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慢点,有身孕不能这么跑”
突然,她顿住了脚步,青萝差点撞倒她,吓得惊魂未定瑚。
接着,看到她垂袖边拳头紧紧攥起,下一瞬,一记气流手刀轰天炸起“砰”的沿着空气割裂一道弧度,在青石地面斩出一道裂缝。
顿时,西苑的数名下人被惊了个肝胆俱裂铄。
刚过拐弯的夕楠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劲风贴着自己脸颊,顺着自己的裆部扫过,最后落斩在他脚尖处,只刹那间,感觉心脏都要停止跳跃。
顿了一瞬,夕楠看着眼前这尊大佛停手,长呼一口气,惊愕道。“王妃,你怎么了”
实际上,他现在更想问,你们夫妻俩怎么了刚接到消息,北宫晟发疯让拆清苑小筑,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修建的,晟很喜欢,如此说拆就拆,着实让他不解。
从王府后门进来,正想去问问晟是怎么回事,途径西苑又感受到这一波,夕楠感觉自己可能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或者什么时候得罪过这对夫妻也说不准。
纳兰芮雪冷冷的别他一眼,不想回话。
她现在谁也不想理,尤其是跟北宫晟有关的所有人。
别开头,她默不作声的继续朝苑落走去,青萝抱歉的扫了一眼夕楠,叹气跟上。
跟在夕楠身后的下属不满低喃道:“这摄政王妃也太嚣张跋扈了点吧少主问话都不带搭理的”
夕楠厉喝:“不准胡说”
下属噤声,他回想起她先前对视的间,那通红的眼眸,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莫不是跟晟闹矛盾了
想了想,对下属吩咐道:“去把拙荆接过来,让她去陪王妃说说话。”
“是”下属离去。
夕楠想着晟那边的莫名其妙,顿了顿心思,加快脚步走向北苑。
有些事,即便他想关心过问一句,也不太方便,由女人出面会好点,王妃来北昌人生地不熟的,晟这王府里又全是些不省油的灯。
王妃虽然见面不多,但绣花的事情他们都有目共睹,明显感觉到不是那么脆弱的女人,似乎能凝泪出来,想必是真受委屈了吧但愿自己那叽叽喳喳的女人能帮上什么忙。
纳兰芮雪虽然没回答夕楠的话,但他那句温润儒雅的问候还是稍微暖彻了一点她的心扉,或者说那一记狂怒稍稍发泄了点她心中的难过。
两人走回朝花阁的时候,先前所有的悲伤瞬间化无。
纳兰芮雪看着已经面色泛青,昏迷不醒的青芙,再凝视上拖了一地的鲜血,脑海犹如炸响惊雷。
发生了什么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临走前不还好好的吗
“青芙青芙你醒醒别吓我。”青萝已经彻底哭成了泪人,晃着青芙的肩膀想让她醒过来。
纳兰芮雪无助的环顾四周,急忙冲到门外想让下人去喊北宫晟,可刚出门又顿住了脚步,苦笑一瞬,他都不愿见自己了,还会管自己吗
可北昌这么大,她又能指望谁呢
苏子安送嫁后就离开了,说是回家一趟,杨衡他们说是没见过北昌军营,去军营溜达了,府里认识的无外乎漠北袭夜他们,可全被北宫晟赶去了东苑。
偌大的西苑,只有她跟她相依为命的两个丫鬟。
而她们两个,她早已视作姐妹,相依为命的亲人
一扫桌子上吃了一半的酸梅,她身子猛然一怔,不置信的走到青芙身边,掰开她的嘴,果然鲜血中还混杂着尚未吞咽完的梅肉。
只这刹那,她手臂开始颤抖。
宁羽然宁羽然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这些天她呕吐不止,只有吃点酸的才能果脯,这些吃的为何而来,意图也太明显
刹那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的可以,她居然在来北昌前还给自己做了无数的思想工作,宁羽然怀着晟的孩子,宁羽然她家势力在北昌是朝堂之柱。
为了北宫晟,她想好了一切方式跟宁羽然和平共处,跟他的那些妻妾和平共处。
的确,她是有私心,想要北宫晟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但称帝这条路,三宫六院是避免不了的,只要晟身边堂堂正正立的只有她一个妻子就好。
可似乎一切都在急速破灭着。
只一天,她终于明白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
北苑高墙的围砌,生生割断了她所有的奢望。她们迅雷般的出手,狠狠掐断了她所有的忍让。
攥紧五指,她强忍住现在去杀了宁羽然的冲动,转头对青萝吩咐道:“我去药店抓副药,你守着她”
对于医理,有自己那个天才娘亲,青萝跟青芙都学了些,她只零星记得几个药方,但都是娘专门给她配的万金油,虽不能对症下药,但却能保命救急。
青萝闻言收干眼泪,将青芙抱到榻上,开始紧急抢救。
纳兰芮雪抓过一件披风系上出门,扫了眼孤零零的西苑,唇角浮起一抹苦笑,转身走了出去,守卫西苑的暗卫见她离开的方向,面面相觑诧异不已,想了想,几人急速跟上,几人颔首朝情缘小筑走去。
北宫晟这一觉睡得极其不踏实,只浅寐一小会儿,便已醒来,看着空旷的大殿,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开始批阅奏折。
北昌政'治'多年诟病很多,光税改这一项就死活实施不下去,全国各地大小官员太多,派系林立,很多实权都在萧氏手中,朝堂之上,瞬息万变,牵一发动全身。
这些年,其实只要不出去打仗的时候,大半奏折都是他批阅的。
楚身体不是很好,很多时候需要静养,不能过分劳累。
赫赫的笔锋苍劲有力,朱丹的色彩在明黄的纸张上游走,圈点着北昌的国事。
北宫楚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风雷般的速度,安静的姿态。
关上厚重的宫门,负手走进。“你这脾性真奇怪,偌大个宫殿,一个下人都不要。”
“习惯了。”他没有抬头,而是继续埋头翻阅。
北宫楚微叹气。“可这也太冷清了点。”
他闻言手一颤,一笔跑偏,末了轻浅淡笑。“我也想不冷清,可又有什么办法”
看着身侧本来空好的位置,淡笑变得自嘲了些。
楚眸光微转,走到他身侧的另一张躺椅上躺下,仰望着殿顶悠悠道:“听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本打算让她陪着你批阅奏章”
过来的路上看到湖心庭院已经拆除,想到昨夜突发的事件,异常聪颖的北宫楚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北宫楚觉得这很正常,难得这女子有大度的一面,能设身处地的替晟考虑,那样心高气傲的一个女人,想必做到也不容易吧,他现在更不理解的是,晟为什么要发火
“有什么不可以吗”北宫晟反问。
“这可都是国'家''机'密”
“对我来说,在她面前没有什么机密。”北宫晟又圈批完一份,放在了手边。
无畏的姿态让北宫楚彻底来了兴致,坐直身子对着他上下打量一阵后道:“朕就一直好奇,你到底哪里比朕招女人喜欢,莫不是就是这点”
要说姿容,晟是好看那么一些,但男人也不靠脸过活,说才能,晟鞍马天下,他玩转朝堂,晟画风超然,他曲艺无双。没道理哪里比他差很多啊
北宫晟嗤之以鼻轻哼一声,嘲笑道:“怎么被纳兰家三姑娘嫌弃了”
一句话噎的北宫楚差点没喘过气来,怒横一记愤然道:“胡说什么朕女人比你多,何曾被嫌弃过”
心里却在诽谤,混账小子,哪里来的这七窍玲珑心总是能猜到别人的心思。
北宫晟又批奏完一本扔在手边,不屑的淡笑一瞬,并不揭穿他。可那凡事皆在掌握中的姿态气的楚郁闷不已,心底暗骂,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顿了一瞬,北宫晟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淡淡道:“对了,你昨天说的事,我不同意。”
他说的是给宁羽然抬平妻的事,这让北宫楚更加迷茫。“为什么从她能给你安排侍寝来看,她不会介意的”
安排侍寝,不会介意,几个字生生扎痛了他的心,一夜未眠,他想了很多。有些事情,他不是不懂,正因为懂,所以才更生气难过。
还有什么比爱人的不介意更让人伤心的事情但他就遇到一个这样的笨女人,他又有什么办法他除了能把自己关起来生闷气,还能怎么办
顿了笔,他幽深的眸光定定转向北宫楚,带着不容拒绝的真诚一字一句吐道:“我介意”
北宫楚无语。“你小子我就不明白了她若介意,你不同意,她不介意,你也不同意,如果你不能给宁羽然平妻身份,来日朝堂必定动荡你知道吗”
“动就动吧。”他毫不介意轻笑,将北宫楚彻底气郁闷。
正在这时,木门被推开,景辰带着夕楠走进,见状后诧异道:“王爷醒了”末了看见北宫楚准备行大礼。
北宫楚挥挥手,示意免了。
景辰颔首,抱拳道:“王爷,刚王妃来过了。”
北宫晟赫然停笔,黑眸凌烈一抬,穿越大殿的距离,直直看向景辰,北宫楚凝视着他瞬间绷直的身躯与先前暗淡无光的眸色里突然迸出的不易察觉的期翼,紧皱了眉头。
“说什么了”他低垂神色,强忍眸光,让自己声音听着尽量平稳。
“没说什么,就问了句你在干嘛,三小姐在干嘛,我说你们都还未醒,等醒了告诉她,然后她就走了。”景辰如实禀报。
什么北宫楚闻言一怔,诧异朝北宫晟看去,这。
景辰并不知道纳兰迎春是北宫晟送过来的事情,这么说,想必那女人定会误会吧
北宫晟顿了顿,唇角泛起苦涩无边的弧度,乏力的将笔置在砚台边,靠回座椅。
默不作声的姿态让景辰心头的那抹不祥更加浓,忍不住道:“王爷,是不是属下说错什么了”
“不关你的事。”北宫晟无力淡吐,心底如果昨夜是被狂风卷过,如今就是被寒浪洗刷。
他终究还是无法让她百分百信任吧。
觅觅漫漫的潮汐带着失落与苦涩将他寸寸掩埋。
看着他暗淡的眸光,北宫楚这一刻才终于意识到这个女人对晟有多重要。
这只怕是全天下第一个能让晟感到如此挫败的人吧。这样的无奈与妥协,真的从不曾见过。
夕楠顿了顿,通过他们几个人的表情,大概猜到了原因,接话道:“晟,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刚过来的时候,遇到王妃,她在哭。”
嗯北宫晟一怔,暗淡的眸光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微微起了一丝光亮,她并不是完全不在乎对不对
可很快又涌上后悔,他怎么又让她哭了
微叹一口气,不做考虑的起身朝外走去,经过夕楠身边时,夕楠抓住了他胳膊,正色道。“她刚嫁到北昌,人生地不熟的,再大的火也别晾着她,要知道在北昌她除了你谁都没有,何况女人都多愁善感,喜欢胡思乱想,有时候犯傻也是太爱你的缘故,别往心里去。”
北宫晟微/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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