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那可是疫病啊!纵观史册,每一次疫病而起,不是得死上千人甚至万人才能平息,皇上乃天下之主,责任重大,更加不能立于危墙之下!”
“冯大人,您的意思是请皇上离宫、离京,置满京的百姓于不顾,避难出去吗?”这语气定然是嘴炮了得的杨大人是也。
“杨大人,如今灾难于前,本官不与你吵,为了江山社稷,皇上定要以大局为重。”
杨一行道:“什么是大局,皇上坐于宫中,稳定民心,这难道不是大局?不过刚发现疫病,宋大任也已经命人将患病之人隔离开,又有陆大夫带诸位医者努力治疫,皇上若这个时候带领文武百官离京,置这些人于何地?置京中百姓于何地?”
“杨大人,你似乎过于相信陆瑾了吧?”冯大人冷笑道,“地龙翻身三日不到,暴雨便至,那个时候陆瑾就说要预防疫病,几乎调用了整个京城的火碱和草药,还烧了不少尸体,这些人可都没有入土为安呐!可没想到,这要什么给什么,最终疫病还是出现了,这……宋大人,您是不是该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
“是啊,不过是一介乡野大夫,虽说是救了不少人,可如此大的灾情却听他命令,御医都喊不动他,似乎太过了些吧?”有几个大人附和着冯尚书。
自灾情开始,宋衡就没正常睡过一个觉,他是武将,行兵打仗这样的疲倦已经习惯了,可是陆瑾不一样,整个人瘦了好几圈,还强打着精神想办法。
宋衡虽然看惯了官场有事推诿,没事邀功的现象,可是真落在陆瑾头上,他依旧心中愤怒。
“诸位大人,我就不说什么叫做官为民之道。地龙翻身到现在,在场的各位,有谁去过一趟灾区看看情况,有谁慰问一下辛苦在前线的士兵和医者?有谁向府尹询问过灾区救治的进度?有谁了解过这疫病发起的真正缘由?如今又有多少在场的大人家眷如今排队在城门口等着出城?需要我招来城门守将问一问吗?”
宋衡忙里忙外,自暴雨前夕被陆瑾剃了一次胡子之后,就再也没有那空闲时间。
如今他胡子拉杂,又因事务繁多神情显得烦躁,失了往日风度,看起来有些凶悍,这连番质问一声高过一声,“没去过灾区,没见过诸多医者,没关心过病患,没将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就根本没资格跟我讨论陆瑾所做的一切究竟值得不值得,正确不正确。我只知道,当灾难发生的时候,是他带领所有医者没日没夜救治一切伤患。当暴雨来临的时候,是他提前预示雨后疫病可能会发生,出了方案作出行动。当发现有人得病的时候,是他深入巷子街道,去那脏、乱、病的地方查看具体情况,才能快速地将病患隔离,免于疫病爆发危害整个京城。他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了多救一个人,而这样冲在最前头的大夫却要给这里不懂医,不懂药,不懂灾情,没有怜悯,遇事就躲,推卸责任一把好手的诸位一个交代?交代什么?你们告诉我交代什么?”
宋衡差点咆哮出来,不过还记得这里是朝堂,他抹了一把脸,面向楚文帝,单膝跪了下来。
“皇上,臣殿前失仪,还请您恕罪。可是如今正是紧要关头,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如何控制住疫病,不让更多的人染上才是最重要的。”
冯尚书等人被宋衡的模样有些吓了一吓,可是就因为宋衡失了往日冷静,他才更要坚持己见,于是连忙道:“皇上,臣等虽没有去灾区,可也是时刻挂念那方百姓,臣乃刑部尚书,不懂医,不懂药,可照旧捐钱捐物,为了那方百姓度过难关。可难道就因为臣不懂这些,就没资格质问此次疫病是为何产生的吗?”
杨一行一听连忙问道:“那么诸位大人,就算问责了陆瑾,难道有更好的人选挑起疫病治疗的大任?”
疫病,堪比洪水猛兽,如今就是太医院院正都不敢放言能治疗,除却陆瑾,谁能?
谁也不能!
“所以才恳请皇上离京啊!大楚江山社稷系于皇上太子,宗亲皇室乃至各位重臣皆在京城,这实在太危险了!”
冯尚书跪了下来,身后一片的官员都跟着下跪。
此情此景,每个人都是什么打算,一目了然。
终于太子站了起来,“不行,孤不能走。”他斩钉截铁道,“京城离北境快马加鞭不过半月,羌戎频频来犯,一旦北境失守,京城便危险了,历史上大楚还有兵临城门的时候。可太.祖为何定都于这里,不就是因为需天子守国门吗?怎么可以逃跑?父皇,儿臣相信宋大人,也相信陆大夫,他们定能阻止疫病!”
“太子殿下!”冯尚书痛心疾首道,“您可知疫病的可怕?前朝寿安城,繁华之地,洪水来袭,疫病爆发,成千上万人死于疫病,一月之间成为空城,至今还未恢复元气!臣等也不愿意离京,可是江山社稷,这不能拿来做赌注的呀!”
太子抿了抿唇说:“孤知道,可事情并没有严重到这个程度,若单单只是害怕,就离京避难,定会成为天下耻笑,无需他人,就是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此言一出,宋衡的神情顿时缓了。
不管太子有怎么的毛病,在大是大非面前没有糊涂,这就够了。
“太子所言甚是,朕甚欣慰。”终于,楚文帝发话了,他的脸色虽不正常地潮红着,可目光却冰冷锐利,“京城乃天子唯一所居之所,城在,天子在,城亡,天子亡。小小疫病,不过刚刚而起,便吓地朝中上下夺命而走,就这等勇气,如何为官?众爱卿若是不愿与朕同在,不如辞官离去便罢。”
楚文帝之言后,顿时无人再多说一句。
“阿衡,疫病凶恶,朕虽愿意与京城同在,可若是任其肆虐,染病百姓,朕也不得不忍痛割舍,你心中可有章程?”
宋衡闻言取出一份奏折,呈于头顶道:“皇上,陆瑾与诸多大夫一同商议而出的预防方案,皆在此处,不管是宫中还是诸位大臣之所,皆需按此消毒预防。诸位不必担心,除了乡野大夫陆瑾以外,几位御医也一同通过这个方案。疫病如此可怕,想必诸位不会任性不予照办吧?”
“可若是疫病还是蔓延了呢?听说还没有药能够治愈。”
“陆瑾正在研制,可如果没有药,也不是没有办法,让患病者远离人群,死去、烧毁杜绝一切发病来源也可。所以请皇上下旨,一旦各处有发现患病者,需立刻带到隔离区,其他接触之人也需进入单独观察——不论是谁。”
宋衡最后的话让众人心中一凌,忍不住抬头望向楚文帝。
帝王握住扶手的手骤然缩紧,然后吐出一个字,“准”。
整个京城都在为疫病防治忙活开,这是一件好事。
官兵到处敲锣宣告,一旦有人发现呕吐、腹泻、发冷、昏厥的症状,一定上报,邻里之间互相监督,不要隐瞒。
接着街道角落,脏污集中之地也被填上了火碱水消毒。
短时间内虽的确没有发现患病者,可是却弄得人心惶惶,不知何时,百姓之中流传着一个说法。
“我家在京城都好几代了,从前朝开始,就没碰见过地龙翻身,而且还这么大,死了那么多人!翻身之后又下暴雨,如今疫病都起来了,唉,这多灾多难的,从来都没有过。”
“可不是,都说是老天爷发怒了,让咱们大楚不好过。”
“这是为啥,咱们啥也没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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