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眯眯地踩在石墩上,看着秦淮将挑来的水倒在大木盆里,咽下嘴里的吃的,学着那马叔家的闺女细声细气地道:“秦淮哥,你长得好生俊朗呀……”
秦淮拿起旁边的抹布擦了擦额头的汗,并不理会他,将水桶靠在墙边放好,直接进了屋。
“喂!”卫霍在后面喊了他一声,对方没理,他嗤了一声,将剩下的黄瓜头丢掉,在外面蹦跶了一阵,也进了屋。
吃晚饭的时候,刘大娘同丈夫秦泽商量着庄稼的事情,而卫霍则全心全力地对付着碗里的那一个狮子头。
聊得差不多了,刘大娘吃掉了嘴里的菜,吧唧吧唧嘴,然后转过头,伸出手戳了戳秦淮的手臂:“你不是不爱吃狮子头吗?给霍霍吃,霍霍太瘦了。”
闻言,卫霍连忙抬起头,冲着刘大娘笑了笑,朗声道:“没事,给阿淮哥哥吃就行,我能吃够的。”
“霍霍真懂事,”刘大娘感慨道,又夹了一块肥烧肉送到对方碗里,“快吃吧。”
“谢大娘!”卫霍乖巧地抿着嘴,也给刘大娘夹了一筷子菜。
秦淮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食物交易,一句话也没说。倒是旁边的秦泽看儿子闷不吭声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要说刘家为何会这么宠卫霍,事情还得从十年前讲起。
那时候秦淮不过六岁,卫霍比他小半岁。卫家夫妇来到安阳镇避暑,在秦家旁的草屋住了一段时间,两家的关系很不错。
彼时山贼凶悍,官府腐败,与其狼狈为奸,百姓的性命如野草一般轻贱。
那一年秦家的收成好,枣子卖得顺利,和往年相比算发了小财,刘大娘成天乐呵呵地数着银子,却不知早被人盯上了。
但阴差阳错的是,山贼趁夜摸到的是旁边卫家夫妇住的草屋里。都是一对年轻夫妇,又都有一个男孩,山贼们没有怀疑,嚣张地让他们将卖枣赚的银子交出来。
卫家夫妇知道自己被错认,却也没有为脱难而说出实情,但却因此惹祸上身。原本劫财倒好,那山贼头头却看上了小卫霍年轻貌美的娘亲,先杀死了卫父,之后又奸杀了其妻。
可怜五岁的小卫霍在一旁缩成一个团,眼泪汪汪,却不敢掉下去,浑身哆嗦地经受着这人间惨剧。所幸的是,山贼头头心情甚佳,最后直接忘了还有个孩子,提起裤子就回了自己的山寨。
也是天怜苦命人,几天之后,那新到的县令联合临县的知府,合力将山贼抓获,山贼头子最终也招供了,这事着实让安阳镇的百姓唏嘘了好一阵。
刘大娘本就心善,卫家夫妇算是为他们含冤而死,她自然得接下这个孩子。
自将小卫霍抱到家里,这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
秦淮刚刚过了十六岁的生日,卫霍还差半年。虽说秦淮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自从卫家夫妇去世之后,卫霍便失去了之前小肉团子般的身材,他再没胖过,成天吃也吃不胖,更引得秦家夫妇心生怜爱,恨不得什么好吃的都让卫霍,逢年过节总是包个大红包过去,比对待亲儿子还上心。
这不,刘大娘吃完饭还塞了个热乎乎的鸡蛋给卫霍,后者甜甜地谢过之后,揣着回了房间。
傍晚,天色渐渐暗沉了下去。
煤油灯下,卫霍跪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打盹,手上拿着的毛笔都快歪到天边儿去了。一只飞蛾扑到他脸上,卫霍摇着头醒来,抹了抹脸,定了定神,埋头苦脸地继续练习着夫子用红笔圈出的那些字。
但是卫霍本就是个坐不住的人,他将“咏”字写完便已经困得不行了,但还要写二十遍“秦”字。
仰着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眼珠子一转,从木椅上下来,跑到东角躺在床上的秦淮身旁。秦淮的功课虽然比他还差,但是字却很好看,总是被夫子表扬。
卫霍从自己的布袋里掏出了那个鸡蛋,殷切地说:“阿淮哥哥,我写不好‘秦’字,你写得好,帮帮我,这个鸡蛋给你吃。”
秦淮手里捧着一本《孙子兵法》,正看得入迷,猛地被卫霍打扰,面露不悦。
但是他自幼便十分喜欢吃土鸡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过饭过一阵便又饿了,且以往总是与他作对的人也是好言好语的,犹豫了下,秦淮翻身下床,走到那桌前坐下,拿起了笔。
偷偷捂着嘴憋笑,卫霍缩在床边,默默地将鸡蛋皮剥了,闷声一口口吃了个干净。
等到秦淮将字写完,发现卫霍早早便将献殷勤的东西送到了他自己的肚子里,不由脸色阴沉道:“卫霍,你到底讲不讲一点诚信?”
“不不不,”卫霍得意地抬起右手,摇了摇手指,“别把那玩意想得太好,你看那尾生抱柱,他多讲诚信?可还不是成了冤大头,死得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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