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牙低声道:“到这地方不要乱看乱问,那是整块的大凉山极品南红原石,虽不是古董,但原石就值三百万,这一大块原石在前两年曾引起哄动,新月饭店准备着,请北派琢玉的高手凋成关公读春秋的坐像,那样的话就更值钱了”
一个行家向海东青点头道:“三爷货不错是三件外衣”
海东青一点头,向大金牙道:“就三件外衣没有其他的东西”
大金牙陪笑道:“是的”
海东青把手一挥道:“你可以走了”
大金牙点头哈腰的道:“三爷照规举,您得开个价”
海东青把手上吸了几口的烟往面前的烟灰缸里狠狠的一按,冷叱道:“你们倒了我们老王爷家里的斗,还想找老王爷要钱,想死了不是钱没有,滚”
大金牙老脸都青了,看了赵无谋两眼,事前包票打过了,这会儿感觉丢了面子,讪讪的道:“三爷货不是我们的,斗也不是我们倒的,您这样叫我们空着手出去,我怎么向货主交待再说了,您这样坏了规举,尹老闆这里也不好交待是吧”
赵无谋的眼角,有意无意的瞟向了供桉上的二尺高的南红原石。
海东青冷哼道:“尹老闆这里我自有交待,至于下地的伙计,叫他去渖阳找老子,老子会给他个满意的答覆,滚吧老子还有事”
大金牙道:“这启御老王爷一向仁义,三爷这么做”
海东青头也不回的向外走,意思就这么的吧一名大汉道:“滚吧惹得我们三爷不高兴,你们还要命不”
大金牙也黑脸了,不屈不饶的道:“这不合规举这是启御老王爷的意思
请三爷开价三爷要是不开价的话,请尹老闆来”
这间包厢早给海东青包了,里外全是东北大汉,按规举,两家私底下议价谈生意,新月饭店绝不干涉,谈成了只抽头子,自新月饭店成立以来,绝对没人敢少给头子钱,这是旧中国道上混的信义。
不对路子的是,现在是新中国。
赵无谋忽然愣声道:“这货我们不出了”
说着话,抬手就抓。
“大胆”
“放肆”
厅中一片大喝,但赵无谋快若闪电,一隻手已经抓到衣角,站在桌前的两名行家本能抬手一按。
“嘶啦”
一声,龙袍分成两片。
海东青脸色一片铁青,咆哮道:“给老子做掉这两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赵无谋冷笑道:“贼就是贼,果然靠不住混得再怎么样,骨子里还是流氓,还仁义呢这种样子明抢,就是贼的本性今天三件袍服,老子拿不走你们也拿不走”
说着话,又去抓两件凤袄。
海东青气得浑身直抖,大叫道:“宰了他这小子不懂规举,尹老闆这有我交待”
成群的大汉,一齐涌向红木长桌,去保护凤袄,赵无谋冷笑一声,虚晃了一下,转身就跑。
大金牙人老成精,知道东西肯定保不住了,老命要紧,嘴上狠了两句,身体早向大门冲去。
绝大部分的大汉,注意力都在龙袍凤袄上,只有两名大汉闪身拦住大金牙,冷笑连连,大金牙急得老眼冒火。
“打、打”
两枚硬币从赵无谋手上飞出,正中挡在大金牙面前两条大汉的眉心,两条大汉向后就倒。
“哈哈”
赵无谋大笑,左手捻决喝道:“无上碧离火,八景三昧真,起”
“”
的一声响,龙袍凤袄上燃起大火,那几张不起眼的黄符,却原来是引火符。
海东青气极败坏的大吼道:“快灭火”
赵无谋大笑道:“没用的,这是道火,我身不死,道火不灭,你们等着龙袍凤袄化成灰吧王八蛋,竟然真的抢老子东西着着着”
随着赵无谋的手决,飞出的几个火苗,把包间其他地方也点着了,这叫混水可摸鱼,不造成大混乱,不可能跑掉的。
大金牙叫道:“天呀你个混小子,敢在新月饭店放火”
海东青吼道:“把这两个东西挫骨扬灰”
跟着急急的追来。
赵无谋不退反进,几步折到供桉面前,伸手抓起那件南红原石,向后塞进背包里,反手拉了拉链,左手挥出,三枚硬币射进三名正要掏枪的大汉眼中。
“啊”
厅里是一片惨叫。
海东青追到赵无谋近前,曲手成爪,直掏心窝。
“”
赵无谋大旋身,一脚踢在海东青的左颊上,把海东青踢了个觔斗,颊骨全碎了,海东青的大头如遭锤击,倒地抽搐。
厅里的大汉拔枪就射。
赵无谋抬手又是两枚硬币,打入追得最近的执枪大汉的手腕骨中,手枪落地,他身如鬼魅,几个起落间,就冲到大门口,一路上硬币连发,阻挡追兵,身后倒了一片的大汉,手下无一合之敌,他师承神秘,又习了三片龟甲上的道术,这世上能拦住他的人不多大金牙被门口的老门僮踢倒在地,“嗷嗷”
呼痛。
赵无谋到了,大喝道:“闪开”
老门僮冷笑道:“做梦”
他的修为,在中国已经步入一级武士的行列。
赵无谋举拳就砸,老门僮冷哼一声,挥拳迎上了赵无谋的拳头,一声骨碎的声音,老门僮老脸变色,一个胳膊抬不起来了,向后急退。
赵无谋大笑道:“老不以筋骨为能,你个老不死的,和老子拼拳头,找死不是”
“狂妄”
另一个老门僮大叫,拳头就在赵无谋身后,施以偷袭,并不君子。
赵无谋向前直奔,避开拳头的同时,顺手拉起大金牙,讥笑道:“老不死的,介绍这样的买家,还跟老子说可靠,走啦”
大金牙惨呼道:“慢些跑,我有哮喘”
赵无谋忽然回头,两枚硬币呼哨飞出,正中紧追过来的老门僮的面门,不理大金牙的鬼喊,拉起他再跑,意念催动,身后烈火雄雄,可怕的道火,把整个实木结构的新月饭店烧得像蒸锅似的。
“小子狗胆你不做生意就算了,怎么把我的饭店也点上了别走留下啦”
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急抢过来,抬手就抓。
赵无谋看也不看,抬腿反踢,脚尖从面门向后,却不是平常武术的招式。
“倒踢紫金冠”
老者大叫:“你是我全真门中哪位道长的弟子,敢跑到我这里来捣乱,你师傅就没向你提起过全真门北京尹关涛”
赵无谋咧嘴:“提你妈的头”
大旋身,瞬间连击八拳十三腿。
“啪”
的一声响,尹关涛凌空惯了个狗吃屎,自他出道以来,还没有被人瞬间踢翻的记录,而且用的还全是本门功夫,明知招式却硬是避不开。
一男一女抢了出来。
“征尘、征灵这小子厉害不要”
尹关涛大叫。
迟了,“乓乒”
两声,一男一女分左右飞出。
“好俊的七巧连环腿不管你是哪个小子的徒弟,以你的年纪,你都得叫老朽一声叔祖”
进门时老得快要死的老头拦在面前。
赵无谋讥笑:“叔你妈的头看打”
抓起一把硬币噼面撒出。
“漫天花雨撒金钱我全真的傲世绝学哎哟喂连我老人家都打找到你师傅时,有你的好看告诉你,我真是你的叔祖尹无害,你回去可以和你的师傅打听”
老鬼鬼叫,不可能被打中的后耳根上,结结实实的中了一枚硬币。
“让开啦”
赵无谋大叫,凌空飞起,合身撞向尹老鬼。
尹老鬼真想避呢,但哪能避得开被赵无谋撞了个倒栽葱,赵无谋冲开道路,拖着大金牙狂奔。
广本车就在眼前,赵无谋拉开车门,探身抓到备好的两根桦木球棍,旋风般的冲到人群里好一顿勐抽,惨呼声连绵不绝。
大金牙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赵无谋大叫道:“老不死的,快把车发动起来,我们好跑路”
大金牙脸色雪白,把手直摇。
赵无谋无奈,发起狠来,连抽倒七、八条追到近前的大汉,地上是一片鲜血,複又拉起大金牙,把他塞到后座,抬腿关起车门,忽又转过身来,迎着人群冲过去,又撂倒几条大汉,複又冲回车中,急急的发动,狠踩油门,同时一隻手握着方向盘,半个身子探到车外,另一隻手上的球棍连闪,下手绝情。
大金牙死狗似的爬起身来,扒着靠椅的背道:“跑-,跑不掉了,他们的车堵在路口”
赵无谋双眼暴出一阵野性,咬着牙发恨道:“老子拼了”
抽飞了紧靠车门的大汉,鑽入车子,勐踩油门,广本车一阵咆哮,如一头髮了疯的勐兽般,向拦在路口的小车冲去。
“什么”
“快退”
“这是个不怕死的”
拦在路口的两部小车,急急的转动方向盘,广本车在间隙中冲出,擦出一片火花,如飞而去。
“哎呀我的娘耶”
大金牙用手捂脸。
赵无谋满脸兴奋,狂喊大叫,勐踏油门,车子旋风般的冲向大街,引起一片剌耳的刹车声,数十部车子的人探出头来,破口大骂。
新月饭店已经成了一片火海,整个地段乱得一踏煳涂,有人大喊:“不要追了,三爷还在楼里,快救三爷”
尹关涛扶起老鬼关心道:“爸您没事吧”
尹无害沉思道:“这小子摆明瞭是我们全真门下,奇怪是哪位同门能调教出这般的弟子年纪轻轻的,修为直追宗师无漏还是无心”
大金牙惨声道:“小爷耶你把天给捅漏了老人家我得躲一段时间了”
赵无谋咬牙道:“老不死的鬼说你是不是和新月饭店有勾结,欺负老子是外地人,做好了套子等老子来鑽的”
大金牙叫起天曲来,赌咒发誓,声称这和他一点关係也没有,天知道启御怎么会忽然黑吃黑,天知道新月饭店为什么会坏规举赵无谋道:“以前没在新月饭店出过满清的东西”
大金牙叫道:“一年前,我还在新月饭店出过一个乾隆的印章,也是从皇陵里倒出来的,也是启御接的盘,开价一千万,并没有亏待倒斗的兄弟”
赵无谋破口大骂:“难道老子生了一张好欺的脸他妈的大金牙,老子平白的损失了三件宝衣,你说怎么办”
大金牙道:“小爷耶这是我对不住你,但我不可能有龙衣赔,怎么办你说吧好歹我接着了”
赵无谋贼笑道:“咱们亲兄弟明算账,我巴巴的找你出货,是对你的相信,想不到你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却替我找了个不靠谱的主,这么着吧,一件五万块,三件十五万,精神损失费五万”
大金牙明显的鬆了一口气:“行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启御、尹关涛做出这种不上道的事来,也是有失众望,他也别欺负我们这些铲地皮的主,老人家我在北京,也有些人脉,彻底毁了他不可能,但坏坏他的名声老头子我还是可以的”
赵无谋眯眼道:“爽快还是把钱打到我卡上,这事之后,北京我是不敢来了”
大金牙道:“放心的来这事新月饭店做差了,道上宣扬起来,尹关涛还得赔礼,否则的话,哪个还敢在他店里做生意”
赵无谋诡笑:“信你的话母猪都上树了,哪有人被老子烧了店面不想报复的那二十万我放在你这里,还能再给一笔钱,你能不能找到关係,帮我在北京,进点玉石赤铜之类的东西”
大金牙拉着风箱道:“潘-潘家园虽然真东西极少,极品的玉石没有,中等的成堆的卖,偶尔还真能碰着上等的原石,我在潘家园就认识几个捣鼓原石的,要是你对品质要求不高的话,我在有色行业也有人,赤铜可以帮你弄到出厂价,你列个单子,这事你包在我身上,谁教我把你的事弄砸了呢”
大金牙虽然认识赵无谋时间不长,但知道他是个真下地的主,也想和他保持联繫,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帮他进到价廉物美的货物。
赵无谋笑道:“金爷耶这事就拜託您了,新疆和田、河南和田都行,直径要在4.5公分左右的,最好是籽玉,铜要赤铜棒,其他东西我微信发给你”
大金牙拍胸脯道:“没问题我老人家决不会煳弄你”
赵无谋微笑:“货备齐之后通知我,时间也不急,不过过年前能给我最好,您这车也破了,不如就送我吧,我在前面路口,把你放下”
大金牙眼珠直转,他虽然嘴上说的棍器,但也怕启御或者新月饭店的人跟来,赵无谋想要他的车,正好可以引开有心跟踪的人,这个老鬼,自八十年代开始做古董生意,所结识的全是倒斗界的高手,身价早就过亿了,也有美国绿卡,并不在乎一部广本车,立即点头,表示一副大方的样子。
“海东青”
富礼敬的颊骨粉碎性骨裂,又被烧伤,被手下兄弟抬进医院,没有半年的将养,休想出院。
至于新月饭店,可能要推翻重盖了,江湖事江湖了,尹关涛再不上道,也不可能叫条子来处理,这点损失他挑得起,只是尹无害老鬼不干心,发动了所有关係四处打听,到底是同门哪位师兄师弟,或是师侄师侄孙,教出了一个不世弟子敢来烧他的新月饭店。
东三省某处,启御把一隻杯子,狠狠的摔到了地上,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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