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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强拔腿就走,这鬼地方以后请他来他都不来!他算看出来了,范杰这店里没一个是好相处的,菜单上的价格就够他们小老百姓受的,没那个傻缺会跑来大吃一顿接下来饿一个月的。来这里的人只怕都和唐逸丘一个德行,兜里有钱,时间有闲。

…………

范杰知道范强今天服软日后也不想再见他,至于范强的工作问题他没想过要插手,他不害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范强不能往上爬也是件好事,若范强不起歪心思专心研究技术专业,这人也差不到哪里去,过几年考个认证的本本,挂着也来钱,就看范强自己怎么选了。

他左右不了别人的命运,可自己的命运要紧紧抓在手里,他过够了任人摆布的日子,想想都觉着累,胸口发闷。

范国起早就站在后院里等着范杰呢,见范杰气色不好连忙问:“咋了,哪里不舒服?”

范杰咽了咽口水,胃里酸气直冒,只能说:“就是累了,叔我去睡下,那个唐先生来了。”

范国起:“他又来了?这人就喜欢凑热闹。”

范杰:……

范国起盯着范杰回屋睡觉,走到中院水池边看着唐逸丘:“唐先生来了,今儿还是照旧?”

唐逸丘正在哪里生闷气呢,他侄女怎么就看走眼了呢?找了这么个东西当朋友,还好及时回头,不然唐家的脸都丢干净了!他正想着呢,范国起的声音令他回过神,连忙挂上了温和的笑脸说:“照旧照旧。饭饭怎么了?我看他气色不好,要不要请个医生来看看?”

范国起:“没事,就是厨房里闷热,菜品对温度要求高,也不好用空调,也许是闷出来的,回屋休息去了。”

唐逸丘点了点头两人客套了一番,唐逸丘觉着奇怪,这范国起可是见了他能躲就躲,今天怎么往前靠呢?

范国起:“饭饭刚做了道能乌发的甜点,要不要试试,我看您年纪不大,有白头发了啊。”

唐逸丘摸了摸头顶,不由想到幸亏他没秃顶啊,不然长不出白头发还不能和人搭话,他连忙说:“一定要尝尝。”

范国起笑了笑,左右看看说:“哎呀,你这根白头发太刺眼了,我帮你拔了吧!”

唐逸丘:“???”

范国起笑的更加温和:“要不自己拔了,夹在一片黑发中太显眼了。”

唐逸丘摸了摸头顶,“这?”

范国起点头,说:“连根拔,连根拔才有用,断根了才不能再长出来。”

唐逸丘本着舍了头发好套话的想法拔下一根放在茶几上,范国起看了看摇着头:“错了,这根是黑的。就刚才那地方的旁边。”

唐逸丘连拔了好几根都没见到白色的,范国起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头发丝说:“我给您丢了,放着被风吹了不好。呵呵,不好意思,我看走眼了,其实是反光。”

唐逸丘气得直瞪眼,心说好你个范国起啊,骗着我拔头发玩呢,可这头发不能白拔了,他只能忍着肝火问:“我听范强说你们家有块玉坠子是吗?”

范国起:“什么玉坠子?”

唐逸丘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说:“我知道你认识我。”

范国起:“的确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唐逸丘心里有愧也不好和范国起计较只能问:“你是国希的弟弟,范杰他是国希的儿子,国希就没给他一块莲花的玉坠子?”

范国起:“呵呵……不知道。”

唐逸丘想想也对,那玉坠子是到了B市之后范国希自己雕的,范国起没见过也不奇怪。

范国起捏着发丝,嘴角抽搐地问,“唐先生我想打听件事,当年我哥来看你之后就没回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逸丘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似乎陷入了回忆,半天才说:“你哥当年想赚点钱供你去看病,他说你打小身体不好,就怕耽误了你以后成家立业。正好那时候这边一家工厂缺人,他就去做事,准备攒点钱回去。”

范国起问:“后来呢?”

唐逸丘没有再说,后来的事他说不出口。

当初他跟着人去乡下支援建设,认识了范国希,稀罕对方,死皮赖脸的将人哄到手。家里恢复元气后,托人将他调回去,想带着范国希一起走,可范国希不愿意,舍不得家里人。他劝了很久,范国希也没同意,直到后来他一天一天封信寄给范国希,范国希总算动了心来到B市。

范国希自从来了B市身体就不好,说是水土不服,每天都在吃药,若不是经不起长途奔波,范国希早就回范家了。唐逸丘不在本家住,两人在外面租房也没被发觉,只是生计全都落在唐逸丘身上,日子苦到也过得充实,等到范国希身体好点的时候,正好有工厂招工,唐逸丘便拖了关系将范国希送过去,工作轻松,还能赚点钱,也好让范国希回范家的时候能有个说法。

两个人本来过得好好的,谁知道竟然被家里发现了,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家里本来就伤了元气,刚翻身指望着小一辈们能出人头地,谁知他就闹出事来。

他年轻的时候脾气拧,跟家里摊牌说宁愿断绝和家里的关系也不分手,家里索性关着他,直到范国希让他将定情的玉坠子还回去时,他才死心同意分手。

后来家里人说他们没亏待范国希,那人拿了不少钱走人,家里人都让他看开点,说这种人就不是个能好好过日子的。

他恨过范国希,怨过范国希的薄情冷性,吃了那么多苦怎么就熬不住呢。过了很久才从其他人嘴里知道当时的真实情景。

出事前,范国希身体不好似乎犯病了,他让范国希去看病,也不知那人去了没,没个结果就被唐家抓了回去。

唐家人千方百计地逼迫着让范国希离开,唐家人是不会对人动手,但从精神上折磨人的手段不少,整日里跟着范国希,又托人让工厂清退了范国希。

范国希这人本来就神神秘秘的,生病之后更是精神紧张,被唐家人折磨的苦不堪言,又被断了生计,也见不到唐逸丘,身体很快垮掉精神恍惚。最后只对唐家人说想要回送给唐逸丘的玉坠子,那块玉坠子是范国希特地为了日后的伴侣准备的聘礼。

再之后的事唐逸丘也不知道,他查了很久也没查到从B市离开后范国希去了哪里,经历过什么,他只知道范国希在大半年后才抱着孩子回了范家,第二天就死了。

那块玉坠子记录了他和范国希的美好时光,一刀刀都是范国希亲手雕刻下的爱意,唐逸丘想找回这块玉坠子,如同找回曾经的快乐,这辈子唐逸丘是不会再想什么合家团圆天伦之乐,只希望能够找回那块玉坠子,等死了也好去见见那个人说声抱歉。

☆、43

范国起这几天心神不定,他拿到唐逸丘的头发,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做鉴定。的确他迫切的希望知道真相,可无法预料一旦事情真像他想的那样,他该怎么做?报复,他不过是药膳店的小老板,没钱没地位的如何斗得过唐家。

再说,饭饭从知道家族的秘密开始就变得紧张兮兮的,这段时间和方景的关系淡了些,整日里显得魂不守舍忘东忘西的这可如何是好,尤其是方景,竟然这么久了不回来看看,难道是饭饭缺心眼和方景说了实话?

范国起从未打算告诉范杰家族的事,一如小时候眼睁睁看着范杰被那一家人欺负,他也只是想着等范杰大一点,再大一点能够自己赚钱独立了,从那个家出去就好了。比起背上这么沉重的秘密来说,范胜利家里的那点事实在不足挂齿。

可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这孩子一生命苦,好容易有个知心的人,自己在中间乱搀和啥?范国起总觉着方景不回来肯定是范杰说了什么,把方景吓跑了。

在想起唐逸丘,范国起更加不屑。唐家有钱又怎么样?狗屁的书香门第,就冲着那个叫什么唐柳的丫头能和范强谈朋友,这一家子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若唐逸丘真是饭饭的亲爹,饭饭该如何处理,这事不告诉饭饭也难,告诉了也难,自己真是自作自受,将自己逼到这种境地。

范国起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周围又没有可以商量的人,心里发苦。他悄悄地拎着甜汤跑去了方景的事务所,旁敲侧击地让方景回家吃饭。

方景对此也纳闷,范国起防他跟防着流氓一样,自己因为工作原因出来住,最高兴的应该是范国起才对。问了半天,范国起才说想找人做那个鉴定。

方景坐在楼梯转角处的台阶上,吃完了甜汤,掏出香烟:“叔,您背着饭饭做这事好吗?我可看过不少因为做DNA鉴定闹出家庭纠纷的案例。这东西我帮您找人做,但是您再想想考虑考虑要不要把结果告诉饭饭。饭饭好容易过点安稳日子不是吗。”

这时候范国起才觉着自己太在意这件事了,范国希死了那么多年即便知道了真相,也不过是抹黑了大哥的名声,增添自己的烦恼。

若范杰真是唐逸丘的孩子,他还平白无故给人送儿子。那老唐家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上赶着巴结唐家呢。

是自己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姓唐的一问三不知,言语遮遮掩掩的,那肯定就是唐家做下的孽。这么个人和范胜利有什么不同,他都替饭饭委屈呢。

范国起就觉着自己做得不对,但转念想着知道了也好,至少日后面对唐逸丘的时候不会有那么多疑惑。

…………

这日是月底,‘北一居’正式对外营业,范杰作为老板必须到场,亲自掌厨招待客人们。

‘北一居’在最大程度上保留了古色古香的气韵,增添了宽大的落地窗,整个大厅显得格外气派明亮,竹制的窗帘下是白色的轻纱,美轮美奂。

如果说‘范家药膳’走得是精致典雅的路线,那么‘北一居’便是无法阻挡的霸气。

最繁华的中心街道,最富有盛名的老字号药膳店,范杰自然不会白白浪费资源,离这条街不远便是世界闻名的古代建筑群,日后这条街可是会迎来更多的外国游客,寸土寸金的商业街,不做气派点怎么对得起将店转给他的老板。

开张这天,‘北一居’出尽了风头,门口摆满了祝贺的花篮。范杰舍得花钱做广告,请来了小有名气的电台主持人和表演团队,在大门口前吹拉弹唱的十分热闹,引得不少人驻足围观,也有些慕名前来的客人早早订了位置,坐在窗边看着热闹。

范杰忙过午市,便找了间包厢休息,他感觉很疲惫,自从喝了空间里的水,第一次觉着这么累,每天睡不醒全身无力,胃口特别大,也许进空间休息下会好些。

范杰想着便用意识进了空间,里面阳光正好,暖暖的令人越发想睡。

范杰索性就躺在潭水边,看着不远处小池塘里盛开的莲花。

粉白的花瓣周围泛着淡淡的光晕,范杰嗅着暖风带来的香气只觉着通体的舒坦,那股香气在全身游走最后沉淀在他的腹部。

范杰吐出一口气拍拍肚子,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吃得太饱才这么贪睡,说到底是大师傅的手艺太好,他借着试菜,这几天吃的太撑了,不过可惜方景不在,不然那家伙绝对会吃的肚皮圆溜溜的跟小白狼一样。

在空间里洗过澡,范杰觉着自己真不想出去,如果能把方景带进来,两个人就怎么住在里面也挺不错的,不过那也只是个想法,方景是有大志向的人哪里舍得外面的事业。

范杰挖了条根须喝完粘液便出了空间。刚睁开眼便见范国起正坐在身边不知在想着什么,小白狼趴在一边闭目养神着。

范杰:“叔……”他不担心小白狼出来吓到顾客,这狼跑起来飞快,又懂得避人耳目,与其说是它躲着人,不如说它不想和其他人打交道。

范国起抬眼看了看范杰,小白狼抖抖耳朵耸耸鼻子继续趴着睡。

范杰心说叔叔一定知道他进了空间所以才在外面守着,不由干笑:“叔,你什么时候来的?”

范国起:“老店那边有瘦子几个盯着呢,我过来看看。饭饭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去找你的……”父亲?母亲?这话他真不知道怎么说。

范杰蹲在一边,摸着小白狼身上的长毛:“叔,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想找。”

范国起:“你不想知道当年你父亲发生了什么吗?”

范杰卷起小白狼的毛,轻声叹了口气:“叔,我知道了能挽回什么?您想我知道后去报仇吗?”

范国起无语。即便他知道了唐逸丘是范杰的亲生父亲又能怎样?他大哥能活过来,更不必说不报仇之类的。他想知道真相,但也许这个真相对饭饭来说太残忍。

范杰见将小白狼惹毛了连牙都露了出来,连忙收回手说:“叔,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您觉着我是我爹生的,您想知道我爹当年发生了什么,您想找到那个抛弃我和我爹的人,找到了之后呢?”

范国起尴尬地看着范杰。他已经做的很隐蔽,范杰竟然发觉还装糊涂,这孩子跟方景学坏了。

范杰:“叔,这段日子您总是心思重重的,别总是想着这些事对身体不好。奶奶那边有太多的秘密是不能说。”

范国起点了点头:“我知道,是我太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说到底也不能怪饭饭性子太冷,毕竟他大哥没有抚养过饭饭。

范杰笑着说:“叔,老范家如今就剩我们两个,我们好好过日子不是更好吗?”

范国起也笑了笑叹息着,自己果然太没眼力,与其在意那些曾经发生不能改变的事,不如好好过日子!

叔侄两人在里面说着话,方景可是拎着公文包站在外面,听了半天,脸色发青。

他在店里也是熟人,服务员大多见过他,也不拦他,告诉他了房间号便忙自己的去了。他推门时,里面正说的热闹,没注意到他,他也不好进去打扰,本想关好门,但那两人说的事太耸人听闻。

方景心里乱成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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