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可他拢共只活了不到十八年,一辈子这仨字不必说出口就知道有失沉稳,于是他把山盟海誓对着自己发了一遍,然后开始四平八稳地低着头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冲动的结果就是消耗了房间里大半盒纸巾。
陶安然望着垃圾桶里满当当的一堆纸团,羞耻心忽然爆炸了。他沉默地看了会儿“案发现场”,郁闷地把自己摔在了软乎乎的床铺上,裹个被子不说话了。
这一晚,食髓知味的两人都没睡踏实。
不踏实的原因是祁远睡到一半忽然醒来,觉得这样很不对劲——为什么要分开两张床睡?
于是充分发挥主观能行动性,把自己横了过去。
大半夜,大佬挨了学霸一顿揍,然后如愿以偿地蹭了男朋友的单人床,美滋滋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清早,陶安然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率先醒了。
睁眼的那片刻,他无语地掐着自己鼻梁,随后五感回笼,发现自己左半边毫无知觉,半身不遂了。
罪魁祸首自不必说。
陶安然愤然转头,却对上祁远乖巧不作妖的睡相。
真是……下手揍他都找不着合适角度。
陶安然叹口气,把自己的手脚抽出来,稍稍活动了下,等万蚁蚀骨的麻痹感袭来,这才掀开软被爬起来。他蹑手蹑脚下了床,没舍得把厚重的遮光窗帘拉开,于是踩着拖鞋拎着单词书去了洗手间。
陶安然靠着流理台背了一个单元的单词,又在手机里听了半个多小时BBC新闻,才把外面被瞌睡虫打败的人给等起来。
两人在门口狭路相逢,瞬间,前一晚的情形浮上脑海。
“你……洗漱吧,我去烧壶水。”
陶安然避开祁远的视线,携单词书落荒而逃。
祁远两手撑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对着镜子里的人笑了半天。
陶安然烧了水,沏了茶,拉开了窗帘,光着脚站在窗边往下看,有种渴望飞翔的错觉。
祁远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他们家学霸在窗边站成了一道风景。
他过去从身后搂着陶安然的腰,和他一块儿从十七层高楼上望下去,“还没跟你说早安,早啊,桃子。”
陶安然懒洋洋地哼了声,嗅着他身上清冽的薄荷香,舒服地倚着,抬胳膊把茶杯磕在自己肩膀上,“晾了会儿的,温度正好。”
祁远就着他的手灌下去几大口回味甘涩的绿茶,说:“老胡说带小妹去澜山寺逛逛,有兴趣吗?”
陶安然慢慢啜着茶,品不出滋味来,“去吧。”
偶尔搞搞封建迷信也不是不行。
祁远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那我要请柱香,许个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48章
全国大多数风景名胜古迹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在郊区。
澜山寺也不例外。
所幸有大巴直达,在旅游集散中心买张票就行。
胡谦和李浩挤进人堆里去买车票,陶安然和祁远坐在前面广场的花坛边上看孩子——人太多,他们四个缺乏带娃经验的生怕把陶安心小朋友给弄丢了。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实在是多虑了。
因为陶安心本人比他们更怕自己丢,出门时候强行背了一根牵引绳,把绳子那头交给了她哥,还在头上戴了个能发光的发卡。
祁远垂眼打量着陶安心头上的鹿角,“啧”了声,感慨道:“通过交叉对比,说明你们家的另类基因在你爸这边。”
陶安然:“嗯?”
祁远笑了下,手欠地摸了摸陶安心的发卡,“曹晓飞真的很正常。”
陶安然扫他一眼,脚尖踢了下他家妹妹带灯的运动鞋,“你远哥说你脑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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