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莫名其妙的咬了人,然後竟然还能笑嘻嘻的若无其事的看著他……莫不是他轻易地就做了收妃子的决定遭了报应?他几乎还不认识她,就要了她。若是这女人实际上拥有一个变态阴暗的人格……比如说喜欢吃人肉什麽的,那他岂不是自掘坟墓?
瞧见男人因为自己稀奇古怪的想象蓦地打了个寒战,然後审视她的目光也变得警觉起来。幕清幽却只是莞尔一笑,一个借力踩著他的膝盖利落的翻身跃出了水池。
“走了啦,你的女人还在外面等著。”
说著,她竟然不看他。而是先到先得的从地板上捡起几件穿上去还算是勉强可以看的衣服套在自己的身上。比如她的裙子,再比如他的上衣。
而魔夜风却像是已经石化了一样,兀自站在热气蒸腾的池水里面发呆。
她一跃这才提醒了他──这美人好像没有看上去那麽孱弱,那麽需要被保护吧?他都差点忘了,她可是能躲过他致命的一击的武功高手啊。
呃……自己是不是捡了个什麽麻烦回来呢……
25快跑!!我们私奔!!
一向浮华热闹的拢翠楼里,今天却呈现出一派难得一见的萧杀。
只因这里来了个不速之客。只因这里来的这位不速之客身後又跟了另一个不速之客。
专门招待贵宾的雅房内不耐烦的坐著一个明明年轻的很,却由於戴了过多的贵重首饰而显得有些臃肿流俗的美丽女人。
说她美丽,是因为这女孩子打扮的极为精致。眼角勾勒著如墨的细线,脸颊飞扬著瑰丽的绯红,嘴唇也是唇纹舒展的轻抿著,亮晶晶的好像还涂了一层香油。
十七八岁的样子却有著成年女子才会散发出的妩媚诱人。此时倚靠在昂贵的古董椅上用手掌慵懒的托腮,看上去还勉强称得上是一副描绘“深闺怨妇”的图画。
该死的魔夜风,怎麽还不来!她纤细的柳眉越蹙越紧,一口白牙咬的紧紧地,仿佛要将男人当做下酒的凤爪扒皮拆骨入自己的口中嚼个粉碎。
她就知道他这一趟莫名其妙的出访一定会出事情!
因为魔夜风不仅事先完全没有跟她打过招呼,而且走的时候也是匆匆忙忙,像是被什麽人装进麻袋里“咻”的一声被带走似的。若不是她留了心眼利用种在那男人体内的蛊毒来催探他的行踪,她还不知道这出访竟然一下子就“访”到了妓院里。
“咳咳!”就在这时,一个俊美的男子用手上的扇柄掀开从另外一个小房间通往这间雅房中间的水晶珠帘,脸上挂著分不出情绪的善意微笑潇洒的闪身走了进来。
“你是谁?”
司徒星儿用眼白斜睨著这个看上去有点面善却的确不认识的陌生人,只觉得他手中的那把扇子好像在哪见过。
神乐挑起唇角暗忖这易容术做的还不错,随即表现出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难缠女人的模样,开始尽作为拢翠楼楼主的地主之谊。
“这位姑娘,我拢翠楼的香茗可好喝?”男人笑眯眯的说。
老实说,瞒不瞒得过司徒星儿倒也没有什麽。反正即便是在骁国,“鬼将军”也不过和她有过几面之缘,又是无一例外的相看两生厌。所以她对他的容貌应该印象不深。
但是他却还不想让魔夜风知道自己的双重身份。那男人原本就已经够迷糊的了,而他是他唯一信任的男人。人生在世,能被一个如此邪佞如此孤傲的魔王信任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他不想打破了这层难得关系。所以在魔夜风清醒之前,有些事还是瞒著的为好。
“嗯,一般般吧。”司徒星儿无趣的将一块糕饼塞入口中,嚼了几下却又觉得干涩急忙用水漱下。
原来不过是妓院里拉皮条的……
她懒洋洋的看著他,实在不想跟他这种下等人废话。但是这男人却像是对她极有兴趣似的带著一种玩味的眼神一直盯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些不自在。
“你看著我做什麽?”她不悦的皱起眉,娇叱了他一声。
“你可知道我是谁?像我这种身份的女人可是你能随便看的?”
我只是在看秋後的蚂蚱还能蹦躂几天,神乐在心里默默地说。表面上却仍然谦卑有礼,一见女人不高兴了忙赔笑著说,“抱歉,我们这里来者都是客,所以不太注重客人的身份。请问姑娘您是──”
“切,谅你这种下三滥也想象不到我的身份有多麽的高贵。”女人仰著头,一想起自己即将成为骁国的王後就情不自禁的得意起来。
“我是骁国的──”
刚想将未定的事抖出来,吓吓这个什麽楼主。哪知,话音未落,雅房的大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身形高大举止却有些狼狈的男人先行走了进来。身後则跟著一个步履轻盈,身姿婀娜的女人。
“星……星儿。”
魔夜风一见自己的克星,眉宇之间有些尴尬。他此时身上只套了一件外袍,因为中衣给了幕清幽,所以看上去并不像刚来时那麽体面。而幕清幽一头秀发半干半湿的披著,男人的衣服彰显的她身材更为玲珑纤细,虽不是绫罗绸缎却自有一股风情万种。
她进来之後并没有急著朝司徒星儿打量,而是先将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神乐的脸上。
只见对方见她出现,便用铜骨折扇轻轻点唇,递给她一个疑问的眼神。於是幕清幽也敛下下颚,迅速的眨了两眨睫毛用早就商量好的暗号告诉他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看著幕清幽的小动作,神乐的唇角就挑的更高了。眉眼笑得弯弯的,一副看好戏的架势锁著司徒星儿和魔夜风这两人不放。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办事从来都让他那麽的放心。这下子有趣的一幕该开场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魔夜风和他身後的女人刚刚躲在一起做了些什麽,司徒星儿当然比傻子要稍微强一些。所以她顿时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脸颊憋得通红。刚才还想向别人炫耀自己高贵的身份呢,这话还没说出一半,男人就给她来了一个“红杏出墙”真是立刻就将她的面子扔进臭水沟里。
“啪!”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玉手已经毫不留情的箍上了魔夜风的左脸,直将男人的俊颜打得偏到一旁,就像在骁国的王宫里她经常对他做的那样。
女人气得浑身发抖,脑袋上插著的金步摇叮叮当当的碰出凌乱的碎响。她身材娇小,比幕清幽还要矮上几分。所以她打他的时候,还要自己跳起来,是十分的费力气的。
但是这滑稽的表演在神乐和幕清幽看来却是心中一痛,两人同时压抑著几乎立刻被点燃的怒火眼神阴鸷的继续关注著事态的发展,四只拳头同时攥紧。
母亲出门在外回来看见自己的孩子被邻居痛打是什麽心情,他们此时就是什麽心情。魔夜风是他们的朋友、夥伴、亲密爱人……犯了错他们可以自己惩罚,用不著外人插手!
“你这王八蛋!居然做出这麽不要脸的事,你对得起我麽?”司徒星儿双手插著腰,立刻就从贵妇变泼妇。再多的珍珠美饰也遮掩不住她骄纵的气质,她打了一巴掌还嫌不够又用玉手在男人身上又捶又掐,却只换来魔夜风默不作声的承受。
“说话呀!!你变成哑巴了麽?”司徒星儿一见他这幅德行心里就有气,只见她抬起腿狠狠的踹了男人膝盖一下然後将目光转移到了他身後女人的身上。
见到幕清幽绝美的容颜那一刻,她原本是要上去抓花她的脸的。但是当两人的目光对上,她的心里却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因为此时,那个她以为是下贱妓女的女人正以一种可以将她劈成两段的凌厉目光倨傲的回视著她。不退不让,凛冽的像二月的寒霜。
见她长发华美,雪肤透明,菱唇泛著最美丽的樱花色泽。眉宇之间尽是世间女子全部加总起来也漫不过的灵气与娇慵。
她望著她,就像是真人遇见了“冒牌货”。这小小的青楼女子看她的眼神竟然是那麽的鄙夷和不屑,甚至有种要将她除之而後快的厌恶……这样的一个敌手让司徒星儿浑身不由自主的开始震颤。
她是谁──
司徒星儿胆怯的退开几步,与幕清幽拉开安全距离。
幕清幽看了看眼前快要把自己包装成昂贵粽子的女子,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转头万分怨愤的瞪了神乐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说,“谁说她跟我像来著?哪里像了!想骂我也不用这麽狠!”
神乐收到女人的抱怨只得无奈的耸耸肩膀,手指指向了魔夜风。
於是,幕清幽杀人般的目光又改了方向,转而切割魔夜风。
“星儿,我要娶她。”魔夜风还以为幕清幽突然间对他怒目而视是为了催促自己快点宣布对她的安排。反正他已经习惯了女人用恶劣的方式对他下命令,也就不觉得有什麽。反而对幕清幽终於开始在意起这件事而变得有些开心。
他一直都担心这脾气似乎不太好的女人不愿意嫁给他,跟他厮守。不过现在看来,她也急的很。
“你再说一遍!”司徒星儿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她原本敌不过幕清幽的气势,又转身回来要继续凌虐魔夜风。却听到他非但不肯承认自己出轨的错误,反而还得寸进尺的要纳这个妓女为妃。於是刚刚被幕清幽的冰冷浇灭了一些的气焰瞬间高涨,汹涌成熊熊大火意图将眼前的男人烧成灰烬。
深吸了一口气,魔夜风的目光却越过激动的司徒星儿,反而望向她身後的幕清幽。
只见幕清幽早已收起刚才横眉立目的嗔怪眼神,而是挂上淡淡的微笑。她明明穿著他的衣服,亲密无间的被他的气息包围在一起,却仍然像个只属於自己的独立个体。望著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淡漠,那样的无所求。
他记得从刚才开始就只有司徒星儿一直在大喊大叫,而这女人自始至终却都没说过一句话,像是娴静的在等待他为她引路,又好像完全不在意他的安排。
她是冰做的麽?
魔夜风情不自禁的拧眉。
为什麽她从不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或者一句让他感到安心的话语。而是任凭自己飘忽不定的在他眼前掠来掠去,就是不肯被他牢牢抓住呢。
魔夜风从没有觉得自己像现在这般怀著强烈的意念想要拥有某个女人……这种太过坚持的渴求就连对司徒星儿的想望也无法比拟。
怎麽办──他似乎是爱上她了。这个才见面不过几个时辰的女子。
“我说,我要娶她。你依然是皇後,但是我要给她留一个位置。”
魔夜风负著双手,逼人的气势在他的俊颜上再度浮现。面对著犹在撒泼的司徒星儿他一字一句的吐出自己想要说的话,声音响亮而清澈,似乎可以震慑世间一切妖魔。
空气似乎就此凝滞了数秒,紧接著女人的嘶吼以及雨点般的拳打脚踢便再一次落在他的身上、腿上、臂膀上……任何可以被攻击的部位。但是他黑漆漆的眸光却一直深情且坚定的胶住不远处的幕清幽,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是在说──放心吧,有我在。
“我告诉你这王八蛋!只要我还活著,你想都不要想将这个贱女人带回来!!”
司徒星儿见他完全不搭理自己的抗议,反而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宁死都不肯动摇。一时的气愤让她更猛地挥动起手臂,瞬间就用尖利的指甲在魔夜风古铜色的俊颜上划下五道刺眼的红痕。
“你要是敢,我就毁了你!!”她恶狠狠的咆哮,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
她会的,她一定会毁了他!她要让他蛊毒发作,肠穿肚烂而死。她司徒星儿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就在这时,当这个疯子般的女人要再度去抓魔夜风的另一边脸的时候,她自己盘的一丝不乱的发髻却被人从身後猛地揪住了。
只见幕清幽面无表情的像拖垃圾一样抿紧樱唇狠狠的将司徒星儿拉倒在地,毫不怜惜的将她的发丝扯掉一大撮。她的目光并没有看著她,就像是对方连这点存在感都不值得拥有一般。那麽傲慢,那麽坚决的将这个极具攻击性的野猫拖离魔夜风的身边,不让她再恣意妄为。
“你敢碰我?!”司徒星儿尖叫起来,挥动双手毒辣的插向幕清幽的眼睛。成心要毁了她那双比寒星更为透亮的明眸。
这一下连神乐都沈不住气了,在一旁大叫了一声,“小心!”魔夜风更是紧张的不得了,连忙奔了过来,阻止惨剧的发生。
谁知幕清幽早已防范著女人的进攻,不但躲开没有让她得手,反而扬起玉手迅如疾风的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响亮耳刮子。直打得司徒星儿牙齿都快要松动了,娇嫩的脸颊立刻红肿了起来。
“啊!!”她嘶声尖叫,捂住自己的脸颊哀号。
“他是你能打的麽。”
幕清幽放开司徒星儿的身子,任她在地上耍赖打滚。目光冷冷的削向她,吐出的几个字也是不带半点温度。
可恨的女人……
她今天总算是明白为什麽皇甫赢不愿意亲近女人,也不愿意多纳嫔妃了。在这深宫之中的女人都是疯子,都是自私自利的吸血鬼。若是亲近太多,总有一天会把男人的精血耗尽。
“还愣著做什麽!没看见她打我麽?你给我杀了她!杀了她!”司徒星儿自己不敢贸然靠近幕清幽,只得将火气撒向魔夜风。却见男人也只是被幕清幽突然之间的狠辣吓得呆住了,却没有半点要上来帮自己的意思。
“我……”
收到女人的命令,魔夜风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几乎乱成一滩烂泥的司徒星儿,又看了看站在一边毫无惧色的幕清幽,心里忽然像生出一面小鼓一样在咚咚的敲个不停。
而神乐则在一旁大叫爽快!抱著双臂正好整以暇的望著自己的好友,有心要看看这个呆呆傻傻的魔夜风要如何收拾眼前的残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魔夜风攥拳用力的跺了跺脚,随即抢上前去一把拉过幕清幽的小手在她耳边低低的喊了一声──
“快跑!”
“喂!”
幕清幽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门外拉去。不一会儿,两个人就旋风般的离开了拢翠楼。
这样一来,任凭司徒星儿再怎麽哭闹,好歹……他们也是听不见了。
26手牵手,一起走
“别别别……别跑了!!”实在跑不动了,幕清幽甩开魔夜风抓著她的大手。自己靠在一旁的大树上呼哧呼哧的喘了起来。
天呐──
她试图舔舔嘴唇,可是嘴巴里却干干的一滴口水都没有。饶是他们两人都轻功卓绝也禁不住像这样连跑两个多时辰。眼见太阳都快要落山,他们已不知道穿过了多少个街道小巷,终於来到这荒山野岭,怕是连回去的路都不认得了。
“你累啦?”魔夜风见女人脸颊红红的,额头上布满沁出的细汗。两人一路风尘仆仆,让她原本白净的小脸上沾上了许多尘土,想必自己此时也好不到哪去。
“累死了……”幕清幽只觉得喉咙里腥腥甜甜的,有血的味道在往上涌。她向魔夜风摆摆手,“我不走了,没有人能追上来了,要走你自己走吧。”
“我怎麽可能离开你。”听到女人无情的轰赶著他,男人有些不开心的凑上前来用手掌细心的拭掉女人脸上的汗水。顺便将她单薄的身子半拥入怀中,示意她他们现在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幕清幽靠在他的怀里,听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安稳的待了一会儿,忽然睁大眼睛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一出,两人一同陷入沈默。
很好,幕清幽挫败的叹了口气。
敢情这男人拉著她私奔的时候只是头脑的一时过热,完全没有想过现在他们此时身无分文,若没有个明确的地点,就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街边流浪了。
等一下,他们……算是私奔麽?女人心里一抽,被自己吓了一跳,却又有点甜。
“不如先找间客栈歇脚,明日再作打算?”魔夜风看了看就要黑下来的天色,向女人提议道。
“也只能这麽办了。”幕清幽垮著脸,正要离开他的怀抱向刚刚路过的一个还算热闹的市集的方向走去,哪知男人却先她一步在她的身前蹲下了。
“你这是做什麽?”幕清幽狐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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