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傻了眼,齐齐盯着房东。
“是真的吗?房东太太。”
毛利一把揪紧头发,以为自己在发恶梦。
“嗯……”
房东是一个上年纪的老太太。满脸的皱纹仿佛是用刀一条条刻在脸上,老花眼镜下的眼睛眯成一线,掉了牙的嘴巴噘得老高。“大约是深夜时分,发现他吊死在房里,引起很大的骚动呢!”
“怎么会……”
泪水在小兰眼里打转。
“真伤脑筋……房里死了人,这栋公寓的租价会大跌的。”
老太太心烦意乱,不时挪着老花眼镜。
“那个人的女儿怎么了?”
毛利一点也体会不到这老太太的忧心,他只担心着雅美的安全。
“女……儿?”
老太太一脸迷糊。
“为了找他而来到东京的广田雅美小姐呀!”
毛利吼着。
“啊!原来那个人是离家出走的!难怪这样!”
老太太小眼睛咕碌咕碌地转着,“那个人真是好奇怪的!一年的房租一次计清,而且什么也没问清楚就搬进来了……”
“一年的租金?”
毛利打量着偌大的房子发愣:赛马区的楼租价贵得很。还要给一年的租……广田先生去哪找那么多的钱?
老太太兀个儿说着:“嗯,那些房租全部都是新钞!我想他一定有隐情,但实在想不到他是离家出走的……”
她托着下颌,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索中,“等等,你说他的女儿也来了……那么她大概也被杀了!”
“什么意思?”
毛利大吃一惊,“广田先生不是自杀的吗?”
老太太摇着头,小小的眼珠瞥了眼他们,冷冷地说。“不,我听行警先生说,广田先生是被杀死的。”
“什么?”
毛利、小兰如遭雷击,新一却是面色如常。
“啊,没错……他的确是被杀。”
目暮沉着脸告诉毛利,“凶手在勒死死者之后,再将他吊在天花板上。”
一开始,毛利对公寓房东老太太的话半信半疑,所以不惜走访东京警局,找到负责这件案子的目暮,想来个查证。不料,目暮把老太太的话都一一证实了。
“怎么会有那种混帐事!”
毛利气得脸色发紫。
“绳子和天花板上都有第三者的指纹……所以一定是被杀。”
目暮再三肯定。
毛利差不多是吼起来:“凶手为什么要下这种毒手?”
“大概是为了钱吧!死者房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带走了,剩下的只有猫。”
目暮拿起桌面上放着的那一份案件记录,神色凝重,“虽然目前尚未掌握凶手的线索,但从死者脖子上的勒痕来看,凶手应该是个高大的男人……”
“高大的男人?”
毛利心头掠过一种不祥的气息。
“我们虽然没看到你所说的那个女儿。但在现场却找到这样东西……”
目暮伸手从抽屉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毛利。
“这、这不是……雅美小姐的眼镜吗!”
毛利拿着那副大框眼镜,手一阵颤抖,“这么说,雅美小姐她……”
“嗯,虽然没找到尸体,但是,说不定己让人……”
目暮没有再说下去。
毛利脸上一阵抽搐,青筋在额角处凸凸地跳动着,收下那副眼镜,他铁着脸走出了警局。
“爸爸……”
等在外面的小兰与新一叫他,可他却是目不斜视地走远……
离警局不远的一个街口。一个披着大衣的男人紧盯着他们,这正是那天在公寓前遇上的那一个男人。他挪了挪鼻粱上的墨镜,拉起大衣的衣领,紧跟在他们后面。
“喂,别那么沮丧嘛!”
新一看着脸色掺白的毛利与小兰,那样子好像死了人一样悲哀伤痛。
“可是,雅美小姐说不定己经被杀了……”
小兰努力地噙着泪水,不想全都是白费心机,晶莹的泪如开了阀的水涌喷着。“好不容易……她好不容易见到了父亲。却发生了这种事。好惨哦……”
“喂!现在还不能确定她已经被杀啦!或许,她只不过是被犯人带走了。”
毛利拍着小兰的肩膀,“别哭啦……警察也在帮忙找,别那么悲观嘛!”
傍晚时分。
“咦?小兰怎么了?”
新一一眼瞥见窗前一动不动、塑像一样的小兰。
毛利喝了口酒。叹息道:“唉,她回来后一直是这个样子。你跟她说什么,她都心不在焉的。看来,她真的很担心雅美小姐!”
毛利无奈地摇摇头,一仰头把酒瓶里剩下的酒“咕咕”地饮光。
“爸爸,你过来一下!”
冷不丁,小兰开口叫毛利,指着窗外说。“那个人好奇怪!他一直盯着我们家……”
“嗯?”
毛利与新一一听,立即奔至窗前,当毛利看到对面马路的墙角处站着的那个戴黑镜的男人时,不由脱口而出:“喏,是那家伙!那个戴太阳眼镜的。他就是那天在广田先生家附近徘徊的……可疑男子!”
毛利顿了一下,自觉不娶:“对啦!目暮警长说过凶手是个高大的男子……”
“那么,就是他……”
小兰瞬地脸色大变,愤恨地一拳捶在窗边,“就是他把雅美小姐的爸爸给杀了!”
“好!小兰,你在这里等着!”
毛利扭头往门外冲去,“我现在去抓他,好问问雅美小姐在……”
“咋嗦!”
一声,小兰把窗户拉开,一跃而起……
“咦?”
毛利与新一一愣,当看到小兰纵身从二楼的窗户跳下去,二人一惊,慌忙扑至窗前。
小兰不慌不忙,稳当地落在地上。不待歇息,就冲向站在对面的那个男人,停然大怒地吆喝。“在哪里?你把雅美小姐带到哪去了?”
那男人一听,掉头撤腿就跑。
“等等,别逃!”
小兰哪里肯放过他,跟着追过去。毛利与新一都以最快的速度从楼上赶下来,紧随其后。
那男人飞快地跑到停在另一边街的车子旁,钻入车里便想开车离开。
小兰看势不妙,“啊——”
地大叫一声,一个飞身跃向车子,“轰”地,那扇车窗被她一个螳螂腿踢碎了。车里的那个男人吓得魂飞魄散,小兰趁机把他揪下车,对赶过来的毛利说:“爸爸!我抓到他啦!”
“小兰。漂亮!”
毛利当即拍手称赞,然后紧紧扭着那男人的衣领。扬起拳头骂道,“好大的胆子!凶手竟敢自己跑来!想向我挑战,是吗?”
“我、我不是什么凶手!”
那男人吓出一额冷汗,哆嗦着摇头摆手求饶。
毛利大吼:“那么你是谁?在哪里混日子?”
“和、和你一样……”
那男人抖得像糠筛一样。
“什么?”
毛利手一松,那男人“啪”地掉在地上,啃了满嘴都是泥。
“我……我也是侦探……”
他惶恐不安地爬起来,从口袋掏出一张照片,“因为我怀疑你接受了和我同样的委托,所以……”
“同样的委托?”
毛利一把夺过那张照片。
“嗯,同样是寻找广田先生,”
这男人指着照片上的人,“不过,拜托我的客户是这位先生……”
照片上是个高大男子……
“我刚刚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是侦探!”
被带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这个戴墨镜的男人再三解释。
“是吗……那你当时干嘛要逃?”
毛利不信任地瞪着他。
他一听,便不好意思地抹着脑袋:“那是因为令媛气冲冲地追赶过来,我吓了一大跳,身不由已地……”
“什么叫‘身不由己’?还有,你不能摘下墨镜说话吗?”
毛利生气地瞄着他。
那侦探一听,头晃得像拨浪鼓:“不……我的胆子特别小,而戴上太阳眼镜,只要是为了不让别人取笑……”
“罗嗦!我没时间听你胡扯!”
毛利不由分说,一把扯下他的墨镜,不由吓得“哇”地大叫一声,跟着“哈哈”地捧腹大笑……
“啊——”
被拿掉墨镜的侦探张大嘴巴怪叫一声,瞪着毛利。原来,他天生一双圆乎乎的斗鸡眼,还长着长又黑的睫毛,整双怪怪的眼睛与他国字型脸孔尽不相衬,还滑稽得惹人发笑呢。
新一哈哈大笑,这家伙的样子简直太滑稽了。
小兰生气地冲毛利嚷:“爸爸,你认真地听他讲话!这可是事关雅美小姐性命的!”
“抱歉……”
毛利好歹止了笑,清了清喉咙,“嗯哼!你说你也是到了寻找广田健三的委托,对不?”
“是的。可是等我找到他的落脚处时,你们已经找到了他……这侦探低垂着头,躲避开毛利的眼光,”从你们谈话的内容,我得知你和我都接了同一件委托。而且,有件事令我觉得很奇怪……“
“嘻嘻嘻……”
毛利忍不住又发出一阵大笑,“奇怪的应该是你的那一张脸!”
“砰!”
小兰一记敲在毛利脑瓜上。
毛利好气又好笑,连忙屏着气强忍笑意,问:“什么事令你觉得很奇怪?”
那侦探慌忙把眼镜拿过来,重新戴上:“是广田先生家人的事……”
“家人?”
毛利好奇地眨着眼。
那侦探连忙掏出刚才那张照片:“拜托我找广田先生的,是这个人。我记得他那个时候说过,要我帮他寻找从九州来东京工作的哥哥,而且说广田是他唯一的亲人。”
“唯一的亲人?”
毛利的眼睑不自觉地跳起来,“可是,广田先生除了女儿雅美小姐外,应该没有别的亲人……”
“对啊!而且雅美小姐的爸爸,是从山形市来的呀!”
小兰忍不住插嘴。
毛利仔细地盯着照片,眉头皱成一线:“嗯!那的确很奇怪……”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
那侦探坐直了身子,一脸神秘地凑到毛利跟前,小声地说,“这件事是我向广田先生那些计程车行同事打听到的。听说,广田先生每天一到傍晚就不载客,而是在附近的同一条路线打转,还以相当高的速度行驶呢。”
毛利挠了挠头发:“那可能是为了消除精神紧张吧。人一上了中年,便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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