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
容郡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朝着门外吼,“方秘书,叫警卫进来把这个皮条客给我轰出去”
“慢着你别随便给我安罪名。”被警卫赶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吶
“哼”
殿下小心翼翼的把屁股黏回他钟爱的“宝座”。“阿郡,说实在的,我发觉是你公司上下都发现的你脾气变差了耶,虽然说之前也不是什么善良菩萨,可是你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感觉什么”
“感觉贵公司的员工来上班都一副如履薄冰的表情”
“我并不是请他们来郊游旅行的,他们只要把份内的工作完成,我不是挑剔又不讲理的老板。”这点他很确定。
他要是那么苛刻,再好的福利措施也留不住员工。
“唷,把自己吹捧得这么英明神武,你不知道你这块董事长办公室已经被划分为北极地带,闲杂人等不敢随便靠近了吗”殿下还继续口沫横飞。
容郡把尚未看完的文件档拿过来。“我这里本来就不是让人闲磕牙的地方,只有请也请不走的瘟神才会死皮赖脸赖着不走。”
哇哩咧,夹棍带棒的骂他唷。
远在台湾的妹子,要是有机会你一定要替拜把哥哥出这口鸟气才行,人家可是为你受尽委屈
第六章
台湾happinessbridal幸福婚纱
白色情人节的广告看板还没来得及更新,一天的热潮却像灰姑娘一样,在凌晨时分失去了时效。
夜深人未静。
纷纷拉下铁门的婚纱街剩下少数几家店面还有灯光。
幸福婚纱橱窗前的探照灯一盏一盏地被捻息了,
“盛雪,我要打烊关门了,你呢”余菲将一切打点妥当后,对着还在小工作室里蘑菇的同事喊了喊。
“你把大门扣上就好,铁门我走的时候会拉下来。”她弯着腰,而这动作让声音听起来不是很清楚。
“一起走”天凉,是喝一杯的好天气。余菲肚子里的酒虫骚动着。
“我还在忙,你先走吧”
“走了姚仙一个工作狂,怎么你也中毒了,情人节刚过去,又没有什么大case,不懂你有什么好忙的。”在外面想了想却没有走掉的余菲,蹬着皮尔卡登双色高跟鞋叩叩叩的进了还亮着灯的工作室。
把头发盘起来的盛雪看见她,双手依旧忙碌,头也不抬。“你有东西忘了拿吗”
“一起去喝一杯。”性情冷淡的她其实并不爱找伴,但是天天相处的工作伙伴她倒是不介意。
她跟盛雪虽然没有很深的私交,不过两人同游过上海,在程度上又比其它人多了那么一点感情。
“我把纸型裁好,还要打版,你先走吧”拿着色饼俐落的画着腰部的线条,盛雪对于余菲的邀请并没有太大兴趣。
“我发现你从上海回来后就足不出户,去酒廊跟pub都请不动你,别跟我说你要伴守青灯终老吧”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尼姑。”
“你现在跟尼姑有什么差别每天一早来开门,不泡到晚上十点不走人,你看看大姐头,一下班走得人影看不见,留下我们两个喽啰看店喂喂喂,臭女人,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进去啊”她难得苦口婆心,难得啰唆好不好
“姚姐是有家庭的人,一下班她归心似箭是应该的,何况她还在新婚期间,要是她也每天加班,你我还要担心她可能婚变咧。”昂起腰,有些酸痛,同样的姿势太久了。
“那你咧,你每天做得像条牛,又哪根筋不对”
盛雪终于放下手里的东西,改剪下一大节胶带,叭答叭答地黏起身上各处的线头。
线头是跟她相依为命的恋人。
“我啊,失恋了。”不知道算不算
“别老拿那种借口来搪塞我,打自上海回来你那些pub王子也都跟着解散,是你不要人家,失恋的是别人好不好”余菲对她的行为可是了如指掌。
“那些人没有一个会陪我到老的。”
余菲黛眉高掀。“你没发烧生病”
盛雪推开她想探过来试温度的手。“我好得很,活蹦乱跳,比十八岁的小鬼还有精神。”
“我听你在那里小儿骂骂号,有精神你的精神留在上海没回来,不如”她用指头点着下巴。“我带你收惊去,我家隔壁有个卜米卦的阿嬷,听说还满灵验的,要不要去试试”
“余菲大姑娘,我服了你了,要喝酒是吗那就走吧”实在受不了她的试探。
“你的布咧”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的人还在唠叨。
“余菲,我真的要用布疋打你喔”打从上海回来,她每天灰头土脸的,真是够了
余菲玻鹚雍苌畹难劬Γ纠聪氪蚱粕肮匚仕纬龆炊罄慈锤谋渲饕獍鸦巴袒厝ィ某攀13┕垂词种浮澳阏娴氖r掂福肯氩坏侥阋不岚刀沙虏终庖徽小br
“暗渡你的头啦”盛雪才不理她的挑衅,把胶带往垃圾桶丢。
“要不要说一说是哪个男人叫人失魂落魄神魂不属精神不济饮食无味”
“余菲,你够了吧”
“不说是吗没关系。”当然不够喽,她就不信等一下烈酒入喉,盛雪不会乖乖的招出来,她逼供的方法可有千百种呢。
像她这么ㄍ1ㄥ的闷骚女人,追跟被追的人都累啦。
铁门拉下,宣告一天的疲惫终结。
再来就是快乐的夜晚啦啦啦啦
又这么晚了吗盛雪抬头看着天空不明不灭的星子。
台北的天空是浑沌下明的,那,上海的那片天际呢
怔呀怔着,突如其来的,她被余菲拉进刚招来的出租车里。
不管何处的天幕都被一并关在汽车门外。
一成不变的每一天开始。
更换柜台的盆花并没有固定是谁的工作,以前大多是身兼花艺设计的老板娘姚仙随手插上一盆花放着,这段她经常迟到早退的“非常时期”只好由盛雪责无旁贷的接下来。
插花,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看着流理台上摆放的鲜花,拿着花剪的盛雪叹了口气,准备毁尸灭迹。
“我以为我是最没天分的那个人,想不到你才是个中翘楚。”喝着蒸馏机泡出来的阿拉比卡咖啡,一身夏装的余菲完全看不出来昨晚狂欢的痕迹。
“你很闲是吗”她已经够挫折了好不好。几天前插出去的花已经为她闹了够多的笑话,实在不需要再加余菲这个怪胎的评语。
“是啊,”她凉凉的应道:“你也知道旺季过了,客人小猫两三只,我当然闲着喽。”
“姚姐还没来,前头没人不要紧”
“看店是你的工作。”她撇得一乾二净。
三人公司,人手少,所以分配的事务就多,预约咨询估价接电话打杂门市要负责的都属于盛雪的工作范围。
不是大家欺负她,而是她甜蜜蜜的娃娃脸通常是最有力的招牌。让她杵在店门口的效益,当然是比让她窝在小工作间做礼服要划算得多。
姚仙的算盘可打得精。
也亏盛雪的个性不计较,随手拾掇,三人和和乐乐的,倒是把婚纱店搞得有声有色。
“知道啦,我马上出去。”
“买盆花不是省事得多。”
她把唯一幸存的樱花株插上剑山。“聊胜于无吧”
余菲无话可说,她对这些花呀草的也一窍不通,把喝空的杯子倒了倒,她随口问了一句,“你要不要也来一杯”通常,没有灌下三杯咖啡,她很难醒过来。
盛雪作势将“作品”捧出去。“我等一下自己来。”她每次看余菲喝黑咖啡头皮就发麻。
“ok”
自从姚仙“大发慈悲”买了蒸馏咖啡机以后,盛雪的工作就少了一样,她只要把磨好的咖啡豆加下去,其它的请君自便,不用像以前那样,苦命的一贯作业,设法满足两张挑剔的嘴。
两人从茶水间出来,店门的铃铛也叮当响起,香风随着一袭香奈儿的当季碎花露背洋装席卷了进来。
“你们大家来看,我带谁来了,摄影师喔”
那种献宝的姿态十足十。
这不能怪姚仙。
婚纱馆悬缺最久的位置就是摄影师,以前外包给广告公司,感觉绑手绑脚不说,还要受尽对方拿乔的气。
拥有固定的摄影师是她最大的心愿。
一张温润如月光,灿烂如春暖花开的风华绝色从姚仙的身边移了出来。
两截式的穿著,rocksport的运动鞋,改良过的滑板裤,一头长到腰际的黑发绑成辫子在身后晃荡着优雅的弧度,箍住发梢的是一抹亮晶晶的金。
他还是穿著钟爱的布鞋,没有身为董事长自觉的打扮。
盛雪一阵错愕,浑然不觉的将水盆里的鲜花往身上压,这一压,樱花瓣纷纷掉落,不一会儿,脚下竟然聚了一地的落英。
身边的余菲看了想张口跟她讲,然而,瞧瞧盛雪已经魂进入太虚的表情,还有那一地不幸的樱花,瞬间改变主意,转身到后面去拿扫把了。
看个男人看到流口水,这绝对不是盛雪的作风。
她昨晚怎么套都套不出来的秘密,绝对跟这美到叫女人自卑的男人有关。
嘿嘿,她只要等着看戏就行了。
“阿郡,我来跟你介绍,盛雪是我最得力的助手,这家店全部的婚纱礼服都是她一个人设计缝制的,以后你要跟她多配合。”姚仙往中间站定,为两人互相介绍。
“姚小姐,我跟雪很熟。”容郡一双看似慵懒的眼,细细描绘过多日不见的容貌,发现她改变不大,这才露出释然的浅笑。
不过这会不会也代表她没把他放在心底
“真的亲上加亲,太好了。”姚仙拍拍手。没想到这么顺利,看起来不会有处不来的问题了。
“姚姐,不要乱套形容词好不好”好久,盛雪才找到可以表达意见的缝隙。
什么亲上加亲,还礼成送入洞房咧。
“盛雪,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既然认识阿郡这么优秀的摄影师竟然也不帮我介绍拉拢,你居心何在”姚仙嘴巴虽然这么说,责怪的意思倒也没多浓。
盛雪把已经鞠躬尽瘁的樱花盆放到柜台上,眼角余光瞄到气定神闲的容郡没有半点想两肋插刀的模样,她微咬银牙,“我根本不知道他懂摄影。”至少,他从不曾在她面前展现过他的摄影功力。
嗄姚仙傻眼了。
“夏草拍胸脯保证说他还得过乌鲁木齐的摄影奖,当婚纱的摄影师其实是大材小用了呢。”吃了太多夏草口水,就连讲话也一字不漏的照抄,姚仙期望做到最完美的地步。
“什么乌鲁木齐的摄影奖,我看是骗人的吧。”
喔喔,否认得这么彻底
姚仙认识盛雪起码有五年,没见过她用这么愤恨激烈的语气排挤任何人,她想见的世界大同景象要破灭于一旦了吗
“盛雪,你跟阿郡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别害羞,阿郡都跟我坦白过了,他可是为了你不辞辛劳从上海追到台湾来,叫我好感动。”可以看见姚仙眼中的心形一直是亮晶晶的。
是不是结了婚的女人都会发展出不必要的鸡婆性格盛雪一点都不想领情,也不想这样被撮合。
“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没有特别的交情。”
普通朋友容郡的眼悄悄燃起一把火。
“看起来不像啊。”姚仙左看右看,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张力可是很足够的。
“你说过内举要避亲。”看起来老板娘也沦陷于容郡那所向无敌的俊俏容貌,唉。
“碰上好人材那些无谓的坚持就免了。”
瞧瞧她还有什么话说
“小嫂子,如果你不介意,雪交给我来说服就行了。”往前踏一步,容郡四两拨千斤的把盛雪的事揽到身上。
既然老板娘很在意他是否能跟婚纱店的小姐们相处得愉快,那他也不吝啬释放他的善意喽。
“可以吗”姚仙很怀疑。
“看我表现”他嘴角浅勾,又迷死一名已婚妇人。
看着他逼近,盛雪开始武装。“我警告你别过来”
“我不过来怎么说话”她今天真漂亮,小小的耳垂挂着两串五颜六色的小珠珠,充满柔美气息的半袖洋装,盘起的发露出白皙的颈子,她在呼唤他,全身上下都在呼唤着他的靠近
“stop”一掌贴住他已然太过靠近的脸。
哎呀,就差一咪咪,她身上的味道可爱的五官就能通通被他饥渴的眼睛收纳珍藏。
“回答我一句话就好。”他柔绵的声音熨贴着盛雪武装不起来的表情。
“什么”她的慌是不是表现无遗
两双眼,互相有对方的影。“你想我吗”
一拳挥出。
答案揭晓
什么叫做她跟他好歹比较熟,就暂时划归她那里
什么叫做照顾出外人是台湾人的人情味
什么叫我还在新婚期间,家里放个“美丽的祸水”有妨碍观瞻的嫌疑
说穿了不就是上司压迫下属,她要是想继续在婚纱店混口饭吃,就该摸着鼻子把堂堂容氏董事长接回家供起来,以免亵渎。
供起来哼,她什么教都不信,哪来的供桌供品
根本是自找麻烦好不好
她差点忘记,搞不好姚姐还下知道她聘请的摄影师可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哩。
钥匙穿入洞孔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下子。
每天必开的门锁也跟她作对。
她好想要一个喊芝麻开门就能自动开门的声控门啊。
“我来”声音带着魅惑的气息钻进盛雪的耳畔,修长的胳臂适时穿过她的发梢,肩膀喀啦两声响,铜门打开了。
她觉得头皮发麻,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希望不要受后面那个跟屁虫什么影响,而出现发神经的举动,她在公司出的糗已经够流传千古了。
抽出钥匙的手在她颊边停留了下,指背趁机吃了她的豆腐。
盛雪被电到般的反转过身体。“你”
真是不公平,老天造人男女骨架体格差别那么大,在他的阴影下,她觉得自己娇小得可怜。
“胆小鬼”他口吐冰珠。
嗄
“为什么不勇敢承认我们认识,我还做过你两天的宠物”他小鹿斑比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几度想发火又苦苦压抑的模样,那瑰丽的双颊非常非常的吸引他。
盛雪不想跟他在外面起争执,忍下翻腾的怒火,开了门,走进她位在市区的高级公寓。
台北所有的一切是她花了将近十年青春打拚出来的结果,没有依靠过家世丰厚的老家。
“回答我。”提着自己的行李,容郡跟着走进来。
“我不认为那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你想让大家知道你容氏集团董事长,大可以自己宣布。”他好象变得顽固,像小孩般一定要要到他想得到的东西。这到底有什么好问的
“喂,你为什么总是要模糊我的说法”
“哪有,我说的是我心里想的。”
放下行李,简单打量了很有女子香阖味道的摆设,一张大型的印度丝织品挂在单色的墙壁上,红金蓝三色交织的卧垫搭配着米色沙发,纯黑大理石砌成莲花瓣的水柱,流泉潺潺,很有质感的木料家具,落地窗垂饰着华丽的流苏,她的品味好得叫人惊叹。
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男人曾经进驻的痕迹,容郡脱下布鞋,反身回到门外摆放完毕。
虽然他不能像小狗一样尿尿划地为王,可摆上男人的鞋子,看谁还敢白目的闯进来
“鞋子有鞋柜可以放”另外,要是让假日一定会北上来看她的爷爷发现她在家里藏了个男人哦,她保持了好多年的“清誉”后果,她不敢想。
“我还有内衣内裤可以借你挂到晾衣架上,家里有男人多少可以让思想龌龊的男人不敢打你坏主意。”
“谢谢你的鸡婆喔,我没有男人的内衣裤也一样安全无虞。”用不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好不好。
真不知道他心里头拐着多少弯。
“这是我当宠物的责任,要看家保护女主人的安全咩。”他挑好了看似最舒服的位置,跷腿舒展四肢,很自在的把盛雪的家当自个家。
“堂堂容氏大老板不适合当谁的宠物吧,请你原谅我的有眼无珠。”盛雪看着扔在地上的行李,没奈何帮他放到茶几上。
这人,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啊
“你还在气我小雪,那是我家的产业,我不能看着它垮掉。”
“那么现在呢,情况还好吗”她其实是关心的。
“你看我眼皮下面的熊猫眼就知道我有多努力,我每天都想着来见你,想得快发疯了。”
盛雪心融了块。的确,他瘦了一大圈。
“你会不会做桂花酥饼”
“不会”
“那简单一点的,泡芙很多奶油的那种”
“也不会”
“你去学,我好想吃你亲手做的点心。”
“你信不信我敢把你轰出去”当她是煮饭婆吗还大言不惭的点菜,有够随便的
“别气别气,我再问一个问题就好了。”
“最好如你说的,我累了一天,不想跟你舌战。”从前回到自个的公寓她就是皇后,今天却像个小媳妇,包包还拎在手上,丝巾还在颈子上,更要将全副精神放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她命苦。
“你不想我吗”他没一刻安静的东翻西翻,好象沙发上有虫,眼睛则是跟着盛雪的身子转来转去。
老天他又问。
“我说过几百次,你烦不烦吶”
“雪我好想你。”他坦白的眼中没有一丝杂质。
别用那种眼神看她毫无预警的酸意霎时冲进盛雪的眼,把皮包往桌上甩,把所有的感觉死锁。
尽管那几个字沁入她一直捍卫的心,沁得她心酸。
她抓着椅背。“那又怎样,活该你出现了我就要说欢迎光临你要走,还要等我说谢谢光临吗”
“你有在意我对不对”要不然从见面到现在也过了大半天,她还是像一只捍卫小鸡的母鸡,随便一碰就啄得人面目全非。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要不是姚姐吩咐,我不会让你进来的。”换句话说她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硬是压下去对他乱七八糟的感觉,她告诉自己只要熬过今天,只要熬过今天
“小雪。”
“谁允许你这么叫”她抡起拳头。
谁知道拳头才握紧就落入更大的掌握,容郡把抵在沙发椅靠上讲话的盛雪往下拉,让她的身体贴着他,让她进退不得。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女上男下。“你满意这样的姿势吗”
她欲言又止,菱唇半启,又羞又愤的想打歪容郡的下巴。
“放开我”
也许是不想看到她眼中水汪汪的样子,他妥协了。“我知道了,你真是伤害人心的妖女,我到今天才知道我这张脸对你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他并没有打算把小雪弄哭。
他松手,让盛雪从他身上爬下来。
“我这里让给你睡,明天你要走的时候把钥匙交给楼下的管理员就好了。”她感觉得到自己的脸皮还不停的抽动,脚很软。
“你要去哪”
“我自然有我的去处。”她不会说是要到余菲的小窝打地铺。
“不用吧,你这里有好几间房,你如果对我不放心,大不了睡觉的时候把门锁起来,我不会去偷袭你的。”
要是拒绝不免显得她矫情
“好啦好啦,我向来说话算话,说不碰你就不碰,你不会有贞操危机的。”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喔。
盛雪实在也累了。
今天工作,为了抵抗容郡的靠近,体内的防卫机制全体出动:心的跳动频率完全乱掉不说,心不在焉的结果换来衣料剪裁错误,一块法国珍珠丝缎被她剪了个四不像。
实在是够了
“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我对你讲过的话从来没有忘记过。”
入侵计画成功耶
第七章
草草的按下时钟,号称有一六○的身子从凉被里钻了出来。
懵懵懂懂的转着很不舒服的脖子,女人啊,有了那么一点点年纪,真的是,只要稍微睡不好,身体就会随时举白旗抗议。
可恶这都不知道是被谁害的
走到浴室,额头当当当冒着她这年纪不该有的青春痘。
她一点都不以为脸上长了青春痘有什么好高兴的,戳着那颗不识相的痘子,盛雪埋着头刷牙漱口。
一反平常上班的匆忙,她慢吞吞的抹着脸,慢吞吞的踏出浴室,接着打开房门
“你起床了”一听见她的脚步声,容郡马上拋弃看到一半的晨间新闻,冲到她的房门口。
“你怎么还在这里”眼花间看见容郡那张灿烂如星辰的脸蛋,盛雪呆愣住。
“我等你起床弄早饭给我吃。”他忙着把掉到眼睛前面的头发撩到后面,一时间充满手忙脚乱的稚气。
“就只知道吃。”真是够了
“因为你煮的菜好好吃嘛。”抓着一绺头发,他的表情无辜得叫人怦然心动。
“把身体转过去。”她无力的命令。她的青春痘为什么更刺痛了
“哦。”他听话得不得了。
盛雪双手捧起他如黑绸的头发,用五指梳理。“别动喔,拉到你的头皮我可不管。”她的口气还是没半分通融。
“我肚子好饿。”这种感觉真好。
“你要我剪掉你这麻烦的头发吗”这样她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去弄早餐。
“你不喜欢,我就剪。”
“无聊你干脆剃光头当和尚去啦。”她还是没好口气,但是动作轻柔,好象握在手中的是最上好的布匹。
她没有帮谁绑过辫子,在婚纱店的时候看余菲动作俐落,什么发型都造得出来,怎么到自己手上却不是那回事了。
“我当和尚的话,你住到我隔壁来当尼姑。”
“容郡,你继续胡说八道不要紧”在他面前晃了晃正在进行中的辫子,盛雪的威胁很明显。
也不想想辫子掌握在她手中,等一下她就“不小心”扯断他招蜂引蝶的头发,看他拿什么去泡妹妹
“你看我们俩这样像不像夫妻”
“我可不想要一个老是要我伺候的男人。”毛茸茸的辫子,她尽力了。
“那你心中的白马王子长什么样”笑嘻嘻的把辫子盘到脖子,他的眼睛始终跟着盛雪的身影走。
“没想过。”她是真的没想过。她不像所有的女孩子会在心里描绘一张属于自己的未来,她也没想过怎样的男人会有副不怕风雨愿意让她栖息的胸膛,她太早出社会,太早独立,太早知道靠谁都没有用的。
男人。她家的男人她摇摇头,不去想。
这些年,有许多的男人在她身边来来去去,她却一直很笃定的知道,那些强壮的或者不属于强壮的胸口,没有一处是永远属于她的。
“雪”容郡偎过来,探照灯似的亮眼把她流露的茫然跟忿然瞧进眼底。
“你肚子饿干我什么事”她直觉的反应过来。然而下一秒,她转进厨房,拉开冰箱,把日前才补给的食品通通挖出来,泄愤似的摆满整个流理台,不一会儿,水龙头的冲刷声盖去一切。
就在她忙着准备食物的时候,一点都不肯拿捏安分尺寸的人频频进来,跟她挤在小小的空间大喊不够米饭不够,菜色不够。
盛雪咬着银牙,手拿菜刀。“你最好不要让我看见剩下一颗饭粒,要不然我”
“不然怎样”他舒展着眉,发出猫一般细不可闻的声音。
竖得高高的凶器倏然收回。“下次你就没饭吃了。”
她的头俏俏垂下,噗嗤噗嗤的锅子冒着丝丝的香气,太过早起的早晨,小麻雀在窗台上踱步觅食,偶尔抬起圆下溜丢的眼珠子瞧人,她的身边杵着一个大男人,男人言笑晏晏,这是多么美的一幅画。
如果她想拥有这幅美丽的风景,可以吗永远的
“到了”
盛雪推了推满脸睡意,而且已经老大不客气将她的香肩当作枕头睡到七重天外的容郡一把。
“到到哪”填饱肚皮睡虫就赶不走的人还忙着跟周公下棋,突然被唤醒,睡眼惺忪的表情老大不愿意。
“下车,你到外面等我,我去停车。”他像个孩子,嗜睡的模样一派天真无邪,吃饱了睡,睡饱想吃,完全是幼童的行为。
这附近有投币式的停车场,一天下来咬的硬币可观,平常盛雪可不兴当冤大头,让那些吃钱不眨眼的玩意吞掉她的辛苦钱,今天多出来一个容郡,她只好把好几个月没出过门的老爷车开出来兜风。
“停车是男人的工作,我来”他打了长长的呵欠,揉眼,伸过长臂就要接管方向盘。
他还是想睡得要命,没办法,打自娘胎带来的习惯改不了,尤其在吃了两锅饭后,他心满意足之余,瞌睡虫更是一路作陪。
“别跟我抢你走开”她可没想到容郡会来这下,煞车紧踩不放。
“让我表现一下嘛。”基于吃她住她开车也她,身为男人的他偶尔也该尽点心力不是吗
然后,就看见两人卷成麻花样的纠缠在一起,容郡的长手长脚占了天时地利的便宜,他一脚横跨,等于坐在盛雪的大腿上。
慌乱中她使劲去推他,更用膝盖去顶他,希望他那条暧昧的大腿自动抽回去,哪晓得双脚踩来踩去,车子居然往后倒开,煞车变油门,她感觉不对劲想握回方向盘,时间晚矣。
强烈的撞击声之后,一切归于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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