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贺六爷得到想要的回答,干脆利落地转身往外走,“你歇着吧,我跟你们经理说了,这些天你顾着我就成。”
方伊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这是点他?
结果贺作舟下一句话来了:“赶明儿我再来看你的伤,记得别沾水。”
原来只是看伤。
送走了贺六爷,方伊池失魂落魄地回了后院儿,阿清竟然还在挤眼尾的红痣。
“哎,刚好你来,”阿清见了他就像见了救星,“快帮我点一个,我这都画了七八遍了,总是不好看。”
他挥挥手,哆嗦着钻进屋,打开衣柜翻找了片刻:“等等,我穿条裤子。”
“什么?!”阿清闻言,捏着笔在眼尾画了条歪歪扭扭的蛇,“贺六爷碰你了?”
“胡说什么呢?”方伊池坐在床边,撩起裙摆将内裤穿上,“是我自己脱的。”
阿清愣了愣,走到他身边:“也是,六爷不是那样的人……不过这都两三年了,你见着六爷才开窍?”
“别瞎说。”方伊池晓得阿清会错了意,伸长了腿给他看自己腿上的伤,“六爷给我看伤呢。”
“就……看伤?”
“也不是。”方伊池想想,摇头道,“他还教我写字。”
阿清被他的话噎了又噎,不信邪地追问:“你都脱裤子了,他还教你写字?”
“嗯。”方伊池想到六爷写的名字,忽而后悔,觉得该把那张留下六爷字迹的纸带走才是,“之前还嗑瓜子儿来着。”
“哎哟我的小祖宗。”阿清笑倒在床上,在他脚边打了个滚,“您是第一天来饭店?”
“脱裤子该干什么,要我教?”
方伊池红着脸反驳:“六爷不是那样的人!”
“我当然知道六爷不是那样的人!”阿清笑够了,噌地起身,按住方伊池的肩叹息,“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不爱听,可是伊池,咱们就是个谁也瞧不起的服务生,你要钱,我也要钱,谁不是有难处才来干这个?”
“你不爱勾搭人,也不想爬人家的床,可你要给妹妹治病啊!”
“你自己想想,要是跟了六爷,别说你妹妹了,就算是再来十个病秧子,贺家也不可能任他们去死。”
“你许是要反驳我,说做人不能这样。”
“可你现在的工钱,根本救不了你妹妹,要不是有前几日六爷给的黄鱼,你现在怕是要去买棺材板了!”
阿清说话向来直,方伊池不怪他,因为他知道阿清说的都是对的。
他住的那条邻里碎嘴的胡同里,这几日已经有人冻死了,要不是有六爷的金条,他怕是连最差的煤砟子都买不起,最后铁定落一个冻僵在犄角旮旯里的下场。
要想活下去,再活得稍微像个人样,攀上六爷是最好的选择。
可方伊池就是迈不出那一步,不是他清高,而是觉得真要那么做了,最对不起的是六爷。
六爷那么好一个人,怎么能跟他牵扯不清呢?
阿清见方伊池不说话,心知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便重新坐在梳妆镜前,擦了眼尾的红色胭脂,调笑:“咱们在这儿说什么都没用,人六爷哪里那么好攀?”
“哎对了,你那几个熟客呢?”
方伊池缓了缓神,揉着眉心道:“有日子没见了。”
他是有熟客的,不多,就三个。
其中最熟的姓王,在街口开了家药铺,方伊静的药就是在那儿拿的。
阿清说起这茬,止不住地感慨:“要不怎么说你命好?三个熟客,有钱不说,还不爱上手摸,一个爱听曲儿,一个爱念诗,最后一个逮着你谈药理,能谈上三天三夜不睡觉。”
方伊池听他说书似的念叨,也跟着笑:“你还别说,王老板真的爱治病,总和我说些个疑难杂症,搞得我现在都能帮人开方子了。”
“要不是我和你熟啊,真的不信他们花那么些个钱,还不动手动脚。”阿清终于把脸上的胭脂擦干净了,“最难得的,他们除了你,谁也不点!要我说,你不攀六爷,干脆在他们之间选一个。”
方伊池脱了鞋上床,裹着被子苦笑:“说得轻巧,我那三个熟客里啊,前两个出关做生意,好几个月没回来了,剩下的王老板,最近也没出现。”
阿清默默地盯着梳妆镜发了会儿愣,某一刻忽然转身:“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不喜欢他们?”
他咬着唇不吭声,就拿手指抠被子上的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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