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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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真不是故意的么。

再说了,被咬破一下又怎样又不是第一次。

良久,他冰冷的声音传来。“娘就这么教你的”

嗯什么意思她茫然。

“做事不用负责”

负责她还能怎么负责不知为何,她脑海里想起两人第一次在榻间,他压在她身上说负责的话。

旖旎划过,脸上红霞继浮。

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转头瞟了眼山林鸟语,人极罕见的深山,又想起那次被苏子安搅局的野外。她强忍住羞怯,小声道:“等会儿负责。”

等会儿北宫晟眉峰微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松开握缰绳的手,无奈的自行将唇角血迹拭去。

却在指腹摸上唇线的时候,想起先前撩心的一吻,许多天了,终于唇角扬起了一丝极浅的弧度。

可没保留多久,又被无奈的气息代替。

两人静默不语,任由马匹载着他们前行,只是山路越走越窄,竟渐渐没了路,映入眼帘是一片几乎未有人踏足过的深山。

“驭”北宫晟勒马,环顾四周后垂眸瞟了眼头埋的很低的女人,“驾”默不作声的继续驾马前行。

“你确定这是近路”良久后,他淡淡的声色传来。

“嗯。”她声音有些微颤。

不知为何,他的轻语似乎带着一许警告,跟今晨问她是不是耍赖皮一样,这让她心底升起一股很怪异的感觉。

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就是感觉很危险,可偏偏这死男人情绪掩藏的太好,让她猜不得实质。

又行进了一会儿,听到潺潺水声后,眼底划过一缕狡黠的精光。

“我渴了,去喝点水,你等下我。”说罢,不顾他的反应就跳下马,白光飞掠,很快便不见了人影。

北宫晟勒马,握缰的手微颤了颤,眉峰紧皱。

顿了一瞬,他翻身下马,将缰绳马鞍都卸掉,一拍马屁股示意它去吃草,自己靠坐在身侧的一颗槐树下闭目浅寐起来。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他睁眼看了眼天色,黑着脸朝水声的方向走去。

纳兰芮雪蹲在长溪的巨石后,不停的探头。

这死男人怎么还不跟过来不会真原地等吧

突然,树林那头一片雪色滚着青边的衣袂露出,她窃喜的缓缓滑入水中,此刻已日上三竿,很是晒热,溪水也没那么渗冷,倒是清清凉凉很舒服。

巨石后恰好是个深潭,足够将人淹没。

北宫晟扫视一圈,没见到她的身影,眉头皱的更紧,扫了眼唯一能藏人的巨石,他冷声道:“纳兰芮雪你给我出来。”

“”

回应他的是一片不起波澜的风声。

又顿了许久,他的怒火又浮升几层,负手的袖袍中,十指紧攥。

见她依旧没有出来的意思,他终于如浮光掠影般掠向巨石。

刚一垂头准备找人,一双长臂就搂过他的脖颈,以蒲草韧力般将他瞬间拽下。

“哗啦”两人纷纷坠入水中。

清凉的水灌进耳鼻,浮水中他怒横她一记,正要游上去,她眯眼一笑,收紧胳膊缓缓凑上了兰唇,一串气泡从两人唇齿间浮出。

像极两尾亲吻的鱼,水光滟潋中,两人的面容都不甚清晰,可偏偏透着股梦幻的唯美。

她吻的很轻柔,也许是在水中,不允许她有太多的侵'犯'。两人雪衣交织,在清澈的水中,更显纯净。

北宫晟纤长的睫毛微眨一瞬,静静的看着面前如水仙般的女人,不自觉的想揽过她的身子深吻下去,不过想到她的目的。

心里的失落如排山倒海般席卷。

见他目光有些游离,她不满的又往前凑了一瞬,双腿更是缠上了他的腰,这样迎'合'的意图昭然若是。

却点燃了他隐忍心头最后的怒火。

揽过她的腰,不由分说的浮出水面,她刚想深吻下去,他却率先分开,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怒吼道:“纳兰芮雪你够了”

够了她做什么了

下一瞬间,他轻使轻功,带着漫天的水花抱着她轻落在岸边的草坪上。

两人都全身浸透,她临下去前已经将外衫都脱掉,此刻淡薄的中衣尽湿,毫无保留的凸显着她曼妙的曲线。

他的盛怒让她不解,可也透过他火光四射的眸光看出了他的意思,心头一颤,眼眶豁然尽湿。

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干嘛,他知道走错路的时候就已经在发怒了,他真的不想了。他不是无意,不是报复,不是试探,他是真的不想要自己。

为什么就因为她保护苏子安吗可那是她亲哥哥啊,能发生什么他为什么要吃醋

不明白,为什么如今的他对自己一点儿反应都没了,他不是还蛇毒未解吗为什么宁愿泡药浴也不想再碰她。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丢人,不光面子丢尽了,连里子也丢尽了。

三番四次的往上凑,结果换来的是对方的不屑一顾。作为女人,迈出这一步真的很难,可没想到等到的是这样的结局。

一夜的奔波,从北营打到黎城,她将泼妇的形象无限放大,她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宠着她的,结果自始至终,她将自己闹成了一个笑话。

纳兰芮雪,曾经对男人不屑一顾的你去哪了

你的自尊,你的骄傲,你的矜持都去哪了

难怪他的手下会把你当青'楼'女子,你的厚颜无耻跟她们有什么两样

北宫晟懊恼的瞟了眼两人尽湿的衣衫,刚想将她烘干,抬眸就对上她眼眶中盈盈的泪光,下唇更是被自咬成一片惨白色,她倔强的看着他,没允许眼泪滚落。

他深邃的黑瞳静静凝望,因她的这一汪眼泪,再次融化了他所有的盛怒。黯然垂眸,顿了一会儿,他抬手朝她眼角拭去,想拭干她的委屈的眼泪。

她飞快侧头躲过,他的手悬在半空久久未落。

风轻摇,水清趟,两人就在郁郁葱葱的深山内默默凝望着各自眼中的虚无,谁也没有开口。

他的沉默加速了她心头的委屈,顿了许久,她抬手将自己眼角的泪擦干,转身走到一处草丛茂盛的地方将里面干的衣物取出来胡乱套上,也不管里面湿漉漉的衣服粘人难受,走到他身侧淡淡道:“回去的路我认识,你不用送我了。”

说罢,埋着头朝前走去。

两人错身,她没有犹豫,他没有挽留。

许久,在她快要淡出这方天地的时候,他淡淡的嗓音响起,透着漫天的苦涩与自嘲:“我真的就那么失败吗”

什么她不解,但还是顿住脚步回头看去,背对着她的身影极其寞落,虽然比她高很多,但此刻的他似乎卸下了全身的力量,加上全身湿哒哒落水的模样,看着萧瑟又狼狈。

仿佛往日的耀人的光环全部退却,他只是个平凡无奇的男人而已。

这样的他让她看到心里莫名一颤,想到他冒死去荒古森林给自己采药,想到他蛇口逃生,想到他不眠不休的守候,以及前一刻即便很不想过来,落自己的圈套,还是担心自己而来了。

她又瞬间觉得自己的那些委屈不算什么。

他被自己伤成那番模样,还能做到不离不弃,她若此刻走了,是否又会在他伤痕累累的心上再踩一脚

顿了一瞬,他淡淡的话继续传来,似乎说给风听,说给水听,说给大山在听。

“纳兰芮雪,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下半身动物还是说你想到的道歉就是这种方式”

一夜了,他知道她想道歉,可他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为了给他解毒为了补偿他还是为了讨好他

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了禽'兽'流'氓'还是种'马'是不是在她的理念里,他每次的接近都只是在发'泄'可笑的男'望'

他不想对她发怒,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试探他的反应,刚才甚至不惜拉他下水她想做什么两人都湿身了,所以脱了衣服干点什么吗

她还能想出点更奇葩的招数吗他实在是有种忍不住想掐死她的冲动。

“是,我是中了蛇毒,但不是克制不了,你觉得我没去看你,没去陪你,你生气,你口不择言,我都能理解。但我想要你不是因为想发'泄'而已。”

想到气愤处,他语速飞快,可落尾的时候噎在了唇中。

顿了许久,他深吸一口气,有些落魄道:“是因为我想你了。”

口气无奈又惆怅。

我想你了,她心头一颤,豆大的眼泪终于滚落,抬手捂着嘴,没让颤抖的身躯发出更多的声音。

“好想好想,想到发疯,想到折磨至死,想到每一次闭眼,每一下呼吸都是你的影子,你的气息。而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只是想拥你在怀中盖满我的印记,我是想占有你,因为那个时候,是我最贴近你心口的时候。”

“我能清晰的听到你的嘴里只有我一个人名字,我能清晰的看到你的眸光里只容得下我一个人的影子。你的眸光不会左顾右盼,你从身体到心里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她开始泣不成声,即便再忍也止不住眼泪硕硕而流。

苦笑一瞬,他自嘲的低笑道:“你以为我不想要你吗可我现在拿什么要你你至始至终都没觉得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或许帝陵拜天地对你来说只是私定终身。纳兰芮雪,你是否已经做好了其他的准备所以你始终无法以妻子的身份正视我的存在”

苦笑更加肆意,他半侧身子凝视向她,声色有些悠远道:“说吧,你是做好打算,准备常伴古佛还是准备这辈子以男人的身份呆在我身边”

他的酌定让她心头骇浪一波比一波更胜,她没想到,他居然能完完全全摸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

惊愕中,她的眼泪更加肆意,原来她这么傻,这个男人一直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不吭不响,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的确,在这个事情上,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她一直在徘徊彷徨,她不想连累他,若要娶自己,他定会与皇位无缘,可她还是止不住脑海中霸占他的想法。

可她能怎么办她不能毁了他啊,他努力二十六年,不能全部毁在她一人身上啊。就算他不在乎,他还有那么一大帮兄弟怎么办他的北昌天下怎么办

她做不到这么自私,她真的做不到。

心中的悲伤犹如狂风巨浪,她的眼泪也如断线的珠子,哭的身子在风中略显单薄。

她的眼泪让他心疼,可他此刻却不敢再上前去拥抱她。

这个决绝的女人,谁也不能左右思想的女人,他好害怕,这些日子,他压根不敢出现在她面前,就是害怕自己身上的伤口会加速她的离开。

他害怕她去犯傻,去为了他不顾一切。

他好茫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靠近会让她犯傻,远离会让她误会,有时候他会在想,让她爱上自己是对是错这个傻到让他无可奈何的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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