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节（1 / 2）

“嗯。”

寇仲释然地点点头，他终究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紧紧于怀。

徐子陵在一旁心中暗忖这：她虽然极力掩饰，但分明相当关心师傅，提到师傅时总是面色红红，又极力维护师傅，只怕已经对师傅生出了情意。看来这个姐姐，很快就要变成师娘了。

寇仲乾咳一声，岔往别处道：“姐姐的小姐原本住在什么地方？”

素素被两人姐姐前，姐姐后的叫个不亦乐乎，亦感心中欢喜，温柔地道：“我的小姐乃翟让老爷的独生女儿翟无瑕，当日我们的队伍被人袭击，混乱中走散了，不过我家小姐武功高强，理该无事，应回到荣阳去了。”

两人立时动容。

他们这三个月内在饭馆栖身，每天都由商旅处听到各种消息谣言，其中常被提起的就是翟让和他的头号大将李密。

翟让人称“大龙头”乃瓦岗军的首领，六年前与手下另一猛将徐世积在瓦岗寨起义，据地称王，屡败隋兵，但却被隋将张须陀所制，未能扩张势力。

去年李密投效翟让，使翟让实力倍增，李密更在荣阳大海寺击破隋军，袭杀张须陀，瓦岗军自此更声势大盛，隐然有天下义军之首的声势，被多路人马尊之为大龙头，确是非同小可，想不到这位美姐姐竟是翟让女儿的小丫环。

寇仲讶道：“荣阳不是在东都洛阳之东百里许处吗？离这里这么远，姐姐怎会溜到这儿来呢？”

素素答道：“小姐要到历阳听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唱的崴，岂知泄漏了消息，未到历阳便出了事，若非姐姐马快，便无缘在此遇上你们。”

不知不觉间，她亦以姐姐的身分自居了。

就在此时，洞囗传来了声音：“小仲，小陵，你们在里面吗？”

“是师傅！”

寇徐二人欢呼一声。……

韩星别过三人后，觉得与其引开那些江淮军，不如把他们杀了干脆，而且也可以防止那些迁怒那个小村的乡民。

于是韩星便赶回那个小村，那般义军中只有李靖一人的武功，勉强能入韩星法眼。轻松击倒李靖后，韩星一剑将那个叫祈老大的垃圾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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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老大被他杀了，我们要为祈老大报仇。”

看到祈老大倒在地下后，祈老大另外的那些亲随才清醒过来，纷纷拿刀向韩星砍来。

“这种垃圾留在世上只会多害几个人。”

韩星喃喃地说道，又放倒了数十个义军，之后的义军也怕了韩星，纷纷逃去。

韩星没有追这批义军，而是头痛的看着因为受伤而还坐在地上的李靖。

“李靖除了抛下素素，还有不顾以往的情分对付双龙之外，可确确实实是个好汉啊。尤其是历史上的李靖，基本上都是正面的评价。可是万一将来他跟红拂相遇，那就是我的情敌啊，杀不杀他好呢？”

韩星思量着，最终还是摇摇头：“还是算了，要是因为红拂而杀了他，岂不是说我对自己的魅力很没信心？就放过他吧。”

“你走吧。”

韩星淡淡地说道。

“多谢兄弟的不杀之恩，不过就算你放了我，我也会向杜伏威报告这件事的，韩星。”

李靖说到韩星的名字时，故意顿了顿。

“哦？”

韩星惊奇地看着李靖，心道：“这个时候依然没有放下自己的本分，这个李靖真是是个当兵的料。而且居然猜出我就是韩星，这个李靖果然有几分道行。他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年纪轻轻却拥有绝世武功，带着两个不怎么懂武艺的小鬼。虽然少了个罗刹女，但拥有前面两个条件，基本上已经可以猜出你的身份了。”

李靖看出韩星的疑惑，自行解析道。

“不错。”

韩星点点头，又道：“李靖，你加入江淮军多久？”

“不长，才半个月而已。”

李靖说道。

“嗯，这才合理。”

韩星点头说道。以李靖的才华，要是加入江淮军多点时间的话，绝对能混个军官做。

“那你觉得江淮军怎样？”

韩星忽然来了兴趣，又问道。

李靖摇头叹息道：“杜伏威名气虽大，却不是争天下的料子，既纵容手下，又贪眼前小利，这么强行拉夫入伍，弄得天怒人怨，村镇荒弃，实是饮鸠止渴的下下之着，我起始还当他是个人物，现在可看通看透了。”

“唉，真正历史上的杜伏威可是很强的，不过这《大唐双龙传》里的杜伏威也确实如李靖说的那么脑残。”

韩星心中暗叹一声，接着又想到：“不过李靖跟我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被被我的王者之气感染，他说这么多其实是想向我显示才学，让我收他做小弟吧。也难怪我的王者之气是强了一点，不过可惜我对争霸天下没什么兴趣。”

“这么看来，你已经打算另投他人了？”

韩星问道。同时有自我感觉良好的想到：“要是等一下他忽然跪下来说一句‘主公在上，李靖xxx’的我该怎么拒绝他才好呢？要是他是个美女，我自然理所当然收了，可偏偏一个大男人我可没兴趣啊……”

李靖自然不会像韩星想的那样，而是雄躯一震说道：“不错，而且我看兄弟也颇有才学，不若我们一起寻找一个真正的天下之主，共同辅助他取得天下，以安天下百姓。”

“靠，你说那个天下之主该不会是李世民吧？”

韩星愕然道。

“你怎么知道的？”

李靖大惊，随即大喜道：“原来你也发现二公子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我什么时候看好李世民了，我看你根本早就投身于李世民门下，只是被李世民派出来观察一下这些义军的头领。”

“现在你摸清了杜伏威的底子要走了，又发现我是个人才，想顺便以寻找天下之主的名义与我同行，然后就找个借口带我到李阀，再切法让我加入李世民的天策府。要是我不答应的话，搞不好还会找人干掉我。原著中，他大概也是发现双龙的潜力，打着这个目的与双龙交好，只不过后来横生那么多变故。”

韩星很快就猜测出李靖的主意，虽然这些只是猜测，但韩星觉得绝对是八九不离十了。

“你该不会根本就是李世民派到杜伏威身边的探子吧？”

韩星试探道。

李靖闻言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兄弟，不错，我的确是二公子的人。不过，有一点我没有骗你，我确实认为二公子是日后天下一统的明君人选。”

韩星眉头一扬，又道：“那么我呢？难道就不能让我也是有志天下的人，将来也许是李世民的敌人也说不定。”

李靖微微一笑，摇着头道：“绝对不会，你在半年前就已经名震天下，若真有志天下，早就应该利用那名声建立根基，而不会在这种地方闲逛。”

“靠，我伟大的泡妞之旅被你说成闲逛？这个李靖看来才学也不怎样嘛！”

韩星心中对自己说道，不过实质却是暗暗心惊：“这李靖的才智可真不是吹的，尤其是看人的本事。”

韩星自然没有答应跟李靖同行，而是放了那班村民然后夺了两匹马，寻着双龙和素素留下的脚印，找到他们藏身的山洞。

“师傅，以你的武功怎么要这么久才回来？”

寇仲奇怪道，他认为以韩星的本事应该一早就回来才对。

素素暗暗心奇，怎么这两个弟弟好像一点也没有，徒弟在师傅面前那种应有的拘束感。素素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完全是韩星平时的言行造成的。韩星一向没有什么尊卑观念，久而久之寇仲和徐子陵自然就受到韩星影响，也变得有点没大没小了。

韩星来到三人间坐下来，待各人都坐好后，微笑道：“我要扫去蹄印足迹，才浪费了时间。”

徐子陵与寇仲对望一眼，慊然道：“我们都没想到这点。”

韩星毫不在意道：“算了，我做得你们师傅，早就预到要给你们擦屁股了。”

素素问道：“那些绿巾兵会否迁怒曾家村的人呢？”

韩星若无其事道：“放心吧，除了那个李靖还有几个逃跑了外，其他的义军都被我杀了，然后把那些村民放了。”

素素虽是欢喜，但也不禁为他把杀人完全不当作一回事而骇然。

“那个李靖曾为姐姐说话，倒是个好汉。”

寇仲道。

“嗯。”

韩星点点头道：“我还跟那个李靖谈了一回，发现他还真是个人才。小仲、小陵，以后遇到这个人要小心一点。”

素素道：“你那些还没杀的人会不会找寻我们？”

韩星点头道：“这是必然的，我们让江淮军吃了那么大亏，杜伏威一定会找回场子。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和小仲小陵的身份已经泄露，杜伏威为了‘杨公宝库’和‘长生诀’也一定会找我们。”

“我们好像没有自报姓名，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徐子陵大奇。

“其实是那个李靖推测出来的，不过被那班村民还有几个江淮军听到了，估计杜伏威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了。”

韩星若无其事的道。

“什么！”

寇仲大吃一惊，道：“师傅，你谈的时候怎么不避忌一点。这么重要的事被人知道了，一定会有很多人来追杀我们了。”

“我是故意的。”

韩星淡淡地道。

“师傅是不是早就想到什么办法了。”

徐子陵冷静地道。

“没有！我只是想报你们逼我出手的仇而已。”

韩星面上露出一丝恶魔般的笑意。

双龙和素素同时面露黑线，心中想着：这家伙怎么这么小气啊。

“你那时不是也已经逼我们出手了。”

寇仲苦着脸道。

“对啊，还有你怎么能把素素姐姐也拖下水。”

徐子陵点点头道。

韩星道：“你们当时所谓的出手，只是丢几颗石头而已，然后就夹着尾巴逃走了（双龙暗暗腹诽着：你当时不也逃走了）至于素素姑娘的安全，你不用担心，我会亲自保护她的，至于杜伏威那班追兵就靠你们了。”

韩星又道：“素素姑娘，我看你不像村女，你是哪里人？”

心中又想到：“虽然早就知道，不过还是装一下比较好。”

素素忙道出身世。

韩星皱了皱眉头问道：“在这样乱世之中，你小姐把你一个不会武艺的女子抛下，独自回到荣阳，在她心中大概已经把你抛弃了，你何必执着回荣阳呢？”

韩星实在不怎么想素素回去荣阳，翟娇或许真的对素素有几分情义，但现在已经相当于把素素抛弃了，素素就是不回去又怎样。而且瓦岗现在危险的很，素素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最好就别回去了。

素素慌忙道：“这怎么行，小姐对我情如姊妹，我怎可就此离弃她呢？”

韩星又问：“要是身怀武艺的是你，而你的小姐毫无武功，你会不会抛下你小姐独自回荣阳？”

素素一面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先找到小姐，再回荣阳了。”

韩星闻言，忽然很替素素悲哀，双龙刚刚只注意到翟让的事，却没有注意到素素这翻话里含有的不公，就连素素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素素那句“我家小姐武功高强，理该无事，应回到荣阳去了。”

乍看之下没什么，但只要想深一点，就知道里面含有多大的心酸和不公。

现在兵荒马乱，荣阳又离这里那么远，素素一个不会武艺的小女子行走在这段路上，基本上是没什么可能平安地回到荣阳的。翟娇那么一走，已经等于彻底地将素素抛弃了。

可是换过来呢？要是身怀武功的素素，而翟娇一点武功也不会呢？素素就会一直留下来，直到找到翟娇为止。

翟娇是个大小姐，不可能为了一个下人而冒险留下。而素素却是个仆人，绝对不能丢下自己的主人。这韩星也可以理解，毕竟人始终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的，更何况关系到人最重要的生命。韩星不能理解的是：素素的态度。

她居然对此丝毫也不觉得不妥，也没有半分怨言。就算她能理解翟娇的离开而最终原谅翟娇，继续对翟娇尽忠那也可以，但最少她也应该有些不满才对，这才是人之常情。

但素素没有，她由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不满，始终对这翟娇那么忠心。这除了因为素素心性善良心胸阔达之外，更是因为素素已经完全被这个时代不平等的等级制度所毒害。

素素这种想法在这个时代到处都是，就连双龙也丝毫察觉不到其中有什么不妥。这就是儒家教育下的顺民思想了，也是儒家对中国人民最大的毒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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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星始终希望素素再能离开瓦岗，便正容道：“现在“大龙头”翟让声势虽盛，不过翟让的手下大将李密，声势还在他之上，又深谙兵法，如此主从不明，将来必会出事。素素若信得过我的话，最好从此离开翟家，免得将来舟覆人亡。”

素素凄然道：“小婢自幼便卖入翟家，那时老爷还在束郡当法曹，后来他因杀了权贵之子，被判死刑，才反出来起兵自立。而且小姐对我情如姊妹，我怎可就此离弃她呢？”

韩星蔚然一叹，虽然早有预料，但结果还是让韩星感到相当失望。不过，韩星很快就释然了，有情有义便是素素的可爱之处吧。

寇仲咋舌道：“原来翟让仍未算最厉害，那么李密是否最有前途呢？”

寇仲最爱谈“义军经”只不过徐子陵兴趣不大，韩星之前都没怎么说。现在见韩星说起，便连忙问起，归根究底他还是很相信韩星的眼光的。

“背主之人又能有多少有大成就呢？”

韩星淡淡地道：“就算李密弑主成功，将来也必为人所诟病。”

寇仲问道：“师傅认为现在那支义军最有前途呢？”

韩星思量一下，道：“瞿让、李密之外，眼前最有声势的还有王薄、窦建德和杜伏威上这三股势力算是比较有前途的。不过……”

韩星顿了顿又道：“小仲，你问这么多该不会打算找个势力加入吧？”

看见寇仲点头，又道：“其实你没必要加入什么势力，在这个乱世之中，你要不甘寂寞的话，大可以自己建立一个势力。搞不好将来能荣登皇座哩。”

“我可以吗？”

寇仲再次咋舌。以前他跟徐子陵在扬州之所以整天作发达幻梦,全部都是因为不满现状,又饱受欺凌。跟了韩星后生活无忧，早就没有再乱发百日梦了。

“怎么不可以，陈胜也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怕什么。”

韩星蛊惑道。

“可是我听说陈胜最后也失败了。”

徐子陵疑惑道。

“他虽然失败了，不过他的精神没错。而且刘邦和朱元璋不也是个市井无赖小混混，最后还不是做了皇帝。”

韩星继续道。

“刘邦我知道，可是朱元璋是谁啊？”

寇仲问道。

“呃……那家伙……是个无赖。”

韩星叫一声不好，“说得太快把朱元璋都说出来了。”

寇徐二人还欲再问，却被韩星打岔道：“你们两个遇到我之前是什么人？”

寇徐二人看了看素素，略感尴尬道：“小混混。”

“那不就对了，你们可是跟汉高祖刘邦一样的出身啊，凭什么他能做皇帝，你们不能做啊。”

韩星又道：“而且小仲跟那刘邦性格上确有一些共同点。”

“有什么共同点？”

寇仲惊喜的问道：“是不是我跟那个刘邦一样，有那个什么王霸之气啊？”

“不，你们的共同点是：你们都比较狡猾。”

韩星忽然抓住寇仲的双肩，语重心长地道：“小仲你记住：皇帝，尤其是开国之君和明君，都不是什么好鸟。而小仲你就不是只好鸟，所以我断定你有做皇帝的潜质。”

寇仲听到韩星的话，一时间也不知该笑好还是该哭好。

徐子陵可不会管那么多，竟哈哈大笑起来：“师傅你看得真准，我也认为仲少他确实不是什么好鸟。”

此时，就连素素也别过脸，吃吃的笑了起来。

寇仲见徐子陵笑得那么放肆，大怒道：“师傅，那你说这家伙又是什么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