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很复杂的东西,虽然路霄说的一切他并不尽懂,但他却能够理解。有的时候你以为你恨一个人,但你并不全心全意地恨着他;有的时候你以为你希望一个人死,但事实上你根本离不开他。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单纯的爱和单纯的恨,有太多复杂的外因,就会造成太复杂的结果。
路霄突然说:“以前她对我还不错。”
苏维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你父亲去世以前?”
路霄闭上眼,既没有确认也没有否认,怅然地笑了笑:“有些事情我本来还不懂,我现在才明白……”
苏维想问他到底明白了什么,路霄却似哭又似笑地轻喃道:“是啊……我终于全都想明白了……”
苏维将手覆上他的手:“不能告诉我吗?”
路霄摇头:“我很想告诉你,但也不想。”
苏维问道:“是想更多一点,还是不想更多一点?”
路霄并不迟疑:“不想。”
苏维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我等你愿意说的那一天。”
苏维走开后,路霄走到阳台上,定定地望着对面窗帘紧闭的窗户。他小声自言自语道:“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从前的事就都算了吧……”
当天晚上,苏维打开电脑,意外地发现“极度催眠”的日志更新了。
最后一篇血红背景的日志被换成了淡蓝色,那行“厉害的心理学者可以控制一切”的文字被删除,换成了一个新的句子——
“他或许能控制别人的内心,却不能控制自己。”
苏维看着电脑屏幕,久久地沉默了。
苏维发现路霄变了。他变得不像从前那么冷漠,也不像从前那样害怕看别人的眼睛、害怕与生人接触。有的时候苏维提出要带他出门走走,他并不抗拒。甚至在路上遇见大黄从前结识的街坊邻居,那些人向路霄打招呼,他也没有表现出紧张和不适。
有的时候苏维一转身,发现路霄正看着他,眼神里隐隐约约藏着些什么东西,似是在引他来拨开云雾看个究竟。可当苏维真的想去探究的时候,路霄已收回了目光。
路霄再一次提出要去为卢湘扫墓。这一次不用苏维说,他自己便准备了三束百合花。
到了墓园,因为前不久路霄刚刚来探望过自己的生身父母,所以他放下百合花后没有站多久就离开了。
到了卢湘的墓前,路霄半跪半坐地靠在墓碑上,是一副孩子靠在大人怀里的姿势。他拨弄着手里的百合花,大多时候都只是沉默,有的时候自言自语地低语两句,苏维也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等他终于起身要走的时候,苏维看了看表,足足过了半个小时。
也许时间并不能说明一切问题,但它的确能说明一些问题。路霄在父亲的墓前站了五分钟,在母亲的墓前站了一分钟,在后母的墓前跪了半小时。那段时间里他心里想着的必定是与墓主人过去的回忆以及梳理自己对墓主人的感情。其实想想也知道,路霄生母死的时候他才几岁,还不怎么记事;路霄父亲死的时候他的年纪也还小,虽是记事了,但值得回忆的事情并不许多;而他前十八年来相依为命最久的就是她的后母,不论是恨还是爱,都有太多东西可以回忆。
离开墓园后,路霄说:“陪我回一次旧家吧,我想取些东西。”
路霄和卢湘过去住的地方被警察搜检过很多遍,后来里面的家具也被一些黑心的远房亲戚拿去卖了,因为房子死过人不吉利所以暂时空置。苏维和路霄破开封条走进去的时候,里面除了积的厚厚的灰之外几乎不剩什么东西。
路霄走进卫生间,从墙角开始点砖头,数到某一块砖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从包里翻出一根针小心翼翼地扎进砖头缝里。
不一会儿,路霄取下四块砖头,露出藏在墙里的一个铁皮盒子。他把铁皮盒子取了出来。
他做这些的时候,苏维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
路霄并没有立刻打开铁皮盒子,而是将砖块重新填好,抱起盒子说:“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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