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安德鲁依然在煽风点火:“那个小鬼是你在世界上唯二的亲人之一,我刚才逼得你差点杀死他呢,你这些年来一直在追杀的也是你仅存的族人,你不觉得恨吗?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来历,从你被我父母带来这个实验基地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恨我吧,越来越恨我了是不是?”
他一句句慢慢地吐出那些话语,在何知树眼中此刻的安德鲁就像是在不停地给怪物打出仇恨技能,一句话一个仇恨,就等着眼前的怪物被他撩拨得狂暴而起一口把他吞掉。
他忍不住敲了敲屏障:“虽然我很多事还没想明白,不过就算你再怎么拉仇恨,那家伙也不会真的杀死你的。”
就连他这个根本不认识西蒙的旁观者都看得到,这个男人由始至终,身上根本一点杀意也没有。
阿萨斯沉静的目光落到面前这场闹剧的主使者身上,抬手敲碎了何知树眼前的屏障。
一获得自由的何知树立刻爬过来跟他的船员们站在同一阵线。
顺便侧身按住了何知草的肩膀,脸被深深埋住的小身影微微一顿,伸出手来跟爸爸牵在了一起。
何知树淡定地抬起眼:“你们再在这里磨磨唧唧,飞船都要自毁了。”
终于从身世揭露的巨大震撼中回过神的西蒙已然恢复了原本波澜不惊的气场,只是一直低着头没有跟任何人眼神接触的悲伤情绪暴露了他此刻心绪的纷杂。
最终他还是抬起了头,直视将他一手推入这个深渊的男人:“……队长。”
何知树:“……这小子心脏承受能力不错。”还能继续喊安德鲁尊称。
西蒙微微垂下眼帘:“这段时间,你一直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个?”
安德鲁笑了:“我可没有要告诉你。”
西蒙摇头:“我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待在你身边,在那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之后的时间,我并没有任何被人以亚克星人对待的经历,也就是说……我是亚克星人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对吗?”
安德鲁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对,你是我父母私自从亚克星带来的,他们对这个种族的研究欲望狂热到甚至不惜让他们的亲生儿子加入这种安全性几乎为千分之一的基因实验中来。所以瞒着整个实验计划的人员把一个还在幼年期的活体样本带离亚克星藏起来也完全是他们会做的事情。”
阿萨斯道:“你一直在隐瞒他的身份,以国王警卫队队长的权利来庇护他,但是这次你失败了,失去国王信任的你不能再继续庇护他了,所以你要为他寻求新的庇护……”
他讽刺满满地道,“然后你想到了多次逃过塔拿星追捕的我,你认为我可以成为这家伙新的庇护……但是你不能保证我会把这个曾经跟你一起征战追捕我的人视为亲人对待。
“更何况,我曾经做出连同族人一起毁灭塔拿星的实验基地这种事,所以你故意诱导他自己发现自己的身份,你还误导令他以为我跟何知草是他的亲人,然后安排了这场可笑的闹剧让他在你们之间二选一……你以为他会摒弃一直欺骗他的你而选择他失散多年的同族亲人,只要他杀死了你那他就能获得我们的信任,而我们这位向来心肠很好的船长也会把他收入攉下……这就是你在打的算盘对吧?”
被揭穿一切的安德鲁哀叹一声:“我算漏了哪里呢,这个计划是多么天衣无缝?”
阿萨斯鄙夷地道:“你根本完全算错了,最大的错处就是……如果你的下属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杀死一个跟随效忠了多年的人,那么就算是我们的圣人船长也不会把他放进船舱里来,更何况他根本下不了手。”
何知树:“……喂我好像什么都没说吧别把我扯进来!”
他顿了顿:“虽然现在这种时候不适合说这个,不过……你们说完了吧既然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的话那么飞船自毁这件事也是假的?”那么你们能不能先降落之后再讨论这件事,他开始有点担心不知道把飞船开到什么地方去的伊万了。
安德鲁:“不,这个是真的。”
何知树:“……”
安德鲁:“不过不是十分钟之后,而是三十分钟。”他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嗯,现在貌似是真的剩下十分钟了。”
☆、80
既然是因为飞船超载而害他们陷入这种窘境,那么只要减少船上的重量就可以了。
何知树的眼睛盯着身体两侧的两排座椅,在船舱内这两个玩意儿是除了他们这些人以外最占体积的了。
安德鲁摇了摇手指,“你别想了何船长,这里所有的设施都是一体铸造的,无论是哪个部分一旦被毁坏不用十分钟我们就会坠毁。”
何知树,“……”
他沉痛地揉了揉打皱的眉心,有些迁怒成分地斜睨了一下阿萨斯,“亚克星人为什么不会飞呢,”
阿萨斯却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因为我们没有操纵重力的能力。”
何知树,“……没有你就先闭嘴。”
他把眼神投向安德鲁,红发男人刚才已经被阿萨斯毫不留情地剥掉了最后一层伪装的外衣,眼下反倒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无视了他身后眼神灼热的蓝眼睛下属,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何知树:“你想让我扔掉身上的仿生机械臂?没有用的我一开始就骗了你们,这艘飞船的载重人数上限是四人。”
即使他把胳膊腿儿全锯掉扔到下面喂丧尸,飞船该自毁的还是会自毁。
何知树:“……难怪屏障是把船舱空间分成四份。”
他眼睛打着转,忽然盯住一旁始终保持高度警觉提着大口径枪械分分钟一脸要把安德鲁他们打爆的崔健冲:“崔健冲,你手上的武器多少重量?”
崔健冲警惕地把枪往后移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十八公斤。”
何知树:“……”好家伙,这都抵得上一个何知草了。
他又把视线落在硬汉下属腰间那一排鼓囊囊的武器上:“把你身上带的都拿下来。”
崔健冲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按照船长的吩咐,先卸下最大件的激光桶炮,然后是腰间的金属设备腰带,背上的几把小口径镭射枪,大腿上绑着的短匕,小腿上贴着的一圈负重+子弹,靴子里的小型爆破弹……等等等等。
何知树:“……”
最后,在众人发散出的一排省略号中,崔健冲无力地抖了抖手臂,从袖口里掉出数包子弹,抬眼:“没了。”
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一人的重量绝对有余。
何知树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眼神望向崔健冲:“这一路上你都带着这些?”
崔健冲挺胸抬头:“是的船长。”
何知树:“……那你身上现在还有武器吗?”
崔健冲淡淡垂眼:“有的船长,不过重量不足一千克。”
看来他已经很自觉地做好了这些东西都要被扔出船外的准备,所以只留下了一部分不妨碍大局的。
这部分武器何知树自然不会问他在什么地方,但是当他把这些从崔健冲身上卸下来的东西全部往飞船外扔的时候,他很清楚地看到向来对任何事情都泰然处之、连深陷丧尸堆都只是皱皱眉头面色一变的崔健冲,不忍直视地扭过了头。
何知树:“……放心吧回去之后我给你开设备库的出入权限。”他知道这家伙早就垂涎里面的设备很久了,正好他自己并不能全部都用上,这时候可以做个人情来送。
刚才还愁云惨雾的崔健冲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振奋起来。
何知树:“……”
眼看他们扔完了全部崔健冲的设备,安德鲁抬眼看了一眼仪表盘,啧啧道:“不行哦,这么点重量根本不够看。”
何知树呵呵一笑:“是啊,我们的东西都扔完了,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安德鲁:“我们可没有携带这么多武器。”
何知树:“哦?是吗。”
安德鲁:“……”
何知树:“……_”
安德鲁:“别开玩笑,我的仿生机械臂不仅仅是连接在上。没有特定的工具是不可能把它去掉的。”
何知树皮笑肉不笑地继续道:“那么,就割掉你的另一只手好了。”
安德鲁:“……”
“如果不够就再加一双脚,或者把你整个扔下去都可以。我们不是你心软忠诚的下属,舍不得这条胳膊就麻烦你先舍掉自己的命。”
仿佛头一次见到何知树此等凶残的一面,安德鲁啧啧道:“我还是保住自己的命吧……”忽然,他的目光飘向远方,口中喃喃,“啊,看来连命也保不了了。”
何知树等人顺着他的视线往远处看,此刻依然是深夜,飞船脚下的丧尸呼呼喝喝一大片,在地平线的那一头却忽然出现了一片灿烂的亮点。
何知树皱起眉,暗暗算了下时间:“这颗星球的天不应该这么早亮吧?”
阿萨斯:“不是天亮。”
确实不是天亮。
那些亮点属于一艘艘雄伟傲然的宇宙星舰。每一艘都是同等大小和尺寸,飞行的方式和轨迹更是精准的像是流水线上一排排的集装货物。
何知树隐约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种星舰的排列方式。
同时,他手腕上的通信器哔哔作响:“船长!船长是我!”
何知树从未有一刻觉得伊万咋咋呼呼的声音是如此悦耳动听:“伊万?你现在在哪里?绿荫号在哪里?你把它开到哪里去了!”
伊万那边的声音有些杂,面前可以听得出他兴奋之极的语气:“我开错了方向差点回不来!船长你猜我遇到了谁!”
何知树觉得自己在这边为他操心的要死,而当事人却生龙活虎精神倍棒――更何况他们现在身陷险境,而从亿万的口气听来很明显他那边完全没有危险。
这难免让他感到不爽。
语气也有些刺耳起来:“谁?海盗船长?”
伊万:“是奎哥!!”
这句话清晰地从通讯器中传出,成功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特别是崔健冲,当下连他一直保持着的最利于向安德鲁等他发动攻击跟进行防守的战略位置(什么东西=-=)也不顾了,一把扑过来拉着何知树的手:“他在哪里?”
大概是因为他的声音过于急切,伊万那边明显被震了一下,半天才道:“唉你们肯定猜不到,我自己也猜不到,我们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们了,奎哥他……”啪!
信息突如其来的中断!
呆愣了几秒后崔健冲暴怒地嚎了一声,马上就要到嘴边的消息竟然就这么飞走了!
何知树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他道:“节哀顺变……不对,别在意了,伊万他不是说他们正在赶来吗?镇定一下,把我的手放开……”
崔健冲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把何知树的手捏在手中。
马上松开上面还是被他抓出了一个印子。
崔健冲:“……抱歉,我太冲动了。”
就像他自己所说,伊万说他们马上就要过来……而目前正在往他们这边赶的只有远处那一排身份不明的宇宙星舰。
何知树揉着手腕,跟阿萨斯目光相撞,问他:“你知道那些星际的来历吗?”
阿萨斯一副了然的表情,淡淡地道:“等它们来的近一些,不用我你说也会知道的。”
何知树:“……我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果然,就像阿萨斯所说,等那一排排星舰飞到他们面前,每一艘星舰船壁上按着的那个银光闪闪光彩夺目得丝毫不逊色于钻石的标志,令何何知树再一次沉痛地扶住了额头。
他早该想到。
整个宇宙里能如此高调的开舰队的,也就只有那一个组织。
星际联盟。
不出他所料的,在那些庞然大物的星舰下面,绿荫号被带在气流中平稳地一同朝着他们驶来。
何知树:“……”
等等,既然伊万是跟着星际联盟来的,那奎克……
在旁沉默了很久的安德鲁凄然一笑:“看来这次我是非走不可了。”
何知树不解:“走,你想走到哪里去?哦对了塔拿星这些年在亚克星干的事一直都是瞒着星盟的是吧,如果你被星盟的人抓到……”
安德鲁打断他的话:“嘘……别说了。”
他倒退几步,身体倚靠在到逃生船的船壁上,仿佛一个失去了一切的人只能这样束手就擒。西蒙却在这时候上前一步:“我跟您一起。”
安德鲁神色怪异:“开什么玩笑,你的同族在那边。”
然而西蒙的神情却仿佛在说这一切已经由不得他说不。红发男人哑然,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一直长在他羽翼下的男人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可以跟他平视,而且气势丝毫不逊色于征战沙场多年的自己。
……愚蠢。
安德鲁心里暗暗评价他道,他无视了蓝眼睛下属狂热而坚定的眼神,望向越来越近的联盟星舰,自嘲地笑了一声:“没想到结局是这样。”
说完,他转过身,纵身一跃。
在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红发男人猛然坠入了下方的丧尸群!
西蒙的一声呼喊卡在了咽喉里,只是电光火石的功夫,蓝眼睛男人也立刻翻出船舱外,紧随他的上司一起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81
何知树,“千多年前,地球上有一部轰动半个世纪的经典史诗浪漫电影叫《泰坦尼克号》,其中最经典的一幕就是男主角跟女主角在遇难的甲板上拥吻然后说‘你跳,我也跳。’”
阿萨斯并没有问他怎么会对一部下档了十个世纪的电影情节如此洞悉,只问,“后来他跳了吗,”
何知树,“跳了啊,然后他死了,女主角孤独终老。”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阿萨斯大概想象不出来对于一千年前的地球在大海上遇难是多么艰险的事情,所以他没因为这个故事而表现出太多情绪。
何知树低下头去看下面的丧尸群,自安德鲁跟西蒙一前一后双双掉下去之后下面那群东西就跟发了狂似的群魔乱舞起来。
现在天色暗,何知树又没有透视能力,当然无法看清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他往下面喊一声:“嘿,刚才掉下去的人还活着吗?”这群早就大脑彻底坏死的家伙也根本不会答应他呀!
盯着下面的东西看了一会儿,何知树仰起头转过身:“刚才他们掉下去的时候,你们有没有看到安德鲁的手腕上戴着的缓冲装置?”
阿萨斯:“没有。”
崔健冲:“没有。”
何知树低头瞄了一眼,淡淡道:“我也没有。”
星盟的星舰终于停靠到他们面前了,跟这些庞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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