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说话语速很快,许南山和小何一开始听着有些吃力,幸而这教授很善解人意,察觉之后,就放慢了语速。两人互相询问了对方的近况,教授还是那样,研究,教学生,十年如一日。
乐生说自己回国之后,便一直帮母亲打理公司,直到最近才有空出来,因此,他手头那些数学领域的研究也就停了下来。
教授听后,似乎有些遗憾。他见过不少有天分的孩子,可乐生出了天分好,也比别人更多了一份纯粹。他的世界很安静,因此能够心无旁骛,能够慢下来,不急躁,却反复演算一个复杂的题。因此他很看好乐生,不过,即使遗憾,他也没多说什么,反而笑着说:“你看起来比以前外向了很多,话也变多了。”
乐生微微一顿,看了许南山一眼,笑着回答道:“我自己也觉得。以前我太自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老师对我的好意,我都记在心里,也十分感激,您不仅是一位杰出的数学家,也是一名优秀的教授。”
在国内,高校的老师并不以教学生的成绩评职称,学生教得好坏,对他们而言没什么影响,因此也就造就了不少敷衍了事的老师。
教授年纪不轻了,头发花白,眼角有了几条深深的细纹,像是岁月雕刻在他脸上的痕迹。教授摇摇头,蓬松的卷发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两下,教授说:“碌碌半生,谈不上什么杰出。”
师生两人聊了一会儿,乐生突然提起教授现在带的学生,也就是他们刚才碰见的女生。教授也没想到有有缘到这种程度,笑着说:“她很不错,很认真,也很努力。”
乐生先夸了女孩两句,话题一转,看了看许南山,继续说:“不过,还请老师不要向她提起我们俩的关系。”
教授:“怎么了?”
乐生说:“您知道,中国远没有英国开放,在中国,同性恋者依旧会被大多数人视为异类。其实我本人并不在意,但是我的男朋友是一名歌手,如果我们的关系传出去,会对他的事业产生很大的打击。”
许南山没想到乐生会突然说起这个,不由在桌子底下捏了捏乐生的手心,心下暖暖的,乐生怎么会这么仔细周全?
教授听后,颇为理解地点了头,保证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她的。”
他笑了笑,看向许南山:“你是一名歌手?很厉害啊,我年轻的时候,也想过进合唱团,唱男低音。”
许南山:“那后来呢?”
“后来?”教授说,“我妻子,那时候还是我女朋友,她学了数学,我就跟她一起来学数学了,没想到一学就是这么多年。”
猝不及防,小何又被塞了一嘴的狗粮,他幽怨地喝着杯子里的卡布奇诺,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成为撒狗粮而不是被塞狗粮的。
听说乐生是陪许南山来旅游的,临别前,教授又向他们推荐道:“Sheldonian剧院今晚有一场音乐会,你既然是歌手,可以去看看,非常棒的音乐会。”
但是现在距音乐会开始,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乐生便拉着许南山去泰晤士河上划船。
“牛津有划船的传统,每年五六月,学院之间都会举办划船比赛,你应该也听说过,牛津和剑桥之间也会举办比赛。”乐生一面走,一面对许南山解说,像个免费导游。
“这里租船也很方便。”有乐生带路,三人很快租到了一艘船,那是一艘很小的手划游船,三个人能坐下,又不显得拥挤。木质的结构,踩上甲板便吱呀一响。
许南山笑着问老板不会半途上沉了吧?老板黑着脸说怕沉就不租,脾气不小。乐生笑着拉拉许南山,摇摇头。
“你们会划船吗?”上到船上,乐生问两人。
许南山和小何一齐摇头,这个已经超出他们的知识范畴了。
乐生微微一笑:“没事,我会。”
许南山莫名从这个笑容中,看出了一种像小孩子考试满分求夸奖的意味,他笑着摸摸乐生的头,倾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说:“我们乐生怎么什么都会啊?”
乐生说:“划船其实很简单的,我教你啊。”其实主要是掌握好角度和方向,当然水下的阻力也要求划船者得有点力气。因此乐生指导后,许南山很快也能划得有模有样了。
但即使不划,船也会顺着泰晤士河飘,不用费力,就能沿途观看泰晤士河的美景。他们游玩的这一段河道叫HenryonThames,乐生划了一会儿之后累了,就坐在船舷上休息。
今日有微风,有温柔的阳光,有清澈的河水,有河岸耸入云端的高楼大厦。碧空如洗,云朵倒映在水底,和水草一起游动。宽阔的水域上,水波随微风荡起圈圈的涟漪。
“以前牛津和剑桥在这一段河道上举办过划船比赛,后来转移到伦敦去了。”乐生说。
许南山:“你上学的时候会和朋友一起来吗?”
乐生顿了顿,笑着说:“我一般是自己一个人来,偶尔会跟师姐一起来。”
乐生突然提到虞宁,许南山一时有些恍惚,他和虞宁说不上多熟悉,见过几面。因乐生产生的交集,也在她离开之后断掉了,此刻再听到她,竟有些陌生了。
许南山:“她不是在英国么,你过来没告诉她?不见个面么?”
乐生说:“你不是不喜欢我跟她见面么?”
“……”说得好像他很小气很爱吃醋似的,虽然他也确实是这样……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当初他跟乐生之间感情还不稳定,自己总是担心乐生会被别人拐跑,但是现在已经不担心了。
许南山大度道:“哪有的事,她以前照顾你那么多,你们好几年的情谊,难得有机会,见一面也没什么。”
乐生笑着拿出手机,示意:“那我联系她了啊?”反正英国就这么大,有心想见面,也很方便。
想到那姑娘对乐生多年痴心不改,许南山还是有些膈应,转头看着天上飘着的棉花糖似的白云,挠挠头道:“不过人家未必有时间呢?还是别打扰地好。”
乐生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那我是见还是不见呢?”
许南山看出门道来了,乐生在逗他,于是一时恼羞成怒,夺过乐生的手机,道:“不见不见,有什么好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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