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作舟闻言,先是挥手让万福去带方均南来,再瞪他一眼:“你可真瞧不起你爷们儿。”
“小爷,铁路那点子事儿,哪里难得倒六爷?”严仁渐在一旁插嘴,“报纸上成天瞎嚷嚷,写出来的东西,三分真,七分假,您看个乐就成!”
方伊池稍稍安心,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您也不能怪我着急。您走得连声招呼都不打,可不是把我吓着了吗?”
好家伙,三言两语又把自个儿偷跑出来抢钱的错推回到六爷身上了。
贺作舟也就对小凤凰脾气好,半个字都不反驳,走到他身边,见他手腕上露出半截佛珠,立刻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行啊,抢钱还记得戴我给你的手串。”
方伊池哼哼两声:“先生给我的,我当然要带。”
说话间,万福带着方均南来了。
方均南这几日一直被关在饭店的柴房里,早已没了反抗的心思,只盼着能回方家,好离方伊池这小祖宗远些,没想到这回又撞上了贺六爷,差点吓得哭出来,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抱着桌子腿鬼哭狼嚎。
“起开!”贺作舟怕方均南的哭声吵着方伊池,一脚踹过去,“这儿全是会喘气的,你号丧给谁听?”
方均南哭昏了头,以为贺作舟伸过来的是枪,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栽在了地上,竟被吓晕了。
买早点回来的万禄一进门就惊着了:“什么东西!屁大的胆子也敢来欺负咱们小爷?”
“他哪能欺负我?”方伊池揣着手走到贺作舟身边,用脚尖踢踢方均南的肩膀,忍俊不禁,“罢了,家产的事情与他关系不大。先生,咱们把他送回去吧。”
小凤凰惦记着去方家开枪的事儿,望向贺作舟的眸子里满是雀跃的光。
从半大点就开始摸枪的贺六爷不明白方伊池的激动,面上不显,起身拉住他的手:“好,走。”
说话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方家去了。
不同于方伊池和贺作舟的气定神闲,方家现在乱成了一锅粥——贺家可不是谁都能开罪得起的。
如今的贺作舟基本接手了贺老爷子的司令部,不久的将来兴许还要被称上一声“帅爷”,方家一届商贾,没兵没权,得罪了人家家里的太太,不死也得脱层皮。
更何况方正北在酒里加的还是意图让贺作舟“断子绝孙”的落子汤,这娄子捅得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正当方家乱作一团时,方均南出现了。
方家人以为先前放去北平的方均南已然死了,谁料这小子命大,被丢在门前,竟然还剩半口气。他们还来不及高兴,就见贺作舟骑着马,身前坐着左顾右盼的方伊池,带着长不见尾的队伍,出现在了街角。
于是方家紧闭的大门裂开一条缝,方正北将披头散发的妻子推出来,摔于门前,面目狰狞地嘶吼:“药是你下的,别拖累我们方家!”
大房跌在地上,顺着台阶滚了两圈,全然没了平日里的体面,灰头土脸地尖叫:“方正北你个不要脸的废物,除了怪女人,你还会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大房的!”
“你说啊,你说啊!人都死了,你现在说有什么用?”
“好,这是你逼我的。”方正北的脑袋再次从房门里探出来,见方伊池来,眼底闪过一丝喜意,就等着他来说给他听呢。
“原本方伊池他娘该是我的正妻,你俩差不多同时进我家门,结果你倒好,跑去跟人家哭,说自己没有殷实的家底,如果成不了正妻,以后日子肯定苦。”
“方伊池他娘厚道,说名分的事情可以商量,大不了两人平起平坐,绝不会欺负你。”
“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
“你借着丢女儿的事直接抢了她正妻的位置,她临了连口药都没吃上!”
陈年旧事一桩一桩被翻出,当年的是是非非大白于天下,就像一桶恶臭扑鼻的泔水,熏得人作呕。
罪魁祸首趴在地上,披头散发,仿佛野兽一般恶狠狠地盯着方正北:“你说得倒像是只有我的错!”
“当初不给她药难道不是你的主意?”她仰天大笑,浑不在意路人的指指点点,“为了不得罪霍家,你是不是一直不敢告诉他们,丢了方伊池以后,他家的女儿就不是方家的正房了?”
“……事已至此,方正北你这个老浑蛋,别想把自己撇干净!”
说着,大房疯疯癫癫地起身,跑到方伊池和贺作舟共骑的马前:“方伊池,我的确对不起你,可方正北他也对不起你!要死……我也要拖着他跟我一起死!”
狗咬狗一嘴毛,大家族内的腌臜玩意多了去了,不差这么两个。
无非是为了那么一点名分,那么一点钱,至多再加上三分面子,就闹成了今日的局面。
方伊池从他们开始争吵,就再也没说过话,只捏着贺作舟的手发愣。
方正北怕他被大房说动,冲出来喊:“方伊池,你别听她胡说!你……你是我的嫡子,我当年一时糊涂让这臭·婊·子当了正房,今日我就还你娘名分!”
话音刚落,平地一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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