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中了。他也是这的一部分。他不是个孩子。“相应的,我会把你的消息从小镇上带来,外公。我会做我的工作。”
“我知道你会的,记得你的暗号吗?”
“他们说在春季来临前会有暴风雨。”费里西安诺背诵道,“对吗?”
“很好。”瑞曼俯身吻了吻费里西安诺的脸颊,“晚上见,费里西安诺。”
“再见,外公;再见,罗维诺。”罗维诺把一个吻印在费里西安诺的脸颊上,给了他一个少见的笑容。他们走出了门,费里西安诺看着他们沿着路山里走去,绕开了小镇。费里西安诺强迫自己别开脸去,径自沿着陈腐的路面向小镇走去,清晨明媚的阳光将他四周的田野变成了金色。
~
当费里西安诺穿过拥挤的市镇广场时,他心中有些不安。好像每个人都借着这异常和煦的天气出来走走了,一群人以及他们的贸易和戏谑把附近的集市都填满了。当费里西安诺到达陌生的酒馆时,他更加地不安了。这不是他选择经常出入的酒馆。在德/国人和那些顺从他们的人中都很受欢迎,对游击队员来说这是镇上最危险的地方之一。这也是整个小镇最不可能见到在游击队里做事的人的地方。费里西安诺在匆忙吃着午饭的人群中穿梭,扫视着一张张桌子,搜寻他的目标。他几乎立即认出了他,跟描述中一样……坐在酒馆外街道上的一张桌子前,戴着红色的帽子,正在看报纸。费里西安诺急忙跑到桌子前,俯下身,阴谋似的低语道。
“今年这个时候可真热,不是吗?”那个男人在继续看报之前,给了费里西安诺一个鄙夷的眼神。费里西安诺咒骂着自己,又试了一次:“我是说,嗯,对冬天来说天气不是太冷了吗?”那男人的眉毛皱了起来,但没有抬头。费里西安诺更大声地诅咒道,这些该死的的他得说的暗号,他总是记不得他们。“嗯,我是说……某些关于天气的事,很冷,很热,奇怪的天气,噢,我想起来了!他们说在春季来临前会有暴风雨。嗯……不对吗?”费里西安诺开始担心他在对一个认错了的人说话。但接着男人把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报纸放在了桌上。
“你真他妈的幸运,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不然你就有麻烦了。”
费里西安诺释然地笑了起来,坐进了对面的座位里。“对不起,我经常想些别的事,然后我就会忘记,因为那些暗号一般都很难记……”当费里西安诺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扫过他的膝盖时,他他停了下来。他伸手从男人手里去拿那封装了填垫料的信封,然后鬼鬼祟祟地把它推进衣兜里。
“你们首要任务的方位,以及目标军官的名字。非常重要。他们真的放心让你来拿这信息吗?”
费里西安诺眯起眼睛,对这暗讽感到很恼怒:“我被任命做这件事。”
“好吧,孩子。下次试着记住你的暗号,好吗?然后保护好那东西。”费里西安诺勉强地点点头。一个侍应出现在他们身边,端着的托盘上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男人起身时将几枚硬币扔在桌上:“我的朋友会在这儿喝咖啡。我恐怕得走了。”
费里西安诺再次点了点头,谢过了侍应。他小心地打量着他。大多数客人都是村民,但他仍能看到一些德/国士兵坐在酒馆里以及酒馆周围的桌子前。他祈祷没人瞧见交易过程。他极度想要离开,但他知道立刻离开会引起怀疑。在他兜里的信封就像一个炸弹。但当他微笑着发现酒馆的收音机里正着放的曲子是“AufWiedersehen,Sweetheart.“时,他稍稍冷静了下来。他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他一边听着歌词一边吹着热饮试着冷静下来。至少他还有杯咖啡可喝。
“费里西安诺?”
费里西安诺跳了起来,热咖啡洒在了他的手指上,他立马缩回了手。他抬头惊讶地看到路德维西正带着疑惑的表情低头看着他。费里西安诺的整个身体颤栗起来,他被不安、紧张、希望、恐惧所击中。“路……路德维西!怎么……”
“你到这酒馆来干什么?”路德维西严厉地说,声音中明显带着惊讶。费里西安诺心里一凉。
“噢,我……”费里西安诺快速地环顾四周,但没有看见他的线人。他极度希望路德维西什么也没看见。“我只是……停下来喝杯咖啡。我听说这里的咖啡是开战后最好的了。”至少这是真的。为德/国人服务的地方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他鼓起勇气对路德维西愉快地微笑:“要跟我一起喝咖啡吗?”路德维西摇摇头,迅速环顾四周。用一种陌生急躁的动作拉了拉他的衣领。
“不,我不这么认为。实际上我马上要离开小镇。”
“噢,”费里西安诺失望地说“我得在集市上停一停,你……”
路德维西打断了他:“我想……也许我应该送你回家,费里西安诺。”
费里西安诺的心沉到了脚底:“送我回家?为什么?”费里西安诺顺着路德维西的目光看过去,接着立刻惊讶地缩了回来。几乎是神志不清地缩坐回他的座位中。
在不是很远的地方,仅仅隔着市镇广场,一小队穿着令人厌恶的深色制度的德/国分遣队沿着大道稳稳当当地走向市中心。甚至隔着一段距离,费里西安诺仍能辨认出他被训练要识得的臂章,他们不是国防军-那些常规的部队。他们是秘密警察。费里西安诺的血液像是在他的静脉里停止了,他几乎不能呼吸。他一心只想着那信封,他的生死全由他的衣兜判定了。一些村民试图小心地慢慢走过去,一些带着害怕和气愤的复杂情绪看着路过的警察。另一些人漠然地盯着地面,带着几乎是顺从的接受的态度。费里西安诺不能移动了。
“快来,费里西安诺,我们走。”费里西安诺能听见路德维西在他旁边说话,但几乎听不明白那些话。他仅仅盯着那一队警察分散开,他第一次看到了他们迫使两个村民在他们前面行进。费里西安诺猛然战栗着抽气。他知道那些人。他立刻就认出他们是游击队的。当他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是,一股令人恶心的悚惧填满了他。不真实的恐怖在他胸中升起,但当他看到党卫军向广场中心行进时,他仍然动弹不得。两个游击队员拖着步子走在他们前面,弯腰驼背的,衣着脏乱又伤痕累累,来福枪戳着他们的背脊。费里西安诺感到一阵强烈的愤怒,他要吐了,而接下来所有事都进行得太快了。其中一个警察用德语喊着话。人群恐慌起来。路德维希还在说些什么。费里西安诺仍然不到他说的话。有人尖叫了起来。警察们到达了广场中心,将游击队员推得跪倒在地。道路在绕着他旋转。突然费里西安诺感到路德维希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拖到跟前,坚持把他拉出酒馆,脱离他们周围的暴乱。“一直走,别回头。”
“他们要做什么?”费里西安诺问道,有些许的歇斯底里。尽管他知道答案他还是问了。
“别去看,费里西安诺。”
在他们身后和四周,抱怨声还在持续。警察用德语喊着些含混的话。又不时被翻译打断。尽管费里西安诺努力不去听,而“叛徒”“游击队”“拷问”“死亡”等字眼在他脑中嗡鸣,几乎让他的膝盖瘫软下去。他能感觉到他身边的恐惧和惊慌在加剧。好想没有什么东西是真实的,只除了路德维希握在他胳膊上的手,拉着他越来越快地脱离可怕的人群,秘密警察,被责难的人和那些呵斥,恶毒的字眼。
费里西安诺任由自己被带出了市镇中心,走上一条狭窄空旷的路。那些声音几乎立刻变得模糊了,太阳消失在石造建筑后面。但路德维希没有放慢脚步。“继续走,费里西安诺。”他又焦急地说道。
费里西安诺试着不落后,试着继续行走,试着不去想在他身后跪在广场上的人们。但当第一声枪响回荡在石墙间时,他哭了出来,踉跄得由着,
当路德维希转身去扶住他时,费里西安诺攥住他的手臂,想也没想便让自己重重靠在路德维希的胸膛上。他在发抖。这不是真的。这些事没有发生过……不是在整个小镇面前。费里西安诺穿过拥挤闭上眼睛,试图把脸藏进路德维西的军用夹克中,感到路德维希的胸膛在他的脸颊上起伏。接着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费里西安诺感到路德维希抬起手臂搂住了他;一只环住他的腰,另一只靠上他的肩,他的手温柔地放在费里西安诺的头上。
第二声枪响撕裂了空气,费里西安诺感觉它好像刺中了内脏。因为那个人跟他们所有人一样在为同一件事而斗争。他可能就是外公瑞曼。他可能就是罗维诺。他也可能就是费里西安诺自己。他是为意/大/利而死人之一。当费里西安诺睁开眼睛,他在路德维希的胸前看到了一条军式装潢,继而慢慢意识到他在哭,而路德维希
正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我很抱歉。”路德维希轻声说。离得这么近,路德维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同。他的心在费里西安诺的耳朵下面跳得很快。他闻起来像洗干净的衣服,引擎机油和阳光普照的田野。他感觉起来很温暖很可靠很强壮,他很有安全的感觉,尽管费里西安诺知道他是很那最不沾边的。费里西安诺第一次想知道如果路德维希知道他跟那些被谋杀在广场上的人没有区别后会怎么想。“走吧,费里西安诺。我送你回家。”
“我被叫去买些牛奶……”
“我相信你外公会理解的。我们走吧。”
费里西安诺让路德维希把他带出小镇,愉快地将糟糕的声音和恐怖的事情抛在身后,而来到宁静的乡间小径上,和明媚的阳光、蔚蓝的天空、安静馨香的空气间。但是枪声,尖叫声和刺耳的叫喊声还在他的耳朵里回荡。但那些被定罪的男人的脸牢牢留在了他的脑海中。他不太认识他们。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他曾见过他们在酒馆里跟外公谈话,曾看见他们大笑,跟其他游击队员一起唱歌。费里西安诺认识那些当地被杀害的游击队员。这些年来这里有太多了。但他从没像这次一样直面这些。这从没有真么痛苦得真实。
路德维希安静地走在费里西安诺的身边,看着他缓慢的步伐,保持着一小段距离,但仍然足够近以至于他们的手臂会时不时地擦碰在一起。从他们离开小镇起,两人都没有说一个字。
“他们做了什么,路德维希?”费里西安诺最终问道,“他们做错了什么?”
路德维希的脸变得扭曲,看起来痛苦又矛盾。“他们……他们反抗德军。他们是我们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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