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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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在一群黑西装部队簇拥而出的年轻男子,在众多兄弟的关怀下由呆滞的神情转为怅然,不敢相信自己已由司法界传奇左天虹律师的辩护下,离开禁个了近一年多的牢狱。

回想过去的漫不经心,连累蓝天帮声誉受创,在牢中非人磨难让风至野彻底醒悟,不再仅在蓝天帮势力游戏花丛,现在该是振作之时。

极目望去,他找着熟悉的身影。

但——

他失望了。

“二少爷,不要责怪帮主投亲自来迎接你,现在帮内出现裂缝,他正极力补救。”

他看看石虎,很苍凉的笑了。

“是呀!全是我的大意,才害得大哥为我背过。”

“二少爷……”

风至野扬扬手,阻止他为自己脱罪,垂着双肩十分没有精神地坐进黑色轿车内,回到阔别已久的家。

※※※

在同一时刻,蓝天帮里有这么一段争吵——

“你是天底下最冷漠无情的兄长,石头都比你有人性。”左天蓝拿起大型盆栽里的彩色缀石一比。

“是吗?”黑衣男子风似默眼一挑,不置多言。

“你还敢给我回答是吗?你到底是不是人?一点手足情谊都不顾。”枉费她大姐费心地接下这个案子,无心的恶魔。

“你太激动了,左大警官。”他的眼底有丝淡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

“我激动?!”她在心里大骂各国语言精髓。“你瞧不起我大姐的本事,认为她翻不了案?”

要敢给她回答是,老娘先一枪毙了他。一身女警制服的左天蓝眼露凶光。

“人有错手,马有失蹄,你怎能确定没有万一?不要忘了传奇是用来打破的。”

他寒冽的脸因她而逐渐解冻,风似默以玩笑似的口吻阐扬警界传奇的“火豹”,不也是栽了跟斗,败在他手下。

女人是爱记恨的,他的话勾起左天蓝的旧恨新仇,从没输过的屈辱使她在斗志中加了私人仇恨。

“你不要太得意,迟早我会抓到你的狐狸尾巴,让你在牢里关到老死,一辈子见不着天日。”

“拭目以待。”风似默信心十足地等着她紧咬着他不放。

“你——风似默,我要宰了你。”

因他神情上的闲适让她火气大增,一出手攻向他的下腹,够快、够狠、够准,但是有人身手更敏捷,轻轻指关头节一扣,顺势一拉。一啄唇。

“你真是太冲动了,第七个吻。”

左天蓝全身泛着绿光,不甘中带了一丝佩服,即使训练精良的警界人才也无法在一招内看出她的动向,他能领导蓝天帮的确是个人物,但她不会助长他的焰气。

“你没女人吗?还是来者不拒,只要性别是女的即可。”

他骨子里笑到发酸,表面上仍保持漠然。

“黑帮老大的暖床工具是不少,我偏好女警官的唇,尤其是传奇中的火豹。”

真他妈的贱。“你去死吧!”

她气呼呼地推开他,不顾落败的气馁,踏着重步走出人称“铜墙铁壁”、“保全系统天下第一”的蓝天帮。

风似默在她走出现线后,嘴角二朵若有似无的笑意蓦然一沉,y积寒森地转向警戒堂兄弟。

“为何她又突破警戒啊?说——”

警戒堂兄弟吓得跪地直磕头,“这……帮主饶命,属下不知。”

“赏罚堂,这是你的职责范围,处理它。”

“是,帮主。”

风似默冷冷地往左侧一扫。“六法堂,查出破d,希望下次出现在蓝天帮大厅的不是敌人。”

“是,帮主。”

纷争才开始有了起端,更大的原因正准备席卷蓝天帮。

※※※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但是这句话非常不适宜用在左家,尤其是那两位从年轻斗到银丝初现的老顽童,他们是年轻孩子的恶梦,专门来……婚。

此刻他们又窝在角落边鬼鬼祟祟地接头交耳,眼中迸发出十万烛光的亮度,打算设计下一个倒霉鬼。

“下一个是谁了,老二吗?远景不看好呀!那个呛脾气,谁家汉子受得住。

“远你的头啦!我的女儿可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丝毫不逊当年的飘若。”

左自云可得意呢!t大校花的老婆,再加上四个长相出色的儿女,怎么也比糟老头万立行强多了。

万立行看不惯他的嚣张嘴脸,不免落井下石。“人美个性差,到现在还不是滞销货。”

“你……那是她眼光高。”他自圆其说,女儿的习性,做父亲的岂有不知之理。

成天与罪犯玩躲猫猫的游戏,腰间的警用佩枪二十四小时不离身,不是一身脏兮兮的警装,就是没女人昧的破牛仔裤加皱t恤,怎会有男人缘呢?

为人民尽心尽力,保护市民安危是件崇高的荣誉,但是女人终归要有男人在身边呀!

每一位为人父母者,不都巴望着儿女有个好归宿,才能放下心中那份牵挂。

不过——

左自云绝不会承认那是和老朋友赌气之下的结果,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如果能让他在一口气当然更好。

“好个眼光高,原来蓝儿到现在还嫁不出去是因为眼睛长在脑壳上。”万立行忍不住要嘲弄一番。

“你才眼睛长在脑壳上,她是……宁缺勿滥。”最后那四个字,他说得自己都心虚。

“是耶!”万立行翘起二郎腿斜昵着他。“说真的,有人‘敢’要小辣椒吗?”

摸摸刚剃的光滑下巴,左自云眼皮一垂。“唉,我也很担心呐!”

辣椒是愈小愈辣,而她是辣到喉咙口,灼得人连舌头都麻木。

“听虹儿说不是有个大哥级的人物瞧上她,怎么还不见一丝风吹草动。”

说到这,左自云就伤心。“还说呢!雷声大,雨点小,只听楼梯响,不见人影喔!”

他没有身分或门户之见,只要女儿中意,乞丐亦无妨,可是偏偏这些个孩子来个不婚宣言,抵死不肯踏入婚姻牢笼里,害他忧郁得头发花白。

还好虹儿乖巧,终于觅得一好夫婿,不便他的谆谆教诲。

“自云兄,你看他们会不会瞒着咱们私下来往,表面上却装做若无其事。”

经他一提醒,左自云眼睛跟着紧眯。“可能喔!一个是黑帮大哥大,一个是警界传奇,有的是管道‘私通’。”

私通!

多么大的帽子一扣呀!听听这是为人父亲该用的字眼吗?真是为老不尊。

说着说着,一道极为谨慎的身影蹑着足尖,小心地贴壁而行,企图成为女蜘蛛人,避开虎视眈眈的“老花眼”——这是她的希望。

但是老天总看不惯凡夫俗女太清闲。

“蓝儿呀!你是刚执完勤还是去偷情?”

左天蓝在心中一叹,悻悻然地撇撇嘴,非常无奈地收回踩在第二阶梯的脚,一脸疲惫地拖着沉重的步伐,十分不甘愿地领受训示。

全是大姐的错,没事给自己找个累赘干什么,害她三天两头被父亲点名,千篇一律是婚姻经,烦得她宁可和匪徒来个r搏战,也不愿太早下班。

婚姻是个……屎啦!

“你大姐都找了个好归宿,为了给底下弟妹做个好模样,别再像个男人婆似的舞刀弄枪,把男人全吓跑……”

这一场训话好比疲劳轰炸,左天蓝人是站得很挺,头不住地赞成轻点;半合的眼努力要恢复精神,不过她实在太难了。

一方面她执行正常职务,上级交代的任务她认真得教人找不出理疵,私底下老是绕着蓝天帮的边缘事业,想尽办法要扯出一丝犯罪证据,好将那个混蛋揪进牢里;关到他浑身生臭长虫才叫大快人心。

敢吃警官的豆腐,他活得不耐烦了。左天蓝发誓一定要报“轻薄”之仇,否则天道未免不公。

正道本该胜邪。

“我说呀!丫头,你要稍微收敛点脾气,穿件女性化的衣裙,上回我陪你妈去参加一场慈善服饰展,有套白色礼服挺衬你,所以……”

她蓦然一惊,整个肩膀僵直,心中不断祈祷,千万不要是……

“爸,我明早要和国际刑警接洽犯人引渡一事,有事咱们明晚再说好吗?”她正要提脚开溜时——

“给我站住。”左自云脸色微绿地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左天蓝暗自呻吟。“爸——社会秩序乱成这样,哪有空谈这等小事。”

她非掐死发明婚姻这玩意的人。

“小事?”他真的不想大吼,可是劣女难驯。“剩下七个月时间,你要再不带个男人回家,不要怪老爸不顾父女情。”

必要时,医院的各类药品齐全,再加上他是脑科大夫,要她“乖乖”就范并不是难事。

他几时顾及父女情,一点情面都不留。她换个方式脱身,“夜深了,万伯伯要早点回家,最近治安不太好。”

怎么扯到他头上了?万立行一怔,接着露出和蔼可亲的慈爱笑容。

“有你这位大警官坐镇,万伯伯对警务人员是绝对信任,你们父女聊你们的话题,不用顾忌我。”

老j巨猾,明摆着要看小侄女出糗,表面上还装出一副和善长者的面容,真是泡了水的西瓜,外面青绿如新摘,里面早已腐烂不堪。

人老,一肚子y。

“维护老百姓安危是我的职责,万伯伯要不要我开‘警车’护送你回家?”左天蓝语含威胁。

身为晚辈,她总不好口出恶语,一切婚的始作源者不就是他嘛!还好意思老借着串门子来撩拨,让她父亲不忘尚有两女一子未婚嫁的“耻辱”。

她是很到切肝割肺呀!可是有苦只能往肚里吞,谁教左家最难缠的律师大姐背叛手足情,一个月前就被老爸给“出卖”了。

虽说老爸和万伯伯哭得晰沥哗啦,人神共愤,但不到半天工夫,目标就转向她,红着鼻头问她几时嫁人。

我咧!这两个老……老怪物,简直是不可理喻。

“蓝儿,不可对你万伯伯无礼,开警车太浪费时间了,叫他走路回去就好了。”

万立行两眼一瞪,“你太无情了吧!我可是好意陪你泡了两壶茶。”过河拆桥。

“我和你有什么情,是你脸皮厚,老是赖着不走。”左自云露出惶恐的表情。“你该不会爱上我吧!”

一说完,他自个乐得哈哈大笑,惹得左天蓝在一旁频叹息,有顽父如此,天下岂有太平之日。

“去你的,你的妄想症愈来愈严重。蓝儿呀!不要只顾着抓贼,有空带你父亲去看看心理医生。”

看看表,时间倒是满晚的,万立行起身拎起西装外套,正巧左天蓝的警用通讯器发出紧急召集合,刚好给她一个脱逃的借口。

“长官要我回局里一趟,万伯伯我顺这送你一程。”好险,来得正是时候。

不等两者有所回应,她动作敏锐地推着万立行上她的警用配车,一手潇洒地和父亲说拜拜,逃难似地踩上油门,差点让无病的万立行吓出心脏病。

“这丫头溜得可真快。”左自云气恼又让女儿溜过一回。

这时杨飘若走近他,轻拍他的背。

“儿孙自有儿孙福,虹儿都嫁人了,你想蓝儿还逃得掉吗?她们可是同胞姐妹。”

他笑了笑,接她入怀。“还是老婆最可爱,我最爱你了。”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老夫老妻喽!不害臊。”

“有什么好害臊,我就是爱你三十年来不变的温柔,老婆,我爱你。”

“我也爱你。”

这对年过半百的夫妻还当真不输年轻人,在客厅里就这么亲热起来,害得迟归的老三左天绿和老么左天青进退不得,硬是在门外喂了一个多小时蚊子。

最后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去宾馆睡一晚。

唉,有家归不得呀!

※※※

“请你再说一遍,我最近耳朵有点背,睡不是很足,可能误解了你的含意。”

副局长陈明义一身冷汗,嗫嚅地代传局长的“命令”。

他早就知道当替死鬼的难处,可是谁教他职位低人一等,只好吃力不讨好地扮起黑脸。

而局长呢!扬着肯德基爷爷的招牌笑容,安稳地坐在他的大位上,慈眉善目地看着副座挨轰炸。

“呢,这个嘛,你也知道犯罪手法国际化,台湾地小人多警力不够使用,难免捉襟见肘渴求外力,因此……”

“嗯——”左天蓝皮笑r不笑地直瞅着他。

身为上级长官又如何,陈明义破她瞧得心里直发毛,频频擦拭额头的汗,宁可得罪土地公,他也不敢招惹脾气暴烈的女罗刹。

在他身后有位男子见不惯她高傲姿态,遂站了起来走向她。

“台湾的警务人员一向没有警律吗?允许下属质疑长官的命令。”

左天蓝不太爽快地y睨这个强出头的“倭寇”。“想教训人先把中文发音练好,不中不日活像哑巴开口。”

“你太无礼了,中国女人。”冈田一夫的口气隐含轻蔑。

“哎呀!你真是名副其实的哑巴开口,自己听不懂也就算了,干么为难别人和你比手划脚一番。”

敢瞧不起她,也不想想他站在谁的地盘上,她只要动动小指头就够整得他哭爹喊娘了。

冈田一夫还算冷静,纵使她的讥讽相当伤人。“你敢不服从上级指令。”

“哈!好个上级指令,你是国际刑警,而我不过是个刑大小警官,咱们可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

和他合作?!她是警界传奇,人称神枪无敌的火豹,会纡尊降贵和个死男人搭档?

全台湾的警察都知道左天蓝是独行侠,尤其最讨厌和男人合作,总认为他们会拖累她办案的速度,所以很少人敢自荐和她同组行动。

她能力虽强,但那呛死人的冲动个性,比活动的火药库还危险,为了能多活几年好拎退休金,大家一致的想法是——远离灾区。

不过她的人缘出奇的好,警界的同仁都乐于与她亲近,只要不涉及同组处理案子。

“我也不想和个女人同组,要不是这件案子牵扯甚广,上级不会专程派我到台湾来。”哼!她以为他很想和女人合作吗?真是见鬼。冈田一夫在心中嚼咕。

“既然如此,我们各办备案,各行其道,最好在案子结束前不再相见。”她作势要摆手离去。

可惜天向来爱捉弄人类,她的头顶上司,亦是迅风特勤小组的组长、她的直系学长柳宿适时出现。

“左学妹,你愈来愈我行我素了,是不是接太多案子想休假?”

左天蓝低声地诅骂几句,她最恨这只笑面虎,没事故意献殷勤,对象是她顽性坚强的父亲,以期抓住她的弱点好丢丢冰块雪球,看能不能冻熄她的火性。

“柳大学长,杨家灭门血案你大概快破案了吧!”真有闲情逸致。

柳宿闻言,笑容停顿了半分。“嘿,我正等你提供线索呢!”他的笑容变得很僵硬。

“少来,我比你还忙。”想要她去踩这个深洼,当她真没事做吗?

迅风特勤小组专职地方官员续职、官商勾结、公务人员和黑道挂勾、包赌、包猖、包工程之类,有时也得接走私和贩毒的案子,警力不足嘛!

左天蓝和柳宿,以及其他七名成员皆是迅民特勒小组,柳宿是组长,而她是副组长,除了互通有无之外,大部分是各自行动。

组员负责搜集资料和监控,她和柳宿则专司收网,不过她总是有办法获得最新资讯提前行动,每回气得柳宿想一枪毙了她。

但不是为了她抢功,而是真心担忧她的安危,不愿警界传奇因任性行事而丢了性命,从此殒没。

“是喔!听说左爸下令要你们四姐弟在一年内把自己销出去,以免为害众人。”柳宿微笑地和冈田一夫打招呼,获得他友善的回应。

“要命。”她一定会被弟兄们笑死。“柳、宿——你在威胁我。”

“我怎么放威胁左大美人呢!万一你一枪轰了我的脑袋,小生我连躲的机会都没有。”他一脸无事地挑挑肩。

他说得云淡风轻,一副不敢轻贱生命的模样,眼底的狡黠可是明白得很,摆明着你来我何。

“老狐狸要你来当说客?”

柳宿暗叹,“咳!你怎么可以目无尊长,称呼局长是老狐狸呢?他顶多y险j诈了一点。”成了人精而已。

左天蓝颇有同感地勾起唇角。“他的确是小人。”她看向背脊已湿的陈明义。

怕她发火就推副座来受炮火,这样的长官还不可耻吗?

“好了,不揭人之短。”柳宿搭着冈田一夫的肩膀。

“破例一次,和冈田桑合作。”

“说个我能接受的理由。”她不屑地盯着倔傲的冈田一夫。

“你认识风似默,而冈田熟知赤龙会。”柳宿的表情骤然变严肃。

左天蓝微微一敛眉。“赤龙会和蓝天帮应该扯不上边吧!”一在日一在台。

风似默是她的头号大敌、谁都不许跟她抢,她要亲手抓他到地狱接受审判。

“你错了。”他扬扬手,让冈田一夫去解释这次案子的重要牲。

“日本赤龙会是近十年新兴起的帮派,专干军火走私和白粉买卖,最近更大量买卖台湾年轻女子至日本卖y,供货者据说是蓝天帮的人。”

“不可能,风似默那家伙太死脑筋,不碰毒品和人口买卖,不然不会搞得帮内乌烟瘴气。”

光是他弟弟风至野那件杀人案,还得靠她大姐出面摆平呢!内忧加外患就搞得他头顶快长草了,哪有空去玩他最不齿的低等游戏。

不是她瞧不起他的能耐,而是帮内有双无影的手在扯后腿,他整肃的时间永远及不上作乱的狞笑。

她不相信风似默是j佞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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