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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岫,我不吃青椒。”柳东阳神情严肃,嘴唇抿的紧紧的,死死盯着肉片夹层里的青椒,徐岫轻快的哼着小调没理他。看看徐岫再看看白将离,柳东阳决定自食其力。

烧烤全程是交给柳东华跟谢苍,干完自己那份活的徐岫只负责端着盘子等谢苍或者柳东华把烤好的食物夹到他的盘子里。白将离跟柳东阳属于全能人士,自己串肉兼烤肉,身兼数职毫无压力,徐岫于是多了个投喂他的对象――白将离。

不过徐岫也不吃青椒,所以他剩了一盘子的青椒全部倒到了柳东阳的盘子里,然后面无表情的继续端着盘子等投喂。被欺负的柳东阳表示十分愤怒,然后把青椒倒进了垃圾桶里,换了个盘子继续烧烤。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白将离开始投喂徐岫玉米与香肠之类的,徐岫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谢苍跟柳东华夹子下的肉。

烧烤约莫吃到了十一点半,徐岫揉着肚子站起来了,捞了个梨打算出去消消食,跟其余四人打了个招呼,谢苍嫌弃的一挥手,让他赶紧走。他刚迈开没两步,白将离一把捞住他的手臂,嘴里还叼着块肉,沾了油的淡红嘴唇像是女孩子抹了唇膏一样,亮晶晶的,他低低的说:“我跟你一起去。”

徐岫笑了一下,点点头;两个人就一块儿出去了,徐岫也没在意谢苍望过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所谓消食,也就是散步,俗话说的好: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外滩的风不大,一出来就吹散了烧烤的烟味,徐岫深深吸了口气,眯着眼睛背着手,慢吞吞的在月光下行走。这个点人不大多了,尤其是外滩的江边,几乎没有人存在,徐岫弯下腰摸了块石头,往水里一抛,扔得不远,只打起了两个水花就沉下去了。

白将离站在他身边,优美修长的白皙手掌微微拢着,闲散的搁置在腿边,很难想象他刚刚还用这双手穿肉烧烤……总感觉有点儿焚琴煮鹤的意味儿。

这时候不关系吃了,徐岫也有心情伤春悲秋,文艺一把了。

今晚的月亮很圆,到现在还过分明亮的挂在夜空里,徐岫伸了个懒腰,笑眯眯的转过身去想跟白将离聊会天,却冷不防发现白将离就站在他后头,青年个头高挑,只要微微低下头,仿佛两个人就会贴在一起一样,徐岫眨了眨眼,刚要说笑,却觉得唇上一阵温热,瞬间便愣住了。

青年闭着双眸,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微小的阴影,他鼻息似乎都轻得无法感觉到,唇意外的柔软与温度,令人无法联想到他平日里偏于冷淡的模样。

他看起来实在是太真挚了,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我喜欢你……”

徐岫已当机。

…………

告白事件过去三个月之后,白将离打算带徐岫回家见父母,毕业之后两个人就结婚。

徐岫换好了衣服后坐在沙发上绑鞋带,靴子鞋跟很厚,这让他站起来的时候,仿佛跟白将离差不多个头。柳东华架着腿坐在摇椅上看书,面无表情的不停捏着小蛋糕塞进嘴里,他最近被好几个纯零求爱,心情正极度恶劣中;徐岫摸了摸下巴,实在是没忍住心里那点小心思,靠着沙发开了口。

“东华,你说……我看起来很像弯的吗?”

没错,时至今日,徐岫还是很在意自己身为一个直男的事实,甚至在意到了现在,哪怕他当天是傻愣愣的答应了白将离的交往,也一直在意到如今。

柳东华不悦的挑高了一边眉毛,两条大长腿一抬,架在了茶几上,冷笑一声:“没错!我到现在也还觉得白学弟该去医院做个眼科手术。”

徐岫摸了摸鼻子,当自己刚刚什么也没说。

白将离喜欢穿白色,徐岫今天穿了件黑色系的,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情侣,像黑白双煞。两个人手拉手出门的时候,前脚刚迈开步子,后脚还没收完,门就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徐岫觉得柳东华该煮点凉茶喝喝了,他如果不是欲求不满,就是更年期提前了。

“我们走吧。”白将离紧紧的握着徐岫的手掌,十指交错。

徐岫沉默了一会:“我能不去么……”

白将离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会,徐岫二话没说迈开了步子。

白伯父跟白伯母看起来不像是白将离的爸妈,反而像是他较为年长的兄长或者姐姐,实在这一家子都俊男美女,年轻的过分。看看面前两个大美人,再想起自己忠于年纪生长的父母,徐岫顿时有点累感不爱。

没过多久,白伯父跟白将离两个人就去准备茶点,留下了“腼腆”“内敛”“温柔”的徐岫跟白伯母说话。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徐岫脑子里闪过了一堆的琼瑶狗血桥段,包括恶婆婆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想着自己是顺水推舟的就直接顺着白伯母的意思“放过”白将离呢还是据理力争一下之类的。

但实际上……一个也没用上。

因为白伯母似乎已经把他内定成儿媳妇了,笑容温暖,别的不谈,只问白将离的情况,最近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最近心情如何之类的普通问题。之后白伯母又对他说了一下原因:父母的感情太好,有时候势必会忽略孩子;白将离从小就很听话懂事,也不任性,很多时候他们夫妻俩都希望孩子会闹闹脾气,但哪怕白将离生病的时候,都是自己吃药,体贴父母工作时间的。

他从小就过分的独立,从不依赖父母。

虽说亲情并不淡薄,但很多时候,却显得不够亲密。最终白伯母抹了抹眼角,温柔微笑着看向了徐岫,柔声道:“桑桑之前跟我们说有喜欢的人了,我们还担心你不会喜欢他,知道你们交往之后,我跟你伯父都很想见见你,现在终于见到了,以后桑桑就要麻烦你了。”

徐岫默默点了点头。

那对父子还没回来,白伯母大概是觉得徐岫不善言辞,又笑着提了个话题:“桑桑是小离的小名,以前我们希望他学音乐,就给他起名叫空桑,上了小学之后,桑桑觉得自己更喜欢美术跟雕刻,就去改了名字,那时候家里种了些芍药花……”

芍药花,富贵跟美丽的象征,别名将离、离草。

徐岫沉默的点头应和。

没过多久,白将离端着茶盘跟水果盘走了过来,白伯母很快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徐岫觉得自己胃痛,脸也可能有点抽筋。

真的没有人觉得我其实是直男了吗?

在见过白家父母之后,徐岫觉得自己的直男程度可能已经像解体的擎天柱一样不复存在了……

_(:з)∠)_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说好的恶婆婆呢!

…………

交往的一年后,徐岫跟白将离结婚了,他那忠于年纪生长的父母似乎早早就对他的直男程度不抱任何希望了,唯一的坚持者徐父在电话里狠狠骂了一通徐岫之后,笑容满面的欢迎了白将离的拜访,然后在厨房里审问徐岫是不是坑蒙拐骗了人家大好青年,还负不负责了!还是不是个男人!

徐岫顿时就觉得这个世界有点无理取闹。

然后没多久,他就被毕业的白将离逼着结了婚。

没错,是逼着。

徐岫试图在拥有一个男朋友后还维持着未婚的表象,免得自己被戒指套牢于是开始踏入坟墓。但是父母的质问跟来自友人的“背叛”让徐岫身心憔悴,一个没留神就答应了白将离的要求,之后趁热打铁的青年就拖着他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了所有事情。

已经度过了蜜月的徐岫趴在丈夫的背上,汗津津的湿发垂在对方脖子边,纳闷的思考自己究竟当初是怎么把一只狡诈行动力强的小狐狸看成了羞涩腼腆的纯情天使的,最后结论可能是自己带的那副眼镜不大对。

还好这辈子就走这么一次眼。

曾几何时,徐岫思考过自己的梦中情人,最好是同龄,她一定要有柳东华的美貌、谢苍的情商、东阳对自己人的温顺老实,智商不用太高,可以武力值高,但对自己一定要温柔和顺……

想想白将离,_(:з)∠)_好像只实现了武力值高。

徐岫转了转手指上的婚戒,呼出了口气,老老实实的趴在自家丈夫背上,他腰疼得厉害,除了进行进行脑力活动,还真干不了别的,而且他的困意被白将离之前跟他进行的夜间活动折腾的一干二净,全部没有了。

虽说人生很多事情都不尽人如意,但是……

徐岫低下头,在白将离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很高兴认识你,亲爱的。

这一定是我这一辈子,最美好的事。

第三十二章

夜间下了一场雨,整个云隐鹤鸣都好像被洗过一样,于日光下晶莹剔透。

白将离坐在床边,静静守着熟睡的徐岫,煌光搁在他膝头,他握着雪白的帕子一寸寸抚过剑锋。似乎过去了一段非常漫长的时间,白将离听见徐岫的呼吸声有些许紊乱起来,便知道,他是要醒了。他将煌光搁下,伸出手去抚摸榻上人的脸颊,轻声唤道:“阿岫?”

榻上人沉默了会,忽然吃吃笑起来,长长的发丝散落在白将离手中,颤动的厉害:“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你叫来,就好像在叫姑娘一样。”白将离难得的显出一些窘迫来,刚要说些什么,却没料对方忽然直坐起来,环住了他的脖子,便顿时僵住了。不过徐岫身体还未完全康复,这样的大动作不免扯到伤处,当即嘶嘶的叫出声来,像是被捏住了七寸的蛇。

“不过……这样的地方,我也喜欢。”徐岫慢慢抽出了被自己拽痛的发丝,忍了忍下身的不适感,过分迟缓的直起身,小心翼翼的抱紧了白将离,双眸轻闭,“你叫我什么,怎么叫我,我都很高兴。”

白将离抬起手轻轻按了一下他的头,应了一声,然后说道:“你现下身体不适,再过几日,我们就启程去雪无涯。”

雪无涯。

“去找沉碧……是吗?”徐岫低下头,靠在白将离肩头,竟好似有一些郁结于心。

沉碧是一柄剑,沉碧剑灵也是白将离最后一个女人。雪无涯当年以龙渊之水与青玉金造出剑身,千叶珠淬魂,剑柄为瑶山神木,铸就一柄神兵。但剑即将大成之时,雪无涯却发现这柄耗尽了他半生的剑竟没有生出灵识,即便出世,也不过是一柄任何人都能掌控的锋利凡铁,在这巨大打击之下,雪无涯疯了。

而雪无涯的女儿雪司兰也随父亲一样,爱剑如痴,沉碧几乎可以说是父女二人的共同心血,便毅然投入剑炉,化身剑灵。

当沉碧出世那一日,却将千里生灵覆灭,发疯的雪无涯在最后一刻醒了过来,倾魂魄之力将女儿与爱剑亲手封印于雪崖之下,之后消散于世。世人无知,神魔战后,便遗忘铸剑大师雪无涯,以雪崖为雪无涯。

雪司兰跟其他的女孩子非常不同,她虽然出场极为靠后,但实际上,却几乎可以说是白将离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女人。如果说每个人都有契合度,那白将离与雪司兰的契合度一定是百分百,而最糟糕的事情是,徐岫穿来之前,写的恰好是雪司兰认主。虽然剧情走向在崩坏,但大概却是没有改变的,所以徐岫从来不觉得无所适从,但雪司兰之后……他恐怕现在与任何一个普通人也都相差无几了。

而且,真正棘手的事情是,雪司兰实力强横无匹不谈,还毫无拘束,因果不系身,对天道而言,她跟白将离都是被苍生抛弃的存在。而且,她这辈子认定的人只有白将离一个,近乎偏执的忠诚,她的是非三观都是跟随白将离而转变的。可以说这个世上,除了白将离值得她心甘情愿的臣服以外,甚至高于天道,她都是轻蔑相待的。

所以若想对抗天道……她不可或缺。

“嗯。”白将离点了点头。

徐岫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道:“你何时启程?我身体好了大半,照顾自己有余,你不必担心。”

“不……”白将离淡淡道,又重复了一遍,“不是,我要与你同去。”

徐岫愣了愣,近乎为难的蹙起眉来:“并非是我不愿意去,但我法术低微,修行几乎尽废,与普通凡人无异,连自保都做不到,即使不说拖累你,也恐怕是性命堪忧。”

“没有关系。”白将离说道,“我会保护你,你若死了,我便不独活。”

“我绝不会跟你分开的。”

白将离低下头,紧紧握住了徐岫的双手。

“天上地下,哪怕是炼狱无间,我也会跟你一直一直的在一起。”

徐岫无言相对,只是静静的抱着他,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就一起去。”

之后又过了半月,徐岫终能行动自如,期间白将离为他寻来了暖石配于心口,又担心风雪太大,下山添置了一些寒冬季节的衣物。事不宜迟,两人给玉英传了符鸟口信之后,便很快就启程前往雪无涯了。

雪无涯终年积雪不化,起伏的山脉覆着皑皑白雪,寒冷至极;但远而观之,却极是雄奇壮伟。

徐岫的靴子浅浅陷入雪中,白将离站在他前方为他带上了兜帽。但风雪似乎从四面八方涌来,刮得人面颊生疼,手足似乎都瞬间冰冷了下去,好在暖石很快就开始起作用,暖意从心口扩开,解冻了僵冷的血液与四肢。

但现在只不过是入口而已,徐岫不大相信自己能坚持到最后。

两人进入雪无涯后没有多久,便遭到了大量鸦怪的袭击,好在虽数量众多,却不是白将离的对手,兼之白将离一直护着徐岫,倒是平安无事。只是无缘无故袭来这大片的鸦群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等鸦群散尽之后,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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