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几个钱,把她晾在一边,让她丢人败兴?”
高梁奶说:“也是;牛毛柱跑他妈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周扒皮,事儿到了这个地步,尽想不花钱的好事;谁家娶媳妇能不花钱?亏那牛毛柱妈想得出!”
“没法说。”高梁奶摇头。
西苫奶看有人支持她的主张;于是对那牛家更是不依不饶,口气挺冲地说:“他牛家要这样;那我就和她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西苫奶也是糊迷了的;对女儿的婚事倒说出这样一句话;好象她不是嫁女儿;而是在这场特殊的婚姻中;她要进行一场预见性的赌博。
你看这事闹的。
这么一个家里,出一个西苫,估计不会有太多的风波。出一个九天仙女,也不觉为奇,总有一个不是仙女的。
但出一个西苫,再出一个九天仙女,那就不是一件好事儿了。
唐才子有句话这么说:九天仙女下凡尘。仙女动了凡心可就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儿。
这不,女女跟牛毛柱好了没一年,两人秋波几许,暗香几送,尤其近三五个月下来,仙女竟然仙身潜隐,凡胎暗长,象普通女人一样,肚子出奇地大起来,变成大肚子凡女人。
一般女人肚子大了有人结婚,而她却结不了。
西苫奶和牛毛柱他妈两个老人家把她硬生生推来推去。
横在两个男女之间的屏障是一个较为苛刻的条件:三大件和彩礼钱。
男方的妈嫌西苫奶要的东西和钱出格,嫌贵。故而,要把生米煮成的熟饭硬生生往后推。
西苫奶要彩礼的暗中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这儿还两个老小子等着她娶媳妇,老四和老五。她等着三大件与彩礼钱到手后给老四作聘礼。
剩下一个老五就好说了。
老五自己挣着钱,女女多少挣钱也给他攒了点,三个哥哥再剥羊毛似的填点儿,那时就不用她老婆子忙乎了。西苫奶精打细算着。
她的小九九虽然藏在肚子里,但熟识她的人还是在她言语闪烁中窥探出什么端倪。
西苫奶就是西苫奶,她不会变成东苫奶。
这样,西苫奶这边有铁算小九九,牛毛柱他妈那边也有一个剥皮砍天价,一来二去就成了马拉松似踢皮球。
这样;女女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
第055节
石头大爷很热心,还喜欢管媒说客。
他经常给人做媒,说成媒挣一条好烟、两瓶好酒,以享口鼻之乐事。
这不,女女与牛毛柱未婚先孕又不结婚的事,石头大爷说管就给管上了。
当石头大爷把女女大肚子的事和彩礼的事又和牛毛柱他妈说了一回,说:“嫂子,我看该把两娃的事早点办了再说,得及早准备彩礼”。
“彩礼?”那女人冷冷地道花,“大肚子姑娘还要彩礼啊,还要三大件吗?”
石头大爷着急起来,说:“大肚子姑娘也是姑娘啊!都是让你家牛毛柱搞的!”
毛柱妈说:“我还看不上那姑娘呢!丑得要死,一点女人相也没有。其实;我也很纳闷的;我家毛柱怎么会看上她?八成是她迷糊了我家毛柱子。”
毛柱他爹看了不过,说:“你少那样说吧!两个娃,他两能好就行。”
他妈却恼怒地盯着牛毛柱他爹:“你懂什么?你少掺和!”
他爹做惯了软爹,只得叹口气不吭声了。
女人却不急不燥的样子,她给石头大爷端过一杯水来,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条斯理地喝起来,说:
“怪谁呢?怪那女的。”
“这事总该处理吧!”石头大爷到底为那女女着想。
那女人精彩精彩的,老谋深算地哼了一声,又说:“处理?怎么这处理法?我家毛柱找上那九天仙女,我就不乐意,谁让她不地道来?还要那么多彩礼!就她那个猪八戒样,还值那个天价?我看,还是推吧!时间越长越好,我们急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
“花钱娶她?就她那个丑样我心疼俺毛柱,那九天仙女根本就不配俺儿,要不,她西苫就折价。”
在这个份儿上那女人牛扒皮把最便宜的事儿还要摊到自己头上,女女家要是这样逼急,她就只能想着不花钱把那女女娶到家——反正是不花钱的,她不用操心,媳妇有了,孙子也有了,他们小两个过不过日子,合适不合适也不是她强逼的,是他俩自找的。那,那能怪她吗?
女女,此时的女女在她心里就是那一堆一堆的烂蕃茄,因为源源不断地涌进市场,所以,她不仅要便宜买到,最好不花钱还能拱手送上门来。这,就是牛扒皮心里完完全全想的。
牛扒皮这样说着,对石头大爷又说:她家要那么多彩礼钱,谁家就有那么多的钱给她家,她家不害怕姑娘大肚子出事儿,我家害怕啥!她家要等运气,那就等吧!看看到头来谁家着急。
石头大爷听着牛扒皮那婆娘说得不是人话,气哼哼地走了,临走,对牛扒皮说:“你的哪些话,最好说给你的儿子听,再说给做惯软爹的听……”
石头大爷气哼哼地从牛毛柱家回来,气在心头,急在口头,把牛毛柱***话竹筒倒豆翻给西苫奶听,却打劝西苫奶说:“三嫂,我看女女的那个彩礼别要了,万一女女……你看那肚子,一个未婚姑娘,把孩子生到自己娘儿家里可不吉利,有血光之灾就会……”
西苫奶却是不痛不痒地说:“既然说成这样,我就更不会让步了。姑娘是我生的,长那么大是我养的,我凭什么要送给他家?有血光之灾那个事儿,我们没有遇到过,有那事,我们也认了,谁让我养了女女,女女又让牛毛柱糟蹋成那样。”
她这样说着,但她发现石头大爷不爱听。
“不拿出三大件和彩礼钱,你们休想领走我女儿。”她这样说时,石头大爷更不爱听了。
“他牛家既然至现在也没有要我女儿,那也得给个说法。”西苫奶说,“他们家这是故意作践我们家,让我们家丢人败兴,不拿出彩礼来,我们将来生了孩子送人。”
石头大爷听她讲得不在情理,实在不愿听了,嘴里叨叨着说:“都是为了一个字:钱!整天钱钱钱的,你们……这些人啊!”说着,无奈地要走。
西苫奶便拄了拐杖,悻悻地送石头大爷出来,走到墙根窗户下,心里气恼发作不得,但对呆在隔壁的女女指桑骂槐说:“女女,你听好了:如果你是我女儿,就听我的话,乖乖地呆在家里。他们家如果小看我家,不给彩礼,咱们不嫁她,生了小孩送人。”
她气势汹汹地说着,又不放心地补上一句:“女女,你的户口薄在我这儿压着,你不听话,你的户口可别想移到牛毛柱那家,我倒要看看他牛家的人要怎样!”
石头大爷听她这样不说人话,说:“三嫂,这是你家女儿,你怎么这么说话啊?得多多少少留给她一点脸面才行。”
西苫奶一心生着气,把一肚子不痛快都统统统撒到那女女的身上,哪里理会石头大爷的打劝,私下思忖着又担心女儿会跟着牛毛柱跑了,语气里便不由加了几分颜色,她又说:“如果你敢私自跟那牛毛柱跑了,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可别怪我这个当娘的翻脸,咱们断绝母女关系,你以后也别再进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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