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mmy收下了纸,笑了又笑,点头同意。
回到家中,羊还没睡。见他开门,难得地赏给他一副好脸色,把拖鞋替他踢到了门口。Jimmy慢悠悠踩上那双新西兰的羊毛拖鞋,丝毫没有任何不适。
就等泡茶的水烧开的间隙,听着电炉子嗡嗡作响他突然抬头凝视窗外,想起了林木。
他曾说“我这一生最美丽的。”
是夕阳?是塔尔?是天台的弹孔?
Jimmy管不了这么多了。水烧开了,他喃喃念叨:人生苦短。”
他想,反正那机长也听不见了,便对着空气说了一声:“可我愿陪你夜航西飞。”
作者有话要说:
机长以后会听见的!
第5章第5章
沙漠的一天之中,最叫人振奋的时刻便是日落。
日落之前,万物如烟熏火燎,活力尽失,不过处于生存模式。
而日落之后,从人到羊都仿佛苏醒过来,在惬意的温度与边城宜人的风里,展开了真正的生活。
阿吉特和阿鲁娜打座机电话,询问晚上的火锅趴需不需要他们带什么东西来。不一会儿,陈延也打来电话,一本正经地客气:“肉我带,我这儿都让屠夫切好了。谢谢你借我车啊。”
Jimmy借机嘻嘻哈哈一通:“你们老板也真抠,三百公里是报销下限,这不是让你们坐牛车呢么。坐牛车给人看病,黄瓜菜都凉了。”
陈延:“是黄花菜。”
Jimmy:“得,陈老师又纠正我中文了,收学费吗?”
陈延:“你负责把麻酱化上吧。我这就到。”
挂了电话,他拿凉白开化麻酱,边化边出神。
陈延是他在伦敦大学学院的学长。陈延医学博士毕业那年他大三,给毕业晚会当志愿者,一名到会的教授突然脸色苍白晕倒在桌边,他手足无措冲向医务室叫来的就是陈延。
按理说陈延当时已经在联合国发展署实习,专攻的方向是流行病防治,留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后来他不知怎的却突然从联合国辞职,加入了美利坚无国界救援会,简称美援会。
三年以后,Jimmy也到了塔尔,在羊肉串摊前撞上陈延,喝个酩酊大醉才听他说起原因:联合国和其他大组织一样,按资排辈严重,一切□□为先,好几次为了保政绩而延误流行病的防治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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