不过两个月后,康熙意识到,更加不受控制的,是舆论。

而等到几十年之后,康熙最终才明白,无论是火器、船只还是舆论,最终指向的都是民智――这才是真正无法控制的东西。

在吉林乌喇待了几日,之后大军继续向西到了巨流河。

到了这里接下来的路程就不怎么太平,也不怎么好走了,康熙也就不想皇子们跟着,刚要下指令皇长子皇太子并后妃们先行回宫,京城就来了急报,看完急报,康熙冷着脸,让人将随行的官员叫进御帐。

――五年前前往欧罗巴求学的孩子们回来了,如今正停驻在天津港,天津总兵上疏请皇上圣裁是否允许登岸。

至于这船都停到港口了,天津总兵却不准人上岸的原因嘛,自然是那群学子们惹出大乱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学第一月好忙Q_Q

存稿神马的都成了浮云,能稳定已经是极限了。。。。。

☆、45头发(倒V)

今天的天津港热闹得有些奇怪。

当然,天津港一直都是极热闹的,商船、盐船、粮船等等整日络绎不绝,跑码头的小哥们也整天忙碌碌的。只不过,今天这天津港却围了一群平民百姓。这里头有穿着粗布麻衣的民妇,有打着赤膊的汉子,甚至还有白发苍苍至少也年逾花甲的老大爷,他们站在码头上,远远地望着泊在浅湾的那艘巨大的船只,不时地低头交谈两句,脸上的表情却是明显的不赞同甚至厌恶。

而他们围观的主角么,一开始是那艘样子奇特又大得惊人的帆船,等船里的人处处露脸后,他们就把目光投向了船里的人身上。

而船上的那些人,据说是十六年时奉皇命到欧罗巴游学的学子们。至于他们为何遭到如此待遇,却是因为他们的发型。

长长的金钱鼠尾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短发,中分,三七分,小平头……倘若栾辉在这里,他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这些学子们的打扮,像极了清末民初时的先进知识分子。

但是,自古以来中国都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损”的说法,满人刚入关时为了让汉民剃发一度走到了“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地步,要说清军刚入关的各种大屠杀是血腥暴力,那剃发这一招就是软刀子了。而且不管汉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当金钱鼠尾蔓延了这整片土地时,无论是对于满人还是汉人来讲,这都是汉民族无声地屈服。

当初清兵在广州颁布剃发易服令时曾说:“金钱鼠尾,乃新朝之雅正,峨冠博发,实亡国之陋规在”,这也就是说,被政府接受的,只有金钱鼠尾头,而峨冠博带依旧在汉民的心理念念不忘,可如今他们这发型,不三不四的,实在不招人待见,真是没人看得上,也怪不得天津总兵官要阻拦他们登陆。

一名留着寸发的青年靠到船弦旁,看着岸边指指点点的百姓,摇摇头,脸上是极其无奈的笑容。

另一位碎发的青年靠了过来,淡淡地瞥了一眼船下,“有何可看的?唯准兄还不如回去再熟练熟练排兵布阵,省得殿前演示时出错!”

被唤作唯准的青年眯了眯眼,怔怔地看着船下,“用川兄,你说,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呢?”

――用川和唯准分别是张谦和邓荣祖的字,而这两人,在留学生中,尤其是年轻的留学生中颇有威望,也算是这群人中的领军人物了。

张谦扬起下巴,一副不屑的样子,“还能说什么,不过是‘有伤风化’‘不孝’‘违背伦理’之类的酸腐之言。唯准兄还在意这个?”

“若是五年之前的我,想必还是在意的,可如今,在见识了那般的世界后,我若还纠结于这种小事,岂不是有负圣上所托?”

“是啊,大清目前所做的,还远远不够!”张谦扫了一眼不远处天津总兵戒备的模样,再看看跟前紧急拉起的警戒线,“不过,就算是圣上……也会有不那么圣明的时候。”

“用川兄也无需如此,不是听说容若先生正陪着圣上东巡么?容若先生……想必还是会体谅我们的。”

“你们怎么看?”康熙把还留在身边随行的一干贵戚高官召到行宫,将天津总兵上的折子扔到身前的案几上,便一个人自顾自地闭上眼假寐。

几个大臣对视一眼,佟国维上前一步将折子拿了起来,快速地扫了一遍,随即皱起眉,将折子递到旁边。

估摸着差不多每个人都能看一遍了,康熙才睁开眼,“内大臣先来说说。”

被点到名的佟国维上前一步,仔细斟酌了一番才道:“回万岁爷,奴才觉得,这些学子的头发,别说满人了,就是汉人怕是也不喜欢见到,不如让他们趁夜色登岸,暂时禁足在家,待头发长好后再考察给职。”

高士奇则一直在观察着康熙,见对方露出不甚满意的神色,揣摩了一番,上前一步道:“臣认为此举不妥。剃发易服令早就颁布了,而这群人却惘顾朝廷命令,私自留发,实在不可轻饶!”

见康熙面色似乎略有松动,高士奇瞥了一眼容若,又继续道:“况且这帮学生不过在外五年,就已经把祖宗规矩抛至一边,发饰竟与西夷同化。臣曾听闻西方传教士有洗脑教化之术,臣惶恐斗胆一问,不知他们是否被洗过脑,甚至说,是否还忠于大清朝廷?万一怀有异心之人得到朝廷重用,则大清危矣!”

“澹人看应该如何对待他们?”

高士奇又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康熙,见其面容如常,咬咬牙道:“回圣上,臣觉得虽然应该准他们上岸,但要令他们剃发并绑假发,同时朝廷对他们永不录用,或者永不不重用!”

“奴才认为此举万万不妥!”佟国维出言反对,“朝廷斥巨资资助他们出海求学,高大人的永不录用岂不是让国库白出银子了?!况且朝廷此时正是用人之际,高大人此言未免太过!”

“可万一他们怀有异心,佟大人又能够保证他们对大清无害么?”高士奇亦不让步。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了,康熙摆摆手让他们安静下来,转头看向从进来就一直皱着眉不做声的容若,“容若怎么看?”

容若回过神来,“回皇上,作为那群留学生中的一员,草民自然是站在他们那一边的。两位大人有所不知,西洋人便是做短发打扮,并无大清这般的剃头师傅,没办法剃头,也只能入乡随俗。而且……两位大人对西洋可有三分了解?可知我等当初登船前往未知的国度时的不安与惶恐?又可知我等在异国他乡生活得艰难?”

“草民当然不是在抱怨,毕竟草民也仅仅在西洋待了一年,可我那些同僚们,可是足足待了五年。我只是觉得,他们也并非一味地在接受朝廷的供给,他们自己同样也很用心地在付出,在努力,他们的辛苦,比起留在大清寒窗苦读的学子们也丝毫不逊色。”

“而且,我觉得高大人的担忧大概是多余的――您不走出去永远不会知道,只身在外的孩子们有多想回家,又多想让自己的国家愈加强盛。”

康熙眼睛落在虚空里,模样有些愣怔。

――容若说的那些,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呢?

老实说,自从容若回来后,他早就察觉到对方的巨大变化了。不说做人处事愈发精明了,单就他的那些超凡绝俗的行为就让人愈发琢磨不透。可他却从没深思这种变化到底因何而起,容若也从未跟他说过这些。他虽然毫不怀疑地给予了支持与包容,可那到底不过仗着年幼时的几年交情和爱才之心罢了。

原来是为了让自己的国家愈加强盛么?

――只不过,这样纯粹炽烈的想法,朕可以相信么?

“启禀万岁爷,大阿哥和太子殿下求见。”

“宣――”

听到皇上的宣召,梁九功打了帘子,躬身请两位爷进去――此次东巡路途遥远且道路难走,康熙没有带顾问行,而是带了几个略年轻点的内侍,梁九功是其中最伶俐懂事的,康熙遂调到身边伺候,想必用不了不久就要提位了。

胤|胤i进了主帐,看到的就是皇上眉头紧锁的模样。

“儿子叩见汗阿玛,给汗阿玛请安。”

“胤|胤i来啦?”看到儿子来了,康熙还是很给面子地笑了开来,“明日你们就要和佟妃母她们一起回京了,东西可备齐了?”

“那点子东西哪里用得着儿子,下人们用心着呢。”胤i面对康熙还是挺从容的,比之其他皇子明显多了几分父子感情,“汗阿玛刚刚在想什么?不知儿子能否给汗阿玛解忧?”

“啊,太子今年也九岁了,想朕当初这个时候刚登极呢。正好,胤i来看看这个。”康熙把刚刚给大臣们看的折子递给胤i,看到老大在一旁安静地站着,招了招手,“大阿哥也一起看吧。”

“是。”胤|闻言也凑了过去。

看完后,两个孩子俱是眉开眼笑的,“留学生们要回来了么?”

“你们俩很高兴?”康熙诧异。

“是啊。”胤|点点头,“容若舅舅回来时给儿子带了很多礼物,还给儿子讲过很多有趣的故事。欧罗巴跟大清非常不一样,那些事情儿子听着非常新鲜。”

“哦。”康熙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又看向胤i,“胤i怎么也这么高兴?容若还给你讲过故事了?”

“不是。是哥哥讲的。”

“嗯。”康熙想起好像以前经常听宫人报说大阿哥去了毓庆宫,“你们俩也不小了,别老听那些个小故事。”

“嗯。”胤|心直口快,爽快地点点头,“胤|长大了要自己去看看!”

康熙:……

胤i:……(孤也要偷偷跟着去!)

不过实际上两个儿子的教养什么的他真的不需要太担心――胤i就不说了,他亲自教出来的,是扁是方他心里清楚,至于胤|,从无逸学堂的教书先生们的反馈以及他偶尔的抽查来看也是不错的,于是又转到奏折上,“你们看这事要怎么办?”

“当然是让他们下船休整,等汗阿玛回去后好好考校考校啊。那个天津总兵也太胆大了,竟然不让他们下船!”胤i脱口而出,胤|则附和地点头。

“可他们的头发……”

“头发怎么了?!”胤|虽然也不小了,但关于发型这个问题一直都是习惯性剪成这样,虽然有疑问,但长在皇宫里的孩子早就学会把困惑咽下肚,所以没人告诉他们头发其实还可以留起来,也没人告诉他们当初的剪发易服令产生了多大的影响,“不就把辫子剪了么?南怀仁先生不也没有辫子么?”

康熙被胤|瞪着眼睛的困惑模样逗得哭笑不得,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先下去吧。朕自有主张。倒是你们俩,明日回宫,路上小心。”

“是,儿子自会万分小心,不教汗阿玛担心。”

“儿子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清朝的金钱鼠尾真心丑到爆Q_Q

这绝逼不?是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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