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挂在墙上的鱼干,才猛然想起家中的灰鳍青鱼已经吃完,该出海去钓一些了。
灰鳍青鱼对于孕妇非常有好处,妇女在怀孕期间如果多吃这种鱼,产后奶水就比较多,孩子也会比较健康,渔村中一旦有妇女怀孕,她的丈夫都要出海为她捕捉这种鱼,这习惯在这里不知道流传了多久。
可灰鳍青鱼非常难以捕捉,第一是它们的数量稀少,而且不群居,用渔网捕捉这种鱼几乎没有效果,渔夫们一般都选择鱼竿配合针对性比较强的鱼饵钓它们。
其次这种鱼的活动范围比较广游速极快,能否钓到多数情况下要看运气。
上次我出海时,很幸运的钓到三条,不过都被珍妮吃完,看来我又要出去碰碰运气了。
吃完东西后我盘腿在床上坐好,开始打坐冥想。自从练了老爹给我的神秘武技后,我的睡眠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天不睡都没有什么困意,今天睡了一会后,我现在还没有睡意,就用打坐冥想打法时间。
经过一夜的打坐,我的精神得到充分休息,浑身上下透着舒服。
「珍妮……」
自从怀孕后,珍妮就特别渴睡,从昨晚睡到现在还没有要醒来的样子,所以我走到床边摇了摇她的肩膀。
「嗯……辛巴,让我再睡会。」
她眼睛睁开一条小缝,说了句话又想睡去。
「我出海去钓灰鳍青鱼,估计明天就能回来,如果霍克老爹回来和他说一声,不要替我担心。」
我说道。
听到我要出海,珍妮马上睁开眼睛关心的说道:「嗯,我知道了,你早去早回,钓不到就算了,不要勉强。」
「我会注意的,你继续睡吧。」
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我拿起渔具划上小船就出海了。
上次钓到灰鳍青鱼的地方并不太远,我自己划船大概3个小时就能到达,这回我还想去那里试试运气。
可惜天不从人愿,这次幸运女神没有站在我这边,忙活了整整一天加一晚的时间,我依然一无所获,有些灰心丧气的往回赶。
我知道珍妮肯定不会怪我没有钓到灰鳍青鱼,而且从她的ru房上就能看出,她的奶水绝对少不了,心情虽然不是很好,却也没太在意。
划着小船,回到村中人常用的小码头,将船固定好后,我朝村中走去。
可越走,我越觉得奇怪。
「不对劲!」
还没有走进村子,我突然感到不妥,村子中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安静?
尽管村中根本不存在什么治安问题,但还是养了几条狗,一到晚上这些狗就被放出来守护村口,狗吠声在宁静的夜晚可以传出很远,但是今天我从下船到现在竟然连一声狗吠都没有听见。而且村子中一片黑暗,一点灯光都没有,这实在太反常了。
难道说……一丝不详的预感隐约出现在我心头。
扔掉手中的渔具,拔出亚历山大送我的那把剑,飞快朝村中跑去,这把剑我平时都是随身携带,被我当成匕首来使用。还没有进村,我就从空气中嗅到了血腥味。
「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又惊又怕,心脏「咚,咚,咚」跳得厉害,脚下更是不敢放松,撒开腿跑向家中。
「珍妮,珍妮,你在哪?」
家门敞开着,我大叫着冲了进去。
「辛巴……」
珍妮凄厉的叫声回应着我。
「珍妮……」
刚一进去,房屋中的场面让我大吃一惊,八个蒙面黑衣人站在其中,珍妮和霍克老爹都被绑了起来,两个蒙面人分别站在他们身后,手中的利剑架在霍克老爹和珍妮的脖子上。
霍克老爹神情沮丧,嘴角向外流着血,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破了很多处,一看就知道是经过激烈反抗后,被抓住的。
珍妮好像没有伤,衣服也还完整,应该没有受到什么责难,这让我安心不少。
「辛巴?」
一个带头模样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就是辛巴,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的脸色阴沉,同时脑中飞快运转。
「呵呵,不愧是那个人的儿子,我只问了你一个问题,而你却反问了我三个问题。」
这人说话时刻意压低嗓音,似乎在掩饰些什么。
停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至于我来这里目的,就是为了带你去一个地方,有位大人物想要见你。」
「辛巴,别听他胡说,他们把村中所有人杀死了,你自己赶快跑啊。」
珍妮尖叫着提醒我。
和我说话的蒙面人挥挥手,站在珍妮身后的人掏出一块破布,塞住了珍妮的嘴。
「放下你的剑,乖乖跟我们回去,我保证不伤害这两个人,否则……」
他威胁道。
「好,但你要先放走珍妮和霍克老爹,我就跟你们走。」
我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了,珍妮现在是我生命的全部,何况她还怀着我的孩子,她的平安比我自己的安全更重要。
「唔……」
珍妮说不出话,但是拼命摇头示意我不要。
「可以,不过我们要先把你绑起来。」
蒙面男人说道「那你怎么保证珍妮和霍克老爹的安全?」
我退了一步问「没有保证,你认为自己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吗?我们得到的命令是最好生擒你,如果不行,我也不介意带你的尸体回去复命。」
蒙面男人说我注意到,在他说话的同时,四个蒙面人分散开来,隐隐把我包围在其中,看样子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这四个人身上都散发出强大的气势,绝对不是普通的打手,我这几年来虽然也是每天都练习武技,但是却从来没有使用过,也不清楚这武技是否足够厉害,能对抗面前的这几名高手。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赶快投降吧。」
蒙面男人眼睛向上看,一副吃定我的样子。
「好,我愿意投降,但是你要绝对保证不伤害珍妮和霍克老爹,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拿起剑,对着他说道「嗯,好吧,我答应你的要求,只要你投降,这两个人我绝对不会伤害。」
他看到我要拼命的样子,也有些顾忌,开口答应。
「呜……」
珍妮拼命摇动身体,眼泪都流了下来,看样子似乎是要我不要管她,赶快逃跑离开。
「珍妮,没关系的,不要担心我。」
我安慰了一下她,扔掉剑双手高举过头顶。
看到我投降,一个蒙面人走过来,用绳子把我绑了个结实。
「哈哈……太好了,没想到这次任务这么容易就完成了!」
一直在和我说话的蒙面人得意的仰天大笑,然后伸出一手对他旁边,看管霍克老爹和珍妮的人做了一个单掌下切的动作,那意思很明显是要杀人灭口。
「不……你这混蛋,我都投降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他们,你刚才明明答应过我的。」
看到这个动作后,我的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的问。
「哦,是吗,伟大的光明神在上,我刚才答应你的是我不会杀他们,但是别人杀他们我就管不着了,哈哈……」
得意的笑声再次传来。
「你这个畜生……」
愤怒,痛苦,不甘,悔恨充满了我的全身,浓浓的杀意从心底涌现,再也无法抑制。
看管霍克老爹的人从后面一剑插入他的心脏,霍克老爹的身体扭动了几下倒毙在地上。
「头,她是孕妇……」
看管珍妮的人有些疑惑,对着还在狂笑中的人问「哦,孕妇吗?这种邪恶的异教徒,杀得越多就代表你越虔诚,刚才你不是一样杀过老人和孩子吗?现在怎么手软了?」
「是……」
那人有些犹豫,但还是单臂一挥,用锋利的剑,划开珍妮柔弱的脖子,鲜血顿时喷薄而出,珍妮睁大了眼睛死死看着我,带着无限留恋,软软倒在地上。
「不……」
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妻子在自己面前被杀死,我脑中突然浮现出几年前,露西亚被杀死的那一幕。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想平静的生活,为什么上天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为什么要让我心爱的人死在我面前?力量,力量,我要力量,我要杀死所有人,他们都要下地狱。」
愤怒已经不适合形容现在我,我感到身体中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身体上的颤抖无法抑制,小腹间的火焰猛然炸开,化作无限的力量,充满我的全身,就连我呼出的空气都是滚烫的。
意识,理智,情感,一且人类应该拥有的正常思维都在这一刻离开了我的身体,我现在已成为一头只拥有杀戮,嗜血,报复的狂躁野兽。
「吼……」
伴随一声来自地域最深处的怒吼,捆绑我的绳索在一瞬间,像面条制成的一样被绷开。
八个蒙面人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当场,那可是用油浸泡过的生牛皮啊,别说是人,就是一头熊想要挣开,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此时竟然被挣断了。
「去死吧。」
当我挥舞着手中的剑,砍向他们的时候,蒙面人才一个个反应过来,举剑相迎。
「当,噗。」
先是金属撞击声,两剑相碰爆发出剧烈声响,然后是人的身体被劈成两片发出的闷响和血液喷射的声音,第一蒙面人就这么倒霉的死在我手中。
「杀,杀掉他……」
蒙面人头领看到这情景,知道所谓生擒已属笑谈,当前已成为了一个死局,不是我死就是他们死。
残肢断臂,血肉横飞,惨叫哀鸣从动手那一刻就从来没有停止下来,整个世界都在杀戮中变成血海。
当血红慢慢从我眼中褪去,周围已经没有一个活人,连房屋都已被我破坏殆尽,那八个蒙面人早就死去多时,他们的尸体没有一个完整的,除了头颅能保存下来,身体都被砍成小碎块,根本看不出是人的样子。
「咣啷。」
扔掉手中的剑,我瘫倒到地上,艰难的喘着粗气,朝珍妮的尸体爬去。
爬到她身边,抓住她冰凉的手,把她抱在怀中,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充满了我,那不是痛苦,可比痛苦还要难受百倍,那不是悲伤,可比悲伤还要令我沉沦。
我心在流血,可我的眼睛却无法流出一滴眼泪。我想毁灭这该死的世界,让所有人都为珍妮陪葬,简单的死已经不能抵消他们的罪恶,所有人都要下地狱,受尽无边的痛苦和折磨。
我就这样呆呆的抱着珍妮的尸体,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一天,直到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把我浇透,我才回复了意识。
「珍妮已经死了。是的,她死了。」
我一遍遍告诉自己,因为我害怕自己会忘记这可怕的事实。
「为什么要让无辜的珍妮死去,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我跪在地上,无数次的向天空发问,回答我的只有恒古不变沉闷雷声。
「珍妮,放心吧,我会为你报仇的,不要害怕。等我杀掉所有害死你的人后,我会来找你的。」
抱着珍妮的尸体,我来到了村口大榕树下,用手挖开一个墓|穴,锋利的石头尖划开我的手指,磨掉我的皮肤,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痛苦,直到我手上的肉几乎都被磨光,露出森森白骨的时候,墓|穴终于挖好了。
「珍……等我。」
跪在珍妮的尸体边,我双手高举剑锋,猛的落下,扎透珍妮高挺的肚皮,透过我们孩子的身体,把珍妮身体刺穿。
珍妮死了,孩子肯定也会死去,与其让她在母亲的子宫中因窒息慢慢而死,不如来个痛快,我相信珍妮肯定也同意我这么做。
埋葬好珍妮的尸体,我望了望北方的天空,心中暗暗说道「卡伦,我要回去了,等着我吧,千万等我。」
那里有我的一切,我的童年,我的朋友,我的第一个女人,以及我仇人。
珍妮死去的那一刻,我突然感到自己好像成熟了很多。作为一个男人,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这命运是早已注定好的,我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上路后,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莎拉对我说的那句话「珍惜眼前人。」
笑了笑,我举起剑,在脸上重重划开一道伤口,从左前额到右下颌,贯穿整个脸部。
第09章回归
回卡伦的道路依然是漫长的,一步步走在回归的路上,我想到了很多事情。
从小时候的美好记忆,到后来的激愤出走,如果不是有那个人的存在,卡伦应该算是我的家乡吧。
摇摇头,我驱散了这些无用的念头,找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坐下来休息一会。
从渔村出来已经三天,我不知道自己这三天是怎么渡过的,反正就是不停的走,不停的想,偶尔休息一会,然后继续上路。
面对这个世界,想着惨死的珍妮,我没有了什么悲伤,仇恨的感觉,或者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
我可以感觉到花香,感觉到鸟鸣,感觉到流水的声响,感觉到风吹过树林的振动,但这似乎都已经和我没有了任何关系,我只是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上,平静的看眼前的一切。
舒展了一个懒腰,我看了看四周,这里好像是一处山谷,两边都是高山挡住我的视线,旁边是一条小溪流过。
离开的时候,我根本没有顺着路走,和来的时候相反,我只是一味的向北走,有山就翻,有河就趟,管他到那里了,反正走下去早晚能到达卡伦。
感到有些饥渴,我俯到溪水中洗了洗脸,大口灌了几口溪水,清凉的感觉顺着喉咙直达胃部。拿出身上预备好的干粮啃了几口,肚子中的感觉终于好了一些。
吃完东西低头看看,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有那八个蒙面人的,也有我自己的。在荒郊野外还好,如果遇到其他人,肯定就有麻烦。想到这里,我扔下手中的剑,跳到溪水中,让水漫过我的全身。
一屡屡的红色,被流经我身边的溪水带走,直到所有的血迹都被冲刷干净,我才湿漉漉的从小溪中走出来。
回到大石旁,我盘膝坐下,运转起无名武技,火热的感觉立刻充满我的全身,皮肤上的水迹肉眼可见的蒸腾开去,水珠化成的丝丝白气转眼便消失在夏天的炙热中。
欲望之火随着练功完毕,像往常一样充斥在我的身体中,可珍妮悦耳的呻吟声,美妙的身体却已离我而去。
发了一会呆,暂时摆脱对珍妮的思念,我强行压制住这种感觉,倒在地上进入梦乡。
三天来我一直不停的在走,尽管精神上依然坚定,但身体还是无法承受这样的疲劳,一倒下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香,醒来时太阳还挂在天空上,可能就这么睡了一天吧。
「啾,啾……」
一只小鸟在我头上跳来跳去,看来是把我的头发当作废弃的鸟窝。
我伸手抓去,小鸟才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刚要展翅高飞,却已晚了半步,两条红黄相间的的细腿被我抓在手中。
「吱……」
它的叫声比刚才凄厉了很多,身体在我手中扑腾挣扎,身上的羽毛顿时掉了一地。
它的反抗当然不会有任何结果,折腾了一会小鸟已经神情萎靡,发出两声悲鸣后,倒在我手心,黄|色的眼皮逐渐合拢,身体也不再动弹,看样子似乎是死掉了。
我微微一笑,这样装死的小伎俩当然无法欺骗我的眼睛,可它的行为让我陷入沉思。
卑微的生命总有自己的求生之道,但是掌握它生命的强者有怎样的想法呢?
或许自己应该掌握自己的命运,但如何去掌握自己的命运?
绝对的力量,强大的权利,还是……
一张张面孔出现在我眼前,父亲,莎拉,亚历山大,露西亚,霍克老爹,还有珍妮。
笑容出现在我的脸上,一时间我好像想通了很多东西,比如说……呵呵……
傻笑完毕,心情好了很多,我认真看了看身体,自嘲了一会。
很多年前父亲说的没有错,我的确是个白痴,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白痴,连我自己都觉得那时的我真是弱智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如果当年我处在父亲的位置上,面对这样的儿子我下手会更狠。
看来我应该感谢这只小鸟,想到此处,开始动手拔它的鸟毛。
「吱……吱……」
装死没成功,小鸟似乎预感到自己生命尽头将至,拼命叫着,用坚硬的鸟喙猛啄我的手指,大有就算死也要给我留点纪念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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