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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啦!”胤|嘴里是这样说的,但脸上的表情却不是那回事,嘴角翘得快撇上天了,一脸得色。

看着平日里颇为沉稳的大外甥这副模样,容若在心里闷笑,不过心里倒很是松了口气――对于自家老爹的想法,容若并非没有察觉。

作为一个与皇家沾亲带故又曾在皇帝身边近身伺候的侍卫,他对于康熙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再加上因辞官而改变的君臣关系,两人之间的避讳少了很多,对康熙的了解愈发深了,同时也能感觉的出皇帝最忌讳的是什么,所以他心底里并不赞同阿玛的打算。

可他虽有心却是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反对。毕竟不管怎么说,阿玛是为纳喇家的未来考虑――必须要选择一个能够给纳喇家带来荣耀的皇太子。比起现在的皇太子,母族姓纳喇的皇长子显然更符合他们的利益。虽然风险很大,但官场就是如此――

要么赢,一人之下,无限荣耀;要么输,一败涂地,卑若尘埃。

至于中立?叶赫那拉的荣耀和尊严不允许中庸!

但是幸好,这场赌局的开局权却不在阿玛手里,而在大阿哥手里。

也幸好,大阿哥和皇太子感情甚笃。

“大阿哥要跟皇太子一直好好相处下去哦。”

“那是自然。”胤|使劲儿点点头,一双猫瞳弯成月牙,“毕竟太子弟弟很可爱嘛~”

容若默。

――那个拽得二五八万颐指气使唯我独尊高傲凌厉的皇太子殿下用可爱形容真的合适么?

“宣皇太子觐见。”

胤i听到宣召,掸了掸衣摆,迈过乾清宫高高的门槛,从容地进了东暖阁,利落地打千问安:“儿子叩见汗阿玛,给汗阿玛请安。”

“起来吧。”康熙摆摆手,“问行,给太子赐座!”

“谢汗阿玛!”胤i站起身,在顾问行搬来的椅子上坐了,坐姿端正地等着康熙训话。

“大军已经出发了?”

“回汗阿玛,是。”

“老大随军出征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这个……”胤i迟疑了一下。

“你我父子,但说无妨。”

“是。”胤i点点头,“儿子记得去年年底的时候御史王大人提出儿子该出阁读书了,不知詹事府安排的如何?”

康熙看着胤i眼底的狡黠,笑道:“恐怕不止如此吧?”

“知儿子者,阿玛也!”胤i撒娇似的朝康熙拱拱手,顺便拍拍马屁,“汗阿玛果然英明!其实儿子想去无逸学堂读书。”

“无逸学堂?”康熙皱眉,“怎么想去那儿?你堂堂储君之尊,要学的是治国之道,御人之术,怎么能跟常人学的一样?”

“可儿子身为皇太子不也需要学习四书五经么?”胤i瞪大眼睛,“况且儿子学个两年就要出阁讲书了,断不会不好好学习,给汗阿玛抹黑!”

看着九岁的儿子瞪着大眼睛的可爱模样,康熙心软了,“罢了,朕会考虑考虑。”

“谢汗阿玛!”去哥哥曾经呆过的学堂读书,莫名觉得好开心哪!

父子俩又交流了一番,就听顾问行跟康熙报说施琅将军已经到了,站在正在乾清宫门口候着。

胤i想了想,这施琅是台湾郑氏水师的旧将,归顺大清后主张兴建福建水师,以图台湾,只是一直被保守的大臣反对。回味一下顾问行的回话,胤i立刻反应过来,也就是说,施琅是被皇上传召来的。

莫不是汗阿玛真对台湾起了心思?这也不无可能,平定了三藩,始终自称忠于前明的郑家军自然也不能留。只不过大清的水师……胤i不无忧虑地在心里自嘲,那就是个笑话吧?

施琅很快被宣了进来,分别给皇上和皇太子行过礼后,便恭敬地半弯着身子垂手而立。

倒是胤i见其年迈,鬓角染尽了霜华,向皇上请座,康熙欣然应允。

之后,胤i便好奇的打量着施琅。施琅如今六十多岁了,十三年的安逸生活没有让他好过,反而愈显沧桑。

这是自然的。

施琅差不多是壮年被招降,原本的水中蛟龙,却被困在这四四方方不见海水的紫禁城长达十三年,人生最好的时候几乎已经蹉跎殆尽――对于当年的决定,他说不上来到底后不后悔,毕竟他若不降,恐怕连这十三年都没有――可归根究底,他还是渴望着那片浩渺无边的海洋――战于斯,亡于斯。

“尊候啊,过了十三年,你可还记得那片大海的模样?”康熙突然问道。

施琅一愣,离开座位,跪地叩首,“老臣毕生难忘。”

“那朕把福建水师交给你,你可还能让它成为朕手中的利剑?”

施琅闻言如遭雷击,颤抖着身子,忘记了规矩,难以置信地抬头直视天颜――尽管皇上传召十分突然,他其实并未抱任何期待,失望了十年,他早就学会了抛弃希望。

――然后胤i就见这位年过花甲的老将军突然泪流满面。

施琅低下头,哽咽道:“老臣失态了,求万岁爷恕罪。”

许是被老人的泪水震撼,康熙并未责怪对方的御前失仪,只是稳声道:“你可能办到?”

施琅再次叩首,以几乎匍匐于地的姿态,苍老而又带着哽咽的声音莫名震耳欲聋――

“臣,万死不辞!”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我错了,断更三天

可是卡文君突然到访神马的,我也很无奈撒(>n<)

留言讨伐我吧,嗯(泥垢――这时候还要求评)

话说,我终于开始申榜爬榜了,一周1不是问题――如果不卡文的话――嘤嘤嘤,肿么破?

至于文风神马的,请你自由的……

☆、49软鞭(倒V)

待施琅跪安离开后,胤i又陪着康熙说了会话,用了些茶点,见天色已经不早了,遂起身告退。

桌上还有一摞奏折,康熙也不留人了,指挥着顾问行把刚刚胤i爱吃的几种点心包好带走,便让人跪安了。

出了乾清宫,本想回毓庆宫的胤i脚步一错,右拐去了西六宫,打算给老祖宗请安。

慈宁宫现在也挺热闹,宜妃和钮钴禄贵妃在陪着皇太后和太皇太后说话。

后妃们本来没有事情的时候都爱在老祖宗跟前说笑讨好,而自从大部分的宫务交由公主们后,这后妃们是愈发的闲了。

胤i先给两位老祖宗请了安,又受了两位妃母的礼,便在太皇太后的示意下落了座。

胤i虽然自小被人宠着长大,但毕竟人聪明孝顺,又是被康熙教导着长大,面对老祖宗时那叫一个嘴甜讨巧,每次都能把两位老太太逗得合不拢嘴。

过了没一会儿,有小丫头进来报说五阿哥醒了。

太后忙命人将五阿哥抱过来见见额娘。

然后就见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奶娃娃被奶嬷嬷抱了进来。

五阿哥胤祺才四岁,正是爱学大人讲话的时候,一进来就奶声奶气地叫人。不过因为是只会蒙语的太后养着的,所以也只会用蒙语。

“五弟来了,睡够了吗?”胤i率先从奶嬷嬷手里接过小包子,掐了掐对方因为刚睡醒而有些泛红的脸颊,笑眯眯地用蒙语问。

“没睡够。”被人掐着脸也不反抗,还揉揉眼睛,做出一副很困的样子。

众人噗嗤一笑,宜妃抱过五包子,“那小五怎么不继续睡了?”

“玛嬷说白天睡太多,晚上就睡不着了。晚上不睡觉的小孩子会被妖怪抓走。”

宜妃看着小五包子瞪着眼睛一本正经的模样欢喜得不得了,抱住了简直就舍不得放手,好在还知道这孩子是暂时养在太后跟前的,抱了一会儿就递给太后了。

胤i对这个弟弟也挺喜欢的,白白软软的小包子招人待见是一方面,序齿第五跟以前胤|的排行是一样的,每次叫五弟的时候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五阿哥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个健康的孩子,宜妃姐姐真是有福气。”钮钴禄贵妃拍了拍宜妃的手,赞了一句。

宜妃也从伤感中出来了,笑着奉承了太后一句:“是太后娘娘养得好呢。”

“哪里是哀家的功劳,都是小五性子乖巧,讨人喜欢呢。”

“小五乖。”胤祺点点头,一脸赞同,“小五喜欢!”

“这孩子……”太皇太后忍不住笑了,“还有话学话呢。”

“那是五弟聪慧!”

“小五聪慧!”

“哀家还没说什么呢,你倒自夸起来了,不害臊!”太后拍了拍胤祺的屁股,笑道。

“不害臊!小五不害臊!”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待胤i从慈宁宫出来时,已是月上中天了。

宫人们早已燃起了长长的宫灯,一眼望去似是看不到终点,弯弯的月牙挂在枝头,满天的繁星仿若打翻了棋盘,有执灯的内侍弯着腰在前引路,恭谨地保持着应有的沉默,整个世界寂然得有些陌生。

往常的这个时候,自己的身边好像从来就不会安静。

这条回毓庆宫的路,原来没有了陪伴,竟是这般漫长到可怕的程度。

突然就想到了保清。

那个笨蛋哥哥每次都要把他先送回毓庆宫再回阿哥所。

――明明,慈宁宫离阿哥所更近吧?

不过……胤i默默地握紧了拳,就算这条路没有哥哥的陪伴也没有关系,就算自己一个人也要坚持走下去。

――因为孤知道,不远的前方,有哥哥的等候。

进了本殿的暖阁里头,正由着宫女换衣服的时候,有小内侍进来说阿哥所派了人过来。

如今胤|不在,胤i不认为自己如今还跟阿哥所有多大的联系,只是一边示意宫女不用急,一边漫不经心地挑眉问道:“是孤的哪个弟弟派的人?”

“回太子爷,是大阿哥的人。”

胤i愣了一瞬,下一秒挥开伺候的宫女,一边快速系着仅剩的三两个没扣好的盘扣,一边匆忙跑去外厅,连外衫都顾不得罩。

来的人是高升。

――这次胤|出征只带了四侍,并未带高升。毕竟高升是惠妃的人,做起事来优先考虑的是惠妃的利益,年幼时照料胤|的衣食起居还好,到现在却不适合再带着了。

高升见了胤i出来立刻恭恭敬敬的叩头请安,待胤i落座开口问话时才敢回话:“爷临走时嘱咐奴才给太子爷送个礼物。”

“呈上来给孤看看!”

另一个内侍端着一个木制托盘膝行到了胤i跟前。

托盘上放的是一条赤红的软鞭,长不过四尺,看起来却是非常有韧性。

“爷说这是他专门找了刑部的狱卒做的,选的是西北野牛的牛筋,又用油浸了大半个月,抽起人来又疼又不留痕。我家爷说了,他不在宫里,没法子护着您,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惹到太子爷,或者太子爷您看谁不顺眼,就让侍卫拿这短鞭狠抽,保证万岁爷看不出来……”

――胤|,你这是在教坏弟弟!

胤i闻言轻轻挑起了唇,“东西孤收下了,你们可以跪安了。”

“,奴才告退!”

乌黑的檀木趁着赤红的软鞭,莫名有种残虐的气息,胤i的眼神暗沉,冷声吩咐:“把东西送去孤的书房,没孤的允许,谁都不许动!”

“。”

大军走了一天也不过刚到山东境内。夜幕降临时,大军在郊外安营扎寨。

清夏大学虽然是奉诏随军出征,但朝廷是不负责提供物资的,所以要求每个学生自带物资。不过此次来的都是性子叛逆家底殷实的,各方面的准备倒还不差。胤|则是理所当然的蹭自家舅舅的帐篷。

“我说――”容若批散着头发,衣衫半敞,咬牙切齿:“万岁爷没给你小子预备帐篷么?”

“汗阿玛很抠门你不知道么?”

“那你就不能打声招呼再进来!”

“不能!”胤|摊摊手,完全不以为意,“好了容若舅舅,这样半敞着衣服不冷么?”

“也不想想谁害的!”容若一边狠狠地系着衣服,一边咬牙咕囔着。任谁刚洗完澡正在换衣服的时候被人闯了帐篷都不会很愉快,就算这个闯帐篷的还是自家大外甥。

“大阿哥你过来到底是干嘛的?”穿好衣服,扎好辫子,容若坐到帐篷里的桌案旁,“应该不是专程翻我的书籍的吧?”

“嗯,我刚刚收到了一个消息。”胤|趴在案几上,埋头看几乎铺满整张桌子的地图,回答的心不在焉口不对题。

“什么消息?”

“汗阿玛召见了施琅。”

“然后呢?”

“也许大军先把福建弄干净了比较容易讨得阿玛欢心。”

“你是说……万岁爷开始重视水师了?”

“重视水师算不上,看中台湾倒是真的。真担心女真要重蹈蒙古人在海上折戟的覆辙――算了不说这个,有人跟我说这场战争是狗急跳墙,舅舅怎么看?”

“这个比喻很对啊,谁说的?”容若眼前一亮,随手抽出一本书,“这是我那里的人总结的。其实从清夏大学建成开始,前明逆党们就有些着急了,毕竟我抽走了一大批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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