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改口了:“姐姐,你说杨孤鸿呀,他不敢惹我的,我是他的长辈嘛!”
“哦,真的?”
春燕笑道:“我听说他帮你洗澡来着,是不是呀蕾蕾?”
李蕾惊叫道:“你怎么知道的?噢,不是的,没那事,一定是别人胡说的。”
春燕道:“你不用掩饰了,我知道昨晚杨孤鸿在你这里睡了一晚,而你今天就起不了床了,你以后就跟着杨孤鸿叫我们作娘,好不好?”
李蕾轻声道:“不好啦,那样很羞人的,蕾蕾不叫,还是叫你们姐姐。”
她终于承认了和杨孤鸿之间的关系──没办法,全世界好像都知道了,不承认也不行。
春燕笑道:“再羞人的事你都做了,还怕这一点吗?”
李蕾脸红耳赤地争辩道:“可是,可是,都是那混蛋害的,他回来没有?我饶不了他,他昨晚强逼我的,这账我非和他算清不可,哼!”
瑶琴道:“真的是我们的儿子强逼你的?唉,以前你抱他的时候,总是不停地亲他的小脸蛋,我那时就和你说,你这么喜欢他,等他长大了,就嫁给他好了。想不到他长大了竟然来对你霸王硬上弓,看来你不嫁给他也不行了,我想,你不久就会生出一个像他小时候一样的人儿出来了,有得你亲的,呵呵!”
春燕也跟着笑了。
李蕾羞道:“姐姐,你们不要告诉他我以前亲他的事,不然他就更得意了。”
瑶琴道:“可以呀,不过,你得先叫我们一声娘,我们听着高兴了,就不说了,嗯?”
李蕾为难了,她们不过是比她大那么几岁而已,这一声“娘”叫她如何开口?可是,自己的小老公,偏偏是她们的儿子,这不是让她难堪吗?
李蕾突然钻到被窝里,春燕却不放过她,掀开被子,道:“被单还没换哩,你就钻到里面去,难道是想怀念昨晚的味道?”
李蕾娇嗔道:“你坏透了,怪不得教出这么一个坏蛋。”
春燕道:“蕾蕾,你说对了,就是我教他来对你使坏的哩!如果他不坏,你不是要来跟我争那个死老鬼吗?老实说,你师兄可没有令你几天起不了床的大本领,他现在连我都应付不来,怎么可以让你跟着我受苦,所以我就叫儿子出手帮他的父亲,让他无论如何把你弄上床,他果然不负我所望。”
李蕾脸色一黯,道:“他是因为受了你之命,才对我这样的?”
两女了解她的心思,春燕笑道:“看你失落的,骗你的啦!你也不想想,他第一次闯入你的浴室时,我还不知道他到了长春堂哩!他那个性,见了你这样的大美女,还用得着我去命令他吗?”
李蕾笑得灿烂,道:“你知道他色就得了,我说他强逼人家,你们当信了吧?”
春燕道:“信,怎么不信?不过,他好像没有强逼你装疯卖傻地缠着他呀?”
“是谁告诉你们的?是不是我大哥?羞死人了,呀啊──”李蕾怪叫出声,夹杂着瑶琴和春燕的失笑之声。
在会议中,杜清风的一颗心就全部系在了张思雨的身上,这么多年没见,她还是没变多少,只是头上少了一头的黑色秀发,她带了一顶尼姑帽,可以隐约看出一些短发已经留在她的头上了。
整个会议,到底谈论了些什么,杜清风根本就不清楚,在他见到张思雨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平时的理智,也许应该说,这劳什子会议,对于他杜清风来说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张思雨的突然出现。
会议结束,杜清风与杨洋就跟着万妙到了她们的房间,万妙知道他们有事要说,也就带着妙缘出去了,留下三人在房里。
张思雨坐在床沿上,对他们道:“坐吧!”
杜清风和杨洋这两个情敌就坐成了一排,对面就是风韵依旧的张思雨──此刻的妙意。
三人一时无言,相互对望了好久。
杨洋忍不住了,道:“雪妹,咳,我该说什么?”
张思雨掩嘴一笑,道:“你要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管不着你的。”
“是呀,我怎么这么笨了?”
杨洋拍了自己的前额,以示不再作笨蛋。
杜清风终于发言了:“雪,你过得好吗?”
张思雨眼中闪过一丝忧怨,竟是如此的像唐思思,她叹道:“好与不好,也总是过来了,何必回去计较?倒是你,还好吧?”
杜清风道:“也就这么过了,只是有时想起你,总觉得欠你很多,也许是我对不起你,否则,你也不会去什么万妙庵,且一去就是二十年,漫长的岁月呀,却是眨眼间的事情。”
张思雨凝视着杜清风,这个曾是她丈夫的男人,如今也仍然是她的丈夫,只是,她不做他的妻子已经二十年了,发觉他变得有些陌生,并不像年轻的他,也许是因为老了。
一个人老了,总是和气许多的,说起话来,三句中有两句是让人听不懂的,或者是叹气成为了一种习惯。
她曾经很爱这个男人,而正因为爱,所以她当年离开他,因为她以为他背叛了她的爱情,然而事实证明是她错了,这个男人一直都爱着她,只是一个误会,让她坚决地离开他二十年,而这段时间,也足够消灭任何一段爱情。
她还爱他吗?是的,应该还有爱,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在她的生命中,却出现了另一个男人,且她的肚子里还怀着那个男人的孩子。她还能重回杜清风的怀抱,做回他的妻子吗?这么多问题摆在她的面前,她突然感到疲倦,不自觉地闭上双眼。
两个男人同声道:“你怎么了?”
张思雨深吸了一口气,睁眼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睏。”
杜清风道:“你们刚到大地盟,应该是没休息好。雪,思思很想念你,为了你,她有好多年没和我说话,这孩子!”
张思雨道:“清风,其实这事,说起来是我的错,你就一点都不怪我?”
杜清风道:“有什么好怪的?谁对谁错不都是一样?都过去了,就不提了。我只想问你,如果我让你回家,你会回来吗?”
张思雨道:“我已经没有家了,很多年前就没有家了。”
她的双眼沾了泪,是为这些年的孤寂而流的。
杨洋激动地道:“你怎么会没有家呢?若杜老头不要你,你到我们家来。”
张思雨看着杨洋,这个男人也曾经疯狂地追求过她,只是她并不爱他,所以才会选择了杜清风,而最后连杜清风也被她舍弃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爱情游戏?
她苦笑道:“也许我真的会到你们家,那时你不要嫌弃我才好!”
杜清风脸色一黯,杨洋却高兴地道:“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嫌弃你的──唉,只是,只是我家有个母老虎,也不知她同不同意我娶你!”
杨洋有些心虚了。
“黄小子,你别在这里扰水,她是我妻子,你娶什么?再乱说,我把你丢出去!”
杜清风野蛮地道。
杨洋眼瞪着杜清风,抗议道:“喂,杜老头,我怕你呀?你除了用暴力,还有什么比我强,有种咱们比医术!还有,别忘了,你两个女儿都是我们黄家的人,都是我的儿媳妇,你敢对我怎么样?若不是当初你对雪妹不好,她会跑来当尼姑,你以为当尼姑很好玩吗?你去当和尚给我看看?妈的,天天吃青菜,吃得人身上都长青苔了。”
杜清风皱眉道:“你话太多了吧?”
“我觉得还少!”
杨洋与他针锋相对,所谓的情敌立场,某些时候必须坚持。
张思雨道:“洋哥,不要怪清风,我都说了,这是我的错。”
“好吧,我懒得和他争,他是永远也说不过我的。”
杨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别有想法:他向来都用拳头和我谈判,若非怕他的拳头,在情场上,我也不会输给他──杨洋果然是长春堂的好弟子,有些李小波的作风取向,嘴里不说,心里嘀咕不停。
杜清风不理他的唠叨,朝张思雨道:“你是决定永远不跟我回家了?”
张思雨道:“我只想看看思思,对于其他,我已经看得很开了。况且,你现在也还有一个覃玉芬,并不缺女人陪你。我既然已经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二十年,即使再消失二十年,对你对我对大家也没有什么伤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杜清风沉默片刻,沉重地道:“我明白,雪。”
杨洋突然朝杜清风喊道:“杜老头,你就这么算了,你争气点好不好?你还要雪妹吃青菜吃到什么时候?你这老小子,当年那股劲到哪里去了?”
张思雨一笑,突然脸色大变,作出掩嘴要作呕之态,两人大惊,过去扶住她。
杜清风急道:“雪,你哪里不舒服了?是不是病了?杨洋,快给雪治疗!”
杨洋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脸色苍白的张思雨,突然放开她,对杜清风道:“杜老头,雪妹只是有些疲惫,你让她休息一会就没事了,我们该走了,不要打扰她了。”
说罢,猛向杜清风使眼色,杜清风扶张思雨躺好,才依依不舍地跟随杨洋出来。
走出大地盟,杨洋突然道:“你知道为何我这么快叫你出来吗?”
杜清风摇摇头。
杨洋过了好一阵,才沉闷地道:“雪妹怀孕了!”
“什么?你再说一次?”
杜清风双手抓紧杨洋的双肩,激动得一脸的苍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
杨洋道:“我刚才扶她的时候,就已经把了她的脉,从她的脉象显示出来的结果就是她已经有了,所以我才迫不及待地要你出来和你说。”
杜清风冷静下来,道:“她作了尼姑,怎么可能会怀孕?”
杨洋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你也该看到她刚才的表现了吧,你有过两个老婆,你应该清楚的。”
杜清风放开双手,无力地下垂,缓缓地道:“怪不得她开始留发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她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却还要这样,唉!”
杨洋道:“照我看来,要她重新爱上一个男人似乎没有那种可能,而她却有了身孕,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是被人强jian的。”
杜清风想了想,又摇摇头,道:“这不可能,如果她是被强逼的,以她的性格,根本不会留着孩子。况且,我看不出她的心中有什么悲伤,她一直都很平静。”
杨洋道:“性格会变的,都这么多年了,谁不会变呢?”
杜清风喃喃道:“谁不会变?也许,大家都变了,再也不能回头了,其实能再见她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这几年,我活得很无奈,真的很苦!即使她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也不敢接受她了,我这一生,对不起两个女人。”
杨洋诧异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要如此说。杜清风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杨洋忽然觉得杜清风真的老了,心中升起许多感慨:人世桑田呀!
杨洋道:“老兄,不要这样!”
在这种时候,他终于喊杜清风作老兄了,这是多年的感情所形成的语言符号。
杜清风苦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不要大惊小怪。我也不想追究雪肚里的孩子是谁的,这些事,已经轮不到我管了,我也不想让她难堪。阿洋,答应我,不要把这事说出去。”
杨洋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曾经也是同样深爱她的,我能让她受苦吗?”
杜清风叹道:“雪,我只能为你做到这样了,你若有空,回去看看你的女儿,她很像你呀!她现在应该很幸福,因为她遇到了一个叫杨孤鸿的恶魔。”
他似乎在对张思雨说话,然而张思雨并不在身旁,因此,仿佛又是自言自语,其中的意思很少人明白,但杨洋,他明白。
“一个英雄往往叫一个女人伤心痛苦,而一个恶魔却会不顾一切地守护他所爱的──因为恶魔为私欲而存在,我的儿子就是这样一个恶魔。”
杜清风承认杨洋的话。
瑶琴要离开了,在她临走的时候,抱月突然说要在这里多待一会,瑶琴笑笑答应了,梦香立即说师傅我也留下来陪抱月,瑶琴就自己走了。
“娘,你哭了哩!”
小月靠近春燕,伸手去擦拭她的眼泪。
春燕道:“刚才风吹了进来,眼睛有点不适应了。唉,人老了,眼睛就是不怎么好呀!”
小月娇嗔道:“娘才不老哩,娘就像十八岁的小美人,嘻嘻!”
春燕笑骂道:“你怎么可以调戏娘?”
“谁调戏你了,娘?”
杨孤鸿搂着张诗出现在大厅门前。
小月惊叫道:“大哥,不是月儿啦!”
杨孤鸿边走边笑道:“我不信!娘,是不是月儿在调戏你?看我打她的屁股!”
春燕道:“你不要逗她了,难道你欺负得她还不够吗?”
杨孤鸿道:“她注定一辈子要给我欺负的,谁叫她是妹妹?”
杨孤鸿放开张诗,拥住春燕,在她耳边轻声道:“娘,我又给你带来三个儿媳妇,你喜不喜欢?”
春燕惊讶道:“哪有三个?不就是两个吗?”
杨孤鸿突然转身抱住抱月,掀开她的面纱,吻落她的红唇。
抱月承受了他这出人意料的一吻,嗔道:“你坏死了!”
春燕看清抱月,觉得有几分像小月,更是喜欢了,走过去道:“你叫抱月?”
抱月点点头,脸儿有些红了。
杨孤鸿道:“抱月,叫娘。”
梦香却突然道:“杨孤鸿,你未免太过分了吧?我有说过把抱月嫁给你吗?没有我的允许,抱月不能嫁给任何男人,这是明月峰的规定。”
春燕脸色一黯,她知道梦香说的话是真的,她是明月峰出来的人,她明确这一点──明月峰的人要离开明月峰而择夫,是必须经过月女同意的,梦香是这一代月女,她是有这个权力的。
杨孤鸿失笑道:“很多事没得到你的允许,可我还是做了。你只说不准抱月嫁给我,但没有说我不能娶抱月。嘿,你再大,也管不了老子,哈哈!抱月,再亲多几下。”
他搂着抱月又索吻。
梦香如梦似的眼神一闪,走了过来,冷着声音──如同冷了梦的睡眠──道:“我给你的时间不多,希望你尽快离抱月远点,我的耐性有限。”
杨孤鸿悄悄地朝抱月眨了眨眼,把抱月推向旁边的梦香,同时道:“好吧,我把抱月还你,可是你不要后悔哦!”
“哼──”梦香还没有哼完,就改为惊叫道:“杨孤鸿,你敢对我轻薄?”
原来杨孤鸿要把抱月推到她的怀抱是个幌子,他就在那一刻双手探过抱月,改为搂抱梦香,也是梦香该倒霉,被他抱了个满怀,她想挣扎,可是迟了,哪怕她武功再高,此刻用在他身上也是无效,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被踢来拳去的男人的力量会如此之大,她的双手在他的控制中,根本就动不了。
在这厅里,身同感受的女人也很多,但最明白的就算陈醉了,她也是个武功极高的女人,平时也总能随便一脚就把杨孤鸿踢出老远,可当他抱住她的那个时候,她就完全没辙。
抱月在一旁惊呼道:“杨孤鸿,你要干什么?”
“放开我,你这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
梦香在杨孤鸿怀里没命地挣扎道。
杨孤鸿笑道:“抱月,你的这个小姐太臭屁了,什么事不好管,偏偏管老子要娶谁!喂,梦臭屁,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只要答应让抱月嫁给我,我就放你一马,要不,嘿嘿,咱们就这样耗着!”
赵子威脸色铁青地走到两人旁,道:“杨孤鸿,请你放开梦香姑娘!”
他这一路过来,和梦香聊得很开心,且凭他一直以来对梦香的痴情,哪容得杨孤鸿此刻的行为?
杨孤鸿双眼邪芒一闪,扭脸盯着赵子威,缓缓道:“你很爱她是吧?”
赵子威不答言,只是已经抽出他背着的双刀,大厅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陈醉的剑也已出鞘。
杨孤鸿平静地道:“我现在抱着她,你可以问问她,是否同样爱你?如果她说爱你,我立即放开,如果说不,对不起,虽然我也很不想,但我也会对你说不!”
赵子威的双眼转盯着梦香那有些慌乱的如梦似的美眸,张口要问,却终是没有问出来。
“梦臭屁,你爱我们的赵二公子吗?”
杨孤鸿帮赵子威问了出来。
赵子威的脸突然一红,绷紧的脸庞一松,双手一抛,双刀回到背后的刀鞘中,道:“你不用问了,我不想知道答案,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放开她,我是她的追求者,也是你的兄弟,我为她而拔刀,又因为你而收刀,你懂我的意思吧?”
杨孤鸿转脸看着梦香的双眼,又对赵子威道:“我想你会后悔让我放开她的,这我也懂。”
他松开紧抱着梦香的双手,而就在那一瞬间,众人的眼前一花,他那庞大的躯体就朝后倒飞出去,撞碎了几张高椅,并把一扇墙也撞穿了。
当众人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梦香和杨孤鸿的影子,他们两个都在破墙背后的另一间房子里,从那房里发出巨大的捶打声,以及梦香愤怒的嘶骂声和杨孤鸿痛苦的喊叫声。
陈醉第一时间就朝着那洞裂口飞射过去,可就在她到达墙破之处时,发出很大的冲撞响声,接着她就倒飞回来,脸色苍白,呼吸急速,并且阻止其他人的进入。
“不要过去,那女人发疯了,她的武功很强,连我都承受不住,你们这里更没有人能够与她抗衡,她又在暗处,吃亏的是我们。赵子威,如果杨孤鸿有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众人紧张之极,许多女人都担心得流出了眼泪,小月茫然地走过去,却被黄大海抱住了。他知道,陈醉的武功比他还要高,却仍然被梦香暗里一掌震退回来,小月如果过去,无疑是送死。
然而许多人都朝墙破之处逼了过去,看来陈醉的语言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听从,就连她自己也是再次逼了过去,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剑。
“你们都退回来,我进去!”
赵子威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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