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至少,你可以试试。让莉芙一个人去挤,她不也说过这该是女孩子的工作么?”
“是啊,爹,”她附和着说,“我喜欢挤奶,而且你也该退休了——你已经累了50年了。”
“好!年轻人,我相信你说的!就这么决定好了!”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眼光向四周扫了一圈,好像一位刚和石油公司签好合约的经理。
我站起来说:“很好,这张膏药给我,待会儿我帮你贴在乳牛的乳房上。”
一个月以后,我在市场碰到了皮克吉先生。他神采飞扬地骑着脚踏车,一看到我,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哈利先生,”他喘着气说,“我正要去找你呢。你知道吗?自从上回你贴了那张膏药之后,我的牛奶就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了。”
“那好啊。哦,对了,你的背痛怎样了?”
“这就是我要跟你讲的另一件事,你说的一点都不错,自从那天起,我就洗手不挤了,结果背一次也没痛过。”他停下来纵情地笑了一回,“哈哈,梅教授的法子医好了我的牛,而一位兽医却医好了我的背。”
为是的农夫(2)
下一次我们再见面是在电话里。
“我在亭子里。”他在话筒的另一端叫道。
“亭子里?”
“电话亭,我们村口的电话亭。”
“怎样?”我说,“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我想请你立刻来一趟,我的小牛得了三毛亚。”
“对不起,请再说一遍。”
“我的小牛得了三毛亚!”
“三毛亚?”
“是啊,我听收音机广播过这种症状。”
“哦,原来这么回事。”我听过农人谈论小牛得沙门氏菌病的事,“你怎么晓得那一定是沙门氏菌病?”
“因为我的小牛跟收音机中说的完全一样,它的阑尾流血。”
“阑尾?哦,哦,你是说肠子出血?我立刻就过去——不会太久的!”
那条小牛确实病得很厉害,它的肠子也确实在出血,但并不像是得了沙门氏菌病。
“皮先生,它并没有拉稀,”我说,“事实上它还有些便秘的迹象。我看这只是纯出血,因为它也没有发烧。”
他好像有点失望:“我以为它得的就是收音机中讲的病。他们还说,要是不敢确定的话可以把动物的大便送到图书馆去化验。”
“老天,你说送到哪里?”
“图书馆,你没听过吗?就是检验各种东西的地方。”
“我听说过图书馆,不过我不知道它还有这种用途。我想,你说的是实验室吧?”
“不管怎样,难道那位广播员说的不对吗?它的阑尾不是的确有问题吗?”
“是有问题,”我说,“不过,我猜想可能是直肠堵塞才导致出血。”我看着那条显然不太舒服的小牛,并轻轻地摸摸它。这时我听到它的腹腔内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现在想起来,当时我应该立刻就知道是什么病的。可是,人时常被眼前的情况所迷惑,以至于连续几天我都弄不清它到底是什么病。因此我只好开一些可能的药去碰运气。
还好,我很幸运,那只小牛竟康复了。我一直到皮先生将它排出的坏死组织拿给我化验时,才恍然大悟地弄清它得的是什么病。
于是这天我羞愧地对他说:“你给我化验的是一段坏死的肠子。我化验后才知道它得的是‘肠管嵌入症’。这种病原可致命,但我们运气好,竟然胡乱把它医好了。”
“你刚刚说那是什么病来着?”
“肠管嵌入症。”
皮先生的嘴唇随着说了一遍,但没有发出声音:“不错,它得的就是这种病。”
“嗯。至于什么原因引起的就不得而知了。”
他嗤鼻一笑:“我想我知道原因——它从小就体弱多病。”
我和皮克吉先生之间的事还没了。一个礼拜之后,我又在电话中听到他的声音。
“哈利先生,请赶紧来一趟,我的猪发了疯。”
“发疯?”我想不透一只猪发疯会怎样,“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给它吃了一些药。起初它只是哼哼乱叫,后来就开始狂奔,还在地上打滚,这不是发疯是什么?”
“我马上过来!”
那条猪确实像得了神经病,当我过去的时候,它还在地上滚,嘴里还不时地发出类似笑声的呻吟声。
我给它打了一针吗啡和镇静剂之后,它似乎好转了一点。
“看来它快没事了。”我说,“你到底给它吃了什么?”
皮先生没精打采地拿出一个小瓶子。
“一个小矮个儿向我推销的,他说这玩意儿能打虫。”
“打虫?我看你差一点把猪的命都打掉了。”我用鼻子在瓶口闻了一圈,“老天,这根本就是胶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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