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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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是我不开心的时候你好好待我?”佳欣瞪她一眼。

“对了,那位法海失踪,又有什么干系?他是皇子教习对吧?”

佳欣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也没什么,只是……只是我常常到八福晋府里,请法海先生给我论命称骨什么的,现今都没得去了。”谎言张口就来,十分逼真自然。

高婉儿自然也没有生疑。“那你去不去潭柘寺探十三福晋?晚些我出了月子,也想去那里清修几日,为宝宝求点福德。”

“好啊。十三阿哥这两日忙于军务,等你出了月子,差不多他也有闲,请他安排我们过去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反正你才生完孩子,皇上也翻不了你的牌子。我也好顺便陪陪小妍,也修修自己的心。去烧香是常事,贵主儿准了就能去了,很是方便。那里的方丈叫慎若,同四阿哥十三阿哥都很熟的。”

“说好了,莫要忘记哦。——呵呵,景嫔姐姐你跟阿哥们的关系还真是不错呢,昨儿好像十四阿哥也来看你——按例似乎是不许的吧?”

佳欣苦笑。“没人管我罢了,总也知道我和他们,要有什么的话谁也拦不住,要没什么的话终归是没什么的。”这话说的别扭。

昨日胤禵是来过景仁宫,不过纯粹为了打探佳妍的消息罢了。

今日一早,其实胤禵已经拍马赶往了潭柘寺——这也是胤祥和佳欣都不急于过去探望的原因。

胤祥没有大方到不介意自己的正妻和自己的弟弟如何如何的地步。不过一来相信佳妍对胤禵绝无他意,而现在情绪陷于崩溃之中的佳妍,又的确需要胤禵这样一个单纯热血的仰慕者来安慰,所以两人对于胤禵去照顾佳妍之事同时选择了支持鼓励的态度。

“小蝶,你跑一趟长春宫,请贵主儿印鉴,三日之后我同景嫔一起去潭柘寺进香。”高婉儿终于从足不可出户的月子里出来,乍然有阳光灿烂之感——这么些一堆规矩之下,还真憋坏了这位习过武的女子。

“这么快就出月子了么?”一旁的佳欣吃了一惊,“我怎么觉得才过了没几日啊?”

“择吉时换浴,择宫收养,太医探脉,僧道论面,不都围着我生下来的那个小屁孩儿在忙乎么?我倒好,什么也不用做,你却替我忙了不少。”

“我也就替你跑跑腿告诉你消息罢了。说是替你向皇上求情看看能不能自己养,结果也没成。”佳欣摊摊手。

这几日很奇怪,康熙居然隔三岔五地召佳欣侍寝,有时聊天,有时zuo爱,襄贵人做三十天月子,佳欣竟被翻了三次牌子,还不算康熙隔三岔五地中午莅临景仁宫午膳。

其实佳欣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情——胤禛和胤祥之间,开始有点不太妙了。

一旦摊上儿子争斗的事情,康熙就条件反射似地来找佳欣。

至于为何不妙的原因,很简单,兵权。

胤祥现在领着侍卫,而胤禛带着皇家亲兵。

这两块之间,本来就有交叠。比如影卫这种特种部队,算侍卫,但是却按例有军方背景。

从前有福全在,统筹这一大块,也没什么纷争。但是现今胤禛胤祥各自要求表现,就摩擦不断了。比如胤禛有个计划,增设“锋锐营”,专门培养武功高强同时又擅精战阵的人才,行情报、谋刺、护卫等事。胤祥的反应很简单,行,锋锐营嘛,多让八旗贵族子弟入去历练即可——八旗贵族子弟大多身上原本就背着康熙赏赐的某等侍卫虚衔,等到在胤禛那里历练熟的人才,胤祥一声调动,就能把人纳入影卫之中,连训练都省了,大大地有利——胤禛又如何能够答应这种吃力赔本的事儿?

故而胤祥虽领侍卫,却常常朝着兵部和军营里跑。

倒是胤禩胤禟等三兄弟,在六部倒是做的风声水起,尤其是胤禩,逐渐表现出来他的宽柔包容的性格特质,又不乏急智,引来朝中赞誉一片。

事情发展得是,越来越像历史的样子了。

康熙冷眼旁观,有时候就来佳欣这里,跟他讲古人的种种故事,有些佳欣能嚼出话中之味,有些就是一头雾水了。

“我算算……”佳欣掐指。“刚好,后日我的癸水将至,皇上那里原本就是告假的。我们也不用找胤祥他们了,直接遣人知会慎若方丈,去那里住一晚上好了,正好拜拜佛。哎,小蝶回来了么?”

小蝶是高婉儿身边的得力宫女,仆如其主,聪明安份,令佳欣每每羡慕。

“不知道呀,去了好久。可能贵主儿那里回事的人多吧。想来是不至于不批的。”高婉儿笑道。

不多时,小蝶带着有点奇怪的表情入来。“回主子,贵主儿那里不给批了——甭说咱们,就连景主子,一会可能也有令旨来,说是不许出宫。”

“出什么事了?”两人齐齐一惊。

“奴婢听说……可能是大事了。”小蝶掩好暖阁之门,回来跪在踏脚上。“听说……是有……秽乱宫闱之事……被皇上抓着信物了!”

佳欣脑中一震,立即想起那日在假山幽会的那两个人来。

(3)

“秽乱宫闱……”高婉儿故意看佳欣一眼。“怕不是景嫔姐姐落了什么把柄?”

佳欣也不以为忤。“要是我的话,就不会这么大动声势了。”

“小蝶,究竟怎么回事,再探!”襄贵人饶有兴趣。

佳欣却有点不愉快。

一方面,自己被连累不能出宫,自然也不能去探佳妍,或是去找胤祥问问有没有查到法海的下落了。

另一方面,若真是和嫔和胤禛两人之事,真查了出来,会扯起什么样的风波?

……别的很难估计,但是,胤禛的皇位,再也不要想了。

也就是说,若是查出他们两人奸情,则历史正式彻底改变。

但是佳欣有点慌——事实证明,除了自己的存在之外,历史都是对的。

原本背道而驰的人物个性,现在逐渐向着预备好的方向行进。佳欣也有些茫然了。

小蝶果然神勇,不到半个时辰便又回来。

“主子,景主儿,打听到了打听到了!这事儿啊,还跟咱们有关哪!”

“哦,怎么有关?”

“前日不是十九阿哥满月,宫里摆戏嘛,原来咱们在前面听戏的时候呀,后面出大事啦!”

“死丫头,别卖关子,快点说!”襄贵人笑骂。

小蝶绘声绘色说了起来。“皮衣库有个老太监,大家都叫他老苍头老苍头的那个,主子们也许不认识,可咱们都熟得很,冬衣呀,都是他在管。说起来真是巧,这老苍头原来是个坏心眼,主子们报废不要的皮衣,他就偷偷卖出宫去。这回呢,刚好被哈总管给查破了,就去搜了他的皮衣库!”

“搜到了什么?”

“一个袋子!”

“什么袋子那么要紧?难道是……春宫?”

“虽不中亦不远矣!”这丫头跟说书似的。“是个平平无奇的袋子,可是上面偏偏写着‘润阴坊’三个字!润就是润泽的润,阴就是阴阳的阴!”

“那是什么?”婉儿和佳欣都不知道。

“是啊,原本大家都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刚好苏大人在旁边,认了出来!”

“苏大人?”

“就是贝子爷苏奴大人,新入工部跟着八阿哥历练的。他说这润阴坊乃是yin秽之地,见不了人的玩意……说是做……做那个营生的……”

“妓院?”婉儿什么没见过,她的松林槐居,也算是五毒俱全。

“不是,是个工坊……专门做……哎呀,羞死人了!”小蝶凑到佳欣和婉儿中间,悄悄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啊。”佳欣摇头苦笑。润阴坊,真是不害臊的名字。那日她撞见和嫔与胤禛私情,其实早已经猜到了。那个袋子里原本装的物事,应该就是胤禛送给和嫔的信物,一个“假阳器”,现代人称“dildo”的刺激玩意了。

和嫔显然将本主收好了,却不小心流露出了原装的袋子。

偏巧碰着个知情趣的……要都是太监,也出不得宫去,谁认得什么润阴坊润阳坊的?

高婉儿也是面上红云飞起。“既然在皮衣库,查出来是谁的么?”

“就是查不出来了。原本翻皮衣翻得一塌糊涂,哈大人与苏大人走过来,哈大人从地上捡起来的这个袋子,已经被人踩了一脚,谁也不知道是从哪件皮衣的口袋子里翻出来的啦!”

“那会不会……”婉儿想象力丰富。“是太监用的?”

佳欣骇笑出来——这倒也说得过去,在现代,这叫做bl,叫做耽美……不过想想宫里那群老脸老屁股的太监……还是算了吧,有点反胃。

“不知道呀,但据抄检的人讲,貌似是从某件皮衣里面掉出来的——当然咯,也有可能说这话的人就是监守自盗,谁知道呢?反正宫中各位主子几乎都有衣裳送在那间房里织补或是报废,再加上在场的太监人等,全部都要搜检一遍呢!”

佳欣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红楼梦里大观园那次大查抄。

人人自危啊!

她戳了戳婉儿。“你也有衣裳送在那里?”

“有吧,皇上赐了一件裘袍子,带子钩丝了,送去修补好久也没送回来,我还在想呢,原来是这回事。姐姐你呢?”

“我扔了两件别人送的难看皮袄过去。早知道,就不扔了。”

“姐姐莫要担心,想是不会怀疑到你身上的。”

高婉儿明显是在胡说八道。

佳欣坐在自己景仁宫里,两手托腮看着那些人把自己的衣裳首饰箱子翻了个遍。

自己不是探春样泼辣剽悍,也不是薛宝钗有豁免权,只好任凭款待,双手一摊。

好在她这里什么也没。

颠沛流离,胤祥送了她无数信物,她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从家徒四壁的大佛堂搬到景仁宫才不久,她连头面衣裳也没两件,还是靠各宫礼节上的馈赠才勉强填满了一个大大的衣帽殿。

那些抄检的太监婆子见搜不出什么,有些满腹狐疑,却也不得不悻悻然离开。

说起来,这清朝皇宫,管得却比红楼梦里还宽松点。宫女等人的私信什么的,除非涉及谋逆否则是不检查的,也算是尊重个人隐私?而首饰之类的基本也无视,只要不是明显男式的东西,别的都马马虎虎,不少出身好的宫女都戴着自己家里带过来的保命符长生佩之类。再来,对银钱也不太紧张,佳欣宫里有个小宫女匣子里放着父母给她傍身的一千两银票,这绝对不是个小数目,抄检的太监也就是斜眼看了看那有钱的小宫女,没说什么就走开了。

佳欣想想,除了那理论上应该存在,但她不认为能被搜检出来的假阳器之外,其他东西除非是个假龙袍啊或者锋利刀剑之类的,便也没什么违禁物品了。

康熙真是明君。太监们刚来时和临走前都向佳欣忸怩地暗示了一下要小费,佳欣没理,他们也就拍拍屁股走了。腐败程度相当之低啊!

大搜查进行到第二天,佳欣已经被允许自由活动。而高婉儿却因为位份较低还没轮到检查所以要默默等待。反正不急,再一日肯定能查完,对于佳欣她们原定的探望佳妍的计划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佳欣伸伸懒腰,有点无趣。高婉儿未被检查,所以自己便不能去见她,以免担上转移赃物之嫌。风口浪尖,虽说可以出宫,却也实在不愿,所以只能窝在自己宫里睡觉晒太阳晒太阳睡觉。

“主子,”怯生生的婢女端来奶子。“趁热喝吧。”

佳欣懒洋洋接过来。

“哎,今天怎么成了粉红色的了?”

“主子您忘了么,前阵子良主儿送来的玫瑰露,调了些在里面。”

良嫔……好久没见她了,上回她病着佳欣去了一次,撞上另一群探病的,没怎么说话就走了。这会听说是病好了,似乎也是和自己一天被抄检过了,不如去看看她——顺便,住在她隔壁的……好像就是和嫔吧!

一个风流俊俏,一个俊俏风流,一个怨,一个喜,一个小心翼翼,一个胆大妄为,真是两个有趣的后宫女子。

就算现在有了高婉儿这个不知道算不算朋友的朋友,佳欣还是怀念这两位在蓬莱郡主时代就结交下来的姐妹。

(4)

“什么风把妹妹给吹来啦!”一箭双雕,佳欣过去的时候,和嫔正和良嫔一处说着话,连串门子都省了。

“自然是这宫中近日才刮起来的邪风啦!”佳欣抿嘴一笑。“好久没见两位姐姐啦,心里怪想念的,所以前来叨扰一顿素斋。”

“妹妹快坐。”良嫔温温柔柔地起来,掸了掸自己的座椅让给佳欣,自己换到了垫得软软的榻边靠着。

“良姐姐身子可好些了么?”

良嫔苦笑了笑,却答,“大好了。”

和嫔却驳道,“就你这样也算大好了么?昨日抄检时吹了些风,不是立即又身上发热了么?你那身子呀,也是太弱太弱了!”

佳欣从和嫔眼中看到了一丝深藏的愧疚。难怪她一早就过来陪着良嫔,作为那“润阴之物”的正主,这场搜检可谓因她而起,却连累到众宫女眷,尤其是身体孱弱却待人极好的良嫔,和嫔并非坏人,又岂会不暗自愧疚不安呢。

“终归是年轻时候调养不得当,才落了一身病根,叫妹妹们担心了。”良嫔浅浅低头,划出一道忧郁而好看的脖颈弧线。

“听说那阵子你怀着八阿哥的时候,几位主子可没少差遣你干这干那的,德主儿好像还重责过姐姐……”和嫔进宫日子也不算长。

“往事久远,莫再提了。”良嫔轻叹了一声。“我现在别无所求,只盼八阿哥他能康健幸福……阿弥陀佛。”她合掌念诵佛号,样子很似紫竹林中意态优雅的观音模样,佳欣看得有点痴了。

“良姐姐,你真好看。”她直接称赞,忍不住伸手在良嫔优美的脖子上抚了一下那滑腻的手感。“八阿哥现在是皇上的得力之臣,良姐姐不必担心,他定会有一番出息的。”这话原本后宫说来不妥,由佳欣的身份和她单纯真挚的口气,却令良嫔现出宽慰的神色,可惜那神色却稍纵即逝,捉摸不住。“我现在只担心……担心他与霃瑾。我从前也曾劝过胤禩,要他纳妾延嗣,可是现在我发现,我竟是错了。”她又叹了一声,“弱水三千,我那可怜的孩子,竟是只钟爱那孤独一瓢……真是,何必,何必呢?我何必迫他呢?他为忠臣,为孝子,皆是出于本性,可是唯独情爱一事,却能他害他,如此之甚。”

一时间众人都说不出话来。

八阿哥虽无后却一心不愿纳妾之事,虽然在主流舆论中不算什么好事,良嫔身为母亲也必得劝着儿子广纳妾室。可是身为女性,身为不论在什么年代内心深处都有着同样来自本能的幻想与嫉妒,痴心和妄想的女性,八阿哥的专情又何尝不是她们不敢公开称赞只是放在心中向往的一种童话!

想到胤禩、霃瑾、法海之间的种种,佳欣也不禁叹了口气。

若是胤禩能做上皇帝的话,会不会弃置后宫,与霃瑾白头与共,酿造一段历史佳话呢?

——无论在事实的轨道上,还是佳欣臆想的轨道上,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故事。

然而谁又能说,他不是擦肩而过,却予取予求呢?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外面的事了。”玉枕儿打破沉重的气氛。“来来来,吃果子。这几日宫禁,我原本爱吃的苹果差点便运不入来呢。幸好昨夜还是想法子弄进来啦。景嫔妹妹,你也尝尝,又脆又甜呢。”

佳欣心中有数。对于和嫔这种一入宫便得了嫔位,母家权势财富都算兴盛,在宫中又人缘出众的后宫来说,什么禁令都是白搭。是以佳欣料得不错,和嫔根本不担心什么搜检,那假阳器要藏得妥帖些或是干脆毁尸灭迹运出宫去,对她来说可算是易如反掌。“和嫔姐姐不怕被几位主子知道,怪罪下来么?”佳欣故意挑引她。

和嫔哈哈一笑,毫无心虚神态。“一筐苹果而已,就算是皇上知道了,也断不会怪我嘴馋的。”

“对哦,说起来,和姐姐最近……可伺候过皇上?”佳欣起身去拿苹果,顺便挥了挥手斥退了宫女,掩上了房门。

“我哪有这个福分,自从去年冬天伺候过两次之后,便再没有啦。”

难怪和胤禛干柴烈火。原来是久旱盼着甘霖。

“那,今次搜检之内幕,姐姐定已经打听到了把?”佳欣开始探她的口风。“姐姐认为会是什么人呢?是太监,还是后宫?”

和嫔神色一凛。“景妹妹倒是消息灵通,你莫说,这事儿啊,我们也还都不太清楚呢。只知道是秽乱之物,也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

“怎么会呢,”佳欣觉得和嫔不该做戏到如此地步。“这宫里的大小事情,还有姐姐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良嫔忽然开口替和嫔作证,“自从年初和嫔妹妹行了皈依之后,便修心养性,打禅念佛,紧守宫门,不理闲杂,已然和过去大不相同了。”

年初?

难道是开始和胤禛搭上的那段时间?

高妙。

“姐姐也皈依了啊,可守得五戒森严?”第一便守不住邪yin二字吧?佳欣故意刺到她心内。

谁知和嫔毫不在意。“我皈依的是禅宗师父,讲求的是一心之诚。至于戒律,只是外相,不可执着的。我连常素也没个定准儿的,想起来便吃,想不起来便如同以前一样。只是心,大不相同了。”

是啊,从前一心想着博取康熙的宠爱。现在,估计想得是如何盼望爱郎得登大位了吧。

“我倒是听说了些,”佳欣继续诱敌深入。“说是个……”她比了比,“那玩意儿。”

“啊!”良嫔恐怕是真的不知。

佳欣看看良嫔,再看看和嫔,“两位姐姐心中可有什么猜测?——不碍事的,我们姐妹道里,就这么一说罢了,谁也不会说出去。”

“不是碍事不碍事,”良嫔无奈笑道,“我是真不知道。我入宫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等奇事。按说这普通宫人虽然难得恩宠,却不若前朝那般要孤独终老而是过了二十五便能出宫嫁人。而妃嫔主子们……”她顿了顿,“应该不会的。”

佳欣看了看和嫔。

“很简单啊。”她却漫不经心,却又似早有准备。“这宫中谁最关心打探此事内情,谁便身负嫌疑。妹妹你说对也不对?”和嫔瞟了佳欣一眼,似笑非笑,颇含深意。

佳欣皱起眉头。“有几分道理。”难道她在怀疑自己?——不应该啊。

“是吧?所以说呢,我在贵主儿面前,也是这么说的。”

难道——?和嫔玉枕儿轻描淡写,却把佳欣吓出了一身冷汗。

从良嫔和嫔那里回来,佳欣立刻派侍女去打听搜检进度。

第二日,一听说襄贵人那里已经搜检完毕,佳欣便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

“怎么样?”

“会怎么样?”婉儿莫名其妙。“我这里干干净净,清清白白,难道你疑心我么?”

“今日搜检之前,你有没有又派小蝶出去打听消息啊?”

“没有啊,小蝶那丫头,昨儿居然病了。身子骨本来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佳欣的第六感飞速敏感起来。“之前呢,之前除了我在的那两次,你有没有又叫她去打探些什么?”

“有啊,你走了之前她自告奋勇又跑出去打听了。可能就是那天太累了,所以就病了。你看,我这里没了她还真不方便,收拾得乱七八糟的。”

佳欣咬牙。“她们宫女住在什么地方的?你也不去看看她?”

“跟你宫里不能比,这里只有几个小的跟我睡在一处,大宫女们都是统一在那边住的,晚间我睡了她们也就回去了。怎么啦?”

“走。现在就去。”佳欣也不管婉儿说什么,直接便拉着她往外走去。

第三十五章敢算计到老娘头上?

(1)

果然,小蝶不见了。

偌大一个宫廷,竟然会不见一个宫女,且一日一夜无人知晓无人过问,实在是奇哉怪也。

小蝶十二岁入宫,是在宫中伺候了六年的大宫女,主子们称一声小蝶或蝶儿,新进的小宫女可是要恭恭敬敬喊一声蝶姑姑的。她从前伺候过德妃的女儿九公主,九公主出嫁之后便在内务府协助遴选秀女,之后大概有一年时间在培训新进宫的小宫女,一年训练期毕恰好逢着襄贵人入宫,便由贵妃亲自把她指配给了婉儿贴身使唤——这个经历在佳欣看起来有点似金枝欲孽中的安茜,可是小蝶为人比较八卦开朗,活泼外向,又聪明得体,比死气沉沉的安姑姑要可爱得多,人也长得喜兴甜蜜,并不给人一种“会卷入风波”的感觉。

作为大宫女,小蝶享受着一人独住一间小小卧室的待遇,而且这间卧室还有专门的小宫女负责打扫,所谓丫鬟的丫鬟是也。而当日报备蝶儿病休的,也正是这位年方十三的小小宫女。

“说!”高婉儿一杯热茶泼到了小宫女的胸口。“究竟怎么回事!”

小宫女被烫得哇哇乱叫起来,却又不敢躲避,跪在地上不停哭泣。

“别生那么大气。”佳欣和婉儿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你叫什么来着?……小环?好,小环,你别怕,也别哭,慢慢把事情讲清楚就/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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