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为他整理衣裳的侍女顿下动作,青葱的玉指停留在他衣襟处按压挑弄,抬头望他时眼波流转。
换了,这算什么?是他昨晚真的冒犯了她,还是友人发现她并不能诱他上钩。
整个冬日,喻衡再没见过阿碧,正月,叛兵在东都称帝,天渐渐暖和了起来,但朝廷的形势却越来越不乐观。
京城终于也失守了,天子一行人仓皇西逃,喻衡听闻消息,痛心之余,思归的情绪渐浓,
三月,友人请他过府上赴宴,几番推辞不过,他只好出席。
友人闹市的府邸上,他再次见到了阿碧。她捧着一捧桃花。与他撞了个满怀。
这花开得真好,给你主子送去?他蹲身捡了一支在手中把玩,她忽然抬头看他,欲言又止。
怎么,这才几日不见就不认识了?
他出口揶揄,她垂下眼眸,捡了一会儿花枝,忽地开口道:
你想离开洛阳吗?
自然。他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漫不尽心地回答了一句。
或者,她艰难的咬了一下嘴巴,我可以帮你。
你?他眉毛微挑。
是的,我。
他笑笑,没放在心上,更没问她原因。直到宴会上面前,阿碧当着友人的面开口,她要为他舞一场时。他才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水袖抛出时,一个妖惑的转身,半遮半掩,她终于露出自己遗世的容颜。她含笑,妩媚的,邀宠的,却又无辜的,单纯的,楚楚可怜的。他从她一贯淡漠的脸上看到了别样丰富的神情。
舞影婆娑,艳惊四座。他当场愣了,他知她有十分颜色,却不知她也可以这般情致妖娆,风情旖旎。
那夜,喻衡才知道,阿碧原来并非空有姿色。
他有些痛恨她的欺骗,又忽地想起,她明明什么都不曾说过。一切是他自己的猜想而已。
一个魅惑的眼神,同阿碧的水袖一同再次抛向他,喻衡从她眼中读出玄机,走到友人耳前,说,今夜要她到他房里。友人满意的笑,看着喻衡离席而去。
那夜,他并未饮酒,却在温柔的月光中有了微薄的醉意,。当阿碧她的水袖妖娆的环上他的颈项时,他其实很想假戏真做。
可是,他又更重要的事要做。
闹区的府邸不必郊外偏僻,在阿碧的帮助下,他终于得以顺利出逃,并在城中隐匿几日后,逃回京城。
临别时,他让阿碧同他一起走,她只摇摇头,坚决的沿着原路返回。
一年后,京城光复了,又过不久,东都也光复了,昔日叛军心腹都成了阶下囚。他写信给昔日囚禁他的友人,劝他积极认错,并表示愿意帮他奔走说情……而信的结尾,他向他讨要了阿碧。
信寄出月余,杳无音讯。失望与日俱增,就在他以为此生都无缘再见阿碧时,阿碧却淡漠着一张脸,站在喻府外,叩响了喻府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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