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一出?项羽儿正起身体,上身探出沙发,目光跟随着那个宽肩窄臀的背影。拿皮鞭蜡
烛去了?如果真的被这个大猛男圈圈叉叉了,也许也比献身给那个先男友吧。
“给。”男人从厨房拿了两杯柳橙汁,很奈斯地还递给她一杯,自制能力真的非凡诶,他此
刻心情应该是想把那杯明黄的液体淋自己一头吧。
项羽儿十分惶恐地接过柳橙汁,男人蓝眼炯炯有神地望进她的,她慌忙垂下眼帘,低头小口
汲取冷饮。
“我……”男人发了一个单音节的声音,项羽儿缩着脖子,微微抬眼看他,满眼惊吓。
“我……”男人仿佛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中的柳橙汁,玻璃杯底同木纹茶几磕碰出了响声,
他又起身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项羽儿低头喝自己的饮料,就算下一刻是上绞架,这一刻也得喝好吃好,是她的人生哲学。
一杯柳橙汁很快见底,她把空杯子也放到了茶几上,男人做什么去了,这么半天?不过,她
一点也不期望更快地面对他。
正想着,吉姆抱着大小购物袋回来了。
这么多刑具?!项羽儿抱着靠垫摒住呼吸,看男人拆开每个购物袋。
很精美的黑绒盒子,男人打开看了一眼,递给她。她接过来,一看,一套钻饰,她的眼睛因
为钻石的反光而晶亮,但是无功不受禄,何况她已经吃人拿人,手软口短了。钻饰被放到一
边,男人继续翻购物袋。
“找到了!”两只小一点的盒子,看外表包装,似乎是什么电子产品。是什么宝贝啊?让那
个男人那么激动?
她的脑袋一时间忘记了先前揣测的危险,凑了过去。男人微笑地把小盒子给她,是电子翻译
词典啊!
“for?!”她手拿着词典,试探地问。
“嗯!”男人很满意又从她口里听到更多的英文,起码她愿意跟他沟通。他伸出手掐掐她粉
红的小脸。
“嗷!”拜托,都被晒伤了!她轻叫一声,男人赶快放开手,还凑很近地给她吹吹,柳橙味
的呼吸,她嘴里也是柳橙的味道,他嘴里也一样的吧。
他眼底怎么有点忧郁呢?项羽儿不由得想,难道是因为我?!不行,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
沦陷。项羽儿别过眼,开始玩起电子词典。
“我叫吉姆?布尔。”男人在自己的那一只词典里输入了英文,对应的中文也一并出现,他
将手中的词典展示给项羽儿看。
“我叫项羽儿,英文名字叫艾丽儿。”她也在自己的里面输入中文,把英文的翻译秀给他看
。
“艾丽儿,小美人鱼。”男人望着她笑。
她沉下脸,不敢对视。
“艾丽儿,做我的新娘,不好吗?”
啊!她心中一片慌乱,这个男人太直接了吧!上一句互相通告姓名,下一句就求婚?
“我想回家。”她知道他用期待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指还是输入了这一段话。
“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好吗?”男人望她眼神好像流浪狗,拒绝的话都像残忍。怎么会残忍
!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啊!
“不好,我跟你不熟。”似乎有点发芽的情丝,斩断吧斩断吧。
“我们可以有一辈子去认识对方。”
“除了你的名字,我对你一无所知。”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想回家。”
“可是我看你第一眼,就爱上你了。”
“爱上我?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是认真的。”他的表情像是在看玩笑吗?
“一个跟我交往了很多很多年的男朋友也说他爱我……”吉姆心想,原来她已经有了爱人?
无比怅然。“可是,他却背着我跟别的女人上床。”项羽儿思及此,不由得对我爱你三个字
嗤之以鼻。
“我不会背着你跟别的女人上床的,我只对你有感觉。”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跟很多女人说过我爱你呢?”
“你是我这辈子第二个示爱的女人。”
哦,是第二个。那就说明有第一个啦,有了第一个,说不定前面有更多个。男人,像他这么
大年龄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这只大熊猛男几岁了,可是如果以前一个女人都没有的话,那
就是有问题了。哎呀!想这么多干吗?项羽儿拍拍自己脑门,脑筋都快打结了。
“我不管你以前有几个女人!反正我就是要回家!”她会喜欢上这只大熊吗?如果他一直对
自己那么好,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吧。可是她如果喜欢上了他,她会甘心在这个陌生的国度继
续她的人生吗?他们还太陌生,还没有足够的信任,项羽儿需要勇气。
吉姆看了一眼项羽儿手中的翻译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住自己的下嘴唇,闭上了眼,他
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失落。满腔的希望之火似乎在刹那全部都被浇熄了,难道注定他就该孤
寡一生?打心底,升起一阵悲凉的痛楚,让他一次又一次深呼吸,不敢抬头。
他那是什么表情?项羽儿观望着,他的脸上的神情那么忧伤,忧伤得让她有负罪感。她习惯
地伸出手,就像是看见小孩子摔倒了地上,你会不由自主地过去扶起来一样,她的手抚摸上
了他伤感的面部线条。
像触电一样,他的呼吸忽然变了频率,睁开难以置信的眼,眉间的纹路却依然纠结。这温柔
的触感,他留不住,所以更加心痛。
他看着她,不敢呼吸不敢移动,用眼睛吞噬她的美丽,要铭刻在记忆里,这段短暂的艳遇。
项羽儿不明就里地与他对视,那泛滥的湿潮似乎会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浸染她的心灵。没
来由的,她也感觉压抑,感觉到莫名其妙的突如其来的难过。
他举起手,包住她的手,久久,吐露一句:“我送你回家。”有什么晶莹的液珠似乎就在他
的眼底滚动。他挪开她的手,起身上楼了。
“sorry.”项羽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点快乐的情绪,反而想哭。
第十四章下辈子,天堂
吉姆把给项羽儿买的衣服首饰都整理到一只大皮箱里,就像是把自己的心一刀一刀割下来,
放进箱中,冀望她带走。也许会有点疼,也许就成了空心人,但是心已经交予她了,如何能
拿回?
项羽儿尾随着吉姆上楼,站在卧室的门框边上,看着他把一件件女式时装,一双双高跟皮鞋
,一件件首饰一一放进箱中。无言中,心头已经矛盾迭起。
他的动作很利落,一下子就收拾好了,其实他也希望自己能慢一点,这样她就可以晚一点点
离开他,哪怕只是多相处几分钟。他也矛盾,也许快一点让她消失,就像梦中的彩虹一样在
他生命中出现然后不见,快一点也许就会少疼一点,也许他就可以骗自己只是梦一场。
颤抖地拉上皮箱的拉链,还是捱到了这一刻,不得不面对。他对自己说,放她回家吧,她本
来就不属于这里。强求她,只会让她不开心。爱一个人,就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过,而自己
就是她不开心的根源。送她回家,是对的行为,他这么劝慰自己。
“走吧。”很短的一句话,吉姆却费了很大的劲才说出口,他拎着皮箱走到卧室门口。
项羽儿望着他,小脸上却没有任何雀跃的迹象,“这些东西……”
“你拿走吧,反正也不会有别人来用它们,反正也是买给你的。”他拥着她,离开了家,向
机场而去。
这是寂寞的一路,即使得克萨斯的夏日是炎热的,但是车内的气压是那么的低,连温度也似
乎被冻住了一样。
他没有再牵着她,她竟然有点想念那种被牵着的感觉。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平原,项羽儿踌
躇着。
她是一个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其实从来都没有过家。
以前的男朋友也是在孤儿院里青梅竹马长大的。还有一个晴也是在孤儿院里一起长大的朋友
,昕和清则是后来上学认识的。
从来她都是坚强的,小小年纪也就开始在外面打工,碰到了不开心,眼泪都流落在独自一个
人的深夜,把开朗俏皮的自己当作标准来活着。
从来没有一个人,就算是先男友也好,或者是任何一个其他人,这般珍爱她,任她随性,更
没有谁把她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从来都是她看别人的脸色,可是这个男人,
似乎把她要宠上了天。
吉姆尽量把自己的心思都放在公路上,但是旁边小女人的恍惚表情他却情不自禁地去注意,
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在这窄小的封闭空间里此起彼伏,如若天籁一般。
他的心充满了不舍,这让他浮躁,他宛如一只受了伤的狮子。他打开了车窗,急速的风夹杂
着夏天的青草味冲进车里,将项羽儿的头发吹拂起来,撩拨起隐约的发香,刺激着他的感官
。
他扭开收音机,音响里传来后街男孩的。
howyougotblindisstillastery.你为何能使我如此盲目仍是个谜
don‘tcarewhatiswritteninurhistory.我不在乎你过去的种种
aslongasu‘reherewith.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idon‘tcarewhouare.我不在乎你是怎样个人
whereu‘refro你从那里来
whatudid.你做过什么
aslongasulove.只要你爱我就好
whouare.你是怎样个人
whereu‘refro你从那里来
don‘tcarewhatudid.我不在乎你做过什么
aslongasulove.只要你爱我就好……
唱得仿佛是他的心声,他听着,心如刀绞。只可惜她不懂英文,不明白吧。
项羽儿虽然不太懂英文,但是昕曾经是后街的忠诚歌迷,这首《只要你爱我就好》一度被重
复得播放,昕还逐句逐句翻译给她听过。他,是否有这样想呢?她揣测。
对他们两个人来说,这是极其漫长的一路。他们也都不希望它很快被走完。只要你爱我就好
……旋律久久在他们耳边萦绕。
休斯敦的乔治?布什飞机场到了。这是项羽儿还稍微觉得熟悉的地方。
她很自然地就挽着他的手臂,穿过候机大厅的喧闹人群。他走到售票处,跟售票的小姐说了
几句,掏出皮夹,刷卡,替她买下了回国的机票。
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护照,被他的体温揣得有点热,他将护照交到她手中。握着她的手,不忍
放开。她感觉自己的眼角涩涩的。
离机票上的那个时间,还差了5个多小时。
他们坐在了咖啡馆里。柔软的沙发,熏然微黄的灯光洒了他们一身。她怎么看都像一个天使
,吉姆审视着项羽儿,心里想着。
有一块无形的沉重的石块压在他心头,他喝了满口的浓缩咖啡,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味觉神经
,他却浑然不知。
这五个小时要如何度过?说短,希望是无限期的延长,说长,每一秒都磕碰在心坎上,硬生
生做疼。
“你,家里有亲人等着你吧?”他试探着问,沉默太折磨人。
“我,没有家人。我是一个孤儿。”她咬着嘴唇,想到这里,眼圈红了。
“那……那……为什么一定要回去?”
“因为,毕竟那是我熟悉的土地,而这里太陌生了。”其实真的没有任何留恋的走吗?项羽
儿觉得不然,只是她如何表露出来?越想就越想留下来。
“你呢?有家人吗?”
吉姆摇头。
“你……结婚了吗?”
“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就结婚。”他笑得有点苦涩,这个女人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
难道看起来就那么不正经?他发现自己无法理解她的思想。
“我……”项羽儿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是认真的吗?可是他对她又了解多少?
“我真的爱你,你是我认识的所有人当中最耀眼的一个,第一眼就让我沦陷了……我想跟你
过一辈子。”
她沉默,看着他写出的话语,久久不能回应,只是瞪着一双眼,看着他。他站起来又坐下,
坐下又站起来,这是一种煎熬。
他恐惧,他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奉在她面前,只求一点点感动,留下她。
可是她没有说话,再重复坐下起立后,他站起来,走了出去。
他放弃。
她追了出来,拉住了他的手臂。
“时间还早,不如……不如那个……算我偿还……偿还你对我的好。”
他甩开她的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点头。
“我不可以这么做。”
“可以。”
“我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我愿意。”
“我不愿意。”
“我愿意!”
“我不愿意!!不可以!”
项羽儿看吉姆发火了,低下头不说话了,两个人僵持在原地。她背过身,不知道又在翻译机
里输入了什么。然后她把翻译机递到背后,吉姆接过来。
上面写着:“下辈子,再嫁给你。”
他将她侧过身,望进她水汪汪的眼,“天主教的人不相信有来世。”
她黯然。
“但是,我会在天堂等你。”
她点头。“一定等我。”
他点头,伸出小指,“一定!”
她也伸出小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会变。这是国际上通用的协定方式。
他掏出手机,“跟我合影留念吧。”
她压抑着心底涌上的流泪冲动,微笑。
两个人的头靠着头,对着小小的镜头,努力挤出微笑。
“一~二~三~”
“茄子!”“芝士!”异口同声随着手机“咔嚓”的镜头响起。那一刻被定格在了时间里。
然后他们挥别,依依不舍地,倒退着走路。
她拖着箱子,他把手插在口袋里。
退得是那么缓慢,阳光从玻璃屋顶照下来,他们的眼中世界,只有对方脸上的光亮。
她咬咬牙,转过身,拖着箱子往登机口走去。她感觉脚下似乎踩碎了一地玻璃心,刺得她也
步履艰难,一路跌跌撞撞。
走了一段,她回头,看见大熊高壮的身影似乎停在那里,面容模糊,但是在阳光下似乎化成
浓墨的深影。他在看着她。
这回是她唯一离开的机会。她转过身拖着行李,小跑起来,想逃离自己想留下的冲动。
一直到了候机厅,她喘息。心却一直牵挂着那个已经看不见的身影,他很伤心吗?
回家吗?一别怕是只有在天堂再见了。她的心也痛了起来,割舍不下。
她的脚不由自主地往回移,追了回去,他脸上绝望的表情在她心上是一个火热的烙印,让她
痛且恐惧。
冲出机场的大门,她远远地看见他的背影,肩膀还微微地颤抖。那么高大的人,怎么看起来
忽然现得那么单薄?
车流湍急,他却无视信号灯地低头往前直走。他的世界一瞬间失去了光芒,活着真的没什么
意思。
项羽儿的心快从胸口跳出来。
“吉姆,别!”
他快踏入那车道中,她急速地奔跑,冲过去,扑倒他。
“不要!不要!”她疯狂地尖叫。
他透过那双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看见满脸通红的小女人趴在自己的身上。是幻觉吗?
她哭了,大哭。口里重复着不要。
他伸出手,碰触她的脸。温热的细致,不像是假的。
他们从地上站起来,她还在哭。眼泪就像开闸的洪水,好汹涌。
他把她死死地搂在怀里,不要放开了。
她几乎失去呼吸。
他低头,亲吻她的眼泪。
“为什么回来?不是回家了吗?”
她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小手紧紧拽住他的衣服。
“你……吓死我了!”
“我只是想,先去等你。”
“傻!自杀是上不了天堂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
“不用去天堂等我了。这辈子,你等到我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叹出来。
“那……我的小新娘,我们回家吧。”他搂着她的腰,朝停车场走去。
尾声梦中的婚礼
“喂,昕?”项羽儿回到了吉姆的大房子里,手握电话,摇到远在加拿大温哥华度假的好友
。
“项羽儿?”昕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让项羽儿感到十分窝心。
“昕,好想你哦!”
“切!你省省吧!说了到美国就给我打电话的,都快一个星期了!”昕听起来怒气冲冲,“
老实交待,你的初夜怎么过的?真是见色忘友!”
“我是有苦衷的啦。”
“苦衷?好啊,你说来听听。”
“昕,我要结婚了。”
“什!?么?!项羽儿你给我说清楚点!”如果电缆可以导火,沈昕此刻七窍冒的火一定会
从加拿大一直燃烧到美国西部。
“我……我星期天结婚。”项羽儿把电话拉离耳朵半米远,而昕的大声吼已经惹来吉姆关注
的眼光。
“艾丽儿亲爱的,一切可好?”他在旁送来关心的疑问,自从这个小女人答应了他的求婚以
后,他就自动升级了称呼到亲爱的级别。
项羽儿看了眼,跟他摆手。他/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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