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就自己这麽偷偷的想著,可那点隐秘的小心事却又轻易的被艾辽给看穿了。这家夥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无论我想什麽他都能很快感知到。
不过即便是虫子,他也是一条俊美无比的虫子。
只见他定定的看著我,原本无表情的俊颜也因为我们现在毫无顾忌的共处一室不受外界打扰而变得柔和了许多。
“不喝就不喝,做出这副小媳妇儿样干嘛”
他大少爷居然心情好的伸手揉乱了我的发,就像是我平时对左思睿做惯了的那样宠溺。
诶诶
这是怎麽了扑克脸突然间转性了
被他揉乱头发的同时也搅乱了我原本就不甚平静的心绪,他那温柔的目光是我在梦中曾回味了好久的只有优君才曾经拥有过的感觉。
优君优君啊
看著那几乎没怎麽变化过的晶亮深瞳,我整个人都变的恍惚了起来。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抚平艾辽的眉宇,我的优君以前都是很喜欢笑的。每次他一笑,眉头之间都会舒展得开开的,不会像现在这样那麽死板又那麽冷漠。
“你为什麽不笑呢以前你都经常笑的”
原本只应在心里说给自己听的话在我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脱口而出了。对上艾辽一凛的目光,我急急忙忙抽回自己的手神情很是尴尬。
真该死总是一不小心就把他当作了优君
虽然还是同一个身体但是性格差上那麽多又怎能一概而论呢可是不知道为什麽一遇到他那张熟悉的脸我就只想找到自己埋藏在优君身上的记忆,其他的事什麽都顾不得了。
是我的不知变通吗
懊恼的咬著自己的唇反省,我忍不住跺了跺脚。
见脸上原本柔软的热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艾辽愣了一下随後闭上了眼勾唇苦笑。
“以前以前你的眼里何曾有谁何曾真的有过我这个人。一切都不过是你大小姐贪玩的逢场作戏罢了。”
他说完了这句话就转过身去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折好搭在一边故意不再让我窥探他的表情。虽然只留给我一个背影,但我看得出来他颓丧的双肩是多麽的无力和沮丧。
爱不得,爱而不得。
看到他这个样子,曾经得知我的优君被车撞死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再度化作奔涌的血液充盈著我整个心房。
这麽多年过去了,无论是失散还是重逢,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跟他说一句抱歉
不,优君想听的绝对不是一句抱歉
他想听的是我坦言在交往的过程中是否曾对他怀有过一颗真心。
“我爱过你的,是真的我是那麽那麽的爱你啊优君”
我知道此时此刻我应该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抱住他然後大哭著讲出我自己埋藏已久的真实感情,但是咬了咬牙我却硬生生的将到嘴边的情话又咽了回去。
已经太混乱了,我他还有左思睿。
以前犯过的错误我不想再犯第二次,一个女人的心怎麽能同时分给两个男人呢现如今既然我已经选择了阿左,那麽就让艾辽继续误会下去吧
就让他认为我是个无情无义的贱女人,也许只有这样对我们三个人来说才是最好。
夜幕很快来临,在这里我们度过的时光是缓慢而宁静。
晚饭的食物是艾辽做的,很好吃。从他还是优君时就一直有一双巧手和灵活的头脑,所以才能同时打好几份工并且维持著优异的学习成绩。做饭对他来说不是难事,摆上桌的佳肴不仅色香味俱全而且他那卷著袖子戴上围裙表情安详的煮菜时的样子还格外养眼。
吃晚饭我们分别洗了澡,而後就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盖著同一床被各自读各自的书。
好几次我偷偷的瞄他都觉得他的样子特别的从容,就像是我们原本就是夫妻就应该睡在一起那样的自然。
但是
我很别扭啊
因为刚刚我去洗澡的时候他给了我一条崭新的丝质睡裙。华丽的蕾丝边,火红的颜色。我洗完澡後发丝蓬松的穿上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朵娇豔的红玫瑰。
这太诱人了,根本就不像是只是来陪“睡觉”的女人应该穿的衣服。
原本想要拒绝这种无理要求的,但是男人坚持而淡定的看著我一下子就削弱了我所有的气焰。
现在他自己穿著深蓝色的睡衣裤捧起书就像个普通人那样专注著自己手里的文字,而我也在这种无害的氛围中越来越困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暖暖和和的睡到半夜,我只觉得床铺一阵晃动似乎是有人起了身。没太在意的抓紧身上的羽绒被翻过身去继续睡,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我猛地从美梦里惊醒。
“咚咚咚咚咚──”
黑暗中,我依稀看到一个黑影像是疯了一样的在屋子里跑来跑去,那高大的轮廓除了艾辽还能有谁
搞不清楚是清醒著还是在做梦,不明白他为什麽大半夜的不睡觉学红拂夜奔。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想确定这一切的真实性。果不其然,被子被人掀开一角里面的褥垫还残存著男人刚睡过的余温,但是那温度的制造者却早已不知所踪。
“艾先生”
我哑著声音叫了一声,有些舍不得他这张昂贵的大床所带来的舒适感所以还没有立刻下地去寻他。
有钱人就是好命
我家里的那张床垫还是家具店里打折时买的,弹簧硬硬的怎麽睡怎麽不舒服。但是他的这张就不同,不仅是华丽的kingsize,连床单都是极度舒适的埃及棉。睡的我骨头都酥了,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都埋在这软垫中。
“咚咚咚”
艾辽就像是没听见我喊他一样,仍然像没头苍蝇一般在屋子里面乱转。焦急的样子就像是不见了什麽珍贵的东西。
他在找什麽呢
此时此刻也许是睡迷糊了,我完全没有往夜游症那边想。见他对我说的话没反应,我只好下床走到他的身边想要确定他是不是需要什麽帮助。
“艾先生你没事吧,怎麽了吗”
虽然屋子里有空调但是我还是觉得只穿一件红色的吊带小睡裙有点冷。脚下踩的是他的大拖鞋,抱著自己的双肩挨挨蹭蹭的勉强挪著才能十分吃力的赶得上他迅疾如风的步子。
“艾先生”
叫了一声又一声,但是艾辽对我的呼唤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这才有了一点点的清醒,侧看他的脸发现尽管男人的双目是睁著的,但是那眼睛里的光却是十分暗淡的。睡意逐渐被恐惧惊扰得消散,这麽晚了他却这副样子像被鬼附了身看得我有点害怕。
“艾先生你到底怎麽了嘛不要吓我啊”
又慌乱的叫了他几声却仍如石沈大海。直到这时,我渐渐的看清了他就是想往窗子那里跑。脑海里这才清晰的浮现出那天看的那份病理报告,上面是不是说他有跳楼倾向
不是吧跳楼
整个人都被这个不详预感吓得一激灵,我连鞋掉了都顾不上穿急急忙忙忙的转到艾辽的身後一把抱住他。
是的。
我承认这两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是有些麻木了,但是还没有到能眼睁睁的看著自己曾经喜欢的男人在我面前跳楼的程度。
然而就在我双臂环上那有力的腰肢之後,艾辽的手也终於摸上了那两扇紧闭的窗户。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感觉到自己手里抓住了想要的东西,艾辽睁大了无神的眼睛开始用力的摇晃那早就以防万一提前锁好的木窗。我觉得这个锁窗户的人太有先见之明了,不然的话这男人很可能就像只不知死活的猫一样跳下去了。
“出去有门啊走什麽窗户”我大喊,想唤回他的思维。
虽然是二楼,但是摔一下也能死人的如果不幸是头朝地的话
“放我出去啊啊啊啊”
男人继续不理我,吼声震耳欲聋,撕心裂肺的听得我心都碎了。
他这是怎麽了,是什麽怪病啊为什麽一个劲儿的说放他出去呢
快把牙齿都咬断,我整个人都贴在他的後背上使出吃奶的劲儿抱住他的健腰把他往回拖,但是怎可能抗得了他那麽大的蛮力。
“艾辽艾辽你醒醒醒醒啊”
我紧紧地抱住发狂的男人不让他再去摇晃那可怜的窗户,这房子很古旧,窗户是木头做的可经不起他这样的折腾。
“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啊”
身前的男人左右晃动著身体想把我甩开,似乎是将这种拦阻与梦中的魔鬼重叠在了一起。我几乎被他震了开去,但还是不死心的抓紧他微凉的身体不遗余力的继续跟他说话。
“醒醒,醒醒啊你是在做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现场崩溃的气氛令人绝望,这一切都并不在我这个小女人的掌握之中。
天啊,我该怎麽办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我要去找冉冉她离开我了”
就在这时,男人晃动著窗户的动作变成了用力的锤击。攥紧的铁拳不顾疼痛一下又一下的捣向那冰冷的木头,像是要以血肉之躯将它生生撞碎。
他说什麽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一下子就缩成了一团,立刻疼痛难当。
他是要去找我因为潜意识里觉得我要离开他了所以才患上这种跟精神状况极大相关的怪病的
这样的事实令我一时间还无法接受,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麽东西重重的击打了一下,又酸又痛。
优君我的优君
眼泪越流越多,我难过的闭上了眼睛任凭咸涩的液体在脸上漫过。
他还是我的优君我可怜的优君啊
尽管外表看来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是这种什麽苦都自己承担以至於快要把自己逼疯的性子却跟我那个单纯又傻瓜的优君一模一样。阴沈奸诈的艾辽只是这个男人分裂出来保护自己的双重人格,但是在夜晚来临之时。孤独与害怕却让他在梦境中又恢复了自己的本真,一心一意的想要不顾一切的来寻找我。
“优君优君”
我抱著他,已经泣不成声。
“我在这里,我是你的冉冉啊”
一刹那间,我的心里满满都是和优君两人过去的回忆。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纠缠像看不见的红线一般早在命运之轮开始转动的时候就将我们两人紧紧拴在了一起。
“优君你醒醒啊”
见他的手已经因为过於用力的捶打窗/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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