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玉雪可爱,他老婆又刚刚怀上,对这般年纪的小孩子也难得有了耐心去逗弄两句。
没想到对方想也没想,随手抛过来一个东西,在夜里乌漆抹黑地也看不大清。
刀疤强反射性地接了,借着微弱的船灯一瞧,顿时瞪大了眼睛,反复摸着手里的拳头大的金块验了几遍,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方:“真,真的?”
这种色泽,纯度可真是够高的!
男孩没有在看他,迈步上了船,只撂下一句:“这块金子包你们的船,去坎贝岛,尽快出发。”
刀疤强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喊道:“诚仔,阿毛,将船上其他人的钱都退了请下去,立刻起航去坎贝岛!”
“强哥,这是怎么了?”
“废话少说,照我吩咐的去办,快点,来了一笔大买卖!”
“是,是,我这就去。”
“下船了都下船了,今天晚上这趟不走了,都过来退钱。”
是夜,小船驶离码头,船上的几个兄弟们这才从刀疤强手里看到金块,一个个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乖乖,出手可真够阔的!”
“这么大块金子,下了船咱们兄弟几个可得好好吃一顿!”
“嘿!嘿!你们眼珠子别光盯着钱看,我刚刚去舱里瞄了一眼,是个五六岁大的孩子,谁家的孩子呀自己花这么大一笔包船去坎贝岛,想想都}的慌!”
“你管谁家的孩子,干咱们这行的有钱就赚,管那么多干什么?再说去坎贝岛怎么了等等,坎贝岛”
“对呀强哥,你忘了?那是座鬼岛,上面的人都死光了,净剩下一岛的白骨头坟堆,你说正常人能专门往那地方去”
一阵沉默过后,刀疤强咽了咽发干的嗓子:“到地方了就把人放下,定好时间再来接他。”
兄弟们纷纷应了两句,一时无言,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看了两眼,都觉得身后有些发凉。
廖宅
又是一声叫唤,将熟睡中的廖家人纷纷吵醒。
这次倒霉的是轮值守在院子里,一夜安然无事的某个下人,他见天都发亮了廖家的大门都没打开,也没见其他下人们进出干活,不由有些疑惑。
和一起巡逻的兄弟们嘀咕了两句,这个人便试探性地敲敲门,里面无人应答,他又小心翼翼推开了个门缝,眯着眼望进去整个客厅都是一片静悄悄。
见了鬼了!
这人心里嘀咕着,视线不经意向上一抬,“妈呀”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可不就是见了鬼了!
此刻在三楼的围栏外,就在三太太出事的那一块地方,正正吊着个垂头吐舌的汉子,看那样子已经死了有些时候了。
“死人了!死人了!”
这值班的下人不比在别处守着的那些见惯了生死的保镖,只不过是平常人罢了,大清早骤然见了个吊死的人,立刻不受控制地叫了起来。
院子内其他的保镖下人们纷纷赶过来推门,这才发现不止是那吊着一个,三楼的地板上,远远看去好似还躺着一个,就是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守夜下人这一嗓子,将昨夜睡得格外趁的廖家人们纷纷叫醒,廖四赶紧披着衣服走了出来,看见了被吊着的下人,立刻认了出来――
这不就是,不就是昨天救了三太太的那一个吗?!
“还不快把人放下,给放下来!”廖四忍着背后的冷汗,连连吩咐道。
下人们迟疑着,没有赶上前,还有人小声说:“四管家,那,那是三楼呀。”
只有四少爷一个人住的三楼,他住着,旁的人就不能轻易上去,谁上去要谁命的三楼!那人不就是昨天救了三太太,得罪四少爷的那个吗?所以,所以他死了!
下人们浑身发寒,哆哆嗦嗦向后退了两步,仿佛靠近三楼,靠近那个被吊着的下人都会要了自己的命。
“廖大,找人去把吊着的放下来。”低沉的男声从二楼传来,带着让人不敢抗拒的威严。
下人们抬头,就见廖老爷神色阴郁地站在二楼走廊处,浑身弥漫的阴沉气息让不少人再次打了个哆嗦。
“是,廖爷。”廖大在身后应了一声,指挥着保镖们匆匆上了三楼,随即声音传来:“廖爷,宓先生也躺在这里,昏迷了。”
“宓先生”三字一出来,廖建东的神色更加阴沉了些,冷冷道:“将他抬到刑房。”
宓槐是被一桶冰水泼醒的,醒来的时候奄奄一息,连气儿都喘不利索。
他没精力注意自己此刻身处何地,自己又为何躺在地上,眼见廖建东站在身前,双眼一亮赶忙求救:“救,救我,快救救我”
廖建东上前两步,半蹲下来,似笑非笑大量着他:“敢阴我,嗯?”
宓槐身上一哆嗦,磕磕巴巴解释道:“不,不,我没有,你救救我,我能帮你改命!”
昨晚两人本来是说好了,让宓槐用之法迷睡除廖建东外廖家人,好方便行动,可没想到宓槐因着贪图罗尘手里面的修炼之法,怕被廖建东先得去,竟然心一横将他也迷睡倒了。
如今他受了重伤,又落在这个男人手里,想想对方处置叛徒时的手段,饶是阴毒如宓槐也不禁打了个哆嗦,心中涌起无限恐惧。
“廖爷,您,您饶了我这次,我,我能帮你改命,我知道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饶,饶我一次!”
“哦?那你说说,四儿是怎么一回事。”廖建东似乎被他勾起了兴趣,放下手中的枪,挑眉问道。
宓槐咽咽唾沫,喘了两口气缓缓道:“他,他也会御鬼,法,法力很强,身上一定有宝贝,我们抓到他,抓到他就可以逼他――”话还没说完,青年突然瞪大眼睛,嘴角缓缓溢出了鲜血。
廖建东收起枪,起身踢了他两脚,冷笑:“可惜,我有点舍不得了。”
随即走出刑堂,吩咐门外守着的廖大:“让人把里面处理干净,你去请四少爷来我的书房。”说着顿了顿,想是想到了自己的四子那坏到无人能及的脾气,语气中带了些笑意:“如果他不愿意,不要强求。”
廖大应了一声,心中的疑惑没有表现出来,老爷第一次提到一个人的时候,眼神这么这么奇妙
☆、第37章
廖家人本性里就有着浓重的冷硬自私,只顾自己的利益,极少将感情放在心上,廖家的各代人为着争权夺利,也没见谁因为惦念着感情手软过。可以说是世世代代骨子里带着的冷血无情。
身为这一代的廖家家主,廖建东更是将这种冷心冷肺发展到了极致,无论是青年时期对待争夺廖家家主位置的叔伯长辈、兄弟姊妹们,还是到如今对廖家的几个姨太太,几个少爷小姐,谁也没能让他真正心软过,上心过。
哪怕是刚刚五岁的稚嫩四子,这个男人在举起鞭子教训的时候也不见一丝犹豫,骨子里透出的渣,娘胎里带着的狠!
要说从前唯一上了几分心思的,数来数去罗尘其实竟然也算是一个的。
可是这所谓的上心思,也是掺杂了大大的不怀好意。
罗尘刚刚降生的那一刻廖老爷就知道有这么一个自己的血骨流落在外面,不过新生命的诞生没能让他心里有更多愉悦欣喜之意,他的儿子够多了,罗尘的出生又不巧地正赶上廖建东的弟弟廖建成从美国卷土重来,和叔伯们勾结一气对他的家主地位虎视眈眈之际!
廖建东忙于对付廖建成,对付一概敢于逆反与他的廖家人,更是忙于借此机会稳定廖家、吞并失败者的势力,丝毫无瑕顾及这个刚刚降生的小生命。反正儿子有就行,多一个少一个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直到宓槐的出现,钻营于阴邪巫术的青年的出现解了廖爷对自己将来要“命途多舛”的烦恼,信誓旦旦称能为他改命!
富贵顺遂,权势加身,还能长命百岁,世上大概没有几个人面对这种诱惑不动心的,叱咤盛港以至整个东南亚的廖家家主依亦然。
有些人拥有的越多就越发惜命!
血脉相连,命格相反,在廖建东的血亲之中算来算去,罗尘便一下子从盛港贫民区一角中微不足道的小生命,升格为廖爷时时刻刻放在心头的所在,无他,那个刚满两岁的孩子关乎着他廖建东是否能一生顺遂,安然终老!
在自私的廖家人眼里,他们的权势,他们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才要时刻用心思维护!
从下面人调查来的资料中得知,那个小生命在生母手下过得并不好,饥饿和暴力是他生活的常态。
于是心思深沉的男人没有急于接回自己的四子,三岁开始正是记事的年纪,他要让那个孩子牢牢记住在贫民区所经历过的一切苦难,这样回到廖家后,对方便再生不出任何反抗的,不满的心思了!
的确,上辈子罗尘一夜之间从□□家的小杂种变成了廖家的四少爷,父亲虽然不重视他,却也有暖屋软床可以睡,下人们虽然欺辱他,却也不会再让他经历饿的去垃圾堆里掏食的痛苦,兄弟姐姐们的打骂,总不会比在田东区时那群大孩子们的拳脚更疼!
廖家再不好,对于年幼怯懦的罗尘来说,比从前在田东区生活的日子也是好的!
于是他按照廖家家主为他早已规划好的路,经历了苦难屈辱的童年,压抑忍让的少年,最后在从少年开始蜕变之际,将美好的生命终结在了手术台之上!
之后的种种,诸如亲生父亲改命成功与否,是否真的因为弑杀亲自遭了报应,仍然不得善终,变成了怨鬼的罗尘不得而知,此生还没有经历完那一切的廖建东更是没能提前预料到。
重活一世这种好事,要么靠着自己的能力能碎空重来,要么就要得了天道极大的眷顾,像廖建东这样的人,老天爷大抵也是不愿垂青于他的,非但不愿垂青,还要派下个手段颇多的恶鬼来折磨他。
所以说善恶终有报,时候到了,任你权势滔天也逃脱不掉!
廖建东坏事作尽,可能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也要遭了报应,更没想过那个本来要按照他早已设计好的脚本一步步走,在成年那天开始生命倒计时的改命“关键道具”,竟然在四岁的时候气一断,被个恶鬼占了皮囊!
于是整个事情的发展全变了个样子,罗凤芝和田东区的大孩子们没能在罗尘幼小的童年造成什么阴影,反倒在对方的阴影下疯的疯,丧命的丧命。
廖家的人此时提起四少爷,无不后背发凉就怕被盯上,第二天就悄无声息挂在围栏外断了气,或是像那小侍女一般死无全尸!
于是廖建东再也不能优哉游哉全然忽视了那个孩子,只等着他在廖家活够十八岁之后,便顺顺利利为自己改命。
宓槐死了,被他亲手结束掉的性命!
朝宓槐开枪的瞬间他整个人清明得很,明明知道躺在地上的人关乎到自己未来命运,在对方露出那样贪婪阴毒且势在必得的语气谈论起他的那个四子时,心里有一个极清晰的声音催促着自己:
杀了他,杀了眼前这个人!
于是子弹飞出去的刹那,一切已经成定局,命是改不成了,他廖建东这辈子大抵真要波折不断,不得善终!
不过这不是最让人头痛的事,最让这位廖爷头痛的是昨晚被宓槐算计中招,睡了整整一晚,也做了整整一晚上的梦,梦里只有一个人,红的唇,黑的眼,色彩那么明丽,或是冷嘲热讽地勾唇而笑,或是满目煞气的抬眼看人,在他眼里都是那么漂亮!
他自回家开始,总共见了罗尘几面,有昨天上午时对方站在三楼的走廊上,隔着围栏微微扬起下巴,眼中带了淡淡的挑衅,像是高傲的黑天鹅,连颈子抬起的弧度都是那么盛气凌人。
还有昨天晚上时的那顿晚餐,吓唬老二时的不怀好意,漆黑的眸子中盛满了跃跃欲试的恶意,用餐时微微张启的嘴唇,象牙筷雪白温润,顶端夹着淡青色的笋片,送进口中时触碰到那张鲜红的,湿润的嘴唇,让人见了就挪不开眼
刑堂刺眼的白炽灯下,雪白细腻的脊背,优美的肩胛骨如两片欲飞蝴蝶翅膀。他抬起头,以仰望者的姿势,却偏做出睥睨者的姿态,那么轻视的高傲的态度,丝毫不见违和。仿佛这个身形弱小的,在廖家在盛港没有一丝支持的孩子,天生就是要服俯视人的,天生就是要高高在上,让人追逐仰望的!
那种遥不可及的姿态,像是盛开在枝头最顶端的玉兰,让人忍不住想要攀折,像是宝石王座之上昂首睥睨的国王,想要让对方弯下高傲的头颅,想要让那双充盈着种种讽刺不屑的双眼露出臣服、温驯的姿态!
廖建东做了一夜的梦,梦里的几个画面,走廊上、餐桌上、刑堂的地板上。像走马灯一样巡回播放,竟没让他看腻,反而愈看愈喜欢,愈看愈沉迷!
对着一个五岁的孩子,那么小,整个人都还没有长成,这是不正常的!
等到廖爷亲手解决了宓槐,亲手终结自己一切改命的希望之后,他断定自己真的不正常了!
还没等廖爷探究自己究竟是何等不正常,廖大的回禀便让他无暇顾及其他了。
“廖,廖爷,四少爷不在房间里。”
本该好好呆在三层卧室里的四少爷,在院子里守着十几个保镖下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廖大敲了许久的门不见人开,连忙吩咐人取来了备用钥匙,□□去左右旋转了几番,还是没能打开卧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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