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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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东浩雪扁起小嘴,“因为牧哥哥要去现场,所以瞳那个‘魔女’也一定会去的!啊……她只要接近澈哥哥就不会有好事发生,我不要嘛!可是我又斗不过她,澈哥哥总是对她偏心!不过,”她兴奋地笑道,“明姐姐你那么威风,只要你站在我的身边,谁也不敢欺负我的!”

就怕是你想欺负别人吧,明晓溪苦笑。

“好不好,陪我去嘛!”东浩雪不停地撒娇。

“去吧,”小泉在一旁怂恿,“浩雪不是讲牧流冰也会去吗?你们正好趁此机会约会呀!”

“对呀,对呀。”东浩雪鼓掌。

牧流冰……

提到他,明晓溪更不想去了。

现在全光榆已经认定牧流冰是她的男朋友了,而他古怪的态度也弄得她战战兢兢。

“求求你了!”东浩雪开始祭出她的必杀技——流泪。

明晓溪举起课本:“不是我不想去,只是马上我们就要测验几何了,我的功课太差,必须抓紧时间复习,真的没有精力去听演奏会了……”

“几何?”东浩雪眼珠一转,精光冒了出来,“这样吧,只要你陪我去,我来负责你的几何考试一定会是优!”

“真的?”明晓溪不太相信。

“如果说谎,以后你再也不用理我了!”

明晓溪心动了。

小泉一捅她:“要是发生了精彩的事情,回来一定要告诉我喔……”

******

风涧澈的钢琴演奏会在皇冠音乐厅进行。

演出票价高得惊人,就算这样,仍然爆满。

因为明晓溪是陪东浩雪来的,所以她有幸能坐在最好的位子上欣赏风涧澈的演出。

风涧澈的演奏无可挑剔,即使她这个门外汉也得承认,他对音乐的诠释和理解已臻化境,让聆听者能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他的音乐里。

这场演奏会是为了欢迎亚利国大使史密斯先生而举办的。史密斯先生曾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过风涧澈的演奏,对他的音乐欣赏得不得了。但风涧澈鲜做个人演出,所以史密斯一直很遗憾。直到他碰巧发现政界名流风勇司的儿子就是风涧澈。在风勇司的安排下,便有了这场钢琴演奏会。

风涧澈和他的父母正恭敬地欢送史密斯离开。

东浩雪推推明晓溪:“快点,明姐姐,我要去给澈哥哥献花了!”说着,她捧着一大束精心挑选的鲜花向风涧澈奔去。

明晓溪慢吞吞地跟过去。

她看到风涧澈的父亲——那个政界名流已经离开了,剩下风涧澈和他美丽的母亲同东浩雪说话。

东浩雪一贯的甜蜜可人:“澈哥哥的演奏好棒喔!我都入迷了!风家妈妈好有福气喔,能养出澈哥哥这么出色的天才!”

风夫人谦虚地微笑。然而,明晓溪注意到她眼光一紧。

牧流冰来到了风涧澈面前:“恭喜你演出成功。”

风涧澈拍拍他的肩膀:“谢谢。”

他的眼睛看向后方,瞳正默默凝视着他。

风涧澈笑道:“瞳,你也来了。”

瞳犹豫一下,终于走上前来。

她低声道:“你的演出很精彩。”

风涧澈笑得像春风一样柔和:“你能来我很高兴。”

“贱人!”风夫人优雅的脸突然扭曲了,她恶狠狠地冲瞳骂道,“像你这种贱人也配来这种高级的场所?”

瞳极力忍耐:“风夫人,请您注意用词。”

风夫人一瞬间像疯了:“你这个小贱人还敢跟我顶嘴!”

她抡圆巴掌就向瞳的脸扇过去!

“啊!”

东浩雪尖叫一声。

风涧澈、牧流冰和刚到的东浩男都离得较远,来不及反应。

瞳却一动不动。

眼看一个耳光就要打在瞳的脸上,一只细瘦的手出现了,一把捉住风夫人的手腕。

没错,还是倒霉的明晓溪,她恰好站在瞳身边。

她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会碰到奇怪的场面呢?

风夫人美目圆睁,瞪着破坏自己好事的罪魁祸首:

“你是谁?”

明晓溪嘿嘿一笑:

“小人物,你把我当成路人好了。”

风夫人正欲发怒,东浩男扶住了她的肩膀:

“伯母,您一定很累了,我扶您上车回家吧。”

风夫人看到是第一富商东家的浩男,极不情愿地出去了。

风涧澈歉疚地望着瞳:“对不起,我替母亲向你道歉。”

瞳眼神迷离,盯着他一语不发。

牧流冰对风涧澈说道:“我回去了。”他转身看到明晓溪,点一个头,“再见”。

牧流冰走了。

瞳跟在他身后也走了。

只剩下尴尬的东浩雪、明晓溪和风涧澈。

******

明晓溪打量着风涧澈的公寓。

他的公寓是她的公寓的十倍还不止,整洁、明亮、优雅,像他的人一样不会让人失望。

原来东浩雪说的保证她的考试优秀过关,是因为想到了可以找风涧澈这个学业优秀的高才生为她恶补。当然了,东浩雪还打着一个如意算盘,她可以“陪伴”明晓溪到风涧澈这里,制造更多的与他相处的机会。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在最后关头,东浩雪被她的母亲硬拉去参加一个宴会。所以,今天来到风涧澈公寓补课的学生,只有明晓溪了。

明晓溪埋头苦读,她认真消化风涧澈的讲解,尽力把它变为自己的知识。她发现,风涧澈可以做一个最出色的老师,他的解释清晰、生动,让人一听就懂。其实,风涧澈做什么都是最出色的,他是一个天才少年不是吗?

风涧澈笑道:“你学得很好,休息一下吧。”

明晓溪嘴里咬着钢笔,含糊不清地说:

“等一下,我先把这道题解出来。”

一杯饮料放到她面前。

她无意识地拿起来喝了一口,哇,超级好喝,冰冰的、酸酸的、甜甜的,是久违了的酸梅汤!

明晓溪惊喜地看着风涧澈:“这是从哪里买到的?”

风涧澈笑得很柔和:“是我做的。”

啊?他连这个也会做?

“晓溪,昨天谢谢你。”他诚挚地感谢。

明晓溪想了一下:

“你是说瞳?……呵呵,救人于危难当中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她的父亲从小用这种古代侠客的准则教育她,使她的某些思考方式已经根深蒂固了。

“今天为什么不开心?”他突然问。

“啊?”明晓溪一愣。他连这也能看出来?“呵呵,我没有不开心呀?”

风涧澈抬起她的下巴,凝视她的眼睛:“是为了昨天的音乐会?”

一阵委屈让她的鼻子酸了。

“你的钢琴弹的是很好没错,可昨天我在你的琴声中听不到一点快乐!音乐不是因为喜欢才有的吗?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喜欢昨天的音乐会!”

她的话一发不可收拾:

“不想开音乐会就别开呀!为什么因为那个亚利国大使才举行呢?就那么想巴结他吗?”

她的眼泪落下:

“你知道你让我想到了什么吗?过去的戏子去别人家里唱堂会!……”

风涧澈静得像窗外的黑夜。

过了良久。

渐渐平静下来的明晓溪看着异常沉默的他,心弦有些发抖。她刚才说了什么?

她怯怯地靠近他:“学长……我……”

她好像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凝视他。

风涧澈脸型修长,五官雅致清秀,鼻梁挺挺的、窄窄的,像天上的雪一样清傲。

明晓溪有点害怕这样沉默的风涧澈,她为刚才冲口而出的言语懊悔:

“学长,我……我说错了……你不要生气……我没有什么意思……学长……你不要这样嘛……”

“学长……我……我是个笨蛋……”

风涧澈终于又看她了,他轻轻地笑,有股说不清的忧郁:

“你看出来了?”

“……”明晓溪有些慌张。

“那是笔交易……很失望吧,我也会……”

“不是那样的!”明晓溪喊道,“因为你是我最崇拜的学长,所以我才受不了!我要学长开心!我要学长一直都很快乐!我要……”

风涧澈将手足无措的她抱进怀里,紧紧地拥抱:

“傻丫头,你怎么能这么敏感呢?!”

明晓溪呼吸着他干净清爽的体味,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一直想流泪……

考试终于结束了。

明晓溪满意地走出教室。啊,风涧澈的补习真是有效,她都有信心考个满分呢。

一个黑影站在她要经过的路上。

咦,是东浩男!

她直觉地转身就要走另外一条路。她可不想再惹麻烦,能避还是避开些好。

“明晓溪!”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回过身,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东学长好。”

东浩男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你,你考得好吗?”

明晓溪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你,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考试?”

“东浩雪说的。”

“噢,”明晓溪将身子站稳,“嘿嘿,考得还不坏,谢谢东学长关心。”她又是一个深深的鞠躬。

然后,就没有人说话了。

明晓溪好奇地看着东浩男,他还有什么事情吗?不会只是来关心她的学业吧。为什么他不说话?就这样一直尴尬地站着吗?

“我……”东浩男涨红了脸。

明晓溪身子前倾,尽力想听清楚。

“我……”

他要说什么?

“明小姐。”

又一个人说话。不过她的声音要清晰优美得多。

啊,是她倾慕的美女瞳。

瞳一个深深的鞠躬。

明晓溪忙还她一个深深的鞠躬(为什么人总爱鞠躬鞠个不停呢?累不累呀)

“明小姐,老爷邀请您到府上一叙。”

“老爷?”她不认识姓“老”名“爷”的人啊?

“明小姐,牧流冰少爷的父亲牧大人命我接您过去。”瞳解释。

“噢,”明晓溪恍然大悟,下一个疑问上来了,“他见我干吗?”

瞳没有正面回答:“请明小姐随我来。”

明晓溪眉毛打结,试图拒绝:“可不可以不去?”

“请!”

明晓溪苦笑,谁让自己充当了别人的假女友呢?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她对东浩男礼貌道别:“东学长再见。”

东浩男的眼睛一黯。

******

明晓溪又一次来到牧流冰家。

因为这次是白天,所以她能更好地欣赏这座豪宅。牧流冰的家和东浩男的家有很大的差别,东家是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的交合,而牧家是纯粹的传统文化,古色古香,别有韵味。

就像这间日本风味的和室,布置得倒也雅致风韵,很是漂亮。明晓溪盘腿坐在和室里,遗憾的想,要是没有屋里的这个阴沉着脸的男人,气氛一定会好上很多。

牧英雄面容冷漠:“你应该知道牧流冰已经有未婚妻了。”

“那个铁纱杏?”

“是的。”

“然后呢?”

“你跟牧流冰是不会有未来的。”

“所以?”

“不要再来纠缠我的儿子!”

“啪啪啪!”明晓溪鼓掌,“恭喜你,你说的话跟上企图干涉儿女婚姻的反派父母一模一样。”

“明晓溪小姐!”

“有!”

牧英雄压下怒火冷笑一声:“明小姐,我对你的身世已经很了解了。你的父亲经营一家武馆,你到光榆上学很不容易……”

“你真厉害!”明晓溪赞叹,接着又叹一口气,“不过你把精力花在我这个无名小卒身上,不觉得浪费吗?”

她微笑:“从知道你想见我,我就明白你想说什么了。让我告诉你吧,别说我跟牧流冰原本就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你又能怎么样呢?别来恐吓我,本姑娘什么都不怕。要想省点劲儿,还不如从你的宝贝儿子下手,幸许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牧英雄眼里喷出凶光,正欲发作,突然看到明晓溪身后的纸门被拉开,愣了一下。

是牧流冰。

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阴沉的气势压得屋内一滞。

他看也没看牧英雄,径直走到明晓溪身旁,拉起她的手就向门外走去。

“流冰。”

牧英雄声音压抑。

牧流冰停了一下,随即又起步要走。

“牧流冰!!”

牧流冰置若罔闻,眼神不屑。

“牧流冰!!!!!”

牧英雄暴怒地抓起桌上的……

一个古董花瓶狠狠地向他摔过来!

牧流冰却躲也不躲,亏得明晓溪眼明手快猛力将他往右一拉,使得那花瓶擦着他的额角飞过,“咣当”一声巨响,在地上摔成碎片!

明晓溪吓了一大跳,怒喝:

“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他是你的儿子呀!”

牧英雄脸色铁青:

“小畜生!当年真应该一把将你掐死!”

牧流冰死死地盯着地面,继续大步向前走,握着明晓溪的手冰冷冰冷。

明晓溪边被他拖着跨出屋门,边扭头气愤道:

“你是怎么做人家父亲的,怎么可以这样骂自己的儿子!”

牧英雄站立起身,怒瞪愤愤的明晓溪,额上青筋剧烈抽搐,诅咒一般地说道:

“你,明晓溪,聪明的就赶快离开牧流冰,否则……你单身一人,很多意外的事情都会发生!牧流冰和铁纱杏的婚事,谁也阻止不了!”

******

离开危险的牧英雄,走出紧张的牧家,已经很长时间了。

天色渐渐转黑,牧流冰还是在沉默。

他不知是忘了,还是习惯了,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放开明晓溪的左手。

明晓溪小心翼翼地看看他,识趣地没有说话。

不过,他的手冰冰的,害得她的心里也凉凉的,不太舒服,她轻轻地试图把手指从他掌心滑开。

差一点,只差一点了……

牧流冰右手一紧,牢牢地将快溜出网的小鱼儿攥牢。

失败了……

明晓溪哀叹。

牧流冰站住身子,严肃地盯紧她:

“明晓溪,你怕不怕?”

“怕不怕?……”多么没头没脑的话。

“你如果害怕牧英雄伤害你……”

“牧英雄?你管自己的父亲叫牧英雄?”明晓溪怪叫,奇异的父子。

“你听着,”牧流冰发挥他最大的耐性,“如果你害怕会受到伤害,我……可以让你离开。”

他的瞳孔倔强紧缩。

明晓溪骄傲地轻轻一笑:

“牧流冰,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什么时候害怕过?恐吓对我有用吗?我是无往而不胜的明晓溪啊,别忘了,我还赤手空拳救过你两次呢!”

牧流冰的手掌渐渐温暖。

明晓溪忽然又道:

“不对呀,我为什么要受你父亲恐吓,我又不真的是你女朋友,我这样好像很冤呀……”

“我饿了。”他打断她将要滔滔不绝的抗议。

明晓溪挠挠头:“你饿了……对喔,天都黑了,你是该饿了。那……再见……”

“去你那里吃饭。”

“我……我那里……我家又不是……”

明晓溪努力在他魔炙般的眼神下抗拒……

******

明晓溪终于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

她脱下围裙坐在餐桌另一边,对牧流冰说:“我做的是青椒土豆,红烧茄子,凉拌苦瓜,洋葱炒肉和西红柿黄瓜鸡蛋汤。你放心吃吧,这些菜都不辣。”

牧流冰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在半个小时内变出的这么多菜:“你……好像很能干。”

明晓溪嘿嘿一笑:

“哪里,像我们常人家的小孩都是这样的,父母在外面辛苦工作了一天,家务事自然要替他们分担一些。嘿嘿,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孩肯定不懂了。”

牧流冰又沉默了。

她吐吐舌头,看,又乱说话了吧。她把牧流冰的碗拿过来,将各样菜都夹了一些到他碗中:

“快吃饭吧,你的胃不好,更应当好好保护,按时吃饭是很重要的……给个面子好不好,我做的菜可是有口皆碑呢,虽然不敢跟澈学长比,但应该也不会差很多。”

“谢谢。”

他在张口吃饭前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让明晓溪足足愣了十分钟。

晚上十一点了,瞌睡虫开始袭击明晓溪。但她发觉牧流冰好像没有离开的意图。他静静地坐在客厅一角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已经很长时间了。

“你不回家吗?”她小声问。

“我没有家。”

“哦,”明晓溪一缩脖子,那他们下午是从哪儿出来的?

“你不要走吗?”她十分“婉转”地下逐客令。

“我没地方去。”牧流冰回答得很直接。/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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