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柯说：“什么都没有。”
他洗澡洗了挺久，等到出来的时候满怀希冀期望顾金北已经等得睡着了。
但顾金北在看书。
他掀开被子的时候心在狂跳。
顾金北把书放到一边，很自然地凑过来亲他。陈柯推开了他：“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顾金北说：“什么。”
陈柯深呼吸了几口气，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把心一横，便说了出来：“我不是男人。”
这话太有歧义了，把顾金北说的都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说：“什……么？”
“但也不是女人。”最艰难的话都说出口了，后面的话也就说得很顺溜了，“我……我外表是男性，但生/殖/器官……”
“我知道。”顾金北说，“我知道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陈柯之前的担心在他的眼里显得多么可笑一般。
“什么？”这回轮到陈柯愣住了。
“你忘了吗？”顾金北回忆了一下，“大概是我八岁的时候吧，你姥姥告诉我的。”
“当时你还生气了，你还记得吗？”
☆、第四十二章
陈柯看了一会儿顾金北，忽然笑了。这笑容里带着轻松又带着豁然：“这样啊。”
顾金北看他笑，便也笑了。
“那我能亲你吗？”顾金北问他，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陈柯说：“嗯。”
他们交换了一个不太深入的吻，不过是个浅尝辄止的触碰，旋即又分开了。
顾金北说：“我现在觉得自己在做梦。”
陈柯顺嘴接了一句：“一直做着，不好吗？”
顾金北醒来的时候，是回家的车上。
他像是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跨越了十年的光阴，最后在美好的瞬间戛然而止。
于是所有的美好都被定格，所有的一切将一直美好下去。
经纪人张姐见他醒来，便安慰他：“别灰心，反正还有下一年……”
顾金北刚醒，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半天他的思绪才回笼，想起自己去参加一个颁奖典礼，原本是十拿九稳的奖项，最后却因为一些原因而失之交臂。
他原本是打算得了奖就跟陈柯求婚的，连戒指都买好了。
同／性／恋婚姻合法是前几个月刚出台的政策，他本打算得了奖就跟陈柯求婚，谁知道他想的美好，现实却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
到家的时候是早上，那原本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早上。
陈柯在厨房里做早饭，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连带着整个房子都温馨起来。
顾金北走到厨房，透过玻璃门看着里面忙碌的陈柯，心底忽然升起一种渴望。
那是很遥远的渴望，久到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在渴望了。
他开口唤了一声：“陈柯。”
他知道这很冲动，这有违他的初衷，但他一刻也不想等了。
陈柯听到了他的声音，回过了头。
陈柯是很漂亮的，顾金北知道，他一直都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
可他的心还是狠狠地漏跳了一拍。
“同性婚姻法通过了，我们去结婚吧。”
顾金北看见陈柯笑了，两个梨涡像是盛着美酒，顾金北只是看一眼就要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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