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秘书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多少……算是熟脸,所以就有些微微的得意和喜悦,笑着说这些东西都是程柯买的。
不难听出语气中难以掩饰的高兴,欧唯圣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下一刻,坐在后座的人已经直接就朝前,扒住了他副驾座位的椅背,声音离他很近,“欧秘书,你用微信或者qq么?我们可以加好友啊……”
也不是随口一说,毕竟对方是程柯的秘书,她以后肯定是会经常碰着的,距离别这么疏远其实也好,而程柯的另一个秘书邵翎溪,温言初光想想都觉得头疼。
相较而言,欧唯圣的清冷比起邵翎溪的敌意和不屑来说,就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欧唯圣愣了一下,看着已经递到自己面前的崭新超薄白色手机,片刻没发出声音,看清楚了屏幕上头软件的好友添加界面,他才低声说道,“我目前,没玩这些。”
没玩……那就算了。
温言初喔地应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手机重新在后座坐好,没有注意到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已经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当场就下载了软件。
抵达绿江小区之后,温言初也没等别人来帮自己开车门,捧着自己的礼物就下车去,只回头和欧唯圣说了声,“欧秘书再见,你要是去公司的话,麻烦告诉程柯我已经安全到家了。”
说完就转身走进了院子进屋去,欧唯圣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什么音节都没有发出来,手机已经开了软件,屏幕上的画面正停留在添加好友的页面。
只是她都已经走进屋去了。
“少爷,现在去哪儿?”司机老王侧目问了欧唯圣一句。
“回家继续休病假,如果没估错,现在程昱宽那个老头应该是在找程柯的不痛快,我没什么必要搀和。”说着,欧唯圣转头看向老王,“老王,之前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么?”
老王点了点头,“已经办好了,算算时间的话,应该最迟明天就能收到,说不定已经收到了。”
欧唯圣点了点头,目光最后朝着旁边的建筑看了一眼,“开车。”
……
嘉禾集团总部。顶楼。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就是这么个感觉,秘书室里头人心惶惶的。
谁也不敢去送那茶,从邵特助办公室电话的吩咐过来,说给董事长办公室里头的程老先生泡壶茶过去之后,大家都一直揣揣的,泡好了的茶就放在托盘里头,只是谁也不愿意送过去。
程昱宽的脾气这个名头整个嘉禾里头恐怕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大家现在都只觉得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地害怕。
没一个人自告奋勇,心里头都祈祷着程少能快点儿回来。
程老先生一看就是来找程少的,并且还很有可能,不是什么痛快的事儿,程少要来了就能接下老先生的怒火,他要是一直不来,他们这些小兵就是被殃及的池鱼了。
“小邵,你父亲邵特助也在嘉禾工作这么多年了,你应该和程老先生也熟?要么,你送进去?”
秘书室主任走到邵翎溪办公桌旁边,试探性地这么问了一句。
邵翎溪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自然也就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了,站起身来就走过去拿了那装了茶壶的托盘准备个程昱宽送过去。
看着她走出去,秘书室里的人员们纷纷议论起来,“你看,这有裙带关系的果然还是不一样的啊,要让我,我可真没这个胆子和程老碰面,程老的名头,比蹦极更让人害怕。”
“可不是么!要是即将要过来上班的那个温小姐,估计就更好搞定了?”
这话一出,秘书室的工作人员们大都心照不宣的笑起来,只有些还不太明所以的问了,“怎么怎么?为什么?就上次程少带进来的那个女的么?裙带关系是肯定的了,只是究竟是什么关系?”
“孤陋寡闻了?什么关系?”说话的人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才补充道,“少奶奶以后和咱们在一个部门上班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们可都警醒着点儿,这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事儿。”
好几声倒抽气儿的声音。
而与此同时,董事长办公室里头,也传出了一阵摔砸的声音,“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是来见程柯的!叫程柯来!我孙子呢!我要见我孙子程柯!”
第两百一十六章高腔
?瓷质的茶具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摔落的结果自然只有一个,四分五裂碎片四溅。
邵翎溪眉头皱了一下,脸上倒是没有太多的惧色,毕竟也清楚,自己不过就是个实习秘书而已,程昱宽的名头虽臭,但就只臭一张嘴和大嗓门,倒是从来没有对员工动过手的。
她垂着头不出声,静静地站在那里。
程昱宽一声冷笑,“哼哼,怎么?现在你们都看不起我了么?你父亲看不起我么?所以才一直没过来和我打招呼,反倒派你这么个吃白饭的代表过来了?程柯也是没把我这个爷爷放在眼里了么?现在都还没个人影!”
邵翎溪不做声,只静静站在原地,算是表达了非常良好的素养,虽然她很想给出面前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是始终沉默着,只想着他赶紧吵吵嚷嚷结束了就好了。
程昱宽见邵翎溪半天都没说话,只觉得似乎这个臭丫头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一下子就更加烦躁了,索性直接就扯了手边的烟灰缸,朝着邵翎溪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原本邵翎溪就垂着头,根本就没看到老头的这个动作,于是根本就没躲,不偏不移地站着。
其实程柯只再晚一分钟抵达,不,或许只再晚半分钟,邵翎溪恐怕就要血溅当场了。
程柯看到这一幕,直接冲上来推开了她。
嘭一声钝响,水晶的厚重烟灰缸直接在墙壁上砸得四分五裂的,落在地上。
邵翎溪回头看了一眼那碎落一地的大块水晶,脸一下就白了,腿都有些发软,这么大一个烟灰缸,如果不是刚才千钧一发,那准头就是在自己的脑袋上了。
“程……程柯哥哥……”她喃喃出一声来。
程柯原本手就揽在她的肩膀上将她带离了一些位置,此刻邵翎溪抬起手来轻轻抓了抓他的袖子。
这个动静比先前的动静还要大,就连邵擎都从办公室里头探头出来,赶紧就匆匆跑了过来。
“你先带溪丫头出去。”程柯声音低沉语气沉稳,侧头对邵擎说了一句,“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邵擎没拒绝也没做声,只揽了自己女儿的肩膀,就走出董事长办公室,顺带将门严丝合缝地关上了,一道缝都不留。
就这门的良好隔音效果,里头就算是敲锣打鼓,外面都听不见了。
办公室里头就祖孙两人。
程昱宽脸上依旧是退不下去的怒火,而程柯脸上一片寒凉。
“爷爷。”
他淡淡叫了程昱宽一句,得到的首先就只有程昱宽鼻子里发出来的一声“哼!”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爷爷?爷爷说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呢?”虽然不是什么高兴的话语,但是程昱宽的语气已经好了几分,怒气消散了一些,看着程柯。
这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孙子,家里就这么一棵独苗苗,他是最疼的,小时候别说打了,不仅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碰一下,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甚至别人要是对程柯起个高腔,程昱宽都能发火。
“爷爷,你再怎么也不能在公司对员工动手,刚才那么大个烟灰缸对着脑袋砸过去,是要出大事的,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我来教你么?”
程柯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温度,听上去一片凉薄,也没了往日的亲昵,脸上没有丝毫笑容,让程昱宽有些难受。
“这还不是都怪你?你这个不省心的小子,如果不是你惹我生气,我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么?柯柯啊!你要知道,爷爷都是为了你好啊!”程昱宽这一句说得还有些语重心长,下一句就已经直接忍不住了情绪,“那个女人就是个奔着我们老程家的钱财来的!你别以为你能够瞒得住爷爷,你是不是让绍家那个小子给你办了几份产权过户的手续把那些产业给那个女人?你可别狡辩,房产局有我的老朋友,这事儿绝对错不了!”
程柯没有想到爷爷会拿这件事情来做章,所以没马上答复,微微皱了眉头片刻才说道,“那个,和她本人的意愿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想要送给她的,毕竟她嫁给我,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给她,她甚至都不清楚这件事情。”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是这样的话,在一个一世精明的老奸商耳中听来,简直是太单薄无力的解释了,程昱宽哪里可能会相信?冷冷笑了一声,就说道,“就别说这些来骗爷爷了!这年头有谁是不爱钱的?柯柯你姓程你从小就宝宝贝贝的养大,咱们家产业之大你从小哪怕是在这个圈子里头都是高人一等的!想娶谁家的千金,她们都能排着队让你挑!而这个女人她是个私生女,顾家的私生女!你难道还不清楚在圈子里头私生子女的名字有多卑微多难听是多大的笑话么?!”
程昱宽有些懊恼,拐杖重重地在地面戳着,发出咄咄咄咄的声音。
“就算是你爹!那娶的也是名门望族家的姑娘,你外祖家在南方的家业,自然不用我多说了?”程昱宽搬出了程嘉泱和陆曼的事情来,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程柯的脸色倒是有些变了。
“陆曼认识嘉泱的时候,嘉泱只是他们家的一个特助!”程柯眉头皱着,音量也高了起来,“爷爷你究竟明白不明白?从刚开始,外公家就根本没有嫌弃过爸爸究竟是不是名门望族家的儿子,就算他只是陆氏的特助,也没有关系,他们认可的是程嘉泱的能力和人!只有你才报着门当户对的想法,爷爷!只有你!”
程柯这样的情绪,让程昱宽觉得有些气闷,孙子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说话过,甚至就连当年,当年那个叫米衡的丫头死掉了之后,程柯明明猜到了就是爷爷的手笔时,他也没有这样和程昱宽大小声地说话过,只是随了他的意,去了美国留学,并且甚至一去就直接去了七年。
所以程昱宽的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去,眼底里甚至透出了几分阴鸷的味道来,他只是垂着眸子,声音倒是变得平静了几分,“柯柯,你和爷爷说说,你是不是还记着七年前那个姑娘?”
第两百一十七章心计
?“柯柯,你和爷爷说说,你是不是还记着七年前那个姑娘?”
程昱宽问了一句,程柯并没有马上回答,所以程昱宽又记着说道,“其实你肯定还是记着的?否则,这个和你扯了证的温言初,也就不会长得和当年那个姑娘那么相像了。”
“唉!”程昱宽重重叹了一口气,“那张脸究竟是有什么魔力了?一个你这样,两个你还是这样!你就是记着当年那姑娘,所以现在才这么执着?”
程昱宽的想法很简单,温言初就是米衡的影子,如果不是她长了一张和米衡相似的脸,恐怕根本就不可能和程柯扯上什么关系,所以程昱宽自然也就认为,程柯是因为太过执着于当年米衡的事情。
毕竟,程柯去美国之后,程昱宽一直都有暗中打探孙子的消息的,课业很好,身体不错,没有女人。
如果说程柯在美国谈哪怕一百次恋爱,程昱宽都觉得比一次不谈要放心得多……
“和米衡没有关系。”程柯终于出声,低沉地说出这一句,“我娶她,是因为她是温言初,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但是,想必爷爷应该是不记得的,再过几天就是米衡的忌日了,七年前的她就死在那天。”
他又怎么可能会记得呢?程柯心中冷笑一声,程昱宽这一辈的这些商界里面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们,谁的身上没有背个几条人命啊……
哪里还会记得这些?他们早已经被金钱利欲和名望蒙蔽的双眼了。
程昱宽的眸子依旧垂着,看着手指上的金玉戒指,眼角的褶子挤成一堆,目光更加阴鸷几分,“徐木梁那小子的闺女你也见过了,那个徐以岑,我也见过一次,那姑娘也是国外留学回来的硕士,茶道花艺,钢琴舞蹈,那都是精通的,这种姑娘才般配得上你!而且柯柯,咱们新项目很快就要被推出来了,徐木梁那小子作为最大的股东,绝对是一只领头羊,而且人家那边也说了,不会在意你曾经和人领过结婚证,这年头年轻人哪个没做过些错事儿呢。”
程柯的眉头始终皱着,抬眸看了程昱宽一眼,忍不住有些想笑,其实从小他还特别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和爷爷总是那样水火不容,明明爷爷就很慈祥啊。
现在是终于明白了父亲和爷爷水火不容的原因,就程昱宽这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格,其实是很难让人接受的,他强硬地想要塞给你他觉得是正确的东西,就觉得那是对你好的,完全不顾及你的想法。
这种完全的强势,的确是让人难以接受,反感,厌倦,甚至……怨憎。
程昱宽显然并不知道程柯心里在想什么,说完这句之后,就站起了身来,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走,自然也是朝着程柯的方向走。
“总之,也不急在这一天,柯柯你好好考虑考虑,改天给爷爷个答案。”程昱宽枯槁发皱的手掌,轻轻在程柯的肩膀上拍了拍,就准备朝外走。
“不,不用改天了爷爷。”程柯声音漠然但是语气坚定,“我现在就给你答案。”
程昱宽眼角一抽,背对着程柯,目光已经冷了下去,抓着拐杖的手也用力地紧紧攥了起来。
“我娶温言初,或许刚开始多少有些你说的原因在,或许因为她长得像,但是我娶她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她是温言初,而我程柯,爱上她了,所以我不会放弃不会退却不会离婚,我会一直和她走下去。不管她是私生女也好,什么都好,只要她是她,我就爱她,所以爷爷,你不用等了,这就是我的答案,至于那个徐以岑,谁爱娶谁去娶。”
程柯没有等到爷爷的任何声音,老人只是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出门去。
程昱宽目中寒光四溢,爱?好!好好好!原本还想着能够好说,眼下看来,倒是留她不得!
程昱宽走出门秘书姜淮就赶紧跟了上来,看着老爷子不太好的脸色,关切地问了,“老先生您还好?您脸色不太好看。”
程昱宽只是紧紧皱了眉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一直坐着电梯去了停车场,上了车之后,才吩咐了姜淮,“打给顾扬,告诉他,动作快一点,他那个便宜私生女,我留她不得。然后再打电话给那个姓欧的小子,这件事情还要他帮忙。”
老人的语气中都是嗜血的冷,姜淮忍不住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拿出手机没有马上拨通,而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老先生,拨给顾扬我还能明白,只是欧秘书能帮上什么忙?那不是少爷的秘书么?”
“哼。”程昱宽冷冷一笑,心道自己在商界打滚这么多年了,自然是看人极准的,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个欧唯圣是个懂事儿的,非常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八面来风的墙头草,“那个欧秘书是个脑子灵活的,有他里应外合的,到时候他能拖住柯柯,随时能把柯柯的消息告诉来给我知道,这么一个四面玲珑的人,花点大价钱收买回来,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回头开张支票出去,面额大一点都无所谓。”
姜淮在一旁赶紧应了,脑子里头想着欧唯圣究竟是个什么性格来着?怎么能在老先生嘴里头得这么高的评价?
只是手中的动作也不含糊,马上就拨了顾扬的电话号码,电话还没接通的间隙,程昱宽沉声说了一句,“这事儿不能再拖了,那个女人必须赶紧解决,不然等到嘉泱和曼曼回来了,就没那么好办了。”
……
程柯不是没有想过爷爷的脾气是不是又会如同以前那样,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的。
程昱宽走了之后,程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清洁工进来清扫那些瓷器和水晶的碎片,他就坐在椅子上凝眉想着事情。
思索了片刻之后,伸手拨通了内线电话,先是问了一句,“溪丫头没事?”
“没事,就是有些吓到了,我让她先回家了,你呢?老先生怎么样怎么说?”
“能怎么说?”程柯声音有些苦涩,深深吸了一口气,“让李赟带两个人,以后跟着言初,我不放心。”
第两百一十八章监视
?邵擎知道程柯是怕了。(网)七年前的事情已经让他有了阴影,于是马上就应了,“我马上交待下去。”
而程柯的确是猜到了或许有这个可能,但是他心里头一直还是有着念想,觉得爷爷或许不会这么做,毕竟,他老了。所以程柯并不认为,这个老人还能够再次做一次七年前的事情,能够将他逼往异国他乡足足七年的事情。
李赟的出现有些突然,让温言初有些束手无措。
事实上,她到家之后,只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摆弄着程柯买给自己的礼物,新的手提电脑平板电脑和手机,毕竟每个人刚买回新东西,都会有些新鲜感。
更何况是自己丈夫买回来的,于是言初坐在沙发上玩着。
外头原本还下着细细小雪,忽然就雪霁转晴,太阳从云层里露出脸来,投下光芒,外头的光线从阴沉一下转成明亮。
在这样的寒冬,温暖的阳光总会让人忍不住投去目光,于是温言初朝着落地窗外看了一眼,先看到洒了一地的阳光,再看向院子,自然而然就看到了停在院子外头的那辆黑色轿车,和整齐站在黑色轿车外头的四个黑色西装的男人。
每个男人镇守一个车门,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让人不由得会联想到……
“喔……还真像守灵车的……”
温言初很自然地联想到了,眼睛微微眯了眯就看到了站在副驾门前的李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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