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自从他上了大学后,小叔对他的态度隐隐有些改变,或许是一种直觉,也有可能是他过于敏感了,他甚至不太愿意接近小叔。
当初小叔看到他和宝贝过得很辛苦,多次提出要接他们过去一起居住,不过覃桓昔拒绝了。当时的局势,宁家每个人都很有嫌疑,他对小叔也不曾放下戒心,尤其是重生后知道了宁家的现状,心头的那股违和感也越来越强烈。
覃桓昔不止一次觉得,当年的事恐怕没有表面上的争权夺势那么简单,虽然小叔一直都很强势,但大伯和二伯对小叔的态度也让他感到匪夷所思。尤其是爷爷,说他不喜欢小叔,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总之绝对称不上亲切,很客套,更多的是戒备。
覃桓昔低着头,拿着汤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现在想要打探小叔的事情,已经很困难了,不能做得过于明目张胆。但若是不依靠覃家的力量,想要查一个人就没那么简单了,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人。
如果让莫绍蘅帮忙调查宁家的事,凭莫绍蘅的势力,那简直轻而易举,但是他用什么理由向莫绍蘅解释呢?除非他表明真实身份,可惜这样一来,莫寺源的身世也等于透明了,还有莫绍蘅对他的感情……
覃桓昔纠结万分,其实他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早知如此应该多花点精力,把宁家每个人都调查一遍,也好做一手防备。
“桓昔也许有所不知,宁紫易是S市宁家的人,宁薛学长的堂妹。”苏漾突然开口道,“在法学院很受欢迎,出了名的清秀佳人,若是撇开付伊蕾的家世,宁紫易比她受欢迎多了,而且再怎么说,她也是宁家的人,也算是出生豪门。”
覃桓昔了然,宁紫易的性格自然比付伊蕾会做人,受欢迎也不意外,便漫不经心地问道:“看她们两个人的性格,应该不容易相处,不过刚才看她们之间相处,似乎感情很好。”
苏漾嗤笑一声:“所以我说付伊蕾那个女人胸大无脑,和你二伯家的堂妹覃斯语有得一拼,宁紫易这个女人一看就不安分。当然我不是说她的行为举止不安分,而是她的心,白莲花的外表,黑莲花的心。也许是同为女人的直觉吧,女人看女人往往更有眼力,而男人看女人,容易被女人过分华丽的外表迷惑,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力。相信我,我苏大小姐看人一向精准,遇到这种女人,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千万别靠近。”
这下子覃桓昔终于忍不住笑了,苏漾虽然常常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脾气,又是极度不肯吃亏的性子,但是说的话却非常在理,有些毒舌,却又挑不出毛病,她对宁紫易的感官,正是他眼里的宁紫易。
“不过就宁紫易的水平,骗骗付伊蕾这个胸大无脑女,还有覃斯语那个肤浅的女人,一骗一个准,当然还有T大的广大男同胞们,十分吃宁紫易那种小家碧玉、邻家女孩的人设。“苏漾不以为意地道。
“人设?”覃桓昔低笑,“这个词倒是新鲜。”
“本来就是嘛。”苏漾一脸的理所当然,“她所有的表现,不都是她刻意营造出来,想要给人看到的设定吗?”
覃桓昔挑眉:“哦?那依苏大小姐之见,宁紫易应该是个怎样的人?”
“我不是说了么,白莲花的外表,黑莲花的心。”苏漾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汤。
“好吧,总结的很精辟。”覃桓昔失笑,随后又似想起了什么,问苏漾,“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们几个都是从小就认识,你和付伊蕾怎么会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不止我们几个,这其中还包括你,我们都是从小就认识。”苏漾想到付伊蕾就头疼,“谁知道她的脑容量是不是从小就有什么毛病,每次见了我和姗杉就跟吃了□□包似的,小时候参加宴会,也要和我们比谁打扮得漂亮,我真懒得理她。以为长大后她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了,一见面就要怼,句句带刺,好吧好吧,我绕道走还不行吗?结果她还以为我害怕她,猖狂得直到我一巴掌扇了她。”
“你打她了,什么时候?”覃桓昔很惊讶,两人毕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小姐,吵到打架的地步有些难收场了吧?
苏漾仰头想了想:“不记得了,大概小学或者初中的时候吧?”
莫姗杉一直安静地吃着饭,听苏漾和覃桓昔闲聊,听他们突然提起小时候的事,她看了看苏漾,轻声道:“那次是因为我,苏漾才动手打了她。”
苏漾其实就是这种性格的人,不了解她的人,都会觉得她很任性,不比付伊蕾温和多少。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苏漾的任性是有分寸的,她发脾气也不是蛮不讲理,定是有人挑战了她的底线。
莫姗杉记得很清楚,那是苏漾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动手打付伊蕾,她们之间从小到大吵过无所次的架,苏漾习惯爱理不理,心情好了就骂回去几句,心情不好直接转身走人,让付伊蕾一个人唱独角戏。
谁都知道她从小就不讨莫老太君欢心,莫姗杉小时候还很敏感,十分在意大人对自己的喜爱,当付伊蕾以此对她冷嘲热讽时,她心里很难过,当场就哭了起来。
苏漾知道后,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巴掌,当场把付伊蕾打懵了。
“后来呢?”覃桓昔很感兴趣地问。
莫姗杉轻笑:“大家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何曾受过这种气?付伊蕾又打不过苏漾,最后哭着跑了,还找来他的哥哥付舜飞,想让她的哥哥替他讨回公道。不过付舜飞知道来龙去脉后,大概是碍于小叔的面子,他还让付伊蕾向我道歉。”
莫姗杉说着不由得笑了,从她出生开始,只有小叔才让她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唯一的温暖。她的身边如果没有小叔和苏漾,还不知道自己的童年会有多灰暗,大概根本就看不到阳光吧。
“对了,桓昔,告诉你一个秘密。”苏漾突然神秘兮兮地凑到覃桓昔面前,眨了眨眼睛,笑得格外幸灾乐祸,外加一丝丝的邪恶。
“你又来了。”覃桓昔还没开口,莫姗杉哭笑不得地道。
覃桓昔被勾起了好奇心,笑问:“什么秘密?”
苏漾难得很没形象地咧嘴一笑:“那个胸大无脑女有一个伟大的人生目标,那就是嫁给莫叔,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噗……”覃桓昔正好喝汤,差点就喷了,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
“噗哈哈哈……”苏漾乐得哈哈大笑,“能看到桓昔失态,不枉我告诉你这个秘密。”
覃桓昔忍俊不禁,摇头道:“你确定这是秘密?莫叔不知道?”
“不不不,她初中的时候就对莫叔说要嫁给他了,后来还想让她爸出面,让她和莫叔联姻。”苏漾单手托腮,“不过么,我们这些和莫叔走得近的人都知道,莫叔心里应该有人了,当然我很好心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免得她越陷越深,长痛不如短痛么,对吧?”
覃桓昔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这顿饭吃得还真是跌宕起伏,心里头再一次感叹莫绍蘅的特殊“体质”,总能吸引晚辈,尤其是年轻小姑娘的青睐,前赴后继地往他身边涌,覃斯语是一个,现在还得再加一个付伊蕾……
“哎……”苏漾突然叹了口气,一手托腮,低头拨弄着碗筷,“你说莫叔心里的人真的是宁薛学长吗?宁薛学长都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他收养了学长的儿子,难道打算就这么把小源抚养长大,自己孤老终生吗?想不到冷心冷情的莫叔,其实是个这么痴情的人。”
“噗……”覃桓昔差点又要喷了,他深吸一口气,怎么莫绍蘅身边的人,不管是他那个人小鬼大的宝贝儿子,还是莫姗杉和苏漾,齐丰宇和贺璟逸,都这么爱操心莫绍蘅的终身大事?要是莫绍蘅真的打算孤老终生,这群人的心都要操碎了。
“感情的事本来就最难以说清,要是人能这么理智地对待感情,就不会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的人了。别说小叔了,别人只看到他强势的一面,但是一旦面对感情,谁都有可能成为不敢面对,只会逃避现实的胆小鬼。”莫姗杉说着对苏漾道,“小叔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好好操心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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