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问怎么停下来了，方琰没管，还腾出一只手指着林官城校服后背上的一小块灰。
“你看，都脏了，这么大一块看不见？”
男同学满脸问号，露出鄙视的神情，“又不是你，你急什么？”
“我怎么不急？他是我……”
方琰还欲再说道说道，让他学会做人的道理。
林官城在前面听得恨不得钻墙砖缝里去，他重咳两声打断，咬着牙往前挤去。太丢人了。
方琰见他走了，也跟着往前挤，“走这么快干嘛？小心点啊。”
好不容易到了操场，在班头的指挥下排好队列，一排男生一排女生，方琰坐在林官城后面。
大家叽叽喳喳地等讲师，方琰在后面跟他说小话。高三生基本都是成年边缘的年纪，听这种洗脑励志教育感触不是特别大，至少能少上会儿课，就当放松。
也有时刻不肯放松的学生，像学委刘仲宇和谢晖这号人物，一个小时也要拿上个助记册子背一背。
其实方琰也带了本重点词组，但这会儿没好意拿出来。
两点多，温度已经直达三十多度。晒了挺久，主席台上还在测试话筒，讲师坐在后台喝茶水。已经有不少人叫热，不耐烦。有人把手机塞在校服袖口中，弯着腰，偷偷玩。
或者把耳机线从衣服领子里穿过去，悄悄听歌。
方琰看旁边撑起几把伞，他拿出怀里的小册子，伸长胳膊，举到林官城头顶。
旁边的女生看到，摇头咂咂赞叹，“真爱啊。”
林官城坐着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头顶上多了一小块阴影。他拿过来，说道：“别闹，不用这样。”
嘴上拒绝其实心里感动的要死。
“把伞收了！像什么样子！这点儿苦都吃不了还高考，多晒会儿又黑不了！”隔壁的文科班班主任扯着嗓子吼着。
文科班女生多，怕热，更怕晒黑，出教室前多个心眼儿顺带拿了把小遮阳伞。没憋多久，她们就光明正大地拿出来用。
几个女生被训斥后，只好收起来，“好烦啊，早知道今天出门多涂点防晒霜了。”
“就是，凶什么凶啊，一点都不像个女的。”
“谁还在说话？！”
一道凌厉的视线迅速扫过来，镜片后的三角眼格外凶悍，几个女生迅速收声，不敢多言。
方琰看了眼，身体微微前倾，小声问道：“你热不热？”
林官城摇头。
“我都看到你流汗了，还不热。”
林官城说，“大家都是一样的，多忍一会儿，结束就能回教室。”
方琰没说话，站起来跟康爱国打招呼，说自己要去上厕所。康爱国让他快去快回。
没过几分钟，方琰就小跑着回来，校服里鼓鼓囊囊凸起两坨。
林官城坐着，攥了攥手心，看自己的指关节。突然，一个凉物贴上自己脖子，林官城被冰得打了个哆嗦，差点儿直接蹦起来。
“拿着，刚去买的。”
林官城转过来，就看到方琰出了一头汗，手上拿着两瓶冰水。他接过水，递上纸巾，让方琰先擦擦汗。
“辛苦了。”
方琰挑眉，“这就没了？”
林官城想了想，认真地说道：“谢谢。”
方琰差点儿从凳子上跌下去，“你这还不如上句话，别对我客气。”
林官城见他不依不饶，眨了眨眼，说：“我很感动，特别开心，如果没人的话我很想给你一个亲亲。”
方琰：“……”
这还是那个容易害羞的林官城吗？这么字正腔圆一本正经地说出来，杀伤力也不小啊喂！
方琰愣了三秒，说：“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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