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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正巧从侧门看到林丽敏的红色保时捷同时驶进来,透过车前窗,四目相对的那刻,他看到了林丽敏阴沉的眸光,林丽敏也盯着他,红唇冷冷勾起,浓妆艳抹的脸上哪里还看得到往日的慈爱。

这不是自己的母亲,她制造了车祸,洗刷了自己的过去,封存了自己与付擎天的记忆,她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付城紧了紧手里的方向盘,深深吸了口气,脚底油门一踩,路虎与保时捷擦身而过,而林丽敏森冷的目光也随着他的离开紧紧跟着,直到路虎消失在路的尽头后,林丽敏才收回目光,恨恨地咬住下唇,过了会,她似想到什么,从小皮包里摸出手机拔了几个号码,一道阴险的笑意慢慢浮现在脸上,小杂种,想整我没这么容易。

32好好护着心尖上的人

被抓到平城的黑痣男人关在邵家的地下钱庄里,邵风怕那人认脸,就让付城在外头听着,他自己亲自去问。

付城透过门缝去看那人,认出坐在单人椅子上的男人正是当年撞自己的那个管事,他已老了许多,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几年前的老样式,一双旧皮鞋上全是泥,手上拿了只烟,颤魏魏地打着抖,丝毫没有从前的凶残蛮横。

“林水山是吧,我也不想跟你废话,就问你一些当年付家的事,问好了,就放你走,问不好……”邵风斜眼瞟了眼门外,“这门你就横着出去吧,听明白了吗?”

林水山握着烟的手明显打了个抖,眼睛全是惶恐,他抬起头怯怯地问:“这位大哥,我真不知道付家的事,你,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操!还给老子费话!今天你是装也得说,不装也得说。”邵风一脚踢翻椅子,踩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喝道:“林水山,九年前付家那场车祸是不是你干的?”

“啊,什么,什么车祸?”林水山眼色都变了。

“还不说实话,看我怎么收拾你!”邵风用狠狠踩在他脸上,运着力压碾,“我问你,付家大少付城在九年前出的车祸是不是你干的?”

“唉哟哟,你放轻点啊,我说我说,那也不是我想干的,都是付家的林丽敏叫我干的,说是别撞死那孩子,只撞个半身不遂就好了,可哪里想到那孩子命大,没死成也没伤着哪里,就是脑袋给撞迷糊了,我也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事真不关我事啊,大哥,大爷,你就放过我好不,我就拿了几十万,这几年心里也骖得慌,什么事也干不了,一直藏在林场里,这日子过得也是不人不鬼的,我也不好受啊。”

邵风猛地扇他一耳光,抓起他衣领子喝道:“你不好受,人家付少就好过了?你这几年不吃亏,林丽敏为了封你的口一定没少给你钱,肯定不只二十万,每年都给你汇款吧。”

“是,是,她是为了让我老实保口,每年给我帐上汇三十万,可这钱我也不敢用啊,说良心话,那孩子长得多漂亮的一个人,我当时也是狠不下心,但,但也是没办法,我真没害人的心,出了事后我还暗地里跑回医院去瞅那孩子,看他没事了才敢走,大哥,该说的我都说了,都是林丽敏的主意,我只是收钱办事,你们放了我吧。”

倚贴在门边听着的付城慢慢收起手里的录音笔,面上神情凝重,林丽敏恨他肯定不只一天两天,这起车祸的起源看似是因为十六岁生日那晚的事,但其实,她早就有这个心,就等一个机会。

为什么不撞死自己?为什么非得撞个半身不遂?植物人,她也想让自己当植物人?

付城蹙眉思索,突然想到一个小细节,十六岁生日宴会召开前,林丽敏曾问过自己几次成翔的事,她问得很细,从前成翔来时她总是一脸的嫌弃,可那几天却表现特别热情,而且反复抓着他问成翔的家里事。

“成翔不是你好同学吗,生日那天一定要请他来,妈妈也给他准备了礼物,他喜欢什么,你去问问,妈给他买。”

现在想起来了,付城当时还觉得奇怪,林丽敏从来不管自己的事,还在背后冷讽成翔是没人要的穷孩子,这会怎么360度大转变,居然还给成翔买礼物,要知道,这是自己的生日,她没给自己买,却给成翔买,那晚成翔来了后,她是又送衣服又送礼物,疼爱的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而自己却反倒被冷落一边,还好后来付擎天来了,一直逗他开心,气氛又热闹起来,这才让他忘了这事。

林丽敏凭什么对成翔这么好?像亲儿子一样,亲儿子………随着抽丝拔茧,整件事已经越来越清晰,他几乎可以肯定成翔有可能是林丽敏的亲儿子,只是他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这还需要下一步的查找才行。

付城眼睛突地一亮,对!这事一定得好好查查。邵风问完话就出来了,见他站在门口,便笑着道:“里头那家伙没两下就全说了,这事是林丽敏干的,我等会让人去查一下林丽敏这几年来的银行转帐记录,肯定能翻出点事,而且,我也跟那家伙说清楚,真要上警局时,他还得出来做人证才行。”

“谢谢你,邵少,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付城感激地对他道,邵风被他一赞倒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哎,跟我客气什么,咱俩谁跟谁啊,那你接下来该怎么办?把林丽敏给揪出来?有里头那家伙做人证,林丽敏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跑不了吧。”

付城想了想,眉间仍有疑虑,“希望这事能顺利解决,她身上疑团太多,怕是不好办。”

“哎,你别老皱眉皱眉的,一皱眉就不好看了。”邵风俯身伸手去抚平他额间的细纹,“现在已经有了苗头,你该开心些,你别忘了我帮了你这个忙,你得请我喝酒才行,走走走,现在就去喝一顿。”

“可我……”付城掏出手机看看,他是背着付擎天出来的,要是擎天回来后又看不到他,肯定会担心又恼火,正犹豫间,邵风却不管不顾地揽着他往外走去,“我看你就是在那付家待久了才精神郁闷多疑,你也该出去多走走了,透透气,别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还得跟我好好说说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咱俩边吃边说。”

晚上九点的平城夜市是这座城市一道独特风景,黑色悍马停在江边,两人迎着小雪走向灯火热闹的夜市,邵风边哈着手边笑着对他说:“没来过这里吧,这地方的烤面筋最好吃,一会你尝尝,保你吃一串想两串!”

“你经常来?你不是在美国长大吗?”看着手里热气腾腾的烤面筋,付城问道。他对邵风的印象还一直停留在傲气狂妄的黑道三少爷上,这种众星捧月般的黑道公子哥,长得帅,又出国踱过金,喝过洋墨水,平时开的车穿的衣,哪样不是奢侈货,怎么会来这种小地方吃东西?

付城自己也是少爷仔出身,他被付擎天疼爱的太好,根本没机会吃路边摊。

“美国长大又怎么样,我说到底也是中国人,每年休假时都回来,专来这条街上吃这玩意,可好吃,都吃了几年了。”邵风边说边咬着烤面筋,哧溜溜地吃得可欢,还不停地往上面加辣椒粉,“你要不要加点,辣了身体暖,吃这个还能不冷。”

付城被他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这人才二十三岁,相比自己原来的年龄要小,在外头再怎么蛮横到底还是个刚出入社会的大孩子,付城这一笑却让邵风给看愣了,他硬吞下嘴里的烤面筋,就放下来不吃了。

付城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问:“怎么了,今天味道不好?”

邵风扯动了唇角苦笑了一下,尔后抬起头眼睛闪着亮光望向他,“我知道你可能不是魏魏,可我偏……偏不能对你断了那念想,你知道,我这人性子就是一根筋,以前在美国读书时是有点乱,但也没搞出什么事来,回国后,也风流过一些时候,可我真正谈的情人却没一个,你是我第一次看上的男孩,我是真用了心。”

“我明白,但我真的不是魏魏,这事我也抱歉。”付城被他说的也有些内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还占着这具身体,邵风断然不会帮他,他给不了邵风任何希望,却一直在让他帮着自己,说难听点,实际上是在利用邵风对这具身体的爱来助自己一臂之力,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付城想到这里,更是觉得亏欠他更多,便替他倒了些酒,“别说这些了,我们俩从今以后就是亲兄弟,你认不认我当哥都没关系,我认你,来,先干为敬。”

他说完就自饮一杯,邵风眼睛又笑弯了,“好,咱俩干了!”

这一喝就是一个小时,付城晃着酒杯将过去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他没讲太多太细,但邵风都听明白了,这事放在任何人一个身上都是不可思议,但却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唉,你也别想太多,该回去时自然就能回去,等收拾完林丽敏和成翔,你就能想办法回去,那个叫什么乔医生的人不是有办法吗,你孩子都生了,这身体也该能转回去,不过那个叫成翔的,听你说他的身体已经在大火中被烧焦了,那他怎么出来?”

付城也凝神沉思,是啊,如果成翔没有了原来的身体,他又该怎么转回去呢,难道像冤魂一样四处漂浮吗?

他讽笑了一下,这个问题不该是他自己想的,做了缺德事就得付出代价不是么,变成游魂野鬼又有什么好可怜的?

夜市里的人群越来越多,各种吵杂叫嚣声不绝于耳,付城带着几分醉意看了看周围的人群,邵风知道他可能不喜欢太吵闹的地方,便站起来道:“这地方越晚越吵,走,我们街边走几圈,说说话,等酒醒了再走。”

付城想了想也是,他喝得有点高了,就这样面红耳赤的回家,要是撞上付擎天麻烦,撞上小满满就更麻烦了,那小家伙最敏感酒味,一闻酒味就呀呀乱叫。

走在清冷的街头,身后喧哗的人群渐渐远离,邵风喝了酒有些兴奋,干脆壮着胆子搂上付城肩头,呦喝着大声唱起歌来,他唱的是美国电影里的歌曲,喝了酒没影响嗓子,反倒唱得更有味道。

付城呵呵地笑起来,这么长时间的郁闷、惊惶和不安在一刻暂时消失殆尽,他坐在街头椅子上,看着邵风在空无一人的街头中央跳着街舞,大概是学过吧,动作潇洒带劲,十分的帅,他笑得有些忘我。

或许就是这么几分钟失神的时间,当付城反应过来时,邵风已经不知何时到了他面前,俯身吻上了他的唇,付城怔住了。

还留着浓浓酒味的舌尖毫不犹豫地探入口腔最深处贪婪地吸吮,邵风扳着他的头越吻越深,两舌间难分难舍的纠缠,松开,再纠缠,恰到好处的留有呼吸的空隙,却在透气的下一刻又再度将他拉进唇舌交战中。

不知过了多久,付城猛地推开他,站起来退后几步,喘着气,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邵风被他这一推也有了几分清醒,他挠了挠头,又尴尬地低笑几声,“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

说到这,邵风又抬起头看着他,目光里闪烁着灼灼光华,他上前一步想去拉付城,但在见到付城有所防范的神情时,伸出的手又停在半空中,最终堪堪地收了回去。

“对不起,如果让你害怕了,我抱歉,我可能真的喝多了。”邵风第一次说话这么不干脆,他心里想说的并不是这些话啊,他想说自己是真爱上他了,不是因为魏魏的身体,而是因为他就是自己想爱的人,可这些煸情的话压根底就不是邵风擅长的言语,他只知道直来直去的要自己想要的东西,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邵风想要的人就从来没有要不到的。

只有眼前这个人才是个例外,邵风第一次觉得这可能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恋爱,当你不得不妥协时,证明你已爱到深处,不忍伤害,也不得不退让。

“没什么,我们都喝多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付城扭开脸淡淡地道,“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谢谢你今天帮的忙,有事我们再联络。”

“魏魏!”邵风忍不住还是叫这个名字,他恋恋不舍地望着那个瘦弱的少年,但在这样的身体之下,却是藏着另一个灵魂,他为之爱得疯狂的灵魂。

付城回头看了他一眼,眸中淡薄了许多,不能再给邵风任何希望了,他怕后果自己承担不起,只要这局铲掉了林丽敏,他就有办法拿下成翔,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么晚了,要不,我送送你。”邵风痴痴地看着他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你也快回去吧,你喝多了,叫人开车送你回去,路上小心些。”付城转身不再看他,只朝后挥了挥手,朗声说道:“谢谢你,邵三少。”

邵风看着那个清瘦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惆怅,正在这时,人烟清冷的街头突然冲出一辆白色面包车,它像喝醉酒似在在车道上乱晃,但目标却异常明确,接近十米左右时,猛然间直直冲向路边的付城。

邵风大惊,“魏魏!有车!”

他飞奔过去,一个跃起扑向付城,两人险从车旁滚过,而车子掉了个头又直直向他俩冲来,邵风拉着付城往反方向跑,白色面包车紧追不舍,付城回头掏出手机对着司机驾驶室连拍数张照片,带着鸭舌帽的司机面色大变,脚下油门猛地一踩,面包车加速撞向付城。

眼见面包车即将撞上这两人时,“纭笔声枪声在空旷街上响起,面包车车轮一歪,斜撞在街边栏杆上,“碰!”地一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鸭舌帽司机也失控地撞向车前窗。

邵风惊魂未定地抹了抹脸上的汗,“靠!谁开的枪!?”

不多会,面包车后方快速开上来一辆黑色越野车,车还刚停稳,车门迅速打开,阿雷先跳下车,

他带着几个人紧握着手枪快步围抄上面包车,将鸭舌帽司机揪下车来。

而付擎天也稳步走向付城,他两手扶着付城的肩膀,低头仔细地看看他,眉头紧紧皱着,“小城,你没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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