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玛丽说,「大副先生,那边还有空位,坐下来吧。」
「好嘞!」
走到了空座位边,赫克托耳和身边一个细高苍白的男人对视了一次,又互相地挪开了视线。他坐下来喝了两口酒:「这熏火腿的味道真不错,之前那黑胡子一直嚷嚷着是伊比利亚运来的好东西,一小片都不让碰,可馋了大叔我好久。如今咱们换了新船长,终于能尝尝这东西是什么滋味儿了。听说在岸上,这东西一般裹着蜜瓜吃。」
「可惜这船上并没有什么蜜瓜,」玛丽说,「不过配着白葡萄酒,味道也非常不错。」
「是啊。」
推杯换盏了一阵之后,席间一个棕脸男人突然发问道:「老大。虽然军火到手了,可这船上还有那么多乘客,以防万一,要不要把他们也——」
「别。」安妮敲了敲酒杯,「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咱们又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海盗,只不过是要货罢了,我可不想多生事端。我们在仰光直接把货出掉,再到下一个港口把这些旅客一扔,大家就作鸟兽散,对你我都好。」
他旁边那细高苍白的男人又发话:「那钱怎么分,什么时候分?是在仰光,还是——」
「当然是我们姐妹先拿在手里。」金发女郎慵懒地往桌前一挤,胸前雪波荡漾,充满诱惑,然而那双鲜红眼睛却带着一点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怎么,各位跟了我们两个少说也有六七年了吧?一票生意罢了,不会信不过我们的……对吧?」
「……怎么会!」苍白的佣兵呵呵一笑,「谁都可以不信,绝对信得过您二位啊!」
他主动地转移了话题,于是宴会上又开始了东拉西扯的闲聊。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这个细高男人突然站起身来说去厕所,而他身边的棕脸汉子说了也去,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间。
可出了房间之后,他们谁都没往厕所的方向走,而是直接走到外面去,把自己手底下的一小拨人偷偷叫了过来!
「我们问过了那两个小娘们钱要怎么分。」棕脸的西洋男人闷闷地发出笑声,「真他妈有意思——船上的这群肥羊不宰了放掉也就算了,妇人之仁,居然要把我们留到拉布塔才肯分钱!」
「什么分钱!」苍白男人道,「怕不是连人带货都在仰光没了影子,留下我们背个『海盗』的名头,全都被抓起来绞死!」
「那……大哥,怎么办?」
「怎么办?」
男人用手往脖子上轻轻一划,一群人见他这副模样,互相对视,都发出一阵冷笑,而后各自提起了刀,便往上层船舱里走过去了!
而这二人则面色如常地回了房间里开始和两位女船长继续喝酒。
而当他们进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是一片乱七八糟,中间的两位女郎更是已经喝得神情恍惚,几乎都要钻到了桌子下面去。
她们在西太平洋的晴朗白昼里睡去了,一边睡着,一边做着天降横财的美梦。
可她们不会料到,外面竟被这二人轻飘飘的几句话,已经从一艘仅仅是私运了一批英国军火的客货轮,变成了一所漂浮在海面上的人间地狱——
最上面几层船舱的乘客和侍者,突如其来地遭到了一场灭顶之灾!
在这群早有劫掠之心的佣兵们眼里,这些人即使是富有得十分有限,也是肥得流油,更别说在蝇头小利之外,有些人就是想杀人助兴!
于是被从上到下地挨个破了门,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旅客被一个个地从房间里拖了出来,有反抗的直接被一刀剁了,而不反抗的,却也是被搜刮侮辱一通之后直接用枪打死了。
所幸,这种单方面的劫掠并没有持续太久。
他们在没有完全波及到上面船舱的时候就得到了阻拦:这群佣兵被两位女船长的死忠派当场撞见了!
而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她们是在劫船之前公然说过不动乘客的——虽然并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理由——但总而言之,这些旅客其实是万万不能动的!
然而事态已经变成这种模样,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
于是两路人马甫一撞见,就互相地又杀起来了!
枪声喊声不绝于耳,一切都混乱残酷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就在这个时候,最顶层船舱的二人,终于听到了响动。
高文一听到这种声音,本能地便觉出危险来。他毕竟是在甲板上过了几年生活的正经海军,也和不少海盗船打过交道,知道在海上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于是安置好了内间的情况,他在外间又提上了自己的佩剑,一手持剑一手持枪地,他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长廊上,试图往下面走去。
——即使他知道下面一定非常危险,但他必须得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能坐以待毙。
然而越是走,他耳朵里的声音就越清晰,越是拉着他的心往下坠,直接把他从头到尾地冻住了。一个最坏的想象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如果是真的如他所想那样的话……那他岂不是……
……岂不是把立香也拖入了这样悲惨的命运之中?
上尉脚步一顿,他第一次后悔了。
他后悔把立香带出东洋——然而后悔也后悔得有限。他觉得他实在是对不起立香,他应该再等一等的。
他只走错了一步,可是这一步却连带他的少年也踏入了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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