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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接触到周围的环境,脑子就清醒过来,他想起自己被沈唯心那几个小人下毒迫`害,最后从瀑布上摔了下去。他动了动身体,手脚都还在,没有残废,他原本以为自己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非死即残,可或许是他徐师叔在天之灵的护佑,他能安然无恙地醒来。

那么是谁救了他,他又是在哪里呢?

他听到那熟悉的笛声,不由地便想起了他徐师叔临死之前教给他保管的那支笛子,可摸遍全身,都没有找到。丢了么?还是被人拿去了?

他遥望四周,幽暗深邃的房间里,一灯如豆,发出微弱的黄色光晕,映得周围的石壁斑驳模糊,里头摆设十分简陋,不过一石桌,一石床,这分明就是个石室,室内就他一个人,十分安静。昏暗的环境让他分不清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夜晚。

崔一凡慢慢爬起来,身体虽还钝痛,却不影响行动,体内原本因为中毒而运行不畅的真气,现在竟也游走顺畅起来。他记得自己中了毒,那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发作起来,十分凶猛,可现在他却感觉不到一点毒发的迹象,就连胸口都不再撕裂般作痛了。他想到也许救他的人是个大夫,医术精湛,替他解了毒。

石室没有门,只有一条通道不知通往何方,他摸索而去,未走几步,便看见前方的一道口子里透进一股光亮,他穿过那道口子,映入他眼帘的竟是一个宽敞而明亮的山洞。肚大口小,里头十分干燥,却也空荡荡的,偌大的山洞之中没有什么摆设,只在右手边靠近岩壁的地方,放着一只四方的石桌,旁边围着三只粗糙的石墩子。

桌面上凿出一幅围棋棋盘,上面落着黑白两子,黑子已经将白子团团围住,逼至棋盘一隅,显然胜负已定。

崔一凡这时才知道自己刚刚所呆的石室是建在山腹里。到底是何方高人居住在这里?因为不见人影,他不由疑惑更重。

他刚走出山洞,一股淡雅的香气便扑鼻而来,耳边伴随着鸟雀的鸣叫声,前方豁然开朗处,草木繁盛,落英缤纷,簇拥在山洞前的竟然是一片占地宽广的桃林。人间四月芳菲尽,可尽管这地方气候温暖,这一大片桃花依旧开得十分烂漫,没有丝毫凋谢的样子。素白,粉红……朵朵紧簇,枝枝紧挨,清新淡雅,芳香怡人。

如此之大的手笔,不知是否是那洞主人所种下的?眼前所见的种种,越发勾起他想要一睹对方真容的念头。

崔一凡循着笛声,漫步而去,只听前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原来桃林的尽头是一条小小溪流。他远远地便能看见一个削瘦的背影坐在溪边一块石头上,嘴边横着一管笛子,那悦耳的笛声就是从他嘴里流泻`出来的。

只因那个男子背对着他,崔一凡也瞧不清他的长相,只见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袍,灰白色的长发垂散在腰`际,仅用一根布条缚住,看起来像个上了年纪的人。

崔一凡疑惑道:“他是谁,怎么会师叔吹的曲子?”

他迈步走近,及至一丈远的距离,那人仍还兀自吹着笛子,仿佛浑然忘我,不知道有人靠近。崔一凡因不确定那人的年纪,略一忖度,开口道:“这位……前辈……”

他说话之间,笛声渐渐敛住,那人放下嘴边笛子,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上下打量着站在他跟前的人。

及待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崔一凡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将涌上喉咙的惊叹声压了回去。要说那人长得面目可憎,倒也不尽然;要说他长得十分惊艳,倒也有五分。

只见他半面脸生得十分俊美,一张鹅蛋脸,肤色白`皙如玉,一对美眸,晶莹剔亮,精光内敛,沉静无波,鼻梁直挺,朱`唇微抿。五官轮廓,无一处不精巧,无一处不动人。

若放在女子身上,便是个艳`丽女郎,可长在他身上,美眸上横着两道剑眉,不怒自威,浑身更是透出一股英武之气,让人绝不会错认他的性别,若抛开另外半边面孔,那可真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美男子。

但见他另外半边面孔,斑驳交错,布满伤痕,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盘踞在脸颊上,与右面令人惊艳的面庞形成鲜明的对比,宛如戴了一副面具。崔一凡又惊又叹的原因正是这一点。

那人头发虽然灰白,可面庞却十分年轻,只比崔一凡大上一些,看起来约在二十五六岁之间,体态修长,神态清冷,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符合他年龄的沧桑感,宛如历经世事。

那人站起身,神色淡漠地看向崔一凡道:“你醒了。”声音一如他的神色那般清冷。

崔一凡点头问道:“是阁下救了我吗?”他现在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并不老迈,自然也不好再称他作前辈了。

那人微一颌首,崔一凡刚想道谢,那人却抢先一步开口道:“这笛子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说话间,他扬起了手中的竹笛。

崔一凡仔细看那笛子,才发现那人手中握着的不正是他师叔的那支笛子吗?原来不是丢了,而是被他拿去了。看情形,似乎对方认识这笛子的主人,崔一凡只因那人救了自己,又替自己祛除了体内之毒,就不想把他当歹人看待,因此直言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可认得我徐师叔吗?这笛子正是我师叔的。”

那人握笛的手微微一颤,嘴唇动了动,“徐……”从他嘴里溢出了一个字,可随后却又戛然而止,只见那人停顿了一下,之后又恢复清冷的神色,淡淡问道:“他叫徐什么?”

崔一凡道:“我师叔单名一个清字。”

“是他……”那人嘴唇轻启,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里头包含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而清冷的面孔上更是出现了几许波动,仿佛是那个名字触动了他的心湖,泛起了往日尘封在心底的沧桑记忆。

崔一凡见此,心中疑惑更甚,不由问道:“阁下认得我师叔吗?”

那人点点头,沉默片刻,问他道:“你师叔……近来可好?”那原本清冷的声音显出一点干涩和迟疑,隐隐带着一丝期待与惧意。只是不知道他期待的是什么,惧怕的又是什么?

听到对方提起他师叔,崔一凡脸上不由泛起一抹悲伤之色,慢慢回答他道:“我、我师叔他、他已经过世了……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不见故人

他话还未说完,只觉眼前突然一花,一条人影已经逼至跟前,瞬息之间他整个人已被对方擒住,直直地撞在了身后那株桃树上,因而嘴里发出一声痛叫。“哗啦啦”树干一阵猛烈晃动,几欲折断,落下的花瓣洒了他一身。而擒住他的人正是先前站在他一丈开外的青年人。

崔一凡眼中惊愕之色毕现,他自认为武功不差,若是有人当面对他出手,他应该会察觉得到,即使受了伤,身体迟钝,也不至于会落到这种没有丝毫反手之力的地步。眼前这人能在一招之内就制住自己,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深?不过才一丈的距离,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

而此时,那原本波澜不惊的青年却是神色大变,只见他浓眉倒竖,怒目圆瞪,视线如刀子一般牢牢地钉在崔一凡脸上,崔一凡甚至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暴戾血腥之气,才短短一瞬的时间,怎么一个风轻云淡的人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死了?真的?你不要骗我?”

青年厉声说话之间,扣住他肩膀的手心更是涌`出一股浑厚强劲的内力,直直地冲进他的体内,令崔一凡丝毫不敢运起自身内力来抵抗,一旦与之抗衡,便会吐血受伤,因此只能乖乖站着不敢动弹。

这个时候,青年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也容不得崔一凡不回答了,而崔一凡一想起他师叔之死,心里也是泛起一股悲伤,点了点头,慢慢说道:“我师叔确实已经过世了。”

而他话音刚落,一阵剧痛便从肩膀上传来,原来青年抓着他肩膀的手指顿时收紧了几分,如利器般刺破他的衣衫,几乎嵌进他的肉里。

“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紧接着的这两个问题,语气则一个比一个严厉,话里更是带着一股内劲,震得崔一凡耳膜隐隐作痛。

被他那森冷的目光注视着,崔一凡身体不由一僵,慢慢道:“将近有两个月了,是被我三师叔杨素殷给害死的。”

“杨-素-殷!”只听那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杀气,让崔一凡心头猛地一惊。之后那人又阴沉问他道:“姓杨的人呢?”

崔一凡道:“他也死了,他不死,我也会替师叔报仇的。”

那人随后沉默了下来,忽地放开了崔一凡,崔一凡便觉得身上压力陡消,他咳嗽了一下,揉揉刚刚被捏住穴`道的肩膀,在那人的威压下,他不光身体僵住,额头竟也出了一层冷汗。一面为自己竟然露怯而心生恼怒,一面又惊叹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人物,一旦变脸,能让人惧怕如斯?

再看那个人,只见他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像是脱力般踉跄后退了几步,原本笔挺的腰杆也弯了下来。他垂着头,几缕垂下的灰白头发遮挡在他面颊两侧,使崔一凡看不清楚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忽然只听从那人嘴里发出几声“哈哈”的笑声,虽说是在笑,可听起来却十分}人,充满了浓浓的哀怨之情,声音里带着的浑厚内力比刚才的更加强劲,震得崔一凡耳膜疼痛不已,心口气血激荡,忙运功抵挡,免得脏腑被震伤,更震得栖在林子里的飞鸟“扑棱棱”尽数飞蹿而出,在高空中盘旋着不敢落下。

之后又有一道阴沉的声音从那人嘴里发出,只听他断断续续说道:“我还没有去找你,你就死了……”话语忽地戛然而止,崔一凡再度眼前一花,那条人影已飞纵而起,瞬息之间便已消失在了桃林深处。连让崔一凡出口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好飘忽诡谲的步法,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轻功,恐怕就连我徐师叔都及不上他。”崔一凡极为吃惊,暗暗琢磨着这个神秘青年究竟是谁,与他师叔是什么关系,听见他师叔的死讯竟如此激动,虽然举动不太礼貌,倒也不失为情深意重。

他也是过来人,当初将他师叔的遗体葬下后也伤心过一段时间,知道该让那人独自呆一会儿,消解一下心中的沉痛与悲伤,因此也不追过去打搅他。他在桃花林附近闲逛,这一片山谷当真是得天独厚,气候温和,鸟语花香,他流连在美景之中,将因为沈唯心等几个同门下毒害他而郁积在胸中的愤懑之气也尽数散了出来。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他等那个神秘青年回来,一等就是两天一夜。

期间他因为久等不到对方回来,便在山谷当中转悠,却一直未能找到那青年的踪迹,让他一度怀疑对方是否出了山谷。一天过去了,他又饥又渴,可山洞之中却找不到什么炊具,也不见食物干粮,好像那人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只在石室的石桌上找到几个已经风干的果子,只好就着溪水吃了。

那溪水凉丝丝,甜津津,带着一股草木的清香,他吃了果子垫了饥,遥望着四周的美丽景致,不由觉得神清气爽。其实这里除了没有人烟,出行不便,倒不失为一个清修的好地方。

崔一凡闲着无事,他到底是个年轻孩子,不免好奇心重,想要探究这洞主人的真正身份,便在山洞里摸索起来。山洞里虽然有副棋盘,看似是两人在对弈,但他可以断定这地方只有那神秘青年一个人居住,那副棋局应该是对方自娱自乐,自我对弈的结果。

他偶然在通往石室的那条宽阔甬道内发现一道石门,轻轻推动之下,那门便慢慢开了,举着油灯往里窥探,原来是间做书房布置的石洞,里头摆设着文房用品,一侧的石壁边摆着好几只书画缸,里头插满了卷轴。

石门的对面墙壁上挂着一幅画,上头隐约有个人,崔一凡举着油灯走近,及至看清楚了上头画得是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上面画得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二师叔徐清,却也是他二师叔年轻时候的模样。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长身玉立,虽然相貌普通,却自有一股温润气质在。画得栩栩如生,可见那人技艺精湛,观察入微。这间书房想来也是那洞主人的,那这副画作自然也是出自他之手。他究竟是谁,特意为他的师叔作了一副画像?

崔一凡不由地想起了他师叔在世时所提过的那个至交,如果说此人就是他徐师叔早年的那个挚友,那么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会在石洞当中悬挂他师叔的画像以及他听到他师叔的死讯之后激动如斯的举动了?

可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再一琢磨方才明白,是因为那人生得太年轻,不过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怎么可能会与他师叔有将近十年的交情呢?再者他师叔也曾提过那人与他同岁,即便在世,也应该是三十有七的年纪,也就更加不可能是他了。

当油灯的火光一照射`到不远处的书案上时,崔一凡的视野之中便映入了两尊小小的雕像,并排放置在一块,好像是一对儿。他将灯光移近些才发现是两个木刻的娃娃。将其中一个拿起来仔细观看,是个少年人的模样,面庞五官无一不雕刻得十分精细,想来成型已有些年头,因为经常把`玩的缘故,木雕浑身都包裹上了一层细腻的包浆。

他手中拿着的这一个长得与他徐师叔有些相似,而另外一个长得更俊美些,模样陌生,让崔一凡不由地想起了那个神秘青年,不禁猜测这个木刻的娃娃是否是他。

他的视线又扫到了那些插满卷轴的瓷缸上,心里头忽然浮现出一个怪异的想法,他继而打了个哆嗦,不知是因为这石洞的阴冷还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的缘故。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几个卷轴,看毕,眼中惊讶毕现,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他所看的这些卷轴里头确实有一部分是他师叔年轻时的画像,另有一部分是一些诗词,想来都是那青年所作,或豪迈或婉约,可读起来总带着一股挥散不去的愁怨与沧桑,倾注了创作之人的喜怒哀乐。

崔一凡又惊又叹,心道:“这人真是文武双全,不光轻功极妙,就连文采也相当好,只是这么出色的人物,我怎么在江湖上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果他真是师叔的挚友,为什么师叔从来没有提过他的名字?”

他沉思片刻,依旧琢磨不出那神秘青年的身份,与他师叔之间的恩怨,怕那青年突然回来,发现自己窥视他的隐私,急忙将东西放归原处,离开了石室。

他走出山洞时,黄昏已至,外头树影婆娑,群鸟归巢。他因为先前已经把山洞当中仅有的几枚果子吃了,现在肚子里饿得慌,便要出去觅食,心里发愁道:“那人如果还不回来,我该怎么出这个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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