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那阵中除了楼兄列举的那些,还有数不清的毒蛇,养了上百年的红蝎子,半米长的蜈蚣,并且它们从不吃素。”西月公子脸露微笑,并且开始观察楼清尘此刻的神情。
果然,他离开了那棵树,走到,不,不如说他是飞过来的,用极不优雅的姿势飞到了西月面前。
“西月,你,你明知道梨花冢那般凶险,还……”楼清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开口的话语被自己生生吞掉了一半,他只觉得自己身上有一块地方开始变得很柔软。
“楼兄,你到底想说什么?”看到他这副摸样,那副慌张的神情,西月感觉心情实在是大好。
“你又不是看不出?”相比西月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楼清尘此刻真是心情糟糕,恨不得冲过去一把拎起西月的衣领,把他给扔回西月楼中。
“西月自然是知道楼兄此刻在想什么,没错,梨花冢确实凶险万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会让楼兄一个人去冒险,有我在你身边,我们的机会也许会大一些。”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曾经活着离开过梨花冢,你又何必步入别人后尘。”
“楼兄叫我不要去白白丢掉性命,可是你此刻行径又作何解释呢?”
“我楼清尘江湖浪子、孤家寡人一个,可是你不一样。”
“楼兄朋友遍天下,你们彼此而言,就如同兄弟亲人一般,尽管你楼清尘潇洒,可是也是免不了牵挂吧,不然世上怎么会多出一个爱管闲事的楼清尘。”
“世上若死了楼清尘,不过是少了个酒鬼而已,而西月公子不一样,你是众人敬仰而又艳羡的绝世公子,你不可以出意外。”
“我保证,我们都不会死,谁也不会出意外,楼兄不要忘了,我们好歹也算是个一等一的高手吧。”
“那里的情形,谁也不能保证,总之,西月兄请回吧!”楼清尘直接下了逐客令。
“楼兄你认为西月会是那种弃朋友于不顾的人吗?”西月收起他的折扇,一手紧握,有节奏的在另一手的掌心敲打着。
“我自然知你不是,但是今非昔比,梨花冢,你不能去。”
“楼兄,我是你的知己,你要去的地方,我都会陪你。”
“如果此番你定要跟来,那我们宁可不是朋友。”
“从你十四岁起,我们便是朋友,这是一种生命般的契约,你不能抹除。”
“今晚,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去那里,西月兄,得罪了!”未等西月反应,楼清尘伸出一指向西月的穴道戳去。
他对于这一招很是自信,并且想好了将即将昏迷的西月送至旁边的酒肆中托人好生照看着,等待他归来,如果他不能归来,那他便于来年此时洒一壶佳酿来探望他,他的想法不错,可惜。
他的这一指在距离西月胸膛一公分处停了下来,并且他发现自己的手指怎么都动不了了,像是被定住一般,让他如此情形的自然是西月的那两根手指了。
“灵犀一指,你居然会灵犀一指?”楼清尘惊讶万分,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太大了。
“楼兄的灵犀指天下无双,相比起来,我这招倒是差的远了,方才险些让楼兄得手。”西月收回了他的两根指头,楼清尘出手时他便知他用了灵犀一指,遂伸出了两根指头,以灵犀指破灵犀指,似乎再适合不过了。
“灵犀指是我楼家绝学,西月兄你这又是从何习来?”这话不是质问,他是很惊奇,亦有些惊喜,灵犀一指不知哪一辈传入,只知最初呈现江湖时,是在百余年前,是他楼家的是一位姓陆的先祖,而且是那个时代不可一世的人物之一。
“这个亦是由我家先祖传下来的,不过单这灵犀一指,习得之人寥寥无几,我这一招半式是我外公曾经授予的,听说自那位先祖之后,我是第二个会这灵犀一指的人。”西月说起这段遥远的往事。
“既是你家祖传,为何仅你和外公习得此门武艺呢?”这似乎是个很有趣的话题。
“听我外公讲,他的神情样貌跟那位先祖最为相似,我想可能大概是这个原因我外公才可习得这门绝学吧,至于我,我倒是至今未想清楚。”
“呵呵,我想我或许知道原因了。”楼清尘笑道,再次观察了一下西月的容貌,他也想到了往事,一个关于他那陆姓先祖与一位公子的故事。
“是什么?”西月问道,脸上一如既往的是那恬静的一抹微笑。
“呵呵,这个还是当做秘密吧。”
“好,是不是秘密眼下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我一定要和你去梨花冢。”西月此时倒像是小孩儿般任性起来。
“看来,我是躲不掉你了。”
“从你十四岁时进入我的小楼躲雨开始,便注定了今日。”注定了今日的形影不离、生死相随。当然,最后一句,西月并没有说出来,因为,现在还不是适当的时候呢。
“好,就让你我二人共闯那龙潭虎穴吧。”
两人一前一后,策马前行,在这夜色正浓的古道上留下一串串飞扬的春泥。
“西月兄,你确定走这条路?”走过了一段路程,面前出现两条岔路,而且观之两条路并无不同,倒叫人难以抉择呢。
“我的感觉告诉我,走这条路不会有错,而另一条的尽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是深不见底的千年古谭,楼兄,你侧耳仔细听一下,这边有巨大的水流撞击声,里面说不定会有成了精的蛟仙呢。”西月公子自信的说道,御马走上了其中一条路。
“好。在这个世上我只相信两样东西,我的两根手指,你的直觉,不过,今日看来,我的两根手指的可信度变差了许多呢。”楼清尘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森林里,随即紧紧跟随着西月的步伐。
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次这样的岔路,但在西月的判断下倒也相安无事,除了遇到几只饥饿的野狗并没有发生其他意外,而此时启明星在夜空越来越亮,明月渐隐,天,开始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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