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谢扬扯了扯嘴角,眼里印着星辰的光,“得有个一年半载的吧,三五年也不一定,刚来呢哪考虑这个。”
“你开什么玩笑,”那头的人急了,“你是从哪儿报的名?院里吗,我明天就给他们打电话撤了你的名额。”
“谢恽!”谢扬一着急就直呼其名,他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叔,你别管我了。”
“我不管你谁管你,那是你去的地方吗,啊?你连自己的日子都折腾不明白还去教书,你知不知道那儿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一句质问换来一阵沉默。
“你还是在怪我。”谢恽看着窗外,沉静如水的脸上透着些许疲惫,他从谢扬父母那里听说了他的动向,第一时间结束了会议,回到办公室拨了谢扬的电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谢扬的声音从那么远的地方传来,显得有些不真切,“你说过的,没有人能够一辈子心想事成,我想通了,你说得对。”
谢扬轻轻呼出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听起来跟平时一样,他仰着头,在漫天星光里认真同他最爱的人告别,“我怕留在你身边哪天又犯浑了,我想出来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哪天能放下了,我就回去,或许运气好能碰到跟你一样有趣又愿意爱我的人,那我就不回去了。”
那天挂了电话,谢扬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听到谢恽的消息。他在经历了刚开始那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终于勉强能料理好自己的起居,也正式开始了他的支教生活。
谢恽有句话说得对,谢扬连自己的日子都折腾不明白,他从小物质条件优渥,又被人惯着长大,没有长歪已是万幸,就不能指望他把生活技能也点上。
谢扬被分在了领队那个屋,不知道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还是有人提前打过招呼,领队对谢扬一直很照顾。
“谢谢了,这玩意儿可比高数难多了。”谢扬一边咳,一边揉着眼睛,生炉子实在太为难他了。
“一看你就是个少爷,”领队叫何惜年,是校学生会干事,已经是第三次带队了,他笑着给谢扬递毛巾,“不过第一次来大家都不会,你也别放心上,过几个月适应了就好了。”
“恩,谢谢。”谢扬再次感谢,“你之前来过?”
何惜年点点头,给他讲了讲之前几次来的情况,谢扬刚到这里的时候,除了上课基本不开口,让几个被他脸骗到的女同学望而却步,最近好了一些,偶尔能跟人聊几句。
“你还出去吗?”何惜年见他穿上外套想往外走,问道。
“嗯,过会儿就回。”谢扬把拉链拉到顶,蹦了两下热热身,外面忒冷。
“那你现在生炉子干嘛?”何惜年哭笑不得。
“额,每天都你弄,我想趁你没回来先弄好。”谢扬停下脚步,认真回答道。
“好吧,”何惜年有点意外,还当他是自己嫌冷,“不过你下次干点别的吧,我怕你把房子烧了。”
谢扬嗯了一声,出了门。
他每天晚上都会去学校后面的小山头上坐一会,反正是个男的,不怕危险,就是有点冷。他从家里带了口琴,有时候会吹一会,或者干脆揪两片叶子,也吹不出好听的声音,就瞎摆弄。
他小叔会好几样乐器,也曾经手把手教过谢扬弹钢琴,谢扬这次出来什么娱乐设备都没带,只在包里揣了一个谢恽送给他的旧口琴,谢扬每次放在嘴边,回味的,都是摊牌那天鼓起勇气强吻的那一下触感。
谢扬那天在电话里说要放下,纯属欺人,他不仅不想放,还特地挑出时间,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怀念,在往事里描摹所爱之人的模样,他想,既然不能拥有,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不要忘记(注)。
山中不知岁月,谢扬收到家里寄过来的羽绒服才发现,离开那个城市已经有一阵子了,白天他忙于教书,下课之后会陪孩子们玩一会儿,还在常去的那块山头开辟了一块小菜地,折腾些死活挨不过一个月的倒霉玩意儿。
他每晚依旧会去小山头待一会儿,但是心境跟刚来那会儿已经不大一样,孩子们干净的眼神有时候让他觉得羞愧,自己那点儿破事在这儿似乎不值一提,这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梦到谢恽了。
“谢小扬!”漆黑的夜里突然传来何惜年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谢扬起身拍了拍裤子,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
“没事,”何惜年递给他一个热腾腾的东西,“刚才你们班班长送来的,怕你回去都凉了,就给你送来。”
谢扬捧着热红薯,心里也有点热,他招呼何惜年一起坐,还给他分了一半。
“他就给了一个?”谢扬随口问道。
“对啊,要不我也不过来打扰你。”何惜年笑道。
“熊孩子,明天我去训他,没礼貌。”谢扬没想到这孩子这么耿直,说给他绝不多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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