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谦生无可恋地一拱手,“我替在座的谢谢你了。”
虾滑熟的快,可惜的是,五个人,只有四块虾,这个量搁平时大概能就食物分配问题打一架。但现在有新朋友蔡元朗在场,胡谦和李浩愣是没好意思扒下脸皮上锅里去抢食。
在众人的注视下,祁远率先若无其事地从锅里捞了块上来,然后这块虾滑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陶安然的碗里。
“我们俩分一块,剩下的让给同学们。”
陶安然:“……”
同学们:“……”
蔡元朗偏头瞟了两人一眼,自行夹了块快煮烂的土豆,咬完土豆又瞟一眼,发现祁远已经把虾滑分开了,正夹着那硕大的一坨往自己嘴里送。
而陶安然面上虽略有嫌弃,但也只是皱了下眉之后就自顾自把虾滑吃了。
蔡元朗夹着土豆片的手一抖,土豆瞬间被腰斩,下面一截咚一下落回了料碗,溅起一波香油。
陶安然这个人,多少有点洁癖,尤其表现在不碰别人口水接触过的一切事物上。不管是你打算和他分享一串冰糖葫芦还是一瓶水,那都是不可能的,即便嘴唇没沾上,陶安然也是打死不乐意的。
谁要敢拿嘬过一百遍的筷子在他碗里搅,他不把人直接怼锅里就算给面子了。
反观祁远同志倒全程很淡定,祸祸完陶安然的料碗,还不间断地用自己筷子给他夹肉添菜,用的理由统一是“你手不方便”。
蔡元朗这厢看得心惊肉跳,陶安然倒是慢吞吞吃得舒服自在,半晌,蔡元朗收回目光,一向大得能并排跑马的心难得敏感了下,在旁边两人相处的气场里察觉到丁点微妙的不寻常。
不过这点古怪的感觉稍纵即逝,等胡谦再度吆喝着让大伙喝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自行给甩到脑后了。
蔡元朗脑袋里演绎了一段小剧场,陶安然却没什么感觉,他人在屋里坐,心思胡乱飘,压根没注意旁边的群众们都在干什么。他大致盘算了下目前能够动用的资金,就算把这一个月打工的工资算进去,报完课外班也是捉襟见肘。
就像蔡元朗说的,钱难赚屎难吃,清高孤傲了十六年的陶安然在热闹的火锅店里,真切地体会了一把生活的苟且。
饭毕,胡谦开始组织下一次聚会,几个人讨论了一波,觉得这是高中毕业前最后一个像样的寒假了,得干点刺激的事儿,论来论去,最后决定年后去公园溜冰。
陶安然无语地看着跃跃欲试的胡胖胖,心说溜个冰能有多刺激?
胡谦干了最后一口豆浆,“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溜完去唱歌,现在,解散吧各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鉴于李浩和蔡元朗下午都还有事,他们就没安排其他活动,吃顿饭互相扯淡几句就只好鸟兽散了。
不过即便是短暂的相聚,对于少年来说也是欢呼雀跃的。高中生活有时候像块压缩饼干,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紧紧巴巴,仿佛连一点多余的空隙都没有了。高压环境下,偶尔得来的喘息机会显得难能可贵,相应的,收获的快乐也会放大数倍。
胡胖胖说,他每次出来玩都有种耗子偷油的感觉。
众人在公交车站各奔东西,陶安然要上车却被祁远拦住了,他一挑眉,视线在陶安然的手臂上转了圈,“没看见车上挤得沙丁鱼罐头一样,回头你挤下来这胳膊也成丝瓜藤了。”
一圈一圈带拐弯儿的。
陶安然:“我去趟补习班,咱俩不顺路。”
祁远手里转着车钥匙,“只要是你去的地儿,我都顺路。”
陶安然看看他,“行吧,那别后悔。”
祁远:“谁悔谁是狗。”
二十分钟后,补习班里,祁远坐在最后一排,打着哈欠悔成狗。
☆、第19章
补习班里暖气烘得人昏昏欲睡,祁远半梦半醒间,觉得自己是跳进了陶安然挖好的坑里。
这个坑得从陶安然整理的那一沓期末复习资料算起,那时候他下了第一铲,随即是不动声色的第二铲——塑料大棚下的白糖糕和小风车,至于第三铲……
这一铲不能全怪在陶安然头上。
二十几分钟前,他们进来的时候,门口一位尖嘴猴腮的老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接下来,陶安然看似随意地问了几个问题,尖嘴猴腮对答如流,五分钟后,陶安然就要拍板定下来。这时候,尖嘴猴腮发了话,拍出一张优惠单在桌面上——两人同报,五折优惠。
于是,陶安然的视线从优惠单落在了祁远脸上,不知道为什么,祁远当时就想起了试卷上硕大的红色方块字,思想一时松动,被邪恶力量占了上风,莫名其妙就跟着陶安然一块儿报了寒假数学精品班。
精你大爷的品。
祁远蔫头耷脑地委顿在椅子上,让黑板上的板书搅得脑仁疼。
精品班,顾名思义,就是比普通长期班力度要大,难度要深。但针对高中阶段的文科班来说,它的难度仍然是有限的。就譬如说考纲是一个圈,那所谓超纲其实没有比里圈大到哪儿去,只要掌握了圈里的内容,就能获得一个非常说得过去的分数,至于圈外的那一小部分,完全可以随缘。
而精品班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随缘”变成“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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