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腓烈特瘦长的身影一直站在托米身后,他拿过狙击枪坐在沙发上说:
“不要在这里杀他。托米,记住无论做什么事情,不要自己动手,也不要被证明和我们有关。输了什么都可以再赢回来,可是把自己输出去,要赢回来就很难了……风水师出现,证明对方很快会出手,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不过做好教堂的保安最重要。安芸和安良是很危险的人,必须要处理,本来这是连太郎的工作,不过安良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尽快解决。华尔街那边的融资情况怎么样?”
托米坐下来看看面前的电脑屏幕,威斯银行的股价一直随dax指数慢慢走平,在年度最后一天12月31日以略低于开盘价结束,收得每股46欧元。这是一个全球金融衰退的时代,不想在这时显山露水的公司,就算没有受到重创也不会轻举妄动,有纳粹背景的威斯银行更是随行就市隐没在几千支股票里。这个股价对威斯银行来说处于历史高位,这支股票在十三年里一直处于比dax指数波动得大一些的缓慢上升趋势,这给市场献上一副业绩良好的面孔,顺利吸引了各类型稳健投资。
托米对冯?腓烈特说:
“我们的股价一直稳健,华尔街那边却摇摇欲坠。kk集团在清理一些次级贷款之后想置换成优良资产,趁市场低迷廉价切入银行业,已经决定收购我们10%股权,他们的要求只是价钱要压得更低,和华尔街相比德国市场价格更高,他们怕吃不消。这几天他们都在业务部对帐,三天后星期天和我们签定合约,到时我们会有超过三亿欧元进帐。”
冯?腓烈特低声地说:
“他们的策略倒和我们很相似,只是我们吃的鱼不同,他们是吃一条大鱼,我们要吃很多条小鱼。签定合约后要好好控制,不要让他们过多介入业务,记住我们迟早要把他们赶走。三天时间不算短,很容易发生意外,你要多了解洽谈情况。”
“是的,冯?腓烈特先生。kk集团还有一个要求,他们想看到威斯银行股价明天下跌5%,在这个基础上签定合约,你看行不行?”
冯?腓烈特的眉头马上皱起来,股价突然波动5%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会让其他优质客户大吃一惊,对银行的信誉有很坏的影响,而且这样做相当于还没有交易就给kk集团打了个九五折。但这是托米第一次主持使徒会的工作,他不想过多左右孩子的思想,他问道:
“你的看法是什么?”
“我请他们先向我们兑现八百万欧元,在我们冲减了损失的前提下可以同意他们的条件。”
冯?腓烈特的胡子动了一下,笑着说:“如果对方同意的话,这也是个好办法。”
这时托米的手机响起来,他拿起手机讲了两句就挂断,对冯?腓烈特说:“对方同意付款了。”
安良作为运作中心的别墅和德莱克教堂一样位于法兰克福南岸,这边地大人少,建筑物低矮,最重要的是容易被卫星监视,方便防守。在别墅里里外外有二十多个警卫把守,这一队人马由安良特别指定,他们是参加过东京地下基地攻击的雇佣兵,安良知道他们的办事能力所以特别放心。
回到别墅客厅,安良随手打开电视机,小余坐到电脑前打开了法兰克福地图看来看去。这里已经被布置成指挥中心的样子,四周的门窗紧闭,门后和窗旁都坐着警卫隐蔽地防卫。
安良脱下大衣扔到一旁,对拿着量角器贴在地图上的小余说:
“不用量了,用地图加量角器这种玩法不可能取代罗经在现场的读数,地球上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磁偏角,地图上不会出现这个角度。”
小余放下量角器问道:
“可是我看你有时也会这么量呀?”
“那只是从大局上有个方向性的分析,真到了实用时还是要从现场读出罗经的指向。”
小余想了一下,奇怪地问安良:
“不对呀,你用磁针罗经在现场量出来的方位,不是一样受磁偏角的影响吗?航海航空用的罗盘也要先减去磁偏角的数据才可以定向,那么用罗经量出来的不准确数据有什么用呢?”
“小余,我们不是生活在宇宙真空里,风水要看的也不只是一盘数字,如果我们可以忽略磁偏角的存在来计算方向,我们就可以忽略风水局之外的各种外因了。地球的大磁场是相对稳定的,可是影响人的磁场却是这个有磁偏角、有无数树木河流、还有水泥钢筋和电器机器共同影响下的环境,我们如果量出方向之后把全部磁偏角和被电流影响的波动都减去,只留下一个纯数值的话,我们根本就不需要罗经,用卫星图和量角器就行了。”
安良说完拿过小余手上的量角器扔到另一边的图纸堆上,其实这只是他用来画图的工具。
“用罗经就是为了取得不准确的方向?”
“不是不准确,而是现实存在的方向。”安良从大衣口袋里拿出罗经说:“室内和室外量的方向有时差距大到十度,象飞星派这种不需要太高精度的家居风水术,就会从室外没有其他电磁影响的地方量出一个地球磁场,如果用精度更高的三元风水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可以直接量出各个位置不同的指向,就用这个现实存在的方向来论吉凶,因为这才是测量点散发出来的真正力量。受磁偏角或者什么电磁影响的不是磁针,而是人,我们就是要算人嘛,为什么要关心磁针有没有偏呢?”
小余点点头说:
“有道理,而且就算磁针偏了也偏不到哪里去。”
“当然不会偏得南北倒转,这样的话在古代会认为是有鬼怪。不过一般磁偏角也有一两度的偏差,所谓‘分金差一线,富贵不相见’,一两度偏差足以扭转乾坤了。三元风水把周天三百六十度分了六十四个卦,每个卦又有六个爻,一共有三百八十四个刻度,每条爻线比一个角度还要小,几度偏差就可以从这个卦跳到那个卦。你只学习过龙门八大局,这是三元风水的基本功,龙门八大局以八个方位论吉凶,可是这世上怎么可能只有八个风水局,所以你看出德莱克教堂是好风水,从大方向上说是对的,可是看不出细微的破绽也很正常。”
小余垂头丧气地说:
“这要学到什么时候?”
安良看了看手表说:“这得要我有多空闲,要不我回去给本书你自己先看看。”
“书我也有,你直接教教我德莱克教堂的破解吧。”
安良坐到小余身边把地图放大到可以俯视教堂和美因河的幅度说:
“你看到的是一个近乎完美的风水局,可是再好的风水局也会受到时间的影响,因为它们也是生命,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就随着时间有变化。教堂的风水完全倾向了财运的需要,从左边流过来的美因河为教堂带来源源不断的金钱。但是在教堂的左右各有一条大桥,左边的铁桥把河水带来的财气截下一半,水流经过这里的时候会减速和产生轻微的紊乱,也就是说使徒会在经营上一直是节制保守的,他们不会狠狠地赚大钱,也不会把钱露出来在社会出名。可是今年如果他们不把桥拆掉的话会很麻烦。”
“他们想要更多的钱吗?”
安良端着咖啡说:
“铁桥不存在的话的确会让他们猛赚一笔,他们一直不拆桥是因为这桥为他们带来权力。左方青龙位代表权力,有桥接通就可以从对岸的凯撒大教堂引来龙气,得到权力的支持,收入减少是值得付出的代价。”
“他们也许因为这样会贿赂官员?”
“对,而且他们花在贿赂上的钱还不少,没有官员的暗中支持,使徒会不可能发展成一头大怪物……不过风水轮流转,今年禄存星飞临西方,正好落在桥上,这条桥引来的霸权之气就会挟带着暴戾,足以打破原有的布局。”
小余问道:
“那会怎么样呢?”
“因为引来的是凯撒大教堂的龙气,凯撒怎么样他们就会怎么样。你记得凯撒大帝是怎么死的吗?”
小余说:
“被自己最信任的亲信刺杀了。”
安良耸耸肩双手一摊说:
“所以……他们内部会有争斗,而在财源的方位上出现凶星,又会产生抢夺财富的强盗,那就是我们。因为有连太郎这个一流的风水师提醒,他们会提前肃清内部和做好各种防守。我相信连太郎会提议把铁桥拆掉,这样一样可以截断凶星煞气,二来可以打开一直保守的财源,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安良说到这里突然沉思起来,他隐隐约约联系起一些事情,李孝贤的身影不可控制地出现在眼前。小余等了一会听不到安良说话,转头对安良说:
“铁桥到现在还好好的,如果他们一直不动手拆桥的话,我们的计划会进行得相当顺利,达尼尔应该赶在他们拆桥之前进攻……”
“不,你不了解连太郎的风水功力,他不会给我们这些时间。铁桥位于教堂的乾宫否卦位,否卦的纳甲是庚戍,过两天星期六是甲辰日,和否卦位产生天克地冲,正是下手拆桥的大好时机,天运在支持他们的破坏,要阻止这件事很困难……”
安良说了几句,眼睛紧紧盯住电视机。电视上正播出德国境内连环抢劫银行的专题新闻,从直升飞机拍下来的视角看到逃窜中的劫匪和警察开枪火拼,不停抖动的镜头拉近到劫匪的货车前部,一个戴着黑头盔的人从驾驶室扭身钻出来,坐在车前盖板上,举起流线型的xm8步枪向直升飞机扫s,一串子弹飞向镜头,飞机上听到一阵破甲声,镜头随即歪倒。
安良看到熟悉的枪和动作,以及这手准确惊人的枪法,心里一阵狂跳。他记得李孝贤也是这样把飞在空中的手榴弹打爆,打飞靶是她擅长的技术。他把电视音量放大仔细听新闻解说,虽然解说员讲着安良听不懂的德语,可是从更多的背景声音里他感觉到现场的惊心动魄,更直觉到那个人就是李孝贤,她在德国,而且就在自己附近。
星期五是全球金融市场新年开市第一天,在次贷危机的y霾下,每一个市场都显示出愁云惨淡的气氛,股民和投资机构带着悲观的观望态度,不敢抛股更不敢贸然买入,众多股票都处在失去方向的自然下跌中。德国对金融行业的监管在世界上出名严谨,就算在这种情况下,法兰克福dax指数的跌幅也比国际上其他重要股票指数小得多。
威斯银行的名字出现在今天法兰克福股市的跌幅榜中,以5%的跌幅排在跌幅榜的第九位。市场一片淡静,威斯银行全天的成交量并不大,价格呈现出理性的小波动自然下滑,看起来就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仅仅是因为股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价格没有受到任何支持地回落。
安良一整天没有离开别墅,他耐心地盯着威斯银行的股票走势,同时到处打电话联系各种行业的人以及政府部门。安芸在安良离开美国之前已经突然失踪,安良知道母亲一向做事都有突然失踪的习惯,虽然不算十分担心,但是在空闲的时间他也不断试打安芸的电话。电话一直没有接通,安芸也没有留下口信去哪里,找安婧了解情况是不可能的,因为修女院里规定不能使用手机,安良只好专心面前的工作。
到了星期六傍晚,安良把下巴的胡子剃干净,头上套着凌乱长卷发,在嘴唇上粘上浓密的胡子,换上一身旧皮衣,一眼看去象个对社会不满的越战回归老兵。小余换上有风帽的运动衣,双手c着裤兜可怜巴巴地跟在安良旁边,就象安良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他们和十几个化过妆的雇佣兵三三两两地分头来到铁桥两岸的船上餐厅,把向河心一侧的位置全部占了。
今天是新年假期的最后一天,而且下了很久的雨刚刚停下来,街上的游人比前两天更多。安良看看表,现在已经是六点多,刚刚狠吃了一通德国咸猪手嘴里腻得想喝酒,可是今天晚上将会发生的事情完全无法预料,虽然德国啤酒闻名世界,安良也不会让一滴酒精进入自己的脑袋。
侍应送上来一份苹果馅饼,安良尝了一点大叫过瘾。这馅饼是用酥皮包着苹果烘焗而成,伴上一点芝士酱吃到嘴里酸酸甜甜,消除了咸猪手的油腻感还重新刺激了食欲。
安良抹抹嘴对小余说:
“这件事办完了,我们自己再来吃一通,这么好吃的东西在这种气氛下吃真是浪费。我现在精神很紧张,听说吃点甜品可以舒缓压力……”
他说完又用叉子挑起一瓣软滑浓香的苹果往嘴里放。
小余第一次跟安良跑这么远接这么大的风水案,而且听安良说得惊险万分,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的眼睛一直四处扫瞄。人最大的恐惧就是未知,潜伏在身边的无形压力足以让人崩溃。
他一直四周看来看去,手里的叉子却不停地往嘴里放苹果馅饼,吱吱唔唔地说:
“唔……我心理压力也很大……”
安良停下来看着小余,估计他已经吓得半死,因为刚才吃咸猪手时瘦巴巴的小余就吃了大半盘,突然问道:
“你说使徒会的杀手会先开枪打我还是打你呢?”
小余吓得把发烫的馅饼一口吞进喉咙,咽得透不过气不停地拍胸口。
安良看着他笑起来,连忙安慰他:
“我算过你的命,没那么容易死。”
小余喝一口水缓过气说:
“今天晚上是不是真会出事?那些大兵连着两天监视铁桥,都没发现有人放炸药,这么大一条铁桥怎么可能在一个时辰内拆掉?而且是晚上七八点的黄金时间……”
安良左右看看,餐厅临江的座位上仍是坐着雇佣大兵,四周不时有新来的食客,不过看起来都是正常家庭。眼前的铁桥象个横向拉长了的m字,两个桥墩座入河水里,桥墩上竖起高大的铁柱,恰似m字的两个尖顶。铁桥在晚上被装饰灯照出黑白分明的硬朗钢结构,桥上出现很多来看夜景和拍照留念的游人,一切都平静得不可置信。
安良放下刀叉,伸手在腰间摸摸掩在旧皮衣下的电g,给自己增加一点安全感。然后慢吞吞地对小余说:
“我也希望今天晚上不会有什么事,桥上那么多人……甲辰日本来就是十恶大败之日,而且和铁桥的方位对应相冲,我想连太郎安排在今天晚上不会有错了,而且从时间上说,戍时和甲辰又是对冲,这就强烈地激发了十恶大败的凶气,这可是做搞破坏的好时机。可是会发生什么事呢?真想不明白……”
安良又看看表,时针指向六点五十七分,还有三分钟就进入戍时,看着眼前的太平景象,他简直不知所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良坐得p股生痛都没有发现什么动静,看着大街两旁的游人越来越稀少,身边的食客一桌桌离开,直到餐船上只有临江坐着一排一直埋头吃东西的奇怪壮男,侍应和收银台的老板脸色越来越难看。
八点四十五分,再过一会就要到亥时,安良的耐心几乎到极限,他长长叹一口气说:
“紧张,去厕所。”然后快步走到船尾的洗手间。
洗手间里开着高高的气窗,正好可以让人看到远方的高楼夜景,安良打了个冷颤,看到气窗里出现一条小机轮的舱顶,随着轻微的引擎机慢慢掠过。船舱顶上除了暗暗的信号灯,还架了几把a字形的斜梯。
“船顶还要架梯子?”安良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是有什么不对劲。他不解地走出洗手间,眼睛一直看着那艘小机轮。
外表平常的小机轮快要接近铁桥,他看到铁桥上出现一点小s动,好象有人拦住从两岸走过来的稀落游客。他对小余说:
“看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他同时按响了一直塞在耳d里的微型对讲机,这个对讲机可以接通参与今晚行动的全部雇佣兵。雇佣兵们都一起看着小机轮,小余慢慢把头凑到安良那边说:
“会不会搞大爆炸,不过这样炸的话那条船也跑不了,要是他们放炸弹我们怎么办,够不够时间拆弹……”
安良目不转睛地看着铁桥下说:
“我们有拆弹专家,如果他们装炸弹就是正中下怀,一组和二组会马上从桥上合围,还会有人用枪榴弹把船干掉,然后你就报警,警察来守桥我们就可以退兵了。我倒是想知道他要用多少炸药才可以炸断这么硬的铁桥……”然后安良用英文对全部队员说:“伙计们,结帐。”
铁桥两岸的雇佣兵一起掏出钱扔在桌上,全部人都屏着呼吸看着河面的一举一动。
小机轮来到铁桥下突然停船,这里正好是m字形铁桥的正中最低点,两条主桥柱的下弧形钢架在这里连接。因为铁桥只是观光桥,从来不通汽车,全桥长二百米,宽七米,三个大人拉着手就可以摸到桥两侧的护栏,十几米长的小机轮到了桥底下停住,船舱顶的a字形铁架刚好可以让人同时从两边爬上桥。
安良在铁桥的装饰灯光下看到,从机轮里跑出四个带着工业面罩的人,手里拿着长管子从a形梯子很快地爬到梯子顶端对着桥两侧的栏杆,可是他们并没有翻到桥上。小余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
“安先生,真……真的来了,他们要装炸弹!”
“一看就知道不是装炸弹啦,笨蛋,该不是想用焊枪把桥割断吧……这起码要火花飞溅地割上一整晚,会不会是拿到市政的批文拆桥?不可能,有批文哪用半夜下手……”
美因河中间传来一片喷气声,机轮舱顶的工人用长管子把白烟不停向桥上喷去,白烟沉沉地积在桥上,铁桥中间最低的钢梁部位蒙上了一层白霜。
安良喃喃地说:“喷油漆吗?上桥看看。”
安良带着几个人飞跑到铁桥上,桥头放着两个禁止通行的指示牌,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孩子正和守在桥头两个穿市政工程制服的人争论。安良不管他们,一脚踢开指示牌就往桥中间冲去。
小余追在他后面大叫:
“他们带着面罩,安先生小心有毒!”
安良差点就跑到笼罩着白烟的桥心,一听小余的提醒马上刹住自己,可是脚下一滑摔倒了个仰面朝天。他连忙翻身站起来,同时一阵刺骨的冰冷传到撑在地面的手上。
他终于醒悟了这些工人要干什么,他们手里管子喷出来的是y化氮,这是高速制造极低温度的最好物质,只要把钢铁降温到零下二百度,只要有适当的撞击,钢铁就会象玻璃一样被砸碎,现代废铁场正是用这种技术来粉碎回收大块钢铁。
y化氮被人吸入后,会使血y回流心脏造成休刻死亡,安良连滚带爬想离开这股烟雾,他刚刚站起来,美因河边突然发出一声爆炸,从河岸升起一个美丽的球形大烟花,烟花在安良头/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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