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两个主演激动地和大反派争论了起来。
跟在大反派身后的路人甲和主演们推搡了起来,大有马上就可以干上一场的意思。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面瘫脸从他的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拄着拐杖,神情――激动?!如果那个表情叫做激动,请问什么叫做面无表情?激动的时候不是应该吹胡子瞪眼的吗?!我想,面瘫脸大哥他其实已经尽力想要表现出愤慨的样子,只是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威压,将他的愤怒埋没了……
“混账!”面瘫脸步履蹒跚地走到大反派的对面,一拐杖挥了过去,打在了大反派的大腿上,“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惦记上了!”
“噗哈哈……哎呦,不行了,笑死我了!”请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笑场的!实在是那个大反派侧过头来的时候,那胆小如鼠的表情配上他那张大肥脸和小眼睛――再加上面瘫脸大哥用力在地上敲拐杖夸张的好像要跳起来的姿势,实在是太幽默了!啊,面瘫脸刚才拄着拐杖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配上他那张老脸……
“谁在这捣乱呢,快给我哄出去!”正拿着剧本的导演怒吼到。
随着我这一笑,在场的演员们,除了面瘫脸以外,都像被传染了一样,全部笑场了。其实,这一幕真的,没什么笑点,除了大反派猥琐的模样……“别啊导演,我不是故意的。”再次的乐极生悲,我无比后悔地用双手死死按住胃部,痛不欲生地保证到,“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发出任何声音来,导演您就让我再看看吧!”
屋外的那群围观群众们,都心有戚戚地面面相觑,导演看了一眼面瘫脸大哥的脸色,见他没有说什么,还以为我和他很熟,不敢拂了他的面子,怒斥了几句,指挥着重新开拍。这年头啊,果真是有钱就是爷……
为了以防万一,这次我一手捂着胃,一手捂着嘴,老实地做一个沉默的观众。那个不知是谁的李健再不将胃药送过来,估计我就要倒在这里了。不知为何,只要想着面瘫脸大哥那个毫无表情的表情叫做愤怒,笑意就怎么也止不住。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命运这种东西,总是幽默的,李健就在我默默地抱怨中忽然的出现了。我努力展现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向他表示了感谢,接过药嚼碎了咽了下去。口里充满了令人作呕的中药味,我却仍是僵硬地笑着,看着那个曾经的大熟人慢慢地离开了视线。
看着一拐杖敲在大反派身上的面瘫脸大哥,我忽的想要放声大笑,但想到导演可能会因此而抓狂的癫狂程度,我只能死死地咬着唇,任由身体慢慢地从椅子上滑下。我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对上面瘫脸疑惑的眼神,忍不住开始无声地笑着捶地,这会儿止不住的不再是笑意,而是忽然冒出来的泪水。
我怎么就会忘了,才想起要给他提薪的管家,不正就是叫做李健么?像我这种没心没肺地活着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地记住这些人的名字?在最初他为我调理身体的时候,我是非常感激他的,虽然他只是单纯的为了工作。
无论那时,或者现在,我都不曾感到过怨恨。即使是总算恍然大悟,我所谓的管家,一直都是在为我那个仅仅有着血缘关系的大哥工作……他一直知道我的状态,可是他并不在乎――在我信念崩塌,精神随之崩溃,开始堕落成社会渣滓的时候,我心存侥幸的希望有人能够来拉我一把;我不曾奢求过还能体会到亲情的温暖,哪怕就是一顿怒骂,也已足够了。可是,什么都没有,直到我死去……
那么风光的葬礼,那么豪华的祭品,面瘫脸大哥他是后悔了吧?其实他完全不用后悔的,他没有必须要拯救我的义务。他能让那个男人留给我这么大的一笔遗产,就已经足够的宽容了――归根结底,我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子。
啊啊,明明都说过不在意了,这眼泪也太不给我面子了。不对,这是因为胃疼,对一定是因为胃疼!
“喂,你怎么了?”耳边传来了面瘫脸关切的声音,随之一双手将我趴在地上的身子扶了起来。
“刚才捶地捶得太猛了,沙子进眼睛了。”见避无可避,我可能编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会信服的借口,声音却愈发的委屈,“你帮我吹吹。”
面瘫脸大哥顿了一下,用手轻轻地翻了翻我的眼皮,温柔地问道:“哪只眼睛?”
虽然他现在顶着的那张老脸近看很是别扭,但看上去却格外的温馨,我曾经无限次的幻想过,若是我生活在一个健全的家庭之中,那该有多好。“两只都进了!”我眨眨眼,将眼中多余的泪水挤了出来,“疼!你快吹吹!”
面瘫脸对着我右眼吹了几口气,听我应到沙子已经出来了,又接着吹了吹左眼。见我毫无形象地傻笑着,面瘫脸干脆半搂着我的肩膀,接过一旁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湿巾,给我敷在了眼睛上,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马大哈的大嗓门打断了。
“哎呀呀,穆仲你个臭小子,又在这里给我惹事!眼睛不舒服就不要老给我出来晃悠,你看,这是找罪受了吧!快点跟马叔我回去!”马大哈一把把我拎了起来,对着灵堂里的一干人等点头哈腰地赔礼道歉后,掰开了我死命拽着面瘫脸衣服的手,将我拖了出去。
第11章片场奇遇(六)
被马大哈拖着走的这段时间里,我总算将心绪平复了下来。这样的现实,其实死前终于醒悟过来的那段时光里,猜想过很多次,除了对于自己的厌恶以外,我并不觉得难受。只是没想到,见到了真人之后,我会变得如此脆弱……
马大哈突然的停了下来,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将纸巾挪开一段距离,环视了一周后又赶紧的敷上――我现在的模样,真是太丢人了。不远处传来了赵姐的怒吼,我被马大哈带到了街道的一个巷弄里。
“我说你小子真的和徐大少认识?”马大哈扯过我手里的纸巾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递给我一整包纸巾,表情怪异的问道,“你该不会是那啥?”
“噗哈哈……马叔你这表情真逗!”我破涕为笑,捂着肚子笑着蹲了下来,“哎哟我的胃,刚好一点,你就刺激我!”
“我这还不是关心你!看你小子年纪轻轻的,活着就跟死了一样,能不让我想歪吗?现在的孩子们也不知道是闹哪样,每天都是为的那些情情爱爱要死要活的!”马大哈也蹲了下来,用手戳了戳我的脑门,一脸八卦地问道,“快说说,你这些话骗骗其他人还行,你马叔我的眼光可是毒的狠,我就不相信没内情。”
“真想听呢?”我抽出两张纸巾,胡乱地抹着脸,见马大哈都快变成了斗鸡眼,才很是平淡地说道,“其实就是我妈认识他爸。”说完,我安慰地拍了拍震惊中的马大哈,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咳咳咳……好了,没事了,刚才我什么也没听到。”马大哈用力地晃了晃头,揪着我的衣服,又马上松开,附带好好地替我整理了一下,堆着便秘般的笑容说道,“为了你我可是顶着河东狮的压力被训了好几顿了,咱们还是先去排练吧啊?”
“马叔!我不想看到你这张脸,太猥琐了!我胃疼!”想到几年后,马大哈完全都没有将环宇的最大股东放在眼里,提脚就踹,死命地催促着我磨练演技的魔鬼式训练,我忽然的觉得有些适应不良。
拍开面容扭曲的马大哈,我抬头望了望天,晴空万里,微风习习,除了没有记忆中的那片草地,一切都很完美!这段路虽然路面并不平整,但对于坑坑洼洼而言还是要好上许多,躺着也不会太不舒服。鉴定完毕,我心情大好地躺了下来,抽出一张纸巾全部展开,然后盖在脸上――忽然间有些怀念起躺在墓地的那段时光了,即使君昊那家伙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靠,你个臭小子,扮什么尸体,待会拍摄结束了大伙会真的把你当成尸体踩的。快给我起来去排戏!”马大哈在我的腰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马叔!都和你说了,我是肉做的了,不是棉花!”这才变化了没几秒钟呢,秉性就尽显无疑!我哀怨地揉着腰,刚才在心中产生的那股距离感慢慢的淡了,虽然朝我点头哈腰的马大哈也很有趣,但是,那样就少了一个可以交心的损友了。不过,真的很疼啊混蛋,我这次可没穿防护服!
“还不快点起来!”马大哈一巴掌打我手背上,“你这是又想让我把你给拖过去呢?”
“恶魔!我可是病人!”我从裤兜里掏出一瓶胃药,在马大哈眼前晃了晃,“刚才那个小秘书送过来的,货真价实!所以,马叔,你就去让赵姐再好好地上一顿思想教育课吧!”
“吃撑了就得好好运动来消化!”马大哈逵猩竦囟宰拍歉龃笃孔暗慕∥赶食片,开始了咆哮,“我说你小子能不能给我正常点?”
“马叔!吓坏了我不要紧,不要吓坏了旁边的花花草草!”我将从脸上掉落到地上的纸巾揉成一团,朝着身后的垃圾桶抛了过去,坐起身来,一脸沉重地拍了拍马大哈的肩膀,说道,“你看,徐大少就被你吓呆了。”
“徐大少!”马大哈连忙站了起来,对着他旁边已经卸了妆,换回西装的面瘫脸恭敬的打了个招呼,“拍摄这么快就结束了啊?”
“嗯。”面瘫脸大哥微微的点了点头,语气淡漠地说道,“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他说。”
“这个……”马大哈看我点点头,才一改很是为难的脸色,朝着面瘫脸摆了摆手,“你们慢慢聊,我一会儿再过来接小穆。”
我盘膝坐好,直视着完全没有意向再走近一点的面瘫脸大哥。
“我们认识吗?或者我们应该认识?”面瘫脸沉默了很久后,才陈述般地问道,“我想你还有一些话需要对我说?”
“没有。”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们也不认识。”
“我可不是傻子。”面瘫脸大哥向前走了一步,冷冻气场全开,我仿佛能看到一团团的黑雾正从他的身上散发开来,“希望你现在能坦白的说出来,或许我还能满足你的目的。”
“只要我说了,什么都可以?”我歪着头,一脸无辜地问道。
“看情况。”面瘫脸挑了挑眉,身体开始紧绷,显然已经开始对于我不配合的态度感到厌烦了。
“让我说也不是不可以。”我拍了拍一旁的空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先坐下来陪我。”
面瘫脸嫌恶地看了一眼被我拍起来的灰尘,神情冷漠地和我对视了良久,见我丝毫没有妥协的意向,才又往前走了两步,蹲在我的身边,吩咐到:“说吧。”
“其实……”我故意将声音拖长,却一点也不意外地发现面瘫脸隐隐透出的不耐,噗哧地笑出声来,“其实刚才我真的是沙子进眼睛里了。不过要好好地谢谢你,中午请我吃了一顿大餐!送你大白花你不喜欢,不如这样吧?”趁着面瘫脸大哥愣神的那一刻,我吧唧一口在他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皮肤保养的真不错!
“你……”面瘫脸僵硬地站了起来,看着一偷亲完就狂奔向马大哈的我,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来。
“我要去排戏了,就不陪你了啊徐大少!”我露出一个无耻的笑容,大力地朝面色不佳的面瘫脸大哥挥了挥手,拖着马大哈飞速离开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等面瘫脸晃过神来,我岂不是要被冻成冰雕了!
“喂!你小子……”马大哈撞了撞我的胳膊,嘴角抽搐地说道,“刚才做了什么,我看徐大少那眼神,好像要把人给吃了一样,太渗人了!”
“秘密!”我很是得瑟地扬起了头快步向前走,只留个马大哈一个背影。
马大哈和赵姐嘀咕了一会儿,我一走过去,赵姐就很是关切地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问道:“怎么样,身体舒服些了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好很多了,谢谢赵姐。”我故作乖巧地用有些虚弱的声音回答到。虽然我是真的很想休息休息,但是显然,恢复过来的面瘫脸大哥没打算就这么轻巧地放过我了,也不知是谁这么手贱地还给他抽了一把太师椅!
看着威严地坐在椅子里,呈审视姿态的面瘫脸大哥,我顿时欲哭无泪――我今天可真的是一个病号啊!轮着手里的木棍,我非常愁苦地站在了人群的正中央。这次,是集体大彩排,上次由副导演从广场那点回来的五十人也齐齐上阵了,场面很是壮观――可惜,人一多,场面就有点不受控制。
赵姐一声令下,大家噼里啪啦地抡起了棍子,你来我往的,打得不亦乐乎。
“外面的注意把路让开,该和谁打的和谁打!别给我自己人打自己人!”
“大家注意点不要踩到地上的尸体,还有!尸体们都注意了,死的时候挑个好点的位置,别挡道!”
“小穆你冲那么快干什么?男二号还在人群里面呢!回来,全部给我重来!”
且不说,站在中间的人究竟挨了多少有意无意的闷棍,我也因为这个原因,加上有面瘫脸大哥旁观,难免表现英勇了一些,听着周遭的哀嚎声,木棍也挥舞得更畅快了……我在心中对从未与我一起排过戏的同伴们默哀了几秒,竹竿他们的反应速度倒是越来越好了,看来我还是很有破坏作用的!
在各种混乱状态中又排了好几次,赵姐精疲力竭地喊了声休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明天再好好练,叹息着离开了。
我正想趁机开溜,却被不知何时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的面瘫脸堵住了。“哈……真巧!”我讪讪地笑了笑,“那么,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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