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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永和表情严肃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下唇，一脸惆怅：“是啊，暂时也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

耿白安一如往常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永安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素琴也已经将那些少年安顿好回了宫。此刻正和素棋给耿白安在桌子上摆放晚膳，暖桌那边还热着酒，见耿白安终于从敦宜殿回来，立刻拿着毛巾迎了上来。一个给耿白安脱去披风，另一个给耿白安擦去身上落雪化成的水渍。

“娘娘，天色已晚，一整天了什么都没吃，这会儿该用膳了。”

“嗯。”

整理好之后，耿白安坐在了暖桌旁，神情恹恹。不知是不是累过头了，竟然一点都不觉得饿，反而是感觉累得都有些精神了。抬手揉揉干涩的眼睛，一杯温热的酒下了肚，才渐渐有了点食欲。

吃饱喝足之后，耿白安原本还想继续工作，却已经疲乏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最近脑子本来就有些超负荷消耗了，再加上今天在外面走了一天，回来之后又跟书永和讨论了一会儿今后的打算，已经身心俱疲。可大脑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消耗，导致她虽然疲惫但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耿白安翻了个身子，背朝天趴在榻上，唤了素琴素棋过来给自己按按身体，指不定按舒服了她就能睡着了。

素琴素棋也把这段时间耿白安的忙碌全都看在了眼里，都十分心疼这个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主子。从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小姐除了管理家中财政，平时更多的时间都在抚琴作画，谁能想到嫁进宫之后会是这样的情形？人人都说皇后高贵，却不知道这高贵是要用如此的努力换来的。

她们不知道怎么形容，只知道耿白安现在的生活，可比从前耿白平少爷天天被老爷抓着练武累多了。

第55章

素琴和素棋按摩的手法十分轻柔,生怕按痛了耿白安一样。之前耿白安就说过这件事——按摩嘛,一定是会有些痛的,只有把发紧的肌肉揉开了才有效，痛过之后才能轻松。作为一个游戏宅漫画宅的耿白安深知肩周炎的痛苦,每每去按摩的时候都会差点痛晕过去，可是结束之后又能感到无比轻松。

她们搬了两个炭火盆放在塌边,将耿白安里衣的裤脚轻轻卷了上去。刚开始耿白安还因为有些凉意而不自觉缩了缩腿,随后就感觉到炭火盆的热度，露在外面的小腿也被炭火盆的热度烤得暖乎乎的。

因为今天走了太多的路,耿白安坐下来之后就发现小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吃完饭之后挣扎着起来回到榻上之后基本就一动不动了。所以现在素琴素棋二人的手法虽是并没有很到位，但是至少稍微用力一些就会有酸痛感,也算是有点效果。

二人帮耿白安捏了一会儿，耿白安果然有了些困意。长长打了声呵欠，将双手叠起来垫在头下,头也换了个方向向里转,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突然感觉到腿上少了一双手,耿白安也没有注意,以为是她们俩其中一个干嘛去了。这种情况下不是去加炭火就是去开窗通会儿风，毕竟在密闭的室内烧炭火还是很危险的,所以即便天气寒冷还是要时不时开个窗让新鲜空气进来。

接着，另一双手也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冰凉的手将自己的腿抱起放在了大腿上。

耿白安下意识地一哆嗦,随后又立刻放松了下来,猜想着大概是那个刚才开窗去了，所以手上的温度才会下去。然而耿白安此时根本就是因为迷迷糊糊而死逻辑了，只是开个窗子而已，根本不可能瞬间被带走那么多温度，而且刚才根本没有开窗子的声音。

甚至她没发现房间里有一扇窗子一直是开着的，只是没有对着榻的方向，所以耿白安一直都没有注意。

开完窗子之后，手法神奇地变好了许多，虽然力道没比原本的大上多少，但每一下似乎都刚好按在了患处，效率比刚才两双手都高多了。

至此，耿白安即使再迷糊，也知道给自己按摩的不是素琴和素棋了。她用两只手的手肘撑起了自己的上半个身子，扭头往后看，便看到余甘正侧坐在榻边对自己微笑，腿上还放着自己的一条腿。此时自己是趴着的姿势，所以小腿肚子朝上，余甘给自己揉按小腿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小鱼干，你怎么来了？”耿白安好奇地环视四周，不知道何时屋内的人都已经出去了，此时屋内也就只剩下她和余甘二人。开着的那个窗子比较高，而且正对着后院的小花园，那里不经过允许也是不许进人的，所以现在是属于真正意义上的与她二人独处。

“方才在宫门口，余甘见你很疲惫的样子，便回殿里换了件衣衫就过来看看你。”说着，余甘将耿白安的小腿放回了榻上，双手贴在耿白安的背上，缓缓的俯下身子，将脸侧贴在了她的背上：“大半天都不见人，余甘也是有些想念了。”

没想到余甘如此直白，耿白安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只能背过手摸了摸余甘的脸：“若是想见我随时过来便好，我还能不见你不成？”

“倒不是这么说……”余甘慢腾腾地将脸蹭到了耿白安的脖颈处：“只是现在你以国家大事为重，余甘确实不敢用儿女情长来烦扰。若是因此耽搁了什么事，怕是要成了千古罪人。”

“千古罪人？你想得太严重了。”耿白安一个翻身，就将余甘搂在了怀里：“说实话你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我也没有，我们都只是这变革中的其中一环，只是起的作用大小不同而已。而且变革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若是我们每分每秒都要拿来做这件事，那反而不美。”

“做事得有张有弛、劳逸结合才是。”

余甘闻言，微微勾起嘴角：“那对于白安来说，什么才是劳逸结合。”

“嗯……比如工作之余谈个情说个爱之类的？”耿白安抱着余甘低声笑了几下，随即疲惫地合上了双眼：“小鱼干我困了，你在这儿陪我躺一会儿。”

“好，你睡吧。”余甘只是抬手摸了摸耿白安的脸，不到一会儿就发现她的呼吸变得绵长，说是秒睡也不为过。

余甘看着这样的耿白安十分心疼。

说是要帮耿白安她们一起推行变革之事，可这才刚开始没多久余甘就体会到了其中的艰辛……这还只是负责编撰一个科目教材的自己，另外还有陆将离这个专业的帮手。而耿白安却不同，她作为推行变革的核心力量之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工作量甚至超过了书永和这个皇帝。

从耿白安在余甘面前表露本性开始，余甘就知道她是个活泼又古灵精怪的人，平时虽说不爱动弹，但嘴里的妙话是一串接着一串地往外蹦，总能把所有人都逗得捧腹大笑。然而现在却是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又如何让人不心疼呢？

于是余甘轻手轻脚地将耿白安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拿起，自己小心翼翼地挪出了她的怀抱。之后缓缓地将她身上仅剩的外衣全都脱掉，剩下全套白色的里衣，最后将她挽起的裤腿也拉了下去，全程耿白安没有一点动静，睡得很死。

帮她盖上被子之后，余甘打开了房间的门告诉她们自己今晚在永安殿留宿，让她们该散的就散了。关上门后，余甘又回到了榻边也褪去了自己的外衣，将一个炭火盆推远了些，又将另一个弄灭了。接着掀起被子的一角，自己也钻了进去。

余甘身上还是带着些寒气，让在睡梦中的耿白安都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令余甘伸出手手僵在了那里。见状她只好收回自己的手，尽量把自己身上捂热一些才敢抱耿白安。谁知刚缩走的耿白安下一秒就往前钻进了自己的怀里，还将脸贴在自己的胸前。

“这个流氓！”余甘低声骂道，脸上通红一片，想要推开耿白安却有些舍不得，只好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便随她去了。

耿白安睡觉的样子很乖，一点都不像平时时不时就喜欢使坏的她。她整个人都贴在余甘的身上，头埋在她胸前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宠物。上次在山洞里的时候因为耿白安做梦不老实，再加上生病，眉头也总是皱着，然而今天的她睡相十分平静，余甘越盯着越觉着心脏跳得不太规律。